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嫁给你么?”
“因为我长得帅?”
罗马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的新婚夜,我身体的一部分正在她的身体里运动着,但看着她如此认真的神情,我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因为啥?”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第四个能够不辞辛劳毫无怨言的手工烙饼给我吃的人。”
“另外三个是…”
“是爷爷奶奶和我姐。”
这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令我大为感动,随即紧紧抱住了她加快了抽插频率,随着下身的一阵抽搐,罗马感到温暖到有些滚烫的爱意一股一股的注入了自己的肚子。
高潮过后随之就是深深的倦意袭来,俩人就这么连在一起盖好被子。
就在夫妻二人似睡非睡之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脸凑了过去。
“老婆,明天早饭吃啥?”
“烙饼。”
“就不能吃点别的?”
“可以,你和我姐说去。”
“那算了。让VV做一顿晚上上床我至少得射回去三顿,这一进一出不够油钱。”
其实说起来,罗马缠着我烙饼这事说到底还是赖我。
早年间港区还是大炕年代不分宿舍厨房,而且那时候炊事班的主心骨仙儿还没来。
每天一到饭点家里准吵得和雨后稻田闹蛤蟆一般。
菜其实反而还好,反正都是海里抓着啥吃啥,盐水+海鲜的配合怎么都离谱不到哪里去,而问题就出在了主食上。
小萤的煮饭技术差的令人发指,雷在吃了三天夹生饭后和天龙百般撒娇,求她从城里弄了一个数控电饭煲来。
内华达觉得天下所有面条都是意面,每次煮面三把咸盐起步,挂面也不例外。
齁的赤城看见面条都有心理阴影,不得不跪求好姐姐放过她。
太太对于烤箱仿佛天生犯冲一般,只要是沾烤的东西要么夹生要么糊底,在第三十次烤糊了声望的肉桂苹果派之后被勒令远离烤箱。
我对于油炸的控温把握之糟糕突出一个惨绝人寰,每次炸的东西那是物理意义上的外焦里嫩,外面焦过头了里头嫩过头了那种外焦里嫩。
也万幸姑娘们的身体都是改造过的不会发生什么食物中毒,否则光吃饭这一个事上港区的非战斗减员数量我就得上军事法庭。
后来我对外一直说我这辈子值,连提督都当过四回。
第一回是我带着小萤上任开始了戎马生涯;第二回就是仙儿这个掌柜的来我港区帮我建立了完整的后勤战备体系;第三回是雷和长春的事让我彻底明白了肩上的担子从而脱胎换骨。
什么,你说第四回是啥?那当然是我重生后的现在了。
烙饼这事就是仙儿的后勤体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毕竟在主食这方面,水稻豆类小麦大麦块茎流派众多八仙过海。
你硬要说大家都喜欢,人人都能接受,形态上同时方便大批量长时间储存的主食,那也就剩下饼了。
关于烙饼这玩意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愿意做这玩意。
原因很简单,我讨厌一切需要站在炉灶边全程盯着看的食物。
“夫君你这…我头回听说有人做饭不愿在灶边站着的。可你又愿意自己做饭,你这到底是懒是勤快…”
“娘子,咱们能不能想点办法。有没有那种不要站在炉子边全程盯着的烙饼。”
“有,但我不会教你。”
“为啥啊娘子…咱们这可是为了…”
“就是为了大家所以我才不会教你。你可是大家的提督,大家的指战员,你连后勤内务这种最基础的保障都能犯懒,我们能放心的去前线作战么?你自己想想没有后勤怎么打仗?连吃饭你都懒的动那你还能有别的事能勤快么?我是不是给你烙张大饼挂脖子上你都能因为懒得转圈吃最后饿的失去身体机能?”
仙儿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挽起袖子对着我就是一顿防空炮急速射,我整个人站着笔直低着头虚心听着。
因为我知道仙儿说的都是对的,对一个真正自己好的人生气可谓是最愚蠢的举动,没有之一。
旁边几个帮厨的姑娘们大气都不敢出,不过说起来大家也不用呼吸,不出气很正常。
“娘子,你说的对,是我犯懒。来吧,我应该做啥,你按着你店里的要求来吧。”
“夫君。倒也不用那么严格。毕竟这不是拿出去…”
“没,严格点好。严师出高徒嘛。”
“你想好了….?”
“来吧,尽管招呼。我….”
