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自己的编辑,许诺将会回想起,顾砚清对他纠缠不休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所以说,我读不读数学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站在山脚,看着已经走上台阶的两姐妹,默默地对我身旁的少女问到。
“很重要。”顾砚清用力地点头:“你真得回来读数学。”
“哎。”我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我不想面对你的理由啊。”
“凭借这种理由,你的所作所为就可以正当化了?”她向我质问道。
“我没有!我认罪认罚,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那就回来和我一起读数学。”
“唯独这个不行……”我挠挠头,开始思索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一步的呢。
被阔别了五六年的好友逮住,被三人拖到咖啡馆开批斗大会,又被她们一拍即合的想法推着走,最终就演变成了我们一起爬山的事态。
如果说我欠顾砚清的爬山承诺算是在这里兑现了,那我欠另一位好友的承诺又怎么兑现呢。
我不愿思考这个过于遥远的问题,回到现在,我望着高高的山坡,搁置着自己的将来。
然而坡上小伶和若水的招手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我对她们挥挥手,拾阶而上。
“其实你们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我和他的承诺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落在我后面走上来的顾砚清对着两姐妹略带歉意地说到。
“不不不,既然这家伙都叫许诺了,那不兑现自己的承诺怎么行,太便宜他了。”
“我们下午本来也没做好打算,正好大家一起来爬山嘛。”
即使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我也知道两姐妹分别说的都是啥。
虽然明天就是重要的考试了,今天却过来爬山这事很奇怪,但既来之则安之,人活着重要的是享受当下嘛,落到现在就是享受这趟爬山之旅。
所以我从台阶边的小树林里捡起一根长树枝,随手挥舞了两下后,拄在地上,当做自己的登山杖。
可没走两步,就被眼尖的苏小伶发现了,她不讲理地抢过我的树枝,迅速往上爬了几步,站在一块石头上。
一只手挡在自己的额头前,一只手拿着棍子,口中念念有词:“呔!妖怪哪里跑?”
她用棍子指着我说到:“我的火眼金睛已经发现了你就是妖怪,现在快快现出原形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孙悟空是这种形象啊?”我走上去抢下她的棍子:“你人物设定都要弄混了。”
“啊,我的金箍棒。” 苏小伶伸手没抓住棍子,随后又迅速转换了心情:“算了,送你了,我再去找找别的。”
说完,就一个人噔噔噔地往山上跑去,留下我们三个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率先开口的是苏若水,她似乎对我和顾砚清之间的事很好奇,问到:“所以说,老大对清清你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他?”
“你问他自己。”一提到我,顾砚清似乎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只能尴尬地笑笑:“简单来说,就是当年包括我和她以及另一位同学一起在法国读书,但最后我丢下他们自己跑回国了,后来也没怎么联系他们。”
“只是这样子吗?”若水问到。
“什么意思?”顾砚清的反问不是对着若水,而是冲着我来的:“你就闭口不提你曾经和我们一起做的约定?”
“闭口不提你走后和我们几乎完全断绝关系的做法?闭口不提你后来那些假惺惺的信件?”
苏若水惊讶地看着我们两,我也只能解释道:“你先别急,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误会?太有误会了,阔别的这么些年全是误会对吧,你躲着我们也都是误会对吧。”
顾砚清不依不饶,而我则毫无公信力地继续解释道:“我那时候还不太成熟,做事确实是有点欠考虑。”
“还在找借口?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红岩他现在在哪?”
“红岩?他不是还在继续读数学吗?”
“早就不读了!他现在一个人跑到智利去了!”
