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不了口

我们在酒店吃过早饭,春鹂笑眯眯地提出了今天的“考验”。

她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杯子,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林然大哥,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包里装的全是情趣用品吧?告诉你,我的书包里还有法硕复习资料呢!再过一个月就考试了,我前段时间攒了好几个怎么想都搞不明白的难题,你能不能陪我去图书馆上自习,用你的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帮我解答一下?”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切换到这么“正经”的模式。

她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但我听得出,她是真的想让我陪她学习。

我笑了笑,点头答应:“行,大学生,考验我专业知识是吧?走,去图书馆,看我怎么给你当一回免费家教。”

图书馆在J市大学城的核心地带,是一栋六层高的现代建筑,玻璃幕墙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芒。

春鹂熟门熟路地领我进了自习室,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翻书声和偶尔几下键盘敲击声。

她选了个靠窗的角落,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堆法硕复习资料——厚厚的《刑法学》《民法学》教材、几本标注得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一沓打印的真题。

她把头发随意扎成简单的马尾,戴上黑框眼镜,埋头翻开书,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整个人透着一种知性有可爱的气质。

我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本她推过来的《刑法学》,看着她低头做题的样子,脑子里却有点走神。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她咬着笔头,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跟一道题较劲。

那一刻,我仿佛被拉回了十多年前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我也像她一样,窝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啃书,桌子上只有成堆的书,脑子里全是案例和法条。

空气里弥漫着书页的墨香,窗外是冬天的枯枝和偶尔飞过的鸟影,一切都安静得让人心安。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心想:这丫头,还真有本事让我觉得时间倒流。

春鹂突然抬头,抓到我偷看她的眼神,嘴角一扬:“林然大哥,发什么呆?快帮我看看这道题!”她把手写的笔记推过来,上面写着一道关于故意伤害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的案例分析,圈了好几个问题点,字迹清秀但有点潦草。

我接过纸,扫了一眼,开始给她讲构成要件和司法实践的区别。

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偶尔插一句:“原来是这样!”或者“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她的眼睛亮亮的,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学生,让我忍不住想多讲几句。

但她的基本功扎实的很,往往是我说出一句话或者一个专有名词后就自己恍然大悟,根本不用我多费口舌。

中午,我们买了两个汉堡,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边晒着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边吃。

春鹂盘腿坐在我旁边,咬了一大口汉堡,腮帮子鼓鼓的,含糊地说:“这家的汉堡酱料绝了,林然大哥,你下次得试试他们的薯条!”她吃得一脸满足,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

我看着她,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安——这种平静的生活,简单得像一幅画,却总让我觉得不真实,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摇摇头,试图把这没由来的烦恼甩出脑海,告诉自己别多想。

吃完汉堡,我靠在台阶上,眯着眼睛看天。

春鹂侧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戏谑:“林然大哥,你上午表现不错,家教当得挺合格。说吧,有啥奖励想要?”

我笑了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把心里的疑问摊开。

昨晚她赤裸裸地躺在酒店床上,身体的敏感部位都被我看遍了,可我对她这个人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除了知道她是J市本地人但出生在东北、和我是同一个学校、985法学大四、性取向是M以外,我对她的家庭、成长经历、人际关系一无所知。

她单纯得像冒傻气,主动得不可思议,但她的处子之身和不时流露的羞涩告诉我,她绝不是随便的女孩。

她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是为了钱——我那点存款,在J市这地方,屁都不是,更何况我是一个被暂停了执业资格的律师,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保住法律行业这个饭碗。

也许世上真有一见钟情,但我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男人。

她的身上,矛盾和疑问堆得像座迷宫,等着我去解开。

既然她昨晚半开玩笑地说我们“适合结婚”,我觉得,作为男人,不管她是真心还是一时冲动,我都有责任把这段关系往前推一步。

何况,这一天的相处让我确定,她也是我喜欢的类型——聪明、坦诚、带点神秘的倔强。

我想和她走得更远。

我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平静但坚定:“春鹂,我有些事想问你,关于你的家庭情况、成长经历。你昨晚说了咱们适合结婚,我得对你负责,也得对你了解更多。你别误会,我不是查户口,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愣了一下,手里的水瓶停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阳光下,她的瞳孔缩了缩,像被触到了什么敏感点。

她低头抠着指甲,嘴角的笑意淡了,带着点躲闪:“林然大哥,你这律师职业病又犯了?怎么突然问这个?”她的声音轻得像在试探,眼睛却不敢直视我。

她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目光慌乱地闪躲,像是被我突然的问题触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着水瓶的标签,细小的撕裂声显得格外清晰。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也有些不知所措,怀疑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直接,触碰了什么她不想面对的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换个方式缓和气氛。

我坐在她左边,轻轻伸出左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五指相扣。

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尽管昨晚在酒店里,我们已经玩过那么私密的游戏,她甚至赤裸着趴在我胸口睡了一晚,可这简单的十指相扣却更让我心跳加速,像个毛头小子第一次触碰爱情的边角。

她的手掌温热,纤细的手指微微僵硬,像是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在五指相扣的瞬间,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本能地想把手缩回去,但紧接着,却反过来把手指扣得更紧,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的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蹭着我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我顺势用右臂揽住她,把她搂进怀里,动作小心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冬日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得让人有点犯困。

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我猜大概沉默了几分钟?

