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5日,周五,研究生入学考试前一天。
冬日的J市被一层薄雾笼罩,林然清晨醒来,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给春鹂发了一条微信:“老婆,明天考试加油!今晚早点休息,准考证和文具都检查好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行!”消息发出,他盯着屏幕,期待那个熟悉的飞吻表情。
然而,屏幕安静得像一潭死水,春鹂的头像依然沉寂,没有任何动静。
林然皱了皱眉,他起身拉开窗帘,深吸一口气,试图甩开胸口那股莫名的压抑。
今天是周五,他计划上午去夏瑾的办公室,汇报近期法务部的工作进展,顺便按照李凯的建议,开门见山地问她:恒远集团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这个“守夜人”究竟要守护什么?
他换上西装,整理好领带,对着镜子扯出的嘴角弧度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忐忑。
春鹂的冷淡已经持续好几天,或者说从地铁口分别后就是如此。
林然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五天的同居生活——火锅的热气、红绳的温度、烛光下的告白——是不是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梦。
地铁车厢里,林然脑海却全是春鹂的影子。
她穿着他的旧衬衫,在出租屋里哼着歌做饭;她在图书馆外台阶上,激动地诉说用法律保护弱者的理想;她赤裸着用红绳自缚,泪眼朦胧地说“我要嫁给你,你要不要”……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迷宫,让他既想靠近真相,又害怕面对真正的答案。
林然走进法务部办公室,桌上堆满的卷宗和文件夹像一座小山,提醒着他新身份的沉重。
他皱了皱眉,决定今天必须找夏瑾问清楚。
不是李凯说的“擒贼先擒王”有多高明,而是他受够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无论是春鹂,还是恒远。
他整理好近期工作汇报的材料,敲响了夏瑾办公室的门,却无人应答。
“林总,夏总不在……”隔壁董事会办公室的同事听到敲门声,到门口提醒。
林然站在门口,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试图专注于工作。
大华咨询的资金流水、顾清源的会所、栾强的豪宅……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却又挥之不去。
他翻开卷宗,试图整理思路,可脑海里却全是春鹂的笑脸和叹息。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春鹂的头像依旧没有新消息。
中午,林然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春鹂的电话,仍是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然愣住,关机?明天才是考试,今天她为什么会关机?是手机没电,还是……她故意躲着他?
整整一天,林然都魂不守舍。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甚至主动陪诉讼组的同事加班,像自己做律师时那样,事无巨细地关注起诉讼流程的各个细节。
下班时已是晚上10点,满大街的红灯笼送走了元旦,还在继续迎接春节。
林然裹紧风衣,站在地铁站入口,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又拨了一次春鹂的号码。
依然是关机。
他盯着屏幕,胸口像被什么揪住,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发了一条信息:“老婆,手机没电了吗?明天考试一定要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消息发出,他知道,今晚可能又等不到回复。
林然终于回到老破小单元的楼道内。
声控灯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
他从包里掏出钥匙,手指有些僵硬,正要插进锁孔,却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颤抖:“林……林然大哥……”
这声音像一记惊雷,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林然刚转过身,感觉到一个热热的、软软的身体猛地扑进他怀里,带着熟悉的柠檬香和微微颤抖的温度。
林然的心跳骤然加速,还没看清她的脸,那股熟悉的触感已经让他脱口而出:“春鹂……老婆?!”
他低头,借着楼道昏暗的声控灯,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春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可身上竟然只穿着单薄睡衣,身体在寒冷的楼道内微微抖动,双脚上只剩一只拖鞋,另一只似乎是不知何时跑丢了,白嫩的脚冻得通红,沾满了泥灰和细小的伤痕。
J市的冬夜,接近零下三十度,她这副模样像从什么地方仓皇逃来,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
林然的思念、担忧和震惊交织,让他一时间忘了呼吸。
“春鹂,老婆……你这些天为什么不理我……”林然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埋怨和心疼,双手却不自觉地抱紧了她,生怕她从怀里滑落。
可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触到她冰冷的手臂,嘴唇碰到她滚烫的额头,心头一震:“好烫……老婆,你高烧了,这至少有38度……我,我背你去医院……不对,得先给你找件厚衣服……”
春鹂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抬起头,眼神迷蒙却带着一丝惊惶。
她的手里攥着一部黑屏的手机和一张皱巴巴的准考证,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摇摇头,声音虚弱却急切:“别……林然大哥,别去医院……有人……有坏人在找我……快,带我回家……”
林然的心猛地一沉,坏人?
找她?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恐惧,的确像是从某种危险中逃脱,拼尽全力才来到了这里。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稳稳托住她软绵绵的身体,防止她瘫倒在地。
“别怕,老婆,我在。”林然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坚定。
他一只手臂架住春鹂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掏出钥匙,推开出租屋的门。
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楼道的寒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春鹂扶到卧室的床上。
春鹂几乎是瘫倒,单薄的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轮廓。
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发白,眼神迷离,嘴里还在低声呢喃:“林然大哥……我想考试……明天……不能不去……”
这话让林然几乎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蹲在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把她的手指松开,小心地把手机和准考证放在她的枕边。
“春鹂,你先别说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然的声音尽量放缓,可语气里的急切藏不住。
他给她盖好被子,又拿来一件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肩头。
看着她冻得发抖的样子,他的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心疼她的脆弱,一半是愤怒与疑惑: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直以来到底在隐藏什么?
