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我拉出睡梦中的世界。
微光透过窗太台射进来,预示着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我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可昨晚那个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挥之不去。
我悄悄掀开被子坐起身,没有立刻起床。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一些声响。
犹豫了几秒后,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踮着脚尖走到卧室门口,屏息听了听。
客厅里传来熟悉的碗碟碰撞声,还有水流声。看来是妈妈在准备早餐。
我赶紧下楼,穿过客厅来到餐厅门口。
妈妈果然正在厨房忙碌着,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髻,看起来温柔又居家。
灶台上,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旁边的盘子里已经摆好了两个煎蛋。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这么早。”妈妈回头看到我,笑着打趣,语气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嗯,醒了就睡不着了。”我含糊地应着,在餐桌边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的动作很流畅,神情也很放松,看不出任何异常。
热乎乎的牛奶和煎蛋很快摆到了面前。熟悉的香味让我放松了不少。
“妈,”我咬了一口面包,装作随口一问,“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呀,一觉到天亮。”妈妈端起自己的杯子,很自然地回答,然后略带关切地看向我,“怎么了?你没睡好?是不是又偷偷玩手机了?”
“没有!”我立刻否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那点嘀咕说了出来,“就是……我好像半夜听见有关门的声音,还以为你出去了。”
“做梦了吧?”妈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应,语气里带着点好笑的意味,“妈妈昨天忙了一天,又陪你看电影,累到不行,哪还有精力半夜出门。肯定是你睡迷糊了。”
见妈妈说得那么笃定,我哦了一声,低头默默吃饭。
也许真的是我做梦了,人累了确实容易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上次体育课跑完一千米,晚上我还梦见被恐龙追呢。
可能……昨晚的一切,包括那脚步声和关门声,都只是我大脑编出来的故事?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轻松了不少。
“快吃吧,要迟到了。”妈妈催促道。
我加快速度,把剩下的早餐一扫而空。背上书包出门时,我又看了一眼在厨房收拾的背影。一切如常,温馨又平静。
早晨的校园笼罩在一片喧闹中。我和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在座位上,身后就传来小胖的声音。
“早啊,小哲!”
“早。”我一边应着,一边转过身。
小胖脸上堆着笑,看着挺精神。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我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你爸……后来没为难你吧?”
“没、没有!”他答得又快又急,“我爸昨晚回家就睡死了。”话虽这么说,但我明显看他的眼神往旁边瞟。
看他这样,我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刚想再问——
“叮铃铃——!”
响亮的预备铃猛地响起,把教室里的交头接耳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回座回座!都安静下来!”班主任抱着一摞教案出现在门口,用板擦敲了敲讲台,“早读都拿出语文书,今天课上要抽背《滕王阁序》第三节,都抓紧时间!”
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教室里霎时被一片翻书声和嗡嗡的诵读声淹没。我也只好咽下到了嘴边的问话,翻开了课本。
正上课前,班主任通知说今天语文课要抽查背诵,一下子把我从残留的睡意里惊醒。看来这个早自习又不能偷闲儿了。
熬过了漫长的一整天,放学铃终于响起。随着人流快步走出校门,我习惯性地在接送的家长中寻找着妈妈。
几乎是第一时间,我就在熙攘的人群中,锁定到了那道熟系的身影上。
妈妈斜倚在车旁的姿态慵懒随意,宽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却挡不住那份独特的气质。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修身的针织裙,黑色的面料将纤细的腰身和圆润的臀线勾勒得恰到好处,深V的领口很好的地勾勒出饱满的胸部曲线,贴身的剪裁将她领口处若有似无地露出一抹雪白,既优雅又不失风情。
不少路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甚至有几个男生还偷偷交头接耳。
我不禁停下了脚步。这样的妈妈,竟让我产生了种说不出的骄傲和占有欲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妈妈优雅地抬手,轻轻拨了一下墨镜。
当那双美丽的眼眸透过镜片与我对视时,红唇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我赶紧跑过去:“妈!”