但这沉默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默契。

我能感觉到她在调整情绪,像是需要这片刻的安静来整理思绪。

我也没催她,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感受她掌心的温度,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春鹂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低着头,目光依然有些闪躲,手指在我掌心微微收紧,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她开始简单地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

“我是单亲家庭,我没有见过我的爸爸,我出生的那年,他牺牲在了西南的阵地上。我关于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那枚沉甸甸的军功章。”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起早贪黑做生意,才供我读了大学。”她停顿了一下,像是被回忆刺痛,嘴角微微抽动,“我学法学,除了……昨晚跟你提的那些性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想多赚点钱。”她抬起头,眼神里燃起了一团火,声音逐渐放大,“我要用自己的本事,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为钱发愁!而且,法律……法律是武器,是能保护那些被欺负、被践踏的人的武器!我要用它帮那些无助的人,替他们讨回公道,让这个世界少点不公平!”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在颤抖,洪亮而坚定,像是整个人都被一股热血点燃了。

她猛地抽回被我握着的手,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双手攥拳,挺直了背脊,毛呢大衣的下摆在风中微微晃动。

她的眼神亮得像夜空里的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连路过的学生都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仿佛被她的气势震住。

她的理想,像一团炽热的火焰,狠狠窜进我心底,点燃了某个早已被现实浇灭的角落。

我当律师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法庭上的尔虞我诈,早就忘了当初那个想“匡扶正义”的自己。

可她这股纯粹的、近乎天真的热血,却让我心跳加速,像是找回了多年前的理想,那个满腔热忱、相信专业和正义能改变世界的年轻人。

“好了,我们回去学习吧,林然大哥。”她转过身,冲我咧嘴一笑,眼睛里满是斗志,像是一个渴望战斗的小战士。

“这次我一定要考上!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等着我去帮助的人!”

我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春鹂,眼神里满是崇拜。

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热血沸腾、独立倔强、眼中闪烁着光芒、心中燃烧着火焰的小姑娘,和昨晚那个赤裸着被我捆绑、柔声求我调教的小M联系在一起。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可现实就是这么神奇,正因为过于离谱反而格外真实,仿佛她身上每一个矛盾的碎片正在拼凑出一个鲜活的灵魂。

我站起身,与她并肩而立,忍不住咧嘴一笑:“大学生,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咱们一起加油,我一定拼了老命,帮你实现这个梦想。”

她转头看我,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林然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她轻轻撞了下我的肩膀,抓起书包,“走,回自习室,继续战斗!”

下午的图书馆自习室比上午安静了不少,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书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她把复习资料摊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和五颜六色的荧光笔标记显得格外认真。

相比上午她低头埋首的模样,下午的她多了几分轻松,偶尔会抬头跟我聊两句,或者偷偷塞给我一块她从书包里翻出来的巧克力,笑眯眯地说:“学习得补点能量,林然大哥!”

我坐在她旁边,手里翻着她推过来的一本《刑法学案例分析》,脑子里却还在回味她上午那番热血的宣言。

她的专注和活力让我有点恍惚,像是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些熬夜啃书的日子,只是这次身边多了个让人心动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春鹂突然停下笔,推了推眼镜,把笔记本翻到一页案例,语气里带着点兴奋:“林然大哥,这道题我研究了好久,总是想不明白,你帮我看看!”她把笔记本推到我面前,指着一段手写的案例:“A在受到严重暴力侵犯的情况下实施正当防卫行为,防卫行为让不法侵害人B失去生命表征。A以为B已经死了,因为被B虐待积压了多年愤怒,向B的‘尸体’连续捅刺三十多刀。假设B在A捅刺时还没死,无法判断B是死于A的正当防卫行为,还是死于A泄愤的捅刺行为。请结合刑法、刑事诉讼法相关知识,分析本案中对A定罪量刑的可能性(至少写出3种)。”

我没有多想,脑子里迅速调出相关法条,开始为她详细分析。

“你看嘛,A在这个案例中,有两个行为对不对?一正当防卫行为,二泄愤的捅刺行为,两个行为应该独立评价。”

“先看正当防卫行为,A面临的是B严重的不法侵害,比如暴力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等等,看到‘严重’两个字,你想到什么?”我提问道。

“无限防卫权?《刑法》第20条第3款的规定。也就是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进行防卫,不用考虑防卫过当,对不?”