春鹂蜷缩在被窝,眼神迷蒙,像是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开口。林然让所有的疑问都卡在喉咙里,只剩心疼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起身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又翻出抽屉里的退烧药和体温计。
他回到床边,轻轻扶起春鹂,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点热水。
她的嘴唇触到杯沿,微微颤抖,像在贪婪地汲取这点温暖。
林然低声说:“老婆,先测个体温,吃了药再休息。明天考试,我陪你去,行吗?别怕,有我在。”
春鹂的眼神微微一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点点头,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林然大哥……谢谢你……”可话没说完,她的眼眶就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棉被上。
林然想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可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样子,让他不忍再逼问。
他低头看着她冻伤的脚,拿起一旁的水盆和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泥灰。
她的脚底冰冷,伤痕触目惊心,每擦一下,林然的心就揪得更紧。
他甚至不敢多想,她是怎么在将近零下三十度的夜里,穿着单薄的睡衣跑来的。
他只知道,此刻的春鹂,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
“老婆,你告诉我,谁在找你……”林然的声音低哑,带着急切与颤抖,目光紧紧锁在春鹂烧得通红的脸上。
可她没有回应,眼神涣散,嘴唇微微颤动,春鹂腋下体温计刺耳的滴声响起,林然拿出一看——41.2度。
这体温已远超普通发烧的危险线。
他知道高烧持续不退的后果有多可怕:脑水肿、神经损伤、甚至多器官衰竭……如果高烧再不控制,她的身体可能彻底垮掉。
“林然大哥,我要考试……记住,不去医院……”春鹂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烛火,这是她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闭上眼,微微颤抖着陷入沉睡。
林然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头,用汤匙喂她吃下退烧药,又喂了几口温水。
片刻,他再次量了体温,39.8度,略有下降,却依然高得吓人。
林然皱紧眉头,知道退烧药需要时间起效,但这么高的体温,必须立刻采取其他措施。
他突然想起,物理降温是高烧时的有效办法——用温水擦拭身体,能帮助散热,缓解高烧的危险。
他起身去厨房接了一盆温水,试了试水温,约莫三十多度,不烫手又略带暖意,适合散热而不刺激皮肤。
他拿来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回到床边,轻轻掀开盖在春鹂身上的棉被。
她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单薄的睡衣被汗水浸透,像是随时会融化在被窝里的雪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触到睡衣的边缘,低声呢喃:“老婆,我帮你擦擦身体,降降温,别怕……”他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既是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
林然小心翼翼地解开春鹂睡衣的扣子,动作轻得像在拆一件易碎的瓷器。
睡衣脱下,露出她白皙却滚烫的皮肤,她赤裸裸地躺在两人熟悉的被窝里,像是短暂同居的那些夜晚。
可就在这一刻,林然的目光僵住了——她的背、臀部和腿上,赫然分布着触目惊心的鞭痕,似乎就是近一两天留下的。
背部有两三条深的痕迹,暗红色,边缘微微发紫,像被狠狠抽过,横亘在肩胛骨下,约莫十厘米长,周围皮肤微微肿胀;浅的六七条,像细细的红线,交错在背部中央,像是试探的轻击却依旧带着恶意。
臀部的情况更严重,深的痕迹集中在右侧,三条深红的鞭痕并排,约五厘米长,边缘渗着细微的血丝;浅的痕迹散布在臀部两侧,七八条细线纵横交错,像是被某种细鞭反复抽打的。
大腿上的鞭痕稍轻,深的只有两条,在大腿外侧,暗红中透着青紫;浅的五六条,散落在臀部下缘的褶皱处,像在诉说某种隐秘的折磨。
最让林然心疼的,是春鹂的小腿肚子,他知道一些SM游戏常识,这里是不应该鞭打的,因为此处的腓肠肌较脆弱,神经和血管密集,没有脂肪保护,又离骨骼较近,可即使是这里竟然也分布着七八条鞭痕。
林然愣在原地,手里的毛巾差点滑落,心跳像是被猛地掐住,胸口一阵窒息。
上次同居时,他只用藤条打了她的臀部,虽有些失控,但也在亲密游戏的范畴内,应该早已消退了。
可这些新的鞭痕,深浅不一,陌生而残酷。
是谁?
她为什么不说?
