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他的狗,试试深浅,回心转意

“所以,大干女帝和仙宝之间,有何干系?”

客栈厢房内,沈归谷双足浸在温水中,任由君无双纤手揉搓。

“公子,此话说来甚长。”

君无双跪坐在盆边,玉指顺着他的脚背往上,按揉着脚踝各处穴位。

“无双曾听那黄皮子和众妖讲过,关于大干女帝和东海水族一事。”

她抬眸看向沈归谷:

“水族本是仙朝第一势力,盘踞中州东侧万里海域,威震四方。”

“可十年前,女帝只身前往东海,不知与水族谈了些什么。”

“随后不久,东海便遭仙朝各大势力围剿。”

“那一战,整片东海被打得天翻地覆,海啸滔天,水族上下几近全灭。”

沈归谷支腮听着,另一手不觉间已抚上君无双的冰腻的面颊:

“你想说,那仙宝又和东海有关?”

“公子所言不差。”

君无双也不躲,她红唇勾抿,歪过头去,将整张俏脸贴在他掌心,由他轻薄。

她继续道:“龙王陨落,龙宫崩塌,无数水族要么战死,要么逃亡。”

“那黄皮子说,如今遁逃的水族余孽散落各州,不知在寻些什么。”

“无双猜测,便是那女帝在东海覆灭后,从龙宫中拿到了几件宝贝,如今正养在大干各地。”

说完,她抬手从盆中捞起他的双脚,捧在胸前,用布巾细细擦拭每一根脚趾。

温热的脚掌贴着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沈归谷能感受到底下惊人的柔腻饱满。

“嗯。”

沈归谷大拇指抚过她颧骨,在她鬓角停了停,心中思忖。

怪不得那黄皮子说,盯上仙宝的人里头,有水族的余孽。

看来这几年来,那些个逃出生天的水族,恰好嗅到了仙宝的气息,一路寻到了这大梁城。

不过,那女帝如今已是“化神境”的强者,东海还有什么宝贝,能让她如此上心?

更何况,要真是好东西,她又为何不留在身边,非要丢在这大干最北边的“大梁城”?

“还有呢?”

他收回手,看向君无双。

“还有……”

君无双撑开床下鞋口,俯下身去,为他将擦拭好的双脚一一送入鞋中,在都穿好后,方才抬起头:

“在十年前,也就是东海的那一战后,女帝曾在大梁城下过一道诏令。”

“诏令上说,日后要让镇妖司广招“丹童”,以壮大干国运。”

“何谓丹童?”沈归谷有了兴趣。

“便是炼丹童子,三岁以下的孩童,需有至少良品灵根,方能入选。”

君无双应道,“成了丹童,便成了朝廷的人,女帝许诺,只要交出自家有灵根的孩子,让其入镇妖司勤学炼丹之道,朝廷便管其一家富足一生,无忧无虑。”

“东海,丹童,仙宝。”

沈归谷喃喃自语。

十年下来,这朝廷招收的丹童,少说也有数千。

寻常炼丹,哪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莫非,那女帝在大梁城炼制什么仙宝?

不过,能让女帝不惜如此代价供养的宝物……

究竟是什么?

“公子在想什么?”

女子英气的嗓音将他拉回神来。

“没什么。”

沈归谷收回思绪,朝她摆了摆手。

君无双会意,起身端起木盆退到一旁,将水倒掉,又折返回来,跪坐在他身侧。

“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她低着头,恭顺问道。

昨夜一番云雨后,她便想通了。

娘亲和弟弟的血仇,已然报了。

那她便活着。

活着跟着他,做他的狗,做他的刀,做他的剑。

他往哪走,她便跟到哪,他要杀谁,她便杀谁。

这条命,本就是他救回来的。

往后,便是他的了。

“接下来……”

沈归谷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街上,已有早起的小贩开始叫卖,远处隐约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这大梁城,当真太平得紧。

“仙宝何时出世尚未可知,眼下倒是有件事,可以先办一办。”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君无双身上。

“公子何事?”

君无双抬眼,四目相对。

“昨夜在隔壁房间,我听到了些有趣的事。”

沈归谷笑了,“赵家,有个女儿被钱、李两家的人给抓了。”

“公子是想……”

“不错。”

沈归谷缓步走回床榻边,君无双立刻会意起身,从木架上取下外袍,走到他身后为他披上,又绕到身前,替他系腰间的带子。

“如今四大家族元气大伤,赵家被我所屠,君家被你借妖手所灭,李家和钱家的家主也死在荒山。”

沈归谷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腰间打结。

待腰带系好,他抓起墙边靠着的剑囊,丢入她怀中:

“当下,想必如今这大梁城中,除了镇妖司和衙门,已无多少战力。”

“这可是个好机会。”

言语间,他忽而将双眸眯起,整张面孔寒意森然,“便让我看看,这大梁城的“衙门”和“镇妖司”,究竟有多深的水。”

君无双怀抱剑囊,问道:“公子要去李家?”

沈归谷淡笑:“你昨夜说,三年前那场君家内乱,是李家暗中挑起的?”

“嗯。”

“见机行事。”

沈归谷话音方落,衣袂一振,已踏出门外。

“是。”

君无双沉声应诺,疾步相随。

……

客栈长廊,经过小师妹房门时,沈归谷脚步微顿。

刚要抬手敲门,房门却先一步从内“吱呀”打开。

“师兄~”

沈归月探出小脑袋,水灵灵的杏眼眨巴着,脸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雪腻的香肩半露,锁骨生香,胸前那对饱弹小巧的玉乳将薄薄的布料顶起,隐约能瞧见两点嫣红透出。

“师兄又要出门了么?”

她歪着小脑袋,软糯糯地问道,小手攀着门框,整个人倚在门边,白嫩的足丫叠在一起,十根圆润的足趾轻轻蜷缩着。

“嗯。”

沈归谷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小师妹的身子软软的,还带着被窝里的温热,看来昨晚睡得很香。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指尖穿过那头如雪的长发:

“为兄出去办点事,你且在客栈等着。”

说完,便松开手,转身就走。

“……”

整个过程沈归月一言不发,只眼神幽幽地瞥向师兄身后那道身影。

那女人抱着师兄的剑,亦步亦趋紧跟在师兄身后,与师兄一同渐行渐远。

沈归月就这么望着,直至两人下了楼梯,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她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房。

“咯吱——”

房门轻掩。

屋内昏暗,窗帘未启。

角落里,一道佝偻的身影正跪伏在地,额头抵着木板,恭敬至极。

正是昨日那龟丞相。

“殿下今日能回心转意,实乃我水族之幸,老臣感激涕零……”

“龟丞相。”

沈归月背对他,赤足走到窗边。

纤手抬起,掀开窗帘一角,晨光如水般倾泻而入。

她侧过脸,浑金色的竖瞳在光影交错中熠熠生辉,冷冽道:

“你昨日说,我水族至宝,就藏在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