我挽起了袖子往案子旁边一站,看到仙儿那凌厉的双眸我当场就后悔了。
“仙儿。”
“怎么了?”
“我现在不干来得及么?”
“晚了。接水和面。”
“哦…”
那段日子的训练让我深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全身心的学习都是痛苦的,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状态的那种痛苦。
但他又很令人痴迷,尤其在你真真正正能把之前完全不懂的知识化为己用的时候,那种畅快感和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当然,前提是教你的人是真正为了你好而不是利用你。
仙儿对于我的勤学苦练很开心,我对于能如此快的掌握技巧也感到很开心。
揉面,擀面,刷油,烙饼。
一切的动作是那么的行云流水,那么的理所应当。
我完全回忆起了仙儿教我的所有流程,心里想的只有饼的状态,思绪中留意着面团的发酵程度,双眼观察这翻面的时机,双手保证出锅后要及时放入锁时盘中保存。
我如同疯了一样烙着,整个人化身成了一条食物流水线,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我和面前的炉灶一般。
只是我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彻底放下防备全身心的去做一件事的原因。
因为我会忘记我自己。
进入这种状态的我并不是所谓的入定或者心如止水,恰恰相反的是,我整个人是沸腾的。
锅中的饼在我的视线中化为了燃料,化为了弹药,化为了舰载机。
热气蒸腾的扇起了反抗的翅膀飞到那战火纷飞的地方,给那一双双渴求的残破身躯注入了力量,把人们心底的怒勾出来。
然后….然后….
我整个人开始癫狂了,如此疯魔一般的状态我却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喉咙有些干渴但还算过得去,没到不喝水不行的地步;手上有些累但基本也还好,没到说发热发疼的地步;身上腿上开始见了汗,不过量不算大,没到说不擦会掉到锅里的地步;视线有些模糊不对焦,但基本还能看清状况,不至于说把到了把饼煎焦的地步。
我就这么忘我的干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纷乱。
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我感到我第一次真正的用上了核心力量。
身体开始嚎叫,嘶吼,咆哮。
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但我没空擦拭。
心中想的只是再来一张,再多一张就好。
而就在我最后一张饼胚用完想去拿新的面团的时候。
我感觉我被什么人撞飞了出去。
一个身影窜了过来强制卸下了我手里紧抓着的锅,紧接着我被硬生生抬离了厨房扔在了里屋炕上。
好几双手不停地拍着我的双颊,给我整个人敷上冰袋,急切的呼唤着我。
“老公,老公!你清醒一点!你这到底是…”
“额…啊?” 我被冰袋一激,整个人这才缓过神来。
失焦的双眼这才有空对上焦观看周围的情况。
门外感觉有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但我根本听不清也没法在意她们说了什么,大汗淋漓的我仿佛在漫长的马拉松过后突然躺在地上一般。
虽然没有心跳没有血流,但我仿佛能听到我的核心在激烈的运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过热烧起来一般。
“弟弟,好弟弟。你怎么样?你哪里….”
“热…好热…”
“热…热?诶,秘书,47她们装鱼那个冰箱呢?”
“叫可怖她们去拿了,但那玩意在食堂那边。亲爱的这身子一会…”
“冰,还有冰袋没有?”
“有,要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全部给我!”
“好,我去拿。衣阿华,来帮忙。”
“来了!”
“弟弟,弟弟。你忍一下。姐姐马上给你降温。秘书,好了没?”
“来了来了!这些应该够撑一会了。现在怎么弄?给老公敷上?”
“那不管用,那一会冷气全跑没了。你一半我一半。”
“喂你不是要…”
“那不然呢?快点!你们几个把剩下的冰袋也放进去等着。我俩这边热了以后你们来换我们!快点!”
“哦哦…”
“好了。秘书你那边完事没有?”
“弄好了!”
“来你一半我一半,一二三走。”
我感觉我被装进了一个冰凉而温暖的恒温舱里。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我却找不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来描述这种凉意。
因为冰袋这种东西无论再怎么柔和,那都是大开大合当量至上的金刀铁马。
以前拔智齿之后医生给我两个冰袋让我止血,那种腮帮子冻木吃饭张不开嘴的感觉让我记忆犹新。
而现在我身上这种凉是惬意的凉。
就像雷雨之前的凉风一般,即便他再凉,刮到身上也不像十六度空调对着领口那般爽利明快,直拍脑门,而是如同刚用薄荷沐浴露洗了澡光着出来,被凉风一拍那种焕然一新地舒服。
在这炙热的午后,我这辆全速前进的燃烧列车终于开始慢了下来。
哐当~哐当~的回归了这趟班车本应该行驶的速度。
随着一声悠长的进站嗤气声,由于高速高温行驶的轰鸣钢铁终于在临界点崩坏的前一刻冷却了下来,我终于回归到了那令人安心的始发站。
现在新的问题是我在哪一站,这站台为什么这么黑?