妈妈抬起头,太阳镜滑到鼻梁,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臭小子,看什么呢?眼神直勾勾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实话实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妈妈你今天太美了。”
“贫嘴。”妈妈笑着嗔怪了一句,随即很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目光向校门口张望,“飞宇呢?你昨天不是说想带小飞宇来家里玩吗?妈妈今天正好休息,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真的啊?谢谢妈!”我眼睛一亮,心里涌起一阵高兴。
我立刻踮起脚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那个胖胖的身影。没一会儿,就看到小胖正背着他那个有些旧的书包,慢吞吞地往外走着。
“小胖!这边!”我用力朝他挥手。
小胖抬头一看是我们,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连忙朝这边跑过来。
“阿姨好。”小胖跑到跟前,礼貌又有些局促地问好。
“飞宇来啦。”妈妈摘下墨镜露出温柔的笑容,整个人的气场很亲切,“小哲一直说想邀请你到家里吃饭,走吧,阿姨今天正好有时间,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听到妈妈的邀请,小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沾着灰尘的球鞋,显得有些犹豫。
又来了。
看到小胖这副样子,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很明显那股自卑劲又上来,不等他开口,我直接伸手把他推进了车里,“走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妈妈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笑了笑,熟练地发动车子:“飞宇有什么不爱吃的吗?跟阿姨说。”
“没、没有!”小胖连忙摇头,“我什么都吃。”
车子平稳地驶离校门,不到二十分钟就开进了我们小区。
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一栋栋漂亮的楼房让小胖看得出神。
妈妈停好车,领着我们走进家门。
“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样。”妈妈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递给我们,“我去换件衣服,你们先玩一会儿,饭好了叫你们。”
她转身上了楼。
小胖捧着那瓶冰凉的果汁,愣愣地站着,目光从客厅里那架亮晶晶的钢琴,慢慢移到墙上挂着的巨幅油画上——这是他第一次来我家,整个人都有些局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妈都说了,就当自己家。”看他还是放不开,我忽然想起客厅里的PS5,“走,我们打游戏去。”
十分钟后,随着逐渐投入游戏,小胖终于放松下来,恢复了在学校时的样子。
我拿起手柄,熟练地操作角色在赛道上飞驰,激动地大喊:“看我的!”
“哈!看我的!”小胖不服输地喊道,结果一个失误,角色直接冲出了赛道。
我哈哈大笑,正要嘲笑他两句,却瞥见妈妈不知何时已站在我们身后。
“玩得开心吗?”她弯下腰,自然地看了一眼屏幕。
“开心!阿姨,小哲刚才连赢我三局!”
妈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小哲玩得久,赢你很正常。以后飞宇常来玩,一定能赢他。”
小胖用力点头,脸上绽开笑容:“嗯!”
又玩了一会儿,妈妈过来提醒我们先写作业。
书房里有现成的学习桌,我和小胖各自拿出数学作业开始写。
厨房传来炒菜的声响,飘来阵阵香味。
我在一道应用题上卡住了,转头想找小胖讨论,却发现他正趴在桌上发呆。
“喂,想什么呢?”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没什么……”小胖回过神,扭头望向厨房的方向,小声道,“就是觉得……阿姨真好。”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妈妈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烟火气息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暖。
“是挺好,就是陪我的时间有些短!”我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埋怨。
小胖转过头,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知足吧小哲,要我有个这么好的妈妈……”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我这才猛地想起,小胖的妈妈,早就离开了。
看着小胖低垂的侧脸,我心里一阵发紧,正想开口安慰他一下,这时妈妈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小哲,小宇,开饭了!”