“可以啊,法条记得很熟嘛。对,因为正义不能也不应该向非正义妥协,这是基本的法律原则。在案例里,就是A即使造成了B死亡的后果,也不构成犯罪。”

“那我们接着评价A的第二个行为——捅刺泄愤的行为。这里会有很多可能性,题目没有明确。你们现在的考试题目已经这么开放性了吗?这种考法对日后的实务会很有帮助,因为每个案子或多或少都有差别,嫌疑人不可能是按法条或教科书犯罪的。”

“我们假设,案件侦查过程中,法医能够认定致命伤是哪个阶段造成的。会有哪些可能性?”我问。

“如果致命伤是正当防卫阶段造成的,A应该是无罪?哦,不对,侮辱尸体罪,因为后面捅刺的行为是侮辱尸体。”春鹂回答。

“如果致命伤是捅刺阶段造成的……那还要分析A的主观心态和行为后果。主观方面,A明知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他人死亡的结果,并且希望或放任这种结果发生。案例中,A在实施捅刺时主观上认为B已经死亡(即无生命表征),其捅刺行为是出于泄愤,而非希望或放任B死亡。从主观上看,A缺乏‘明知’B未死亡并导致其死亡的故意,因此不构成故意杀人罪。”春鹂分析的头头是道。

“客观方面:A的捅刺行为直接导致了B的死亡,且捅刺三十多刀的行为具有明显的攻击性和危害性。虽然A误认为B已死,但其行为客观上造成了B的死亡结果。根据《刑法》第15条,过失致人死亡罪是指行为人因疏忽大意或过于自信,导致他人死亡的行为。A在未确认B是否真正死亡的情况下,贸然实施极端暴力行为(捅刺三十多刀),属于疏忽大意,未尽到合理注意义务,导致B死亡,符合过失致人死亡罪的构成要件。”

我对春鹂目前的表现很满意。但她皱了皱眉,又接着回答“其实,A还有可能被认定为故意杀人罪。”

“很好,你说说,是直接故意,还是间接故意?”

“直接故意: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死亡结果,并且积极追求这一结果。

间接故意: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死亡结果,且对该结果持放任态度,即不积极追求死亡结果,但也不阻止其发生。

所以,A应该是故意杀人(间接故意)。”

“对,你看,看似同样的行为,因为不同的证据,就产生了侮辱尸体罪、过失致人死亡罪、故意杀人罪,三种结果。所以说,我们法律人要特别谨慎,我们手上掌握的是别人的命运。”我借机给春鹂说教了一通大道理,过足了“前辈”的瘾。

“林然大哥,还有一个可能性,如果司法实践中,没法查清楚B到底是死于A的正当防卫行为,还是后面泄愤捅的那三十多刀,会怎么处理?还有啊,如果B在A捅刺之前已经死了,那A后面捅刺的行为算不算侮辱尸体罪?正当防卫无罪,捅刺按侮辱尸体罪判,行不行?”

我笑了笑,觉得她这钻研劲儿真是越来越像个小法官。

我接过她的笔记本,在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逻辑框架,边写边说:“好,大学生,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若无法查明B的死亡是由于A的正当防卫行为还是后续泄愤的捅刺行为,法院需根据《刑事诉讼法》第204条及相关证据规则,遵循“疑罪从无”原则和“有利于被告人”原则处理。法院不能直接认定A的捅刺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或过失致人死亡罪,也就是只能按侮辱尸体罪处理。”

我讲完后,春鹂的笔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听了个悬疑大片。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位未来的检察官、法官或律师,我想她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就是……不知道,她未来的身份会是我的老婆吗?

我心底那股暖意又泛上来,但对她的好奇也更深了。

这个热血、聪明、满眼星光的女孩,藏着多少故事?

她的理想、她的过去,像一本还没翻开的书,等着我去一页页揭开。

图书馆一天的学习接近尾声,夕阳透过玻璃窗洒在自习室的书桌上,映得春鹂的笔记本上泛着暖黄的光。

她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冲我眨了眨眼,露出那对小虎牙:“林然大哥,你昨天请了咖啡和饺子,还付了酒店房费,今天又当了一整天的免费家教,怎么着我也得请你吃顿晚饭吧!”

我靠在椅背上,笑了笑,摆摆手:“得了吧,你一个小屁孩,钱也不挣,哪轮得到你请。”我故意把“小屁孩”三个字咬重,逗她。

她眼睛一转,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既然不用我请,那这样好了,咱们买点食材,去你家,我给你做饭!”她说到“去你家”时,语气里带着点挑衅,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一听,顿时有点窘迫,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住的地方乱得跟狗窝似的,除了书桌那一片,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再说,我从不在家做饭,家里哪有做饭的条件……最多就是煮个泡面……”我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脑子里浮现出我那间老破小的出租屋,书堆得像山,桌上全是文件,连个像样的锅都没有,啊,锅,我上次煮完面的锅好像还没洗……

春鹂看着我窘迫的样子,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抖:“林然大哥,你瞧你这慌张样儿,哪还有下午给我讲题时那股子专业气质,更别提昨晚那个霸气外露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脸上带着点羞涩又调皮的笑,“那个霸气外露的暖主了。”

我被她这话弄得脸一热,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行了,行了,别贫嘴了。”可她已经站起身,背上那个装满“秘密”的书包,语气斩钉截铁:“走,去超市!采购食材回家做饭!”

“这……春鹂,你当真要去我家?”我有点招架不住,追着她走出了自习室,一路到了图书馆的停车场。

没想到,她径直走到一辆小排量的宝马汽车旁,动作麻利地把书包往我怀里一扔,从风衣兜里掏出一把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车门“滴”地一声开了。

她像只灵活的小猫,嗖地钻进驾驶座,冲我招手:“愣着干嘛?林然大哥,快上来!”

我站在原地,抱着她的书包,脑子有点短路。

这丫头……开宝马?

她不是说单亲家庭,妈妈做生意供她上学,挺辛苦的吗?

