我们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四天。
前三天脚踝肿得厉害,乌庆阳还不能用脚踝支撑身体。
第四天他不借助拐着猎枪,就可以一跛一跛地走路。
到了第五天,他已经可以相当轻松地移动了。
我想这是我们需要离开的信号,但他对此只字未提。
私下里我更希望乌庆阳能完全恢复再离开,事实上,我真的一点儿不想离开。
我想和乌庆阳一直住下去,就我们两人。
这座奇怪的小房子,估计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找到的,最安全和最舒适的地方。
我们有电、有自来水,有加固的门窗,充足的食物和补给。
这栋房子身处荒郊野岭,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
我们可以睡得好、吃得好,不用担心随时受到袭击。
我想留在这里,但又说不出口。
除非我准备放弃寻找我的亲人,但乌庆阳不会放弃寻找他的妻子。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尽快离开。
下午,我们埋葬了建造这所房子的主人遗骸。
我在他的坟前烧了些干树叶,也祈了福。
我对这位军人一无所知,他可能是个偏执狂,或者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但他留下的一切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奇迹,更是天堂,入土而安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起码的一件事儿。
傍晚时分,乌庆阳发誓他听到森林里有火鸡的叫声,于是带着猎枪去寻找。
几年前,大多数植被因火山灰和阳光遮挡而死亡,但其中一些终于开始恢复。
我们听到虫子的声音,看到红雀,还有其他动物也慢慢出现,这并非不可能。
我不想打火鸡,所以我呆在家里。
乌庆阳试图让狗狗和他一起去,但狗狗却爬到沙发上窝着不肯动。
我越了解这只狗,就越觉得它很聪明。
乌庆阳已经离开几乎两个小时,我仍然躺在沙发上,读着我在屋子里找到的一本旧军事杂志。
这不是我喜欢的书,但总比没有好。
狗狗也躺在沙发上,挤在我的腿和沙发背之间,大声打鼾。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伸手摸摸狗脑袋。
这是一个美好的时刻,干净、饱腹、舒适、安全,还有一本书可以读。
遗憾的是,我们很快就得走了,我有预感乌庆阳一回来就会说这件事。
今天出去打猎,也是他自己对脚伤复原的一个测试。
很快我就听到乌庆阳打开前门的声音,好像我的思绪召唤了他。
没一会儿,他走进屋子,穿着一条冲锋裤和灰色长袖,看起来既性感又粗犷。
乌庆阳放下猎枪,我对他笑了笑:“找没找到火鸡呢?”
“当然,”他说着,走过来挠挠狗的耳朵后面。
狗狗只是轻轻摇了几下,没有动弹,也没有睁开眼睛。
“但只有两只,一只公的和一只母的。我不想杀死它们,我们这里有很多食物。”
“新鲜的火鸡会很好吃,但我很高兴你没有杀死这些可怜的鸟儿,它们遭的罪不比我们少。”
乌庆阳把我扶起来,坐到沙发上后又把我摁在他的腿上,一只胳膊搂着我。两个人和狗狗挤在一起,有点儿不舒服,但我一点儿不介意。
“你的书怎么样?”乌庆阳问道。
“嗯,还好,总比没有好。”
“应该和我一起去打猎。”
“我不是猎人。”
“我什么也没杀,但我看见一只兔子。”
“你看见了?”我抬起头,乌庆阳看起来很放松、很满足,眼睛里也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一定和我一样,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是的。一只兔子、两只火鸡和一群其他的鸟。”
“什么种类?”
“几只红雀、一只蓝松鸦、三只山雀,还有几只乌鸦。”
“哇,我不敢相信有这么多。我希望能看到山雀,它们真的好可爱。”我把脸贴在乌庆阳的胸前,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稳。
乌庆阳微笑着说:“所以啊,你应该和我一起去打猎,就能看到山雀了。”
“我也喜欢乌鸦,这种鸟很聪明。”
“可不是么,乌鸦是少数几种能识别人类的鸟。”
“真的吗?我不知道。”
“是的,记得小时候,隔壁的男孩常常对着树上的几只乌鸦尖叫并扔东西。没过多久,镇上的每只乌鸦一见到那个男孩就会大叫。我很确定是树上那几只乌鸦把他的事告诉其他乌鸦。他们都讨厌那个孩子。”
“听起来他活该。”我咯咯笑着,想象着乌庆阳故事里的画面。
“当然,我从不喜欢对动物不好的人。”
“我也是,”我心不在焉地揉着他平坦的小腹,享受着紧实的肌肤和发达的肌肉。“你今天闻起来不太一样。”
“是吗?”乌庆阳蹭着我的头顶,说道:“我以为我总是很臭。”
我曾经拿他的气味开玩笑,乌庆阳显然记在心里忘不了了。
“嗨,我从没说过臭。你闻起来总是像你,因为乌庆阳身上的味道独一无二。”
“哦,是吗?怎么独一无二?”