“智利?他去那干嘛?”我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三人组中,现在只剩下顾砚清一人还挣扎在数学的泥潭里。
更没有想到那个几乎可以说是我入宅导师的伙伴竟然去了南美,时间仿佛给了我一巴掌,让我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它的威力。
“我哪知道,我和他失联也有一年多了。”顾砚清有些惆怅。
不过这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就又转变成了对我的愤恨:“不过好在上天有眼,让我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逮到了你个混蛋。”
“对不起。”这已经是我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道歉了。
而身旁的苏若水则怯生生地插了一句话为我解释道:“那个,或许清清你不知道的是,老大那时候之所以从法国回来,是因为小伶当时住院了。”
顾砚清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我则是耸耸肩表示无奈。
“那这事先不谈,你说你回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直接和我跟红岩断绝联系。”
“你的行为给当时的我们俩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红岩在那几个月一直都非常低沉。”
“我后来不是写信给你们解释了嘛。”我为自己澄清道。
但没想到这反而让顾砚清更无语了:“你还好意思说,也就是我这次回国没把信带回来,不然我肯定要把信纸甩在你脸上让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你都写了什么呀老大?”苏若水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我记得我也没写什么能让你这么生气的话啊。”
“反倒是我不对了是吧,算了,我带你回想回想吧。”顾砚清接过话茬,摊开回忆娓娓道来:
“当年第一封信,在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蒸发后整整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寄来的第一封信,开头就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诗。”
“具体我记不得了,总之就是什么‘赞美盛夏里向日葵的回忆’、‘朋友啊,让你的翅膀休憩片刻吧’。”
“这个嘛。”我摸摸鼻子,记起起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其实是我化用了红岩推荐给我的游戏里的一段话,你看不懂很正常。”
“但你是写给我的啊!写给我的信为什么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知道我看到这段诗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只觉得是你这个背信弃义一个人逃离苦海的混蛋在回头嘲讽我们。”
顾砚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到,似乎憋了五年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之处。
“额,真要说的话其实我那封信主要是写给红岩的,只是收信人是你……”
我解释到一半,面对顾砚清那快要吃人的目光还是停下了嘴巴,老老实实地道歉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你的感受。”
顾砚清似乎要的也就是我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她长叹一口气:“算了,现在再去谈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三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是啊,再去纠结以前的事也没什么意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附和道。
但我没想到我的附和反而又添了一把火,她用力瞪了我一眼,叱责道:“就你这个加害者没资格说这话,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我必须要狠狠宰你一顿。”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快走两步往山上去了。
我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感到由衷的宽慰。
我曾经以为我所做的事情不可原谅,因此不断逃避却反而让事情越来越糟,直至今日却以一种毫无预料的形式达成了和解。
而顾砚清所返回给我的最大的恶意也不过是宰我一顿饭,时间没有冲淡我们的友情,反而让我相信,我们真的可以如承诺般做一辈子的朋友。
“老大,她真的是你小时候在法国认识的吗?”苏若水似乎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向我确认到:“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她,现在回头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巧合。”
“当年的那个培养班就是我父亲给我们三个安排进去的,现在你这个培训班也是我父亲安排的,所以她也在很正常。”
“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分到一个宿舍就是了。”
“我更没想到,你和小伶会突然来找我。”
苏若水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们。”
“谢什么?你不是最讨厌我们了吗?”我故意逗弄她说到。
“怎么可能呢?”苏若水闭上眼睛,身音也变得更加轻柔:“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反话还要故意捉弄我,这样的老大我最讨厌了。”
“那这句是反话吗?”
“呵呵,你猜。”少女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琢磨不定的笑容。
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我招招手:“快走吧老大,要被小伶他们落在后面了。”
我跟上去,顶着烈日沿着山道向上。
不过顾砚清所选的这个地方其实很难称得上山,因为这座所谓的山最高落差也不过200米。
与其说我们在爬山,其实更接近于徒步。
而这里距离市区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因此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
伴随着各色各样的人,这里也有着多种多样的活动。
有玩摩托越野的,有玩攀岩的,甚至还有一队人马,每人带着一辆遥控汽车,边走边操控汽车爬山的。
苏小伶对一切都相当感兴趣,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到处乱跑。
不过或许是闹太狠了吧,在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后,她孱弱的体能就开始显现出来了。
在烈日下,落在后面的苏小伶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望着依然有些距离的山顶……
用着她那特有的游戏脑思维吐槽道:“要是山头没个宝箱的话,我就要开骂地球online的设计师了。”
“宝箱多半没有,但应该会有商店。”我递给她半瓶脉动。
她接过去之后嫌弃地说到:“怎么是你喝剩的?”
“就这半瓶了,你爱喝不喝。”我作势就要把饮料拿回来。
“我又没说不喝。”她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就对嘴灌掉了一大半。
虽然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再会为简单的间接接吻而感到心跳不已,但依然会因为苏小伶毫不介意的态度而深感亲近。
“咳咳咳咳。”由于喝得有点过快,苏小伶不小心被呛到了。
我用手顺着她的背,却没想到她在咳嗽中突然嘟哝了一句:“我说,你真的在和姐姐谈恋爱吗?”