听到这话,我到了嘴边的安慰又咽了回去,立刻拉住小胖的胳膊:“走走走,吃饭去!”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
晶莹剔透的红烧排骨泛着油亮的光泽,清炒虾仁粉嫩饱满,翠绿的西兰花像一朵朵小树,中间是一盆奶白色的鱼头豆腐汤,正冒着热气。
我和小胖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坐吧。”我笑着推了推小胖。
妈妈端着最后一盘糖醋排骨走过来,看见我们还没动筷子,眉眼弯弯:“发什么呆呢?快吃啊。飞宇,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哦。”
我应了声嗯,夹起了一块虾仁放进嘴里。小胖也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
“好吃吗?”妈妈期待地看着我们。
我嘴里塞满了虾仁,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小胖细细咀嚼着,用力点头:“好吃,阿姨手艺真好。”
“好吃就多吃一些。”妈妈眼里漾开笑意,往我和小胖碗里又夹了块排骨。
我看妈妈还站着,连忙催促:“妈,你也吃啊。”
妈妈这才拿起筷子,可刚夹起一片青菜,桌上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喂?是我。”妈妈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干练,“数据出了问题?什么时候发现的?”
听着电话那头急促的汇报,脸她的色渐渐凝重。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好,我马上过去。”妈妈挂断电话,歉意地看向我们,“小哲,公司系统出了紧急状况,妈妈得去一趟。”
“可妈你饭还没吃呢……”我不情愿地嘟囔。
“别担心,公司有夜宵的。”她起身整理着装,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你们慢慢吃,碗筷放着就好,我回来收拾。”
不等我再说什么,妈妈已经拿起包和车钥匙,只留下一阵香风和关门声。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和小胖默默对视一眼,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我们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小胖突然说:“那个……小哲,我想去下卫生间。”
“走廊右边第二间。”我指了指方向,顺手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
等我把几个剩菜封好保鲜膜放进冰箱,小胖也出来了。他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怪怪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胖?”我把凳子摆好,转过身问他。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小哲……你是不是偷偷抽烟啊?”
我愣住了:“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有……”他挠了挠头,“就是在你家卫生间闻见了烟味。”
“烟味?你闻错了吧,家里就我和我妈,哪里会有人抽烟啊!”
小胖摇摇头,语气很确定:“就是烟味,我爸每天都抽,这味道不会闻错的!”
见小胖这么笃定,我心头猛地一跳,昨晚那声模糊的关门声瞬间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难道……昨晚有人来家里了……”
这个念头让我后背一阵发凉,但还是强装镇定,转移话题,“可能我妈昨晚点熏香了,走吧,游戏才打了一半呢。”
小胖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但后面的时间。我们打游戏都打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点,妈妈还是没回来。就在我眼皮打架,忍不住想回房睡觉时,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赶紧跑过去开门,心里还带着点小埋怨。可门一开,我就愣住了。
预想中妈妈温柔的面容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率先进入视线,而妈妈则浑身酒气地几乎完全靠在这个人身上。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男人我之前见过,正是昨天宴会上和妈妈搭讪的那个刘经理。
此时妈妈整个人软软地倚着他,头发凌乱,脸颊酡红,下午出门时穿的优雅连衣裙不见了,显然中途更换过衣服,此刻身上是一套皱巴巴的职业套裙,西装外套敞开着,真丝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不翼而飞。
看到我,刘经理脸上立刻堆起关切的笑容:“小哲是吧,还没睡?你妈妈今晚为了应酬,喝得有点多。”
我死死盯着他搂在妈妈腰上的那只手,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我的眼神一定很凶,因为刘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自然地松了松领带。
“来,搭把手。”他故作镇定地说。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上前接过妈妈身体,和他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妈妈把她挪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床上。
妈妈一沾枕头,就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像是立刻睡了过去。
刘经理站在床边,目光在妈妈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我,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络:
“小哲,今天那个客户特别难缠,一直在灌酒。我劝了,但徐总为了合同顺利进行……唉,真是拼。”他叹了口气,眼神却闪烁不定,“不过你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这话时,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在隐瞒什么。
尤其是当他目光扫过妈妈凌乱的领口时,那种一闪而过的神情,让我格外不舒服。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刘经理说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妈妈,“照顾好你妈妈。”
我把他送到门口,在他转身时猛地关上门,甚至没说再见。
回到妈妈床边,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她不均匀的呼吸声。我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轻手轻脚地端进妈妈卧室,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怕她半夜口渴。
就在我关灯准备离开时,妈妈突然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被子被她无意识的动作带开,裙摆也跟着卷了上去,一直卷到了大腿根。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我清楚地看到妈妈臀腿交界处那片白皙的肌肤,和内裤边缘那道细细的蕾丝边都露了出来。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赶紧移开视线,手
忙脚乱地想帮妈妈把裙子拉好。可就在伸手的瞬间,我的动作僵住了,目光死死定在了那雪白大腿外侧。
只见,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方,原本包裹着的肉色丝袜破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那明显不是寻常勾丝或磨损,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用力扯破的。
破洞周围的丝线凌乱地牵扯着,在妈妈白皙的皮肤上,那片破损显得格外刺眼。
更让我心神一紧的是,破洞边缘附近的丝袜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颜色变化,原本的肉色光丝变得黯淡混浊,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
而透过这片破损的布料,能隐约看见妈妈大腿上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暗红色的痕迹。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擦伤或碰撞留下,那种颜色和形状告诉我,这分明是一道道用力抓握留下的指印。
我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片触目惊心的破损和印记上移开。
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帮妈妈把裙子整理好,盖严被子,然后悄悄离开。
可我的手脚却不听使唤般僵硬在那里。
就在这时,床上的妈妈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梦呓,身体再次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这次的动作更大,她整条裙子都被带动得卷到了腰际。
裙摆向上翻起的同时,两条修长的美腿从被子下滑了出来,白皙光滑的大腿在昏暗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而那双原本穿着高跟鞋的脚,此刻只有一只还挂在脚踝处摇摇欲坠。
我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在那两腿之间,一条黑色蕾丝内裤包裹着最神秘的部位。
那蕾丝织得极细密,在幽暗处若隐若现,透出一抹深邃的沟壑轮廓。
内裤边缘缀着精致的花纹,在妈妈白皙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性感撩人。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上移,落在了那浑圆挺翘的臀部上。
即便是在躺着的状态下,妈妈的臀线依然优美得惊人。
两瓣臀肉饱满而富有弹性,如同两个熟透的水蜜桃,即使隔着内裤也能看出那种圆润诱人的形状。
那片雪白在昏暗中依然泛着丝绸般的光泽,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不该出现的一幕让我呼吸急促,浑身燥热。就在我心神动摇时,妈妈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别……”
这句含糊不清的话如同一记警钟在我脑中炸响。
我如梦初醒般猛地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对着妈妈熟睡的身体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我赶紧别过脸,强迫自己看向墙上的挂画。可妈妈那完美的身材曲线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心脏狂跳不止,脸颊发烫,手心全是冷汗。
“冷静,她是你妈妈!”我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深吸一口气,我轻手轻脚地往门口退去。就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身后又传来细微的响动。我不敢回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卧室。
靠在门外墙上,我使劲摇头,试图驱散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刚才妈妈丝袜上的破洞、腿上的红痕,还有之前刘经理闪烁的眼神,都在我脑中盘旋。
带着满腹疑问,我回房躺下,可却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开门声突然传来。
是妈妈卧室的方向。
我瞬间清醒,悄悄下床,轻轻推开房门。妈妈卧室的灯亮着,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我看见床上空无一人。