那句“坏人在找我”像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炸开,让他几乎不敢往下想。
就在这时,春鹂似乎感受到凉意,身体微微一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的眼神涣散,带着高烧的迷蒙,发现自己赤裸的身体时,露出了一丝惊惶。
她虚弱地抬起手臂,试图拉过被子遮住身体,像是想掩盖那些鞭痕。
她的手指颤抖,抓着被子的一角,却没有力气拉动,只能无力地垂下手。
林然的目光触到她的脸,发现她的眼角悄然滑下一行泪水,无声地淌过烧得通红的脸颊,滴在枕头上。
林然的心猛地一揪。
他想问她这些鞭痕的来历,想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她的泪水和虚弱的样子让他把所有疑问咽了回去。
他低声说:“老婆,别动,我帮你擦擦身体,降降温,很快就好了。”他的声音尽量温柔,却像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混乱,拿起浸湿的温水毛巾,开始为春鹂擦拭身体。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毛巾先从她的额头开始,温水滑过她滚烫的皮肤,带走一丝热气,她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像是感受到片刻的舒缓。
林然的目光却始终忍不住瞥向那些鞭痕,背部的深痕像刀刻般刺眼,他小心地绕过,毛巾只擦拭周围的皮肤,避开肿胀的边缘。
擦到臀部时,林然的动作更加谨慎。
温水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水光。
他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一处浅痕,春鹂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感受到一丝刺痛。
擦完身体,林然重新帮她盖上被子,又量了一次体温,39.5度,依然没有明显下降。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呼吸渐渐平稳,可脸颊依然烫得吓人。
林然已经完成了三次温水擦拭,她的体温在第三次擦拭后仍停留在38.5°C,依然危险。
他知道,医学上高烧物理降温通常每20-30分钟一次,但三次后她的体温未明显下降,继续擦拭可能刺激她脆弱的身体。
他决定暂停,密切观察她的状态。
林然的注意力转向她冻得通红的脚,上面还带着泥灰和细小的伤痕,诉说着她逃离危险时经历的危险和艰辛。
他坐在床边,捧起她冰冷的脚,用双手缓慢地揉搓,试图用掌心温暖她僵硬的脚趾。
他的动作轻柔却坚定,手掌在她的脚底来回摩擦。
随后,他解开自己的衬衫,将她的双脚贴在自己的胸口,用体温温暖它们。
冰冷的脚底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他紧紧按住,目光凝视着她昏迷的脸。
凌晨三点,林然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他的眼睛酸涩得像蒙了层雾,但怎么也舍不得闭上。
他再次量了她的体温——38度,终于稳定,不再反复升高,但这个温度依旧让人不安。
退烧药和三次物理降温起了作用。
他调整好被子,盖住她的肩膀,坐回床边的椅子上,疲惫像潮水般涌来。
他俯身,头靠在床沿,手还握着被子的一角,陷入浅浅的、充满不安的睡眠。
早上七点,晨光透过窗帘。
春鹂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神朦胧,带着高烧后的虚弱。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林然,他趴在床边睡着,衬衫半敞,脸上满是疲惫。
她低头,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自己熟悉的棉被让她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床头柜上的水盆和湿毛巾诉说着林然昨晚精心的救护。
她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怀疑林然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她对他的信任从未动摇——而是意识到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鞭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一道道烙在她身上的耻辱,勾起她内心深处的痛苦。
她想起昨晚的逃亡、恐惧和屈辱,泪水无声地涌上眼眶。
她的手颤抖着拿起枕边的准考证,那张皱巴巴的纸是她的最后希望。
今天是考试日,她不能放弃。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推开被子,试图从床上下来,抓起床边的睡衣披上。
可她的腿软得像棉花,刚站起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睡衣滑到腰间,露出赤裸的身体和那些刺眼的鞭痕。
摔倒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林然被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春鹂跪坐在地上。
背部的深痕在微弱的晨光下更显狰狞,诉说着她的痛苦。
她抬起头,撞上林然的目光,慌乱地扯着睡衣,试图掩盖那些痕迹。
她咬着唇,眼眶泛红,像是被揭开了最深的伤疤。
“老婆,你醒了……”林然的声音尽量柔和,目光刻意避开那些鞭痕。他单膝跪在她身旁,手悬在半空,想扶她却怕触碰她的伤口。
“林然大哥,我……”春鹂的声音哽咽,没说完就扑进他怀里,赤裸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泪水像决堤般涌出。
她大声哭泣,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女孩,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林然默默搂住她,手轻拍着她的背。
他的掌心感受到她滚烫的皮肤和颤抖的脆弱,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问那些鞭痕的来历,想问她躲避的坏人是谁,可她的哭声让他把所有疑问咽了回去,只剩安抚的低语:“没事,老婆,我在……我在……”
“林然大哥,考试……考试要迟到了……”春鹂的声音从哭泣中挤出,带着绝望的执着。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抓向地上的睡衣,试图穿上,可她的身体虚弱得像风中的柳絮,稍一用力就晃了晃,几乎再次跌倒。
林然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依旧高热的皮肤和无力的颤抖。
她的体温虽稳定在38度,但整夜的高烧和恐惧已耗尽她的体力。
她的双脚满是伤痕,肿胀未消,站立都困难,更别说去考场。
考试时间逼近,那个她为之奋斗的理想,此刻像沙漏里的沙,悄然流逝。
春鹂低着头,目光躲闪,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林然的眼睛。
林然在厨房忙碌,背对卧室,低头搅拌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
粥的香气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弥漫,暂时掩盖了昨夜的紧张与寒冷。
他机械地搅动木勺,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的思绪。
他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他想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在。
可那些鞭痕像一根根刺,扎进他的信任,过去的疑问还没有解决,又勾起无数疑问。
初遇的那些亲密日子里,她的主动大胆、温柔贤惠……是真心,还是某种他看不透的伪装?