这车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眼她扔过来的书包,脑子里又冒出一堆问号。

她探出头,笑得一脸无辜:“我昨天上午也在图书馆上自习,下午去咖啡馆见你时,就把车停这儿了。林然大哥,快上来!去你家,哪个超市顺路啊?”

我愣愣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脑子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反差。

车里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水味,仪表盘上还挂着个毛茸茸的小挂件,副驾驶的储物格里塞着几本法学书和一包没拆封的薯片。

这一切都跟她昨晚的赤裸坦诚、上午的热血理想一样,又真实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春鹂熟练地启动了那辆让我同样疑惑的小排量宝马,我坐在副驾驶,脑子里还在纠结这车的事,但终究没好意思开口问。

我决定先把好奇压在心底,跟着她去了超市。

超市里,春鹂推着购物车,像只灵活的小兔子,穿梭在货架间。

她挑了麻辣火锅底料、薄切的羊肉片、肥牛、金针菇、豆皮,还抓了一把青菜,嘴里念叨着:“林然大哥,你吃辣行不行?这麻辣底料够劲儿不?”我看着她认真比对调料包的样子,忍不住笑:“随便,你挑的我都吃。”她冲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偷偷塞了一袋薯片进购物车:“这个当饭后零食!”结账时,她抢着刷了卡,我刚想拦,她已经笑眯眯地说:“今天我请,说好了的!”

回到我那间老破小的出租屋,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地方乱得简直没法见人: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没来得及整理的案件资料和法律书籍,书脊上还沾着灰,旁边散落着几支用秃的签字笔和一堆揉成团的便签纸。

沙发上扔着两件没洗的衬衫,角落里堆着几个吃完的外卖盒,散发着淡淡的油腻味。

厨房更惨,小水槽里泡着三天前用过的泡面锅,柜台上还有一袋过期半年的泡面,包装袋被我随手撕开,撒了点碎屑。

整个房间除了书桌勉强能用,连地板上都是杂七杂八的充电线、旧报纸和一双不知道多久没刷的运动鞋,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得挑着走。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想劝春鹂去外面吃:“这屋子真没法待人,你看这乱七八糟的……”可她压根没当回事,放下书包就撸起袖子,麻利地把茶几上的书堆推到一边,腾出一块空地:“林然大哥,你这房子是挺‘有故事’的,你太有生活了。不过没关系,火锅简单!”她从厨房翻出的小电磁炉,从水槽里拿出那个煮泡面的小锅,锅底还有上次煮泡面留下的干巴汤渍。

她皱着鼻子洗干净锅,嘴里嘀咕:“你这锅得好好刷刷,油星子都成化石了!”我站在旁边,看着她忙活,脸更红了。

虽然充当火锅的只是个煮泡面的小锅,但用春鹂的话说,小锅可以涮得勤点,吃着新鲜。

热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麻辣的香味混着牛油的浓郁,把这间冷清的老破小填满了烟火气。

春鹂还穿着印着小叮当的白色短袖,仿佛还在提醒我昨晚的经历。

她又从那个仿佛小叮当百宝袋的书包里翻出几支短粗的蜡烛,点燃后小心摆在餐桌上。

烛光摇曳,映得她脸颊红扑扑的,她狡黠地冲我眨眼,指着那几根蜡烛:“林然大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也是SM道具——低温蜡烛,昨天本来想让你把它滴在我胸口、屁股上……但怕你觉得我尺度太大,就没拿出来。今天正好派上用场,给你这狗窝加点气氛!”

我被她这话逗得心跳加速,嘴上却装镇定:“你这丫头,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咯咯笑,吐了吐舌头,烛光在她眼里跳跃,像个调皮又可爱的小精灵。

昏暗的房间被暖黄的光晕点亮,茶几上那堆乱糟糟的书和外卖盒都被柔光掩盖,连地板上那双脏兮兮的运动鞋都好像没那么碍眼了。

我心底那点因为生活琐碎而堆积的疲惫,也被这烛光悄悄驱散。

春鹂把一双筷子递给我,又拿出一双公筷,动作熟练地把几片羊肉下到滚烫的汤锅里,锅里冒着咕嘟咕嘟的热气,辣椒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一边烫菜,一边絮絮叨叨:“林然大哥,你得多吃点肉,看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哪有暖主的气势!”她夹起一片烫好的羊肉,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碗里,笑得一脸温柔:“尝尝,其实火锅根本不能体现我的手艺,有机会再给你展示真正的实力。”她的动作轻快又自然,贤惠得像个小主妇,仿佛天生就会照顾人。

火锅的热气把她额前的碎发熏得微微卷翘,脸颊被辣得泛红。

她索性盘起腿盘腿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端着小碗,夹起一块豆皮塞进嘴里,烫得她小脸皱成一团,嘴里嘶嘶地吸气:“哎呀,太烫了!”她一边扇着嘴,一边笑,眼睛弯成月牙,可爱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小孩。

我忍不住笑出声,递给她一杯水:“慢点吃,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她接过水,咕咚喝了一大口,抬头冲我撒娇:“林然大哥,你笑什么!火锅就是要趁热吃才香嘛!”