这个发现让我心头一紧。联想到昨晚的动静和小胖说的烟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迅速套上外套,决定下楼看个究竟。
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我躲在单元门后张望,果然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到了妈妈的身影。
可令我震惊的是,此刻的妈妈完全不见之前的醉态。
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每一步都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韵律感,高跟鞋踩在地上,步态优雅又慵懒,滚圆的臀部随着步伐轻轻摇摆,裙摆随之荡漾,勾勒出令人目眩的曲线。
那种姿态让我想起了深夜电视里那些成熟妩媚的女人,充满了诱惑力却又显得高贵无比。这绝不是平时那个端庄优雅的妈妈会有的举止。
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藏在小区的绿化带后面。很快,妈妈径直走进了小区门口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
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窗,店内温暖的灯光洒在妈妈身上,将她的身影勾勒得很是耀眼,她没有直接选取某个商品,而是随意地在货架间徘徊。
我的心跳得飞快。
她先是拿起一管鲜艳的大红色口红,在手里端详了一下,然后趁着转身的机会迅速塞进了手提包里。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迟疑。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又若无其事地走向零食区,顺手拿了一盒巧克力放进包里。
每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都透着一种熟练的从容,仿佛这种事情她做过无数次。
我捂住嘴,这种从未见过的画面,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更让我浑身发冷的,是收银台前发生的那一刻——结账时,妈妈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年轻的收银员低头找零,她却忽然俯下身,那已经蹦开两颗扣子的衬衫让丰满的胸口微微晃动;与此同时,她趁着这个动作,把一盒烟悄悄塞进了掌心。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还朝抬起头的收银员抛了个媚眼。
“这……这怎么可能……”
我整个人僵在绿化带的阴影里,手脚冰凉。脑海中一片轰鸣——“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妈妈!”
可那张脸,那身未来得及换下的职业套装,甚至她耳垂上那枚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珍珠耳钉,都在告诉我——就是她。
我记忆中的妈妈,会因为我在超市多拿一颗糖果而严厉教导我诚实;她的眼神总是温柔而带着距离,绝不会……如此轻佻放荡。
两种完全相反的印象在脑中剧烈碰撞,几乎要把我的理智撕成碎片。夜风掠过,我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个词像救命稻草般蹦了出来——
“梦游!”
对,之前我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说是梦游的人会做出许多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怪异行为。
这个解释让我几乎窒息的心口稍微松动了一丝——至少,这能说明妈妈不是故意的。
但这个解释刚让我稍感安慰,昨晚电影院妈妈偷偷服药的画面就猛的出现在我脑海。
“难道…妈妈知道自己的症状?”
想到这里,我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猛地朝家里跑去。
打开房门,我迅速冲进妈妈的房间,颤抖着拉开她的手包,飞快地翻找。
很快,我的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硬质的小瓶子。
就是它!
我掏出瓶子,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清了标签。上面印着一长串晦涩的化学名词,但在下方,一行小字让我心脏狠狠一缩:
适应症:用于治疗精神长期紧绷压抑所引起的神经衰弱,精神分裂症及相关症状。
用法用量:每晚一次,每次一片。
“精神分裂……”
我手一抖,药瓶差点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正朝家门口走来!
糟了!
我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把药瓶塞回手包的夹层,拉好拉链,冲出妈妈卧室,溜回自己房间,轻轻带上门。
几乎是同时,家门被打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我躺在床上,心跳得像打鼓。脑子里全是那四个字——精神分裂。
“妈妈这种情况多久了,为什么我之前没发现……”
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又沉又闷。
我一直以为妈妈什么都能搞定,却从没想过她也会生病,也需要人照顾。
要是我早点注意到,说不定能帮她分担一些。
“要不明天找妈妈谈谈?”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她偷偷把药藏在包里,吃药都躲着,明显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要是我直接问,她肯定会难堪,说不定还会觉得我在嫌弃她。
可要是装作不知道,我又怎么能帮到她?连她晚上到底会做什么都不清楚,万一出事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装个监控。
对,装个监控就能知道妈妈晚上的情况了。
可监控要去哪弄?我一个初中生,去哪买这个?
对了,小胖!他爸不是开着家电维修店吗?那种店里肯定有这种东西。而且之前小胖还说过,他爸为了防小偷,在店里装了好几个摄像头。
“对,明天问问小胖,找他帮个忙!”