可每当他回想她烧得通红的脸、泪水滑落的眼角和那张皱巴巴的准考证,他的心又软得像被攥碎。
他怎么忍心责备她?
她错过了考试,那个她日夜复习、赌上未来的法硕梦,就这样在高烧和恐惧控制器中被毁。
她现在虚弱得像个孩子,蜷缩在他怀里哭泣,他怎么可能怪她?
他的心疼远胜于猜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林然关掉燃气灶,盛了一碗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平静。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回到床边,声音尽量柔和:“老婆,喝点粥,温度正好,你高烧刚退,可能没胃口,我多加了点盐,你趁热尝尝。”他递过碗,目光却不自觉地避开她的脸,怕触到她眼底的脆弱。
春鹂接过粥碗,低垂的眼帘遮住她的神情。
她不敢看林然的眼睛,手指微微颤抖地握着勺子,像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突然,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像是饿了许久。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进粥碗。
她咬着唇,强忍着不让哭声溢出,可泪水却止不住,像在诉说她心底的委屈与绝望。
林然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心疼她的痛苦,想把她搂进怀里,替她挡住所有的伤害;另一半是被鞭痕和背叛的猜疑折磨。
九点的考试时间早已过去,春鹂的高烧依然没有退却,体温仿佛凝固在了38度。
她靠坐在床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准考证,像在抓着已经破碎的梦想。
她的目光低垂,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林然的眼睛。
林然在卧室书桌的电脑前假装忙碌,说是在帮春鹂查询因病错过考试是否有补救方法,与其说是在安慰春鹂,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春鹂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颤抖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低得几乎听不见:“林然大哥……对不起……我……昨天晚上,除了来你这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淌下,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像在承受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林然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她的泪水烫伤。
他坐在春鹂腿边的床上,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
春鹂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羞耻与恐惧,继续说道:“林然大哥,你都看到了,对吧?我……我知道,我已经不配来这个,这个家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自责,指尖攥紧准考证,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说的“这个家”,林然明白,就是指这个出租屋,他们曾同居了数日的温暖港湾。
“我想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会信的,对吧?”春鹂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绝望,泪水模糊了她的脸。
她终于抬起眼,目光却只敢看着林然的下巴,又迅速垂下,像害怕看到他的怀疑或失望。
林然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抱抱她。
可他的手伸到半空,却僵住了——那些鞭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他们过去的亲密游戏截然不同,那些新的伤痕带着陌生的暴力感——以他的办案经验,那些伤痕足以认定成轻伤害——让他无法不怀疑。
但他又怎么忍心责备她?
她已经失去了考试的机会,那个她日夜奋斗的法硕梦,此刻在她手中化为一张无用的纸。
他的心疼终究战胜了猜疑,却无法完全驱散那些疑问。他低声说:“老……”林然习惯性地想叫“老婆”,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春鹂”。
春鹂注意到了这个称呼的转变,猛地抬起头,目光撞上林然的眼睛,愣住了。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这个疏离的称呼刺痛。
她低声呢喃:“林然大哥,我……”她欲言又止,声音细弱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高烧退了,我该走了。”
林然的心猛地一沉,声音低哑却带着急切:“春鹂,你有很多心事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试图从她的眼神里寻找答案,可她的泪水和躲闪让他心头更乱。
春鹂低头,泪水又一次滑落。
她沉默了片刻,像是挣扎着要不要开口,最终低声说:“林然大哥,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告诉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无力,像在掩饰某种沉重的秘密。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还是几分钟?
林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下来。
春鹂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让他既想靠近,又怕触碰。
终于,她抬起头,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声音颤抖却清晰:“你……你还要我吗?”