她说着,又夹了一筷子金针菇给我,语气里带着点命令的味道:“这个健康,你多吃点菜,别光吃肉!”她一边忙活,一边还不忘用公筷撇掉汤锅里的浮沫,动作小心翼翼。

烛光下,她也温暖得像冬日里的一团小火苗。

窗外很应景的下起了雪,房间里满是火锅的香味,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水味。

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听着她时不时冒出的小抱怨。

“这底料有点咸,其实怪不得人家,还不是你这锅太小,下次得少放点,不对,应该换个大锅才对” “林然大哥,你这电磁炉火力太猛,差点糊锅!”

我心底涌起一股久违的家的感觉。

这间老破小,平时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外卖袋的窸窣声,今天却因为她,变得热闹而温馨。

那些堆在角落的外卖盒、乱糟糟的书堆、地板上的充电线,好像都被她的笑和火锅的热气掩盖,变成了“家”的一部分。

吃到一半,她突然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又有点认真:“林然大哥,你说我贤惠不?要不以后我常来给你做饭,省得你老吃外卖,营养不良!”她说着,夹了块肥牛塞进嘴里,笑得一脸满足,脸颊上还沾了点芝麻酱,浑然不觉。

我笑着伸手帮她擦掉,嘴上逗她:“贤惠是贤惠,就是太能吃,火锅里一大半的肉都进你肚子了吧?”她一听,假装生气地瞪我一眼,伸手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臂:“讨厌!林然大哥,你再这么说,我下次不给你做了!”可她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烛光映在她脸上,温暖、可爱,像个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的小太阳。

火锅的热气散去,房间里还残留着香味,烛光在茶几上微微摇曳,映得整个老破小多了几分温馨。

我和春鹂一起收拾了桌子,把用过的碗筷洗干净。

洗完碗,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沙发上还散落着几本翻开的法律书和一件我随手扔的毛衣,旁边地板上拖鞋和充电线混在一起,乱得让人有点无从下脚。

我瞥了眼春鹂,她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脸颊还带着点吃辣后的红晕。

我突然想到时间不早了,忍不住问:“大学生,你难道不用回宿舍吗?”可我看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觉得这个问题不合时宜。

春鹂却毫不介意,眼睛一转,朝我做了个鬼脸,语气里带着点揶揄:“林然大哥,你上大学时,咱们国家建国了吗?拜托,我都大四了!我们学校的小情侣在校外租房、双宿双飞的多得是,老师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她顿了顿,得意地扬起下巴,“最重要的是,谁让我学习成绩好,是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呢?”她说着,冲我挤了挤眼。

我被她逗得一乐,摇摇头:“行吧,乖孩子,算你厉害。”可她话锋一转,指着我这乱糟糟的房间,语气里带着点调皮:“再说,你这狗窝乱成这样,我这个真正的‘小狗’都看不下去了,我不得帮你打扫一下再走啊?”说到“小狗”俩字,她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个词在SM里的暧昧含义,脸唰地红了,眼睛慌乱地闪了闪,赶紧低头假装摆弄围裙上一个露出的线头。

我憋着笑,故意不点破她的尴尬。

她连忙岔开话题,拍了拍手:“算啦,今天就不打扫了,累了一天,我再背背单词就睡了。明天再说!”她说着,麻利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洗漱袋,里面装着牙刷、牙膏和一小瓶洗面奶,动作熟练得像在她自己家。

我赶紧摆手:“大学生,我可不敢雇佣你这童工,你现在备考这么忙,我哪敢让你帮我打扫房间!”我故意把“童工”咬重,逗她。

她一听,假装生气地鼓起腮帮子,往沙发上一靠:“呦,那你是赶我走喽!”不料,她后背被沙发上我乱放的一本硬皮书硌了一下,疼得她“哎哟”一声,皱着小脸转过身,抄起那本《婚姻与家事案件实务》就做出要打我的架势,嘴里嚷嚷:“林然大哥,你这满屋子的是书还是暗器啊!硌死我了!”她挥着书,佯装凶巴巴,可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看着她气鼓鼓又掩不住笑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抢过她手里的书:“行了,行了,小狗,别炸毛了!”她一听“小狗”,脸更红了,瞪我一眼,扑过来假装要抢书,嘴里嚷着:“你还说!不许叫我小狗!”我们闹成一团,沙发上的毛衣和几张散落的便签纸被蹭到地上,房间里回荡着她的笑声和我的求饶声。

这是我在J市工作以来,这间冷清的老破小第一次有了欢声笑语,开始像个真正的家了,充满了生气。

接下来,我们准备洗澡、睡觉了。当然是轮流到浴室洗的——就算我想,这浴室也进不去两个人。

我先洗完,换上了一套灰色睡衣,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春鹂洗完后,裹着我的一件旧白色衬衫走了出来,衬衫宽大地挂在她身上,袖子长得盖住了她的手,只露出纤细的指尖。

她紧紧地攥着衬衫下摆,像是有些害羞,和昨晚在酒店里赤裸着毫不避讳的她判若两人。

烛光早就灭了,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映得她的脸颊泛着柔和的光,湿发贴在额头上,显得她更娇小了几分。

