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阳光沿街洒下,屋檐瓦面炽热发白,街边的凉棚下人影寥寥。
楚御带着红绫回到客栈,推门而入。
门还未全开,一股压迫感便先扑面而来。
屋里很静,却不是没人。
——顾清池,已坐在屋中。
胸甲紧束,双乳高耸,圆润饱满,将胸甲顶的高高的。
下身军裤紧贴皮肉,腰线纤得像掐得断的柳枝,臀胯却高高撑起,弧线张扬,像一张弓,紧绷、上翘、饱满圆润。
裤缝从小腹一路勒至腿根,高高隆起的阴阜轮廓被汗意描得若隐若现,甚至于就连那两片阴唇,也清晰可见。
她不言不动,一双腿并拢,坐得端正。
听见动静,她微微转头,一双眼静静看了过来。
正好,与楚御目光撞上。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住了。
顾清池眼睫微颤,脑海中却飞快闪过昨夜的一幕幕——
那红裙女子跪伏在地,泪眼迷离,红唇含棒,喉咙深处发出窸窣吮吸之音,男人双手握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压向胯下,那极具羞辱的画面,此刻如针一般扎进她脑海。
顾清池咬了咬唇,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神色未变,只是极轻极快地朝楚御的胯下瞥了一眼。
男人那一处,此刻高高隆起,长裤之下的形状赫然清晰。
这家伙怎么硬了?
顾清池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时,心头闪过一抹名曰羞意。
不会是……看我?
定了定心神,顾清池眸光一冷,转而看向他身后那名红衣女子——
昨日的正是这位女子!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语调冷漠: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楚御神色不变,嘴角微微勾起,视线游走在她胸甲绷紧的起伏间,笑道:“解释什么?昨夜我房中动静那般大,顾统领应当听见了吧?”
闻言,顾清池银牙暗咬,唇角轻轻一抽,面上却依旧寒霜不动。
她听见了——当然听见了!
她听见了——当然听见了。
昨夜不仅听见了,她甚至亲眼看见了——
这女子跪地含龙的场面。
甚至于还差点中招!
可她不能承认。
也不会承认。
她只是缓缓抬眼,眸光冷若冰霜,直直望着面前那带笑的男人,声音清冷:
“楚御,你莫不是忘了——你如今仍是死囚之身。”
“若你不想翻案,不想求生,那也无须等到秋决。”
“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话音落下,剑鸣乍响——
只见她手腕一转,一道寒光自腰间闪出,银芒乍现,宝剑已握在手中。
剑锋凌空,直指楚御咽喉,冷光如霜,杀气逼人!
剑锋直指,楚御却未动,反而笑了。
他的眼中没有惊慌,反而带着几分讥意,仿佛那剑尖不是顶着他咽喉,而是挑在别处——
“顾统领,火气怎如此之大……”
楚御嘴角微勾起:“不过——你若真想杀我,不如再靠近些。”
他向前一步,剑尖顿时没入衣领,贴上颈侧肌肤,带出一线血红。
“如何?杀我一人,封案结卷,是不是更省事?”
红绫在一旁惊呼出声,急忙跪地,伏身在楚御身前,娇躯颤抖,泪眼含羞:“大人饶命……主人他只是口无遮拦……求顾统领……别动怒……”
她抬起头,泪意朦胧,衣衫轻垂,两团雪乳几乎从领口滑落,跪伏姿态妩媚至极。
主人?
顾清池微微拧眉,将目光转向那伏在地上的红衣女子,冷声问道:
“她是谁?”
红绫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眼角挂泪,却强撑着身子往前一叩,额头贴地,声音又软又细:
“奴……奴是红绫。”
“原是镇抚司刘都使义女,昨夜……奉义父刘都使密令,潜入客栈刺杀主人……”
“却不料——”
她话未说完,楚御却轻笑一声,忽地接话:
“却不料,中了我下的春毒,当场发作,被干得死去活来——最后被我收为婢奴。”
话音落下,红绫已毫不犹豫地伏地贴地,声音甜软如丝,媚意荡漾:
“主子说得极是——奴是贱命,能被主子收用,是奴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抬起头,媚眼如丝。
而这一番毫不避讳的主奴对话,落入顾清池耳中,却像一记无声的巴掌。
她神色微怔,猛然抬眸望向楚御,那双素来冷静如冰的凤眼,此刻竟罕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你……”
“你昨夜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甚至早就料定来人是女子……所以才向我要血鹤三毒、阴丝铃、噬火丹、鸾合?”