“要,我要,春鹂……你……我……”林然的声音低哑,支支吾吾,像在和自己较劲。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挤出一句:“不要走,春鹂,别说傻话,不要走……”他的语气带着恳求,像是害怕她真的会起身离开,像那接不通的手机讯号,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春鹂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觉得自己就像性幻想中的那个犯妇,跪在地上,等待林然这个判官的裁决。
他的回答,让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林然的怀里,泣不成声:“考试砸了……林然大哥……我……我对不起你……”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瘦弱的身体在颤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林然默默搂住她,感受着她仍然滚烫的体温和无力的颤抖。
时间已过正午,两个人在沉默中感受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家未来的命运,但可以确定的是,春鹂一年的努力——那些熬夜复习的夜晚、密密麻麻的笔记、无数次模拟题的较量——都化作了泡影。
从中午到晚上,出租屋内的气氛微妙而沉重。
回想起一个月前他们同居时的情景,这间出租屋曾充满欢笑与亲密。
那时的春鹂活泼灵动,脸上总挂着羞涩的笑,喜欢在火锅热气中撒娇,跪在地上请林然用错题“拷问”自己……而林然也觉得她是他生命中最明亮的光。
到了晚上,林然帮春鹂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睡衣,自己也穿的严严实实,陪她和衣而卧。
床上的被子盖得严实,像是为两人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春鹂侧身蜷缩在被子里,背对林然,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像一个犯了罪的小媳妇,像是怕自己的存在会玷污这个“家”。
她偶尔偷瞄林然,却在目光相触的瞬间迅速移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她的沉默、她的躲闪,像是在等待某种审判。
林然躺在她身旁,双手枕在脑后,目光盯着天花板,试图用平静掩盖内心的波澜。
周日,林然查阅了简单的护理知识,考虑到春鹂高烧未退、身体虚弱且可能没有胃口,特意为她准备了适合病号的餐食——清淡易消化的小米粥,加入少量切碎的胡萝卜和青菜,提供营养又不刺激肠胃;还蒸了苹果泥,用温水调和,让她补充维生素和水分。
每当他端着餐盘走进卧室,春鹂都会低声说“谢谢”,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像是怕看到他眼底的疑问。
林然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老婆,多吃点,养好身体最重要。”
整个周末,出租屋里弥漫着这种微妙的气氛。
林然忙碌于照顾春鹂,端水、喂药、做饭,试图用行动填补两人之间的沉默。
春鹂则像个犯错的孩子,安静地配合,偶尔偷瞄他,却总是迅速移开目光。
她的泪水在独处时悄悄滑落,更像那个她之前对自己的比喻——曾被遗弃又再次被人收养、格外听话的小猫小狗。
到了周一早晨,春鹂的体温终于降到37.5度,高烧退去,但她的身体依然虚弱,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
林然站在镜子前整理衬衫,准备去上班,内心却有仿佛一种解脱感——恒远那个烂摊子,或许能让他暂时逃离这沉重的气氛,逃离那些挥之不去的疑问。
他收拾好公文包,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春鹂。
她穿着他的大号旧衬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低声问:“林然大哥,我真的还可以住在……家里吗?”她的声音细弱,带着一丝试探,像是害怕被拒绝。
林然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底的柔软被触动。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重新拾起那个熟悉的称呼:“老婆,你说什么傻话?这……你之前,不是把这里称作‘家’吗?”
春鹂的眼眶一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点点头,低声说:“嗯……谢谢,林然大哥。”林然接过公文包,脚步却有些急促,像是急于离开这个充满疑问和心疼的家。
他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春鹂,她站在门口,瘦弱的身影像一株风中的小草。
“林然大哥,中午回来吃饭吗……”林然已经走下一层楼时,听到春鹂低声地问。他假装没有听到,快步下楼。
周一的早晨,恒远集团的办公楼一片忙碌。林然走进法务部办公室,公文包重重地放在桌上,脑子里还是春鹂的身影。
诉讼组负责人周岩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递给林然:“林总,这封信混在周末收到的一堆函件里,早上刚发现,没寄件人信息,来历不明。”
林然接过信封,封面简洁得诡异,只有“恒远集团林总(收)”几个字,他的心猛地一跳,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拆开封口,一张光盘滑出,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声。
林然愣了片刻,手指微微颤抖地拿起光盘,插进电脑的光驱。
光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是200多张照片,文件名只有冷冰冰的数字。
他点开第一张,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他整个人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照片里的女孩是春鹂,却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春鹂。