想到这里,我心里稍微踏实了点。虽然瞒着妈妈做这种事让我有点愧疚,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得保护好妈妈。我在心里默默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躺在床上,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是鸡蛋呗煎的滋滋作响得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和往常一样,妈妈正背对着我煎蛋,身上系着那条碎花围裙。
“妈,早。”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她回过头,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小哲最怎么了,起这么早?快去洗脸,早餐马上好。”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的心揪了一下。眼前的妈妈和昨晚便利店那个偷东西、抽烟的陌生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餐桌上,妈妈像往常一样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夹到我碗里:“多吃点。”
“嗯。”我低头吃着饭,偷偷观察她,笑容很温暖,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痕迹。
“怎么这样看妈妈?”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差点被牛奶呛到。脑海里闪过昨晚刘经理送她回来的画面,我犹豫着开口:“妈,昨晚……是那个刘经理送你回来的。”
听到我这样说,妈妈的手微微一顿,但迅速回应:“嗯,公司应酬,陪客户多喝了几杯。”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幸好刘经理顺路,就把我送回来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还有那刻意加快的语速,都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她在说谎。
这更让我坚定了要安装监控的决心。我必须知道真相,不但是为了了解妈妈的病情,还有那个刘经理……
吃完饭,我像往常一样背起书包去学校。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是昨晚便利店里的画面,和今早故作镇定的妈妈。
放学铃声一响,我立刻拉着小胖朝他家走。
“这么着急吗?”小胖一边小跑一边问。
“当然着急,我得趁我妈回家前装上!”
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小胖家那个堆满废旧电器的维修铺。
令我意外的是,当小胖支支吾吾地跟他爸说我想买几个监控时,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王强,今天却像是变了个人。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浑浊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突然像是来了精神:“装监控?要装哪儿?”
“就…家里客厅。”我含糊地说。
“客厅好啊!”他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在货架上翻找起来,动作显得很是热情,“我给你找个好的,保证清楚!”
他拿出三个小巧的黑色摄像头,兴奋地搓了搓手:“这个最新款,角度广,晚上也看得清。来来来,我教你怎么用。”
他热心地演示着手机软件的操作,语气异常热情:“回家用你上网课的手机,这样操作,就能实时查看,还能回放。稍微找个东西遮挡下就行,保管发现不了。”
临走时,他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装好了记得试试效果,这玩意儿可灵光了,什么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那过分热情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太对劲,但因为着急也没多想,付了钱跟小胖说声再见就走了。
回到家,按照王强说的,我选中了书柜顶层,在两本厚重的词典之间扒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摄像头塞了进去。
打开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客厅清晰的实时画面。看着画面里熟悉的家具,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像个躲在暗处的小偷。
但我立刻甩了甩头,把这份愧疚压了下去。我不是为了做坏事,我是为了保护妈妈。
最后,又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后,确保它能覆盖客厅的大部分区域,我又迅速把一切恢复原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慢慢指向了八点。窗外天色早已漆黑,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和钟摆的滴答声。
而就在我肚子饿得咕咕叫,犹豫要不要去厨房找点吃的时,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妈妈的身影出现在玄关,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餐馆logo的打包袋。
“小哲,饿坏了吧?”她一边弯腰换鞋,一边温柔的说,“妈妈今天公司事情多,回来晚了。路上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虾饺和烧卖。”
我赶紧上前接过袋子,“谢谢妈!”食物的香气飘来,但我心里还绷着一根弦,装作随意地问:“妈,你吃过了吗?”
“在公司吃过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朝书房走去,“你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妈妈还得处理几份文件。”
我点点头,看着她走进书房关上门,这才打开还温热的打包盒。虾饺和烧卖都是我最爱吃的,可不知怎么,今天尝着却没什么滋味。
匆匆吃完,我收拾好餐具,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我强撑着精神盯着手机,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可白天的紧张和连日的疲惫像潮水般阵阵涌来,眼皮越来越沉,手机屏幕的光线在眼前慢慢模糊、晃动……
最终,我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握着手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