我家只有一张双人床,床单是不显脏的深蓝色,已经一个多月没换,边角还皱巴巴地卷着,床头堆着两本没看完的法律期刊和一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春鹂倒是一点不客气,也不嫌弃这乱糟糟的环境,抱着她那本满是荧光笔标记的单词书,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她靠在床头,膝盖上摊着书,嘴里小声念叨着英文单词。

我看着她这模样,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下午她在图书馆外台阶上的豪言壮语——那为了理想燃起来的热血。

这丫头,看来真的早就是下定决心要考上法硕了。

我也没闲着,穿着睡衣,抱着我的旧笔记本电脑,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看着春鹂埋头背单词的样子,我心底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斗志。

她昨晚那句“觉得我们适合结婚”还在我耳边回响,半开玩笑却又带着点认真的语气,让我莫名觉得肩上多了点责任。

既然她这么努力,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窝在这老破小里坐吃山空吧?

我打开招聘网站,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找适合的岗位。

虽说我暂时没法再当律师,但凭我这些年的经验,去企业做法务应该没问题。

或者,靠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找个培训讲师的活儿也不在话下。

我筛选了几个职位,一家本地企业的法务专员、一个线上教育平台的法律讲师,还有一家咨询公司的合规顾问——我飞快地更新了简历,点了几下“投递”。

鼠标的咔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混着春鹂小声背单词的呢喃,像是某种奇妙的和声。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的简历投出去了五六份,春鹂也正好背完了一个章节的单词。

她合上书,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大任务。

我的笔记本和她的单词书几乎同时合上,发出两声轻响。

她转头看我,眼睛里带着点疲惫却又满足的笑:“林然大哥,你还在忙啥?投简历呢?”

我点点头,把笔记本搁在床头,笑着说:“总不能一直不工作,以后让你一个小屁孩养我吧?我得找点活儿干,省得你以后说我吃软饭。”她一听,咯咯笑起来,“那你可得加油,林然大哥,我还等着你当全国顶尖的大律师,带我飞呢!”

她顿了顿,眼神突然柔和下来,声音小得像在自言自语:“谢谢你陪着我,林然大哥。如果没有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谁可以……”她的话没说完,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眼神闪了闪,带着点欲言又止的脆弱。

我愣了一下,追问:“可以什么?”

她咬了咬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调皮的笑,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臂:“可以一起吃火锅啊!还能干嘛?”她说着,赶紧把单词书塞到床头,掀开被子往里一钻,假装要睡觉:“睡吧,睡吧,明天还得继续战斗!”

我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的背影,头发散在枕头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和床头台灯的微弱嗡嗡声。

我关了笔记本,躺下来,盯着天花板上那块不知哪年留下的水渍,心底却被她那句没说完的话撩拨得有点乱。

这丫头,到底藏了多少故事?

昏黄的路灯透过窗帘,洒在双人床上,映得春鹂的侧脸柔和又温暖。

春鹂睡在我的右侧,我试探着像昨晚在酒店那样,轻轻把右胳膊伸到她的脖子下面,动作小心翼翼。

没想到,她竟然顺势翻了个身,面朝我侧躺着,像是只小猫找到了舒服的窝。

她的呼吸轻浅,头发上带着点柠檬香水的清香。

我心跳微微加速,曲起被她枕着的胳膊,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像抱住一团柔软的云。

她一点没抗拒,反而朝我怀里蹭了蹭,鼻尖拱在我胸口,像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被窝里她的体温透过我们薄薄的衣物传导到我身上,我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别人的体温是什么时候了。

窗外的大雪、屋内的凌乱,仿佛都被厚实但有股汗味的棉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剩我们俩,和这张窄窄的双人床。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她的皮肤凉凉的,带着刚洗完澡的清爽。

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她突然动了动,一只小手抬起来,软软地贴在我的脸颊上,指尖冰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声音小得像在说梦话:“林然大哥,你可不能喊‘饺子’啊……”

我被她这话逗得一愣,随即低笑出声,胸腔里震动的笑声让她又往我怀里拱了拱。

我压低声音,假装严肃地回:“行,不喊饺子,喊小狗行不行?”她没睁眼,嘴角却弯得更厉害,哼哼了两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撒娇,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懒洋洋地嘀咕:“讨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我低头看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微微红着的脸颊,心底那股暖意像火锅的热气一样,慢慢地、满满地溢开。

我停在她额头上的嘴唇不自觉地沿着她的眉心、鼻梁缓缓向下,她皮肤触感细腻得像丝绸,带着她刚洗完澡的微凉和柠檬香水的清香。

我的心跳在安静的夜里越发清晰,像是鼓点,催促着我靠近。

终于,我的下唇轻轻触到她的上唇,柔软、温热,带着一丝甜甜的果香。

春鹂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小手,挡在我们嘴唇中间。

她的手指纤细,冰凉的指尖轻轻抵住我的唇,像是无声的抗议。

我心头一紧,脑子里闪过一堆念头——是我太唐突了?

还是有口气?

或者她觉得我们还没到接吻的地步?

毕竟,我们认识才刚过24小时……可她现在就睡在我的“狗窝”里,窝在我怀里,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我的旧衬衫,还有昨天那些“大胆”的游戏,这些难道不是比接吻更亲昵吗?