她的面容比现在年轻一些,也就刚过了18岁,眉眼清纯却带着一丝麻木。
几乎所有照片中,她都是全裸,赤裸的身体暴露在镜头下,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脆弱而刺眼。
多张照片中,春鹂跪在地上,脖子上拴着黑色皮质项圈,连接着一条金属狗链,链子的另一端被一只男人的手握着,隐没在画面外。
她的眼神低垂,嘴唇紧闭,像是强忍着羞耻,膝盖压在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一片红印。
背景是简陋的房间,墙壁斑驳,透着阴冷的氛围。
另一些照片里,春鹂被迫岔开双腿跪在地上,双手伸向下身,用手指分开私处,镜头特写放大,毫不留情地捕捉每一个细节。
她的脸颊泛红,眼角挂着泪痕,像是被羞辱到极点却无力反抗,地上散落着绳索和皮鞭。
最刺眼的是几张第一人称视角的照片,镜头从高处俯视,春鹂跪在地上,仰头面对一个男人的下体。
那男人的器官深深插入她的咽喉,她的脸扭曲,嘴角溢出唾液,看得出几乎干呕,眼神里满是痛苦与屈辱。
她的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脖子上残留着项圈的红痕,像是被彻底控制。
林然仿佛知道了,为什么春鹂不让自己吻她的嘴,原来是她觉得……
还有几张照片,春鹂趴在桌上,臀部高高翘起,一个大容量的玻璃注射器插在她的后庭,浑浊的带着气泡的液体好像是肥皂水,正在缓缓注入。
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脸埋在手臂里,像是想逃避镜头的注视。
旁边的桌上放着肛塞和蜡烛,暗示着更残酷的折磨。
下一组照片,春鹂被粗糙的麻绳吊缚,双臂高举,脚尖勉强触地,身体呈痛苦的弧形。
她的胸口和腹部滴着红色的蜡油,凝固成一块块刺眼的痕迹,皮肤被烫得泛红,泪水正顺着脸颊滑落。
还有几张照片捕捉了她被皮鞭抽打的瞬间,鞭子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她的背部和臀部,留下鲜红的痕迹。
她的身体蜷缩,牙关紧咬,像是强忍着尖叫。
镜头特写她的伤痕,血丝渗出,触目惊心。
接着春鹂被蒙上黑色眼罩,跪在床上,双手被铐在床头。
她的双腿被强行分开,后庭处插着震动器,身体似乎因刺激而颤抖,嘴角溢出低吟,像是被逼迫到崩溃的边缘。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中,春鹂双手并拢,被黑色胶带捆在身前,无助的站在镜头前,几个无情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表情里写满了羞耻与无助。
林然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僵在鼠标上,像是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的心像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痛得几乎窒息。
这些照片里的春鹂,既是他深爱的女孩,又是一个陌生的、被羞辱到极点的性奴。
他想关掉屏幕,却像被某种魔力牵引,无法移开目光。
每张照片都在一点点砸碎他对她的信任,也砸碎他心底的温柔。
他心疼得几乎崩溃。
那个在出租屋里蜷缩着、攥着准考证哭泣的春鹂,那个叫他“林然大哥”的女孩,怎么会经历这样的屈辱?
那时的她,如此年轻,如此脆弱,怎么会落入这样的地狱?
她昨天的泪水、道歉,此时在林然心中又多了一层意味。
最后一组照片,彻底击碎了林然的心理防线。
这些照片中的春鹂,赤裸的身体被挤在一个狭小的铁笼里,笼子不过一米见方,逼得她只能以屈辱的姿势或趴或跪。
铁笼的栏杆锈迹斑斑,冰冷而粗糙,背景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墙壁上布满裂纹和污渍,林然仿佛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霉味。
她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带着细密的汗珠,像是被恐惧和痛苦浸透。
一张照片中,春鹂趴在笼子里,膝盖和手肘撑着笼底冰冷的栏杆,身体被迫弓起,像一只被困的野兽。
她的头发散乱,遮住半边脸,露出的眼角挂着泪痕,嘴唇紧咬,像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她的背几乎贴着笼子顶部,臀部高高翘起,挤压在笼子的铁栏上,皮肤被栏杆压出红印。
下一张的镜头冷酷地特写她的臀部,捕捉到一抹粘稠的白色液体从她的后庭缓缓流出,顺着大腿内侧淌下,滴在笼底,形成一小滩刺眼的痕迹。
她的臀部还有新鲜的鞭痕,暗红色的痕迹与白色液体形成鲜明对比,像是对她身体的又一次凌辱。
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像是被羞辱和疼痛撕裂,眼神空洞,像是灵魂已被抽离。
另一张照片中,春鹂跪在笼子里,双膝压在冰冷的铁底,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迫使胸部前倾,贴近笼子的前侧栏杆。
她的脖子上拴着黑色皮质项圈,连接一条金属狗链,链子从笼子缝隙伸出,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拉紧。
笼子的狭小让她无法躲避,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镜头无情捕捉,像是被剥光了所有尊严。
林然猛地拔出光盘,扔进抽屉,像是想把这些画面锁起来。
这可怕的光盘,寄件人是谁?是威胁、警告,还是挑拨他和春鹂的关系?和昨天晚上“找”春鹂的坏人是否有关?
林然的拳头猛地砸在键盘上,“啪”的一声,一堆键帽飞溅出去,散落在桌面上,像他此刻碎裂的心。
他分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愤怒,是心疼,还是某种更复杂的纠缠。
对春鹂的愤怒?
愤怒她隐瞒了如此不堪的过去,那些照片里的她,被项圈拴着、被皮鞭抽打、被玻璃注射器灌肠,甚至被多人凌辱,像个毫无尊严的玩物。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更多的愤怒,却是对那些拍摄者的——那些隐藏在镜头后、握着狗链、挥着皮鞭、猥亵她肉体的男人,他们是谁?