“有热气腾腾、汗流浃背的气味;有刚洗完澡,擦过肥皂的气味;有准备做爱的气味。还有现在的味道,那种闻起来像泥土、树木和空气的气味。”我认认真真罗列出来。
“啊,明白了。”
我等着乌庆阳继续说下去,但他什么都没说。我抬起头看他在干什么,发现乌庆阳只是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你的脚踝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好,还有点疼,但可以正常活动了。”
我把头放回乌庆阳的胸前,仍然心不在焉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我等着他建议我们该离开了,但他没有。
乌庆阳什么也没说,身体放松、表情惬意。
几分钟后,我很确定他睡着了,狗狗也肯定睡着了。
我没有睡着,但我喜欢这样依偎在他们身边,也许很快我们就不能这样惬意地在一起了。
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排斥和他离开这间安逸的小屋,但我想将这个男人占为己有,而不是看着他回到自己老婆身边。
乌庆阳只睡了半个小时。
当他在我身下移动时,我坐起来。
看看外面的天,这会儿应该准备晚餐了。
乌庆阳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对我懒洋洋地笑了笑。
他俯身调整脚踝上的绷带,刚好屁股就在我面前。
冲锋裤紧紧绷在屁股的紧实曲线上。
我想都没想就朝上拍了一下,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乌庆阳咕哝着,显然很惊讶,眯着眼睛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无可奈何摊摊手,笑道:“对不起,你的屁股太性爱了,刚好在手边,实在忍不住。”
乌庆阳直起身子,俯视着我。“你忍不住?”
“是的,景色很诱人。”我试图保持一张严肃的脸,但却无能为力。
乌庆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火花,有些凶猛、有些顽皮。
当他伸手过来抓我时,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也要打我的屁股。
我可不能让他这么做,于是两人在沙发上进行了一场愚蠢的摔跤比赛,我试图爬出他的臂长范围,从沙发上脱逃。
他试图把我翻过来,拍到我的屁股。
我做得不赖,至少我认为我做得不赖,直到乌庆阳忽然将我整个人举起来,扛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脑袋垂在他的背上,两条腿就悬在他的前面。
他毫不费力快速地拍打我的屁股,我尖叫着,扭动着,咯咯地大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乌庆阳的亲密恋人,和这个男人打情骂俏,颇有\'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的风情。
“你赖皮!”我忍不住媚声媚气抱怨,又抓住他的衬衫拉了拉。
“为什么这是赖皮?”他绷着脸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我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
“我是女的,你不能和我比力气啊!”我忽然意识到他的屁股在我手边,所以又拍了几下。
只是这个角度不太好,所以发出的声音不太令人满意。
狗狗抬起头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然后立即又躺下来,伸展身体,占满大部分沙发。
乌庆阳气呼呼地开始走路。“你自找的,女人。”
“我什么也没找,男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会知道的。”
很快我就明白乌庆阳正把我抱到卧室,他走到床边,把我从肩上抬起来,扔到床垫上。
我再次想要逃跑,但他迅速跨坐在我的腿上,把我固定在原地。
乌庆阳不停挠我,侧腹、腋窝、大腿,脚丫,我尖叫着,笑得几乎要掉眼泪。
他也笑,声音轻柔、低沉、无拘无束。
乌庆阳把我翻了身,打了几下我的屁股,只是轻轻地拍打。
然后,他停下来,两臂撑在我的脑袋左右。
我趴着,头转向一侧,脸颊紧贴被子。
他抬腿跨坐到我大腿后部,向前倾身,前臂将自己支撑在我的脑后。
沉重的呼吸吹拂着我的后颈,还有从辫子里滑落出来的头发。
我的心跳得像疯子一样,清楚感受到身后的重量、温度和力量。
乌庆阳换了个姿势,我立刻感到冲锋裤的凸起顶着我的屁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要吗?”乌庆阳粗声粗气地问道,就像我是一盘美味佳肴,而他已经饿了三天。
“是的。”我听起来气喘吁吁,腿心绷得几乎抽筋,难耐地抱住他的脑袋娇吟:“是的……当然,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