她没说话,眼神迷蒙,像还沉在半梦半醒里。

她轻轻翻了个身,背对我,侧躺在被窝里,背影娇小得像只蜷缩的小猫。

我左胳膊还枕在她脖子下,整个人僵在床上,害怕自己刚才的偷吻冒犯了她。

心底涌起一股懊恼,手足无措,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就在我以为气氛要尴尬到底时,春鹂突然动了一下。

她伸出纤细的左手,轻轻拉起我的左手,慢条斯理地,带着点试探,往她身上带。

她的手指柔软却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左手已经解开了那件宽大旧衬衫的前几颗扣子。

她引导着我的手,缓缓滑进衬衫,轻轻按在她左侧的乳房上,轻拢指尖示意我的手包裹住它。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手掌触到她乳房的瞬间,像触到了一颗有生命的果实,她虽然青涩但又即将成熟,柔软、饱满,带着一种让人心动的弹性。

她的乳房不大,却温暖而圆润,皮肤细腻得像刚剥开的荔枝,触感柔滑又带着微微的紧实,如果肉般软中带韧。

我的手掌能完全覆盖住它,感受到她皮肤的温热和微微的起伏,那胸腔深处的心跳,也通过这颗果实传递到我的掌心。

她乳晕带着丝绒般细腻的质感,边缘微微凸起,带着一种天然的温暖。

我的指尖不小心掠过她的乳头,小小的,微微挺立,像一颗青涩的樱桃。

我屏住呼吸,生怕动作太重惊扰了这份柔美。

我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沉重,胸腔里像是压了一团火,热得让我有点晕眩。

春鹂的背还贴着我的前身,她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蹭着我的下巴,痒痒的,带着点柠檬香。

她的声音突然响起,低低的,带着点羞涩和依赖:“林然大哥,你的手好大,放在里面,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的声音软得像在撒娇,却又带着一丝真挚的脆弱,像是在敞开的心扉。

我的手还停在她胸口,感受着那颗“果实”的柔软和温暖,两个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抬头一看,春鹂已经坐在我那张满是灰尘的书桌前埋头学习了。

她穿着我的旧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头发还是随意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看来又在死磕案例分析题。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半,这丫头起得也太早了!

以她这股子拼劲儿,要是考不上法硕,简直天理难容。

她听到我翻身的动静,抬头冲我一笑,露出那对招牌小虎牙,眼睛亮亮的,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林然大哥,身边突然挤了一个人,睡得好不好?”她说着,指了指桌子旁的一个塑料袋,“我下楼买了豆浆油条,已经吃过了,你现在吃不吃?我给你热一下。”她作势要起身,仿佛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了。

我赶紧摆手,笑着说:“我自己来,你抓紧时间学习就好。”

我咬了口油条,酥脆的口感混着豆浆的甜香,胃里暖呼呼的,心底也因为春鹂的体贴更暖了几分。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想看看昨天投出去的简历有没有消息。

虽说我知道没哪个HR会敬业到连夜处理简历,但看着春鹂埋头学习的样子,我想这丫头这么拼,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窝在这老破小里混日子吧?

我得逼自己忙起来。

我登录招聘网站账号,检查了下简历状态,不出意料全是“已投递,未查看”。

我靠在椅背上,瞥了眼春鹂,荧光笔在纸上划出清脆的沙沙声。

她的认真劲儿让我有点自惭形秽,她那句“我们适合结婚”的话又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

“林然大哥,你投的啥工作啊?”她突然抬头,眼睛里带着好奇。

“就……法务和讲师类的,”我咬了口油条,假装随意,“总得找点事干,不能老让你请我吃火锅吧?”

她咯咯一笑,放下笔,托着下巴看我:“你别老看自己投递的啊,要不你看看这网站的面试邀约,没准有什么好的企业主动来邀请你呢。”

我打开收信箱,原本只是随便看看,没抱太大希望。

可这一刷新,屏幕上赫然跳出一条新消息,“恒远集团法务副总监岗位面试邀请”。

我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垃圾邮件。

点开一看,邮件内容言简意赅:恒远集团,J市最大的民营建筑施工企业,多个国家级重点施工项目的承包商,邀请我今天上午九点去公司面试法务副总监岗位。

我盯着屏幕,下巴差点没掉桌上。

法务副总监?

这可是个大跨步!

我一个被暂停执业资格的律师,平时接的案子不过是些刑事辩护、民事纠纷、劳动争议,简历上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几年前打赢了一桩对国家部门提起的专利权行政诉讼,赢得了一些名声。

这恒远集团,全国赫赫有名的建筑巨头,怎么就看上我了?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哪点能入这家大企业的法眼,脑子里一团迷雾,感觉像中了彩票却不知道彩票从哪儿来的。

春鹂正埋头在书桌前啃她的法硕真题,听到我“啧”了一声,抬头瞅我,眼睛里带着好奇:“林然大哥,咋了?看你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我把笔记本转过去给她看邮件,她飞快扫了一眼,眼睛唰地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她放下笔,拍了拍手,语气里满是兴奋:“哇!恒远集团!这可是全国有名的大企业,林然大哥,你发达了!”