他们怎么敢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在看照片的过程中,他一直想关掉窗口,却发现手指僵硬得像被冻住。
那些照片的主题——SM、束缚、羞辱——偏偏是他和春鹂初次见面时,在酒店房间里玩过的游戏。
那一夜,她主动缠上红绳,羞涩地笑着,半开玩笑地扮演“女犯”,让他心动得几乎忘了呼吸。
可现在,这些照片却将同样的题材扭曲成残酷的凌辱……这些画面让他既心疼她的遭遇,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羞耻的现实:看着这些照片,他竟然有种强烈的性冲动。
她的赤裸、她的屈辱、她的泪水,像某种禁忌的诱惑,勾起他身体的本能反应。
这让他更加愤怒——愤怒自己的龌龊,愤怒自己竟然在心疼她的同时,被这些画面撩拨得心跳加速。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有什么资格装正人君子?
他和春鹂初次相识当天的晚上,就在酒店房间里幽会,他占尽了她的温柔与信任,如今却在用伪君子的道德标尺衡量她的过去。
他也不过是一个沉迷于SM幻想的老男人,个和那些胁迫她拍下这些照片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他凭什么指责她?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林然心底咆哮:他和春鹂,可是奔着结婚去的啊!
他曾幻想过和她携手走进婚姻,那个叫“家”的出租屋里,曾充满她的笑声和饭菜的烟火气。
可这些照片,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幻想。
她的过去如此不堪,如此屈辱,他该怎么接受?
如果她早早坦白,主动寻求他的保护,他会毫不犹豫地原谅她,护住她。
可她选择了隐瞒,选择了沉默,甚至让这些秘密毁掉了她精心准备的法硕考试。
难道她还要继续隐瞒,毁掉他们的“家”吗?
林然的视线落在手机上,屏幕显示10:30。
他无心工作,脑子里全是春鹂的泪水、她的鞭痕、她笼子里的屈辱。
他抓起公文包,起身离开办公室,脚步急促,几乎是逃离。
他不知道回家后该怎么面对春鹂——是该告诉她,他看到了这些照片?
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守着她,直到她自己坦白?
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问,那些“坏人”是谁。
但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必须回去,回到那个叫“家”的出租屋,回到那个让他心疼又心乱的女孩身边。
林然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出租屋,脚步匆匆,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
冬日寒风刺骨,可他的额头却渗着细汗。
他站在家门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心情,决定先不提起那封匿名信件和光盘的事。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已经窥见了她不堪的秘密,至少现在不想——此刻他还想努力维持住春鹂对“家”的渴望,不让它和法硕的梦想一样破碎。
他轻轻推开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
可一进门,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他心头一震。
春鹂坐在书桌前的电脑旁,她的手机通过数据线连在电脑上,像在传输或处理什么东西。
听到门响,她猛地回头,没想到林然会提前下班回来,脸上闪现一抹慌乱。
她手忙脚乱地拔下数据线,站起身面对林然,迅速将手机藏到身后,动作快得像在掩盖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的眼神躲闪,低垂着头,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被当场抓住的犯人。
林然的脑海里瞬间闪回她以前输入手机密码时刻意回避他的画面,那种被隐瞒的刺痛感再次涌上心头。
光盘里的照片、她的沉默和泪水,像一团乱麻,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忘了她大病初愈的虚弱,忘了她昨晚的泪水和“你还要我吗”的问询,胸中的无名火像火山爆发。
他大步向前,鞋都没换,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拿来,把手机给我!”
他的怒吼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连他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春鹂的身体明显一颤,像是被这声音击中,脸色更加苍白。
她还裹着林然的大号白衬衫,刚退烧的身体还虚弱不堪。
她步步后退,眼神里满是惊恐,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动物。
没退几步,她的腰撞上书桌,传来一声闷响,她疼得皱紧眉头,咬着唇强忍住呻吟,可手依然死死攥着手机,藏在身后不肯松开。
林然不顾一切地走向她,目光像刀子般锐利,伸手要去抢她藏在身后的手机,仿佛这一刻要撕开她所有的秘密。
“林然大哥,不要,求你了……”春鹂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像随时会碎裂。
“给我,手机给我!”林然的嗓音几乎是咆哮,怒火与猜疑烧得他失去理智。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他?