“这…什么情况…?”
“啊,好弟弟,你醒了。你…啊~~~你别乱动…”
“好姐姐你这是…” 我不明所以的收了收腿,下身那又是一阵娇喘:“啊~老公你别乱动。你脚本来就大…”
感受到我脸上和脚上喷上了一股略带温热的液体,我叹了口气,猜到这俩人把我放在哪了。
“你俩这变魔术呢,一人半截的把我放肚子里?咋地一会是不是找普林斯顿小兔子来给我锯开?”
“好弟弟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和发了疯一样浑身发烫。我一时找不到冰箱就…”
“姐你就和秘书把冰袋放肚子里把我存里头?这不成了冰棺…”
“呸!不准说那个!”
好吧,确实不吉利。
我从好姐姐和秘书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接着拿过一旁大黄蜂的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
盘腿坐在炕上挺起了身子。
面前的盘子里是我烙好的饼,依旧散发着热气。
内华达和密苏里俩人靠了过来,我帮着她俩把身体里的冰袋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地上,回来换班的凯莉和标枪帮我收拾着这一片乱象。
土工组负责挖洞的姑娘们已经回来了。
食堂里零零散散的坐了不少人,我望着炕上的这一叠大饼,默不作声的撕了一块塞进嘴里。
“老公,你别这么干吃饼。外面有菜,我去给你拿。”
我嚼了几下把饼子咽了下去,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老婆,800卡路里。”
秘书没听懂我说的是啥:“老公,什么800卡路里?”
“800卡,这是沦陷区的乡亲们一天能获得的最低热量配给。”
俩人明白了什么,一人也撕了一块塞进嘴里,若有所思的嚼着。
“弟弟,所以你刚才是想到了这个才会那么…”
“嗯。我今天开会和总部机关做了提议,上缴公粮用作敌后破局的战略储备。”
“交多少?”
“4%的收成。”
“那还好,我们甚至可以转化成熟食送过去。话说弟弟你为啥这么激动?这是好事啊?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就能发动当地老乡起来抗争。甚至能够发展一条…”
“姐,要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什么意思?”
“如果不把他们的怒给勾出来,那会跟随我们的只会有鹅。”
内华达没看过那部电影,一时没明白过来我说的啥意思。
秘书毕竟演艺圈出身,这么有名的电影她还是看过的:“老公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找个铁门打?让老乡们在家里能听见枪声跟我们走?”
“嗯。谁赢他们才会帮谁。但是他们帮谁谁才会赢。而现在最烦的点有两个:第一,我不知道哪是铁门。第二,需要赌上生命的才能活下去的他们,要怎么才能听到我们的枪声呢?”
秘书陷入了沉思,而好姐姐仿佛捕捉到关键字一般看着我,那失望的眼神让我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姐,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哪里说错了什么么?”
“弟弟。你很了解赌场。但我问你,你自己下场赌过么?”
“…过年打麻将赢了家里600算么…”
“…..你觉得呢?”
“开箱子强化算么?”
“你说那些斯金纳箱?那种勉强算吧。比赛押输赢或者玩牌玩骰子轮盘你玩过么?”
“那种真没有。你要说和那个接近的,也就游戏抽卡那些吧…”
“那我明白了,弟弟。你抱着这种心态去执行这个敌后破局计划的话,你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赌命是什么。来吧,咱们玩一把。我好好让你这个傻弟弟清醒清醒。”
“姐,我没有可以拿来赌的东西。而且你知道吧,我…”
“有啊,你不是还有生命么?”
好姐姐这句话音刚落,外面吃饭的开着舰装就冲进来了。
一旁的秘书直接把导弹拔了出来:“内华达你要干嘛?你说清楚。什么玩意话赶话就玩命?”