顾清池一字一顿,语声冰冷,目光死死的盯着楚御。
楚御却毫不慌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唇角微挑,语调不紧不慢:
“我楚御,又不是神仙。”
“不过是看着顾统领日夜贴甲束腰,步步生火,心头实在燥得厉害——便想着,若真来个女子刺我,倒也……合该解火。”
他话说得轻松,眼神却正正落在她胸甲鼓起之处,语中那一抹意味,不言自明。
顾清池脸色骤变。
她的胸口原就因愤怒而起伏不定,此刻更是被这话一激,猛地一抖,甲缝间那道雪白深沟几乎要撑裂皮革。
她咬牙,唇角线条绷得死紧,强压着那一口火,将剑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红绫,冷声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楚御理了理被割破的衣襟,眼神平静,开口道:
“上、中、下,三策。”
“上策——借尸抛钩。”
“东井女尸藏密信一案,我要让它在宫中彻底炸开。你用长公主的身份让太医署,重新再验一次尸,让所有人看到那女子死得不是『天谴自缢』,而是『被奸杀藏证』,而后你便让人传出手中有密信,有某位少国共嫡子的信物,整个昭华便风声便起。”
“风声一起,信的内容就会有人害怕。害怕的人,会出手。我们要的,就是他出手——露头、泄漏、犯错。”
他语气平稳,却隐着杀意。
“中策——以红案破局。”
“红蕖一案旧得多,但楚家留下的卷宗、图册还在。若顾统领你愿意递一封奏牍,将旧案送入长公主案前,哪怕只是『请复查』,也能逼王潇出一次反应。”
“他若压案,就坐实心虚;他若应案,便有我接手的机会。”
“但这案不能伤他筋骨——”
他停顿片刻,目光转冷。
“下策——掘骨索命。”
“红蕖命薄,但她死得不简单。尸体被毁得不全,藏信、灌毒、封穴、焚身,这些手法,不是对一个婢女。”
“我会亲自翻验遗骨、还原死法、补全证据,只要能从她的死里,牵出王潇一句命令、一个亲信,我就能反卷旧案、借尸发难。”
“那时红案就不只是『杀婢』,而是『杀证人』。”
“东案也不再是『女官自缢』,而是『宫中涉谋』,两案若能连线——”
楚御轻笑一声:
“就不是我在翻案,而是有人在谋逆。”
楚御话音落下,屋内一时无声。
他只是站在那里,神情淡淡,光却一直望着顾清池,等着对方的反应。
顾清池没动,只静静望着他,盯着她看了足足一息。
然后,她缓缓开口:
“你下策的真正用意——不是翻案。”
“你是……要造案。”
楚御没有回话。
顾清池眼神一变,语调骤冷:
“你想伪造验尸图,补证据链,拼残骨成旧伤……再编一封密信,硬生生把红案连进东案——”
她猛地上前一步,冷冷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即将跳进火坑的疯子:
“你是疯了,还是活腻了?”
“这是谋逆诏案,一旦被拆穿,就是『伪证诬王、扰动天听』!”
“不是你死,而是楚家余孽尽诛!”
楚御抬眼看她,眸中波澜不惊,语声沉静:
“我若不这样做——”
“她们也得死。”
“只是多了一个欺瞒君主的罪名罢了。”
顾清池怔了一瞬,看着楚御,目光如冰,却终究没能第一时间开口。
片刻后,她垂下眼帘,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回眸底,只留一贯清冷:
“此事,不是我等能做主的!”
“你的三策,我会禀告长公主!”
楚御没应声,只是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