苏小伶的敏锐让我吓了一跳,连忙掩饰道:“你在说啥呢?这不是废话么。”
“没啥,只是觉得你们的关系跟交往之前都没什么变化。”
“毕竟也两周没见了。”我寻找着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一时间我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若水呢,所以就和以前一样了。”
“嗯。”苏小伶不置可否,好像自己从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似的把它一笔带过了:“OK,走吧,先跟上她们再说。”
我点点头,和苏小伶一起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两人。
我们一行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山顶,虽然没有宝箱,但好歹在一旁的摊位上多少补充了点物资。
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
在经历了一段非常陡峭的,需要抓着缠在树上的绳子才能走下去的路段,苏小伶似乎终于到达了极限。
她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巨石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一步。
“没办法,要不你们先走吧,我们待会赶上去。”我对着两人说道。
苏若水明显还想陪着小伶,但经不住我的反复劝说,我的昔日挚友在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相当地会读空气把苏若水拉走了。
只不过,她临走之前低垂的眼角似乎在提醒我我,又欠她一次人情了。
在确定苏若水已经走远之后,小伶也不再掩饰,直接呲牙道:“疼疼疼,疼死我了。”
“让你下坡的时候冲那么猛,我一看你突然愣在原地不动就知道你出事了。”
我蹲在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小腿,问到:“怎么样,严重吗?”
“应该还行。”苏小伶脱掉鞋子,汗水已经把她的袜子浸湿了。
她揉着有些泛红的脚踝,表情看起来舒缓了不少:“不是很严重,休息会就好了。”
“崴脚了不能揉。”我说着,脱掉了她的白色短袜,把她的脚放在了我的膝盖上。
“疼啊。”虽然她依然忍不住抱怨,但至少听了我的话乖乖拿掉了手。
“让我来吧。”由于蹲着不好活动,我坐到了苏小伶的旁边,让她的脚搭在我的大腿上。
然后卷起她的裤腿,双手拇指与其余四指发力,自上而下地反复拿捏她的小腿肌肉。
这么持续了大约2分钟后,我又用手固定住她的脚跟,另一手握住她的前脚掌,轻轻用力地摇动她的踝部。
不知道是瘙痒还是羞耻,苏小伶的脚一直有些不安分,但在我‘别乱动’的批评之下,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转而习惯性地又用起了自己的语言,来缓解难以忍受的内心:
“这下好了,被你这个恋足癖抓到名正言顺接触女孩子的脚的机会了,回去以后今晚你是不是要,回想着现在的场景猛吃三大碗米饭呀。”
我继续着治疗,既然苏小伶此时已经有心情来调侃我了,那就说明她的疼痛已经多多少少缓解了一些。
所以我也回道:“你以为我是郁达夫啊,我才没有恋足癖呢,比起脚我还是更喜欢腿一点。”
“真的吗真的吗?”苏小伶抬起脚就要往我的脸上凑。
似乎有点太过得意忘形了,于是我挠了挠她的脚心,弄得她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干嘛!”
“我说了我没有恋足癖,倒不如我讨厌大脚丫子糊脸,你差不多给我收敛一点。”
我重新抓住她的腿,用手掌放在她的踝关节上,适当用力地推擦她的受伤处,直至脚踝略微发热。
似乎是确定我没在口是心非,苏小伶向我确认道:“那你之前趁我睡着夜袭我的时候,怎么偏偏就在那玩我的脚,你还说你不是恋足癖?”
“啊,上周啊,我就感觉你没睡。”
“因为我当时进你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回去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味道和你之前在社团会室里自慰后留下的味道一模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本是想看我被揭穿时的慌乱模样,却不料自己反被揭穿的苏小伶,相当可爱地怪叫着:
“连这种味道都能记得住,你是属狗的吗?还是说你是个对女孩子体液极其敏感的变态?!”
“哪边都不是!”在最后用拇指稍微按揉了一下,她脚踝和周围软组织后,我放开了她的脚。
站起来,对她说到:“别再给自己增添黑历史了,看看你好了没有。”
她尝试在石头上站起来,略微走了两步确定道:“不疼了诶。”
随后又质疑着救命恩人:“你按摩手法这么好,确定不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谋吗?”