内华达满不在乎的点了点盘子,撕了半张饼塞我嘴里:“喏,这一盘子热乎的生命不是在这摆着么,好弟弟亲自烙的饼,咱们就赌这个。”
冲进来的几位转身就出去接着吃饭了。
一旁的秘书把舰装收了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说话说清楚别老大喘气。我还以为你要玩啥呢,你这一惊一乍的简直是…”
好姐姐满不在乎的从兜里掏出一幅背面写着大中小的扑克牌,一阵眼花缭乱如同变魔术一般的洗牌之后抹了一个漂亮的弧线,我看着好姐姐的举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你这背面的字是为了方便作弊?”
“想啥呢。你不是弄了一大堆漫画么?结果那天我无聊正好找到一个讲赌狗的。什么单张扑克啥的。我觉得那个不错我就改了下。咱们就玩这个。”
我知道好姐姐看的是啥了。
被称作赌狗漫画鼻祖的默示录对于赌狗的心理刻画简直是入木三分,但由于原作者过于能水剧情把漫画当做长期饭票那么拖拉,我这种听歌要快进的性子实在着不起那个急,也就是大概看了几个赌博玩法。
单张扑克其实说起来巨简单,就是一人出一张牌比大小。
而最为精妙的就在于两点,其一就是和一般的比大小不同,他每次是给一人发两张牌,你挑一张出了之后剩下一张可以留着,这就导致了存在博弈性。
也就是可以采取田忌赛马的策略骗对手的大牌来达到下一把加注让对手不跟的必胜的局面。
其二就是半明牌的设计。
2-7为小,8-A为大。
双方是已知对面持有大小各几张的情况下出牌的。
而且由于最小的2可以反过来吃最大的A。
这就导致双方的博弈完全变成了纯粹的心理战。
正当我看着终端回想规则的时候,好姐姐把牌如同波浪一般全部翻成了正面。我这才发现上面印的并不是扑克牌,而是各类舰装。
“姐…这玩意…怎么比大小?”
“很简单。那单面扑克玩法你知道吧。”
“哦那我知道。”
“玩法就那么玩。加注不敢跟弃牌就输了。比大小很简单,就是按咱们舰种克制。”
“姐你的意思是斗兽棋?”
“差不多。” 内华达把牌列出来向我示意:“喏,船型的话四种,炮,导,航,雷。型号分大中小。也就是花色和牌。但是大船型没鱼雷,小船型没航系。导和炮则是三个尺寸都有。克制关系是炮吃导,导吃航,航吃雷,雷吃炮。”
“同级别或者不相关的呢?”
“同级或者不相关看型号,大吃中,中吃小,小吃大。都一样就平局。”
我明白背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了。
“来吧秘书,帮我俩发牌。我俩全程不碰牌。” 好姐姐弄过来四个立牌夹子:“你发四张牌立着,我和弟弟点哪张你就出哪张,一翻一瞪眼。”
军棋比大小。那姐姐说要玩那就玩吧,反正这种纯赌运气二选一的东西也就那么…
五分钟我就后悔了。
整整十把牌,我一把都没赢过。
姐姐不是靠那种加注给心理压力骗弃牌,也不是什么靠谋略看大中小田忌赛马,甚至有三把牌直接是姐姐牌都没看闭着眼点了一张。
我一度怀疑有老千,但是问题在于姐姐全程连牌都没碰过,这玩意从哪出的老千?
牌上有记号?
那说不通啊。
玩到后面姐姐甚至是闭着眼背过身子说左边右边,她甚至都没看自己手里是什么牌。
我感觉我自己如同掉进旋涡中的绵羊。
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游戏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不看牌连胜。
因为就像开荒的时候无情报侦查一般,你总会碰到有一个把你劝退回家的点。
而好姐姐如同一个用鱼队阵容从头打到尾的胜利者一般。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知道每一个交战点的具体配置,要么她…
我明白了。
“姐。我刚刚想起一个事。”
“怎么了?”
“按照赌场的规矩,咱们好像没切牌吧。”
好姐姐的嘴角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抽动,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
果然,魔术这种东西一旦破开那层布,背后的原理往往简单的令人可笑。
“那弟弟你要重新洗一次牌么?”
“好啊,不过我不太会洗牌,所以咱们换一种玩法。”
“弟弟你想怎么玩?”
“咱们用终端玩,这样连发牌都省了。图灵发牌。”
内华达瞬间汗就下来了:“弟弟…咱们终端里也没…”
“哦这简单,不就是个表格+随机生成器。图灵已经弄好了,你看。”
“那,那就玩吧…”
“怎么了姐?你可是连胜了十把啊。你现在的运气这么好你怕啥?”