我挠了挠头,有点哭笑不得:“发达?我连自己为啥被挑中都搞不清。你说我这简历,普普通通,哪来的魅力让他们直接给法务副总监的面试邀请?”我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该不会是诈骗信息吧?肯定让我交个面试费啥的?”

春鹂噗嗤一笑,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揶揄:“诈骗?林然大哥,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没准人家看了你之前代理案件的裁判文书,觉得你业务能力强,专业知识过硬!说实话,我和你见面之前也看了你代理的所有案件的裁判文书,佩服地五体投地。”她说着,站起身,绕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像是给我打气,“总之,机会来了就得抓住!去试试嘛,法务副总监,听着多气派!”

我被她逗乐了,心底那点忐忑倒是消散了不少。

想想也是,恒远集团这种大型民营企业,效率高是应该的,哪像国企那样拖拖拉拉。

说不定真是我这段时间水逆退散,认识了春鹂这小福星,运势都跟着转了!

我忍不住感慨:“大学生,你说我是不是因为认识了你,运气才变好的?”

春鹂一听,得意地扬起下巴,冲我眨了眨眼:“那是!本小姐可是你的幸运星!”她说着,突然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转身冲向我那个乱得像垃圾场的衣柜,“不行不行,面试得穿得正式点!林然大哥,你这衣柜……啧啧,跟你的‘狗窝’有得一拼!”她一边吐槽,一边麻利地翻找起来,动作快得像个小旋风。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忙活,心底暖得不行。

衣柜里大多是些皱巴巴的T恤和几件没洗的衬衫,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还是三年前买来开庭穿的,袖口都磨得有点发白了。

春鹂皱着眉头翻了半天,终于从衣柜深处拽出一件勉强算整齐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蓝色领带,又翻出那件开庭专用的西装,抖了抖上面的灰,满意地点点头:“还行,凑合能穿!”她把衣服往我身上一比划,上下打量我,像是服装店的导购,“林然大哥,你穿上这套,绝对是个精英范儿!”

我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忍不住笑。

她白了我一眼,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把衬衫塞我怀里:“快去换!时间紧,九点面试,现在都七点半了!”她说着,又从她那个“百宝袋”书包里掏出那个粉色洗漱包,翻出一把小梳子、一个睫毛夹,还有一管……睫毛膏?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懵:“你这是干啥?”

春鹂咯咯一笑,挥了挥手里的睫毛夹,语气里带着点调皮:“林然大哥,你别小看这玩意儿!男人的睫毛弄得精神点,面试官看着就觉得你有气质!”她不由分说地拉我坐到椅子上,站在我面前,弯下腰仔细帮我梳理头发。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我的头发间穿梭,偶尔指尖蹭到我的额头,凉凉的,痒痒的。

我看着她认真的小脸,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碎发垂在耳边,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梳理完头发,她又拿起睫毛夹,笑眯眯地凑近我:“别动啊,林然大哥,给你化个‘精英妆’!”她动作轻柔地夹了夹我的睫毛,又用睫毛膏轻轻刷了两下,嘴里还念叨:“你这睫毛还挺长,稍微弄一下,眼睛就更有神了!”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嘴里嘀咕:“我一个大男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面试官不会觉得我娘炮吧?”

春鹂一听,乐得直拍手:“娘炮?林然大哥,你这是型男好吗!”她说着,退后一步,双手叉腰,上下打量我,像个小导演审视自己的作品,“嗯,完美!林然大哥,你现在出去,绝对能迷倒一片面试官!”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站起身穿上衬衫和西装,系好领带,对着镜子一看,啧,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感觉。

“大学生,我相亲时都没收拾的这么隆重过。”春鹂一听,眼睛一亮,转过身掐住我胳膊上的肉,假装凶巴巴:“相亲?跟谁相亲啊?老实交代!”她的小手劲儿不大,掐得我更像是挠痒痒,我故意喊了声“疼”,笑着说:“还能跟谁?不就是前天跟你这小屁孩嘛!”

春鹂一愣,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只见了一面,就把娇妻抱回家了,幸福不?”她的眼睛亮亮的。

我被她这话弄得心头一热,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幸福,幸福,娇妻都和我同床共枕了,能不幸福吗?”

春鹂推着我往门口走,嘴里催促:“快走快走,别迟到了!林然大哥,你今天一定得拿下这面试!本来我想开车送你,但马上早高峰了,开车不如地铁快,快去吧。”她说着,抓起我的公文包塞我怀里,又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路上喝点水,面试别紧张!”

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心底那股暖意又泛了上来。

这丫头,前天晚上还是个让我面红耳赤的小M,昨天晚上是个搂在怀里的小娇妻,今天却像个无微不至的小管家,操心我的面试,操心我的形象,连睫毛膏都给我用上了。

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行,大学生,你就等着我凯旋吧!”

她冲我挥挥手,露出那对招牌小虎牙:“林然大哥,加油!拿下法务总监,中午我再给你做顿好的庆祝!”我笑着点点头,纠正道“是副总监啦!”

“什么正的副的,都一样!快去吧!”

我拎着公文包出了门,脑子里却还在回味她嘴里说的“娇妻”,心底隐隐觉得,这丫头身上好像藏着更多让我摸不着头脑的秘密。

那辆宝马、她的家庭、她的过去……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似乎等着我在未来不远的一天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