“你这充满成见的印象到底是哪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小伶似乎对此耿耿于怀:“既然不是恋足癖,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脚不放。”
“首先,我没有盯着你的脚不放,不要做有罪推论;其次,就算我有,那也是因为你在那之前给我足交的缘故。”
在吐出少儿不宜的两字后,苏小伶肉眼可见地脸变红了。
连带着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你还真是对公共场合的这种话,一点抵抗力没有呢。”
“要你管!”她重新套上自己的白袜子,嘟着嘴似乎并不满意我的答案:“你这一说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你以为呢?”我坦然吐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是腿控吗?”
“是因为初三有一次学校体测的时候,你穿着短裤坐在草地上,故意把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挑逗我:‘你看我的腿好不好看’。”
“不不不。”苏小伶睁大眼睛,连忙摆手说到:“我记得你当时回答我的不是‘白得跟硫磺漂过了一样’吗?我没看出来你哪喜欢了。”
我没理会她,继续自顾自地揭露着自己的性癖:“我为什么喜欢贫乳,是因为初二夏天有一次玩游戏的时候……”
“游戏角色吐槽到‘男人不是都喜欢胸大的么’的时候,你托着自己只隔了一件T恤的胸部跟我确认着‘肯定是胸小的更有魅力吧’。”
“那你当时回的也是‘说不好,我觉得要摸过才知道’这种性骚扰回复啊。”
“我也是会害羞的啊!”
……………………
(苏小伶视角。)
我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用手背遮住嘴唇,眼神飘向一边不敢直视自己,却毫无保留地道出了心声。
那个样样优秀,处处受欢迎,总是握着主动权的男人此刻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我感觉我的内心被什么东西击沉了。
“我为什么喜欢白丝,不还是因为你喜欢;我为什么喜欢衬衫和小皮鞋,不还是因为你升入高中时的那天,穿着新校服在我面前转了一整天。”
“我为什么喜欢年下,青梅竹马,游戏少女的人设,不正是因为我身边真有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年下青梅竹马。”
在对方一连串的近乎自爆的宣言下,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发热,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一样。
然而对方还没有停止输出,在最后又补充了致命一击:“最近我开始喜欢女仆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盯着我,眼神中所蕴含的意思不言自明。
我穿鞋的手停在一半,很想问他一句:“你这是在告白吗?”但张张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空气就这么沉默了两分钟,我本来还有些感动于他的自述,但越想越不对劲。
直接质疑道:“等下,虽然你说的很好听,但我记得你喜欢的是短发吧,而我一直是长发。”
“唔。”像是突然被抓到了命门一般,许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对劲起来了。
我继续追问道:“而且你说你喜欢贫乳,但你对各种大胸角色也是来者不拒吧。”
“我那不是喜欢他们的胸部,只是喜欢她们的性格。”
罪犯还在尝试狡辩,作为检察官的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直接将死道:
“并且虽然你刚才说了一大堆,什么年下,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游戏少女,我记得你身边这样的角色好像也不止我一个人啊。”
罪犯的眼神越来越飘忽,已经没有必要再审了,我直接判决道:“渣男,花心大萝卜,无妻徒刑!”
“行行行,我有罪,但就算我有罪,我的口供也是实打实的。”罪犯贼心不死,凑到我身边继续对检察官实行心理攻势。
“噫,你要干嘛啊。”我故作恶心地稍微离他远了点:“不要以为我这段时间跟你做了点事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好嘛。”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那眼神看得我直发毛,就在我刚想为自己刚才的话道歉时,他仿佛脱力般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到: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呢?明明平时哪里都好,一到某些事情上就容易钻牛角尖,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我哪里麻烦了?”不服输的我立马反问道。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支走你姐姐?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脚受伤了?”
“我……”本想再编些什么借口的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被他认真的注视给堵了回去,于是只能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面对着我狼狈的样子,他的无奈转变成了笑意。
他摇摇头,模仿着动漫里的那种声调说到:“呀嘞呀嘞……真是拦不住你啊,没办法,谁让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期待着从他嘴里流出那梦寐以求的三个字,但最后,我得到的只有迟疑之后的“谁让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呢”。
“我看你也是个麻烦的男人。”我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