“没,没啥。来吧。”
“好嘞。图灵,开牌。” 我顺手把地上的牌和牌夹子都放到一旁,点下了开始键。“发牌完毕,请双方选牌。”
我的牌是大航和小雷,姐姐的牌底是大和中。
我陷入了沉思。
中和大的话姐姐她这里正常来说是不会出大牌的。
因为按照概率分析来说我是小雷小导的可能性最大,这样就是纯赌脸,赌用航系能抓到我的雷或者用炮能抓到我的导。
这么50%听天由命的赌法是绝对不划算的。
而我是绝对不会出大型的,因为我出大型最好的概率也就是大航吃中雷这一种赢法。
那么这个牌…
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而对面好姐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沉思和迟疑,整个人盘腿坐着,由于冒汗甚至把披风都脱了。
我也不遑多让,刚刚降下去的体温感觉又在蹭蹭的往上窜。
一旁的秘书看我这又开始冒汗赶忙下炕去外面拿了一扎冰汽水过来。
“老公,你喝点水。别这么紧张。这两口子玩牌怎么搞的和急眼了一样…你俩那眼珠都红了…”
“啊,啊。没事我在想牌。我…”
等会,秘书刚刚说啥?我俩眼珠都…
我赶忙看向对面,这才发现对面好姐姐的脸色比我还难看,整个人彻底进入了状态,眉头皱的都快连上了。
而我如同被一道闪电劈过一般打开了思绪。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会纠结?
这牌应该只有一种出牌思路的,为什么姐姐要纠结这么久?
难道说…
“姐,你牌底大你说话。”
“我…我就这样开。”
“是么,我加注。”
内华达愣住了,这是她十连胜后第一次漏出慌乱的神情:“弟弟,你加注?”
“对,我加注。”
“可已经没有饼了啊,你加…”
“我加我自己。如果我输了,我按着当时给我通精那次全港区押注的做爱券数量全赔给你一个人。我那有记录。”
外面吃饭的开着舰装又冲进来了,比之前听说要和我玩命还快。
“老公!你疯了?你怎么能…”
“好弟弟你这是要弄死我?你这注加的我怎么敢赢?我赢了那帮娘们不撕了我?”
“姐姐,你怕了?”
“我…我….”
内华达动摇了,她这个赌神(自封的)第一次在赌桌上动摇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爱人好弟弟是认真的。
“你不是说你要教我什么叫做赌么?那么,姐姐你有么?赌上自己最重要东西的觉悟?”
内华达沉默了,而我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沉默。
“果然,姐姐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赌过一次,所以你犹豫了。反正你在这里放弃也就是几张饼而已,对你来说赌只是游戏而已!”
内华达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指着我哆嗦着,被藐视的愤怒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愤怒的边缘:“弟弟,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不敢跟注!你觉得我不会因为这个和你赌到底!”
“对!因为我曾经为了救我自己,把我整个人的精神支柱赌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十几年!我赌赢了!你感受过么?”
“我感受过!我就和你赌!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所以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押上我的命和人生!你开!我输了你说什么是什么!”
旁边的姑娘们眼看着我俩要急眼纷纷上来劝架,而我们俩口子此刻彻底进入了赌徒那种不顾一切的绝望疯狂,把理性,爱意,感情,资源全部压在了那小小的方块上。
我们俩人的手十指紧握,四目相交之下几乎要爆出火花。
而这极端的两点交汇之时,现场仿佛变成了核爆之前,天地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而当我看到内华达选的牌的时候,我默默的把终端合上了。
“姐姐,不用开了。是我赢了。”
“啊?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出的…”
“指挥官-小雷,内华达-大炮。指挥官胜。”
图灵的电子音响起,整个卧室都安静了。
而我只是闭上眼睛往后一躺,心中没有任何赢了的欣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般。
内华达整个人如同空壳一般瘫在了我的身旁。
秘书出去吃饭去了,偌大的卧室就剩了我们俩人。
我把一旁的姐姐揽过来抱在怀里,拿过一旁声望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姐,你为什么最后会出大牌。那是纯看运气啊。”
“因为你不会看运气。”
“所以你想教会我看运气。”
“是的,弟弟。作为一个指挥官来说,你太稳了。你这种一点风险都不愿意冒的性格在战场是会吃大亏的。战场就是赌场…他不可能是一个每次都能让你称心如意的地方。在你脑子里所谓的战略决战,对你来说是什么…”
“是…”
我突然一下醍醐灌顶。
喃喃自语出了那段刻在我思绪深处的台词:“战略决战,简单说就是赌国家的命运,赌军队的命运,这个赌字很不好听,可又找不到一个更恰切的字代替它,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押上去了。”
“是咯,正是因为如此,事情临到了面前,又禁不住心扑扑地跳,哪有这个道理,心慌地什么呢?我们不怕燃烧,我们不怕白热化,我们不怕烫着这里,烫着那里,我们的手不能发抖啊!” 外面走进来一个端着大碗的熟悉身影,接着我的台词惟妙惟肖的背着。
“我的小管理员,你居然会背?” 我一把搂过塔什干坐上了炕,拿过一张生命大饼打开。
薄薄的两层皮由于时锁盘的关系,打开时依旧冒着滚烫的热气。
把她端来的土豆牛肉一股脑倒进去卷成一套饼筒。
接着把这和我拳头差不多粗的“烟囱”立在碗里,左一口右一口中间一口的啃着,很快一张饼就下了肚。
直吃得我面红耳赤满脸大汗,抄过一旁的汽水咚咚咚的灌了几口,心中很是满足。
“那是,我的同志。这种经典老电影台词都是刻在我们灵魂深处的。话说您吃的也太快了…”
“没,刚刚用脑过度消耗过大,得好好补一补。”
“去去去。弟弟你也太夸张了。一共两张牌还消耗过大。”
“当然消耗过大了。这玩意最耗脑子。整个人高度集中很容易饿的。”
内华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我说的也有道理,干脆也拿过一张饼把牛肉碗擦了个干净,就着酱汁下去了一张。
“姐你要吃我去拿…”
“没什么,已经饱了。我这是为了不糟践那点汤。塔什干你把碗碟端出去吧。给她们扔洗碗机里。”
“好。哦对了内华达,下午挖洞你是4点的班啊。别迟到了。”
“有图灵呢,别操心这个。”
“那我走了。”
“嗯,同志再见。” 白丝毛萝亲了我一口,蹦蹦跳跳的端着碗碟出门了。
“对了,姐。”
“嗯?”
“你那个监测装置是只对我我有用还是对大家都有用?”
“….你怎么发现的?”
“太好发现了。你忘了?桑提那次你对我用过测谎,然后你什么都没发现。我就知道你们的测谎系统对我是没用的。但这次你出牌简直是快到不可思议。我一开始以为纯粹就是你我在赌桌上的经验差距。但是后来…”
内华达苦笑了一下:“后来我背过身去连牌都不看了,对吧。”
“嗯。”
“看来我还是得和秘书她们进修一下演技。本该是我的长处的地方反而被你抓住了弱点变为了破绽,我应该让你赢个几次的。”
“那玩意到底啥原理?”
“没什么原理,就是一般的回路监测。类似自然人的血压仪一类的东西。弟弟你不是老赌狗,所以我看你看牌的回路压变化我就大概能猜到你什么牌了。只是后来你突然说要玩电子的,把那玩意弄远了。我就…”
“姐你平常玩牌也是靠这个?”
“平常哪用得上这个,那帮娘们的技术摸手就行。你这身子是实在没办法。”
“也是。”
“话说你赢了这账怎么算?我赔你点啥?赔你几晚?”
“碗估计不够,得用盆。”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碗?”
“烙饼啊,挖洞那边你就先别去了。这几天你陪着炊事班那边把要上交的公粮烙饼烙出来,我还得喊点人帮忙。”
“喊人帮忙是可以,你可千万别自己再烙了。你这干活上头的劲太吓人了…北上那妮子训那几个小丫头也就这意思。哦对了,出击的事你想好了没?”
“什么出击?家里都这样了我出哪去?”
“打铁门啊,刚才你和秘书叨咕半天那个…话说啥是铁门?”
“哦。姐你理解成封锁线吧。这事我没想好,但如果实在找不到铁门的话,哪都能是铁门。”
“你的意思是,四面开花?”
“如果乱的话可能不止四面。”
“行吧,你是指战员你拿大方向。我们负责我们的岗位就是了。”
“嗯,姐你睡会吧。我去看下工地那边什么情况。”
“好,你注意安全,尤其记着别张嘴别看天。”
三十分钟后我才明白好姐姐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