那些照片、那些鞭痕、她冬夜的逃亡……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伸出手,强硬地抓住她藏在身后的手腕,试图夺下手机。
春鹂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机依然被她死死攥在手里,像抓着最后的防线。
她抬起头,泪水滑落,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林然大哥,我不能,求求你……”
林然的怒火战胜了心疼。他用力拉扯她的手腕,试图掰开她的手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到底藏了什么?快说!”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争执。
春鹂在情急之下,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屏幕撞上墙角,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在地板上,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林然愣住了。
春鹂跪在地上,泪水像决堤般涌出,双手捂住面孔,身体颤抖得像筛糠。她低着头,头发散乱地遮住脸,像是怕林然看到她此刻的崩溃。
林然的胸口剧烈起伏,怒火、猜疑、心疼和自责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地上的手机碎片,再看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春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像烈焰般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来,是对春鹂隐瞒的失望,还是对光盘照片中她屈辱过去的愤恨?又或许,是对自己无力掌控这一切的绝望?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跪着的春鹂身上,猛地俯身,扯住她的衣领,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起。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子,更不会想到,这个女子还是自己的爱人。
可此刻的他像是被愤怒驱使的野兽,失去了进门前的温柔。
春鹂的身体不住颤抖,像是被他的怒火震慑,却没有求饶,只是泪水如泉涌般淌下,仿佛在接受某种应得的惩罚。
可她的沉默更像火上浇油,让林然的怒意烧得更旺。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脸朝下压在凌乱的被子上,扯下自己的领带,三两下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领带的布料勒进她纤细的手腕。
接着,他开始疯狂撕扯她穿着的衬衫,布料在“刺啦”声中裂开,夹杂着春鹂低低的哭声。
残破的衬衫被扯到她的手腕处,露出她赤裸的背部,像一个刑场上待斩的死囚。
林然喘着粗气,粗暴地将春鹂的身体翻转过来。
她几乎全裸地呈现在他面前,胸部和肚子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她的胸部白皙而柔软,乳尖因紧张而微微颤动,腹部却因恐惧而紧绷,细密的汗珠在皮肤上闪着微光。
她的脸颊布满泪痕,嘴唇颤抖,眼神里满是惊恐与哀求,却依旧不敢直视林然。
林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粗暴地吻了下去——这是她一直拒绝的亲吻,林然不管不顾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嘴里。
他的吻带着愤怒与占有欲,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她的口腔,肆意掠夺。
春鹂的嘴唇柔软却冰冷,带着泪水的咸味,她的舌头本能地退缩,却被林然追逐、缠绕,侵占了她最后的领地。
她的呼吸急促,带着低低的呜咽,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的双手被领带绑在身后,身体在床上扭动,显脆弱与无助。
她哭喊着,声音断断续续地呜咽:“林然大哥……老公,别这样……”
春鹂的脑海中闪过他们曾经的游戏规则,那个安全词“饺子”像救命稻草。
她拼尽全力哭喊:“饺子……老公,饺子……”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泪水像决堤般涌出,浸湿了床单。
可林然像是被怒火蒙蔽,安全词没有唤回他的理智。
他解开自己的腰带,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
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带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理解的野蛮,像是要通过占有她的身体来证明什么,又或是要驱散那些照片带给自己的屈辱。
林然的目光落在春鹂的双腿间,她的下身毫无遮挡,柔软的私处因紧张而微微收缩。
他没有停顿,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
春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像是被撕裂的剧痛席卷全身。
她的身体紧绷,肌肉因疼痛而痉挛,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林然已经侵入了她滑腻而柔软的沟壑。
那里像是被一层层温热的黏膜包裹,石榴籽般的褶边紧紧吸附着他,带来一种残忍的快感。
她的身体温暖而湿润,却因紧张和疼痛而紧缩,每一次进入都让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夹杂着痛苦的抽泣:“好疼……老公……林然大哥……饺子……”
林然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像是被某种原始的冲动驱使。她像在抗拒又像在屈服的徒劳扭动,让每一次深入都带给他病态的满足感。
春鹂的哭声和哀求在他耳边回荡,却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她的双腿因挣扎而颤抖,像是被疼痛和屈辱耗尽了力气:“饺子……求你……”
林然的内心像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愤怒、心疼、猜疑和自责交织,让他几乎失去自我。
他的抽插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感,每一次深入都像是对她隐瞒的惩罚,又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这间卧室里,这个床上,曾有他最珍贵的记忆。
他曾幻想的“家”,却被她的隐瞒和自己的愤怒毁得支离破碎。
终于,林然在一次猛烈的抽插后释放了,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热流涌入春鹂的身体。
林然趴在她身上,胸膛紧贴着她的胸部,感受到她心脏的剧烈跳动。
他的理智在释放后渐渐回笼。
春鹂的身体微微颤抖,感受到他释放的热度,内心深处像是被烙上了一道新的伤痕。
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夹杂着小声的啜泣。
她的双手依然被领带绑在身后,残破的睡衣也和领带一起缠在手腕上,像一个被彻底征服的囚徒。
林然的理智,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炖排骨香气彻底唤醒。
那香气从厨房飘来,带着家的温暖,却与此刻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低下头,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的春鹂,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与痛楚。
他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想擦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吸了吸鼻子,试图掩盖自己的混乱。
春鹂低声啜泣,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像是被疼痛和屈辱掏空了灵魂。
她的眼神空洞,嘴唇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呜咽。
出租屋里,炖排骨的香气逐渐弥漫,像是对他们破碎的“家”最后的嘲讽。
林然用手臂撑起身体,缓缓从春鹂身上抬起,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她赤裸的胸口上。
两人的下身还连接在一起,他小心地抽离,动作中带着一丝迟疑,仿佛怕再伤害她。
午后的阳光洒在床上,春鹂的呼吸依然急促而凌乱,双手仍反绑在身后,残破的白色衬衣缠在手腕处,破碎的布片压在她赤裸的臀部下。
林然低头的一瞬间,目光落在她身下的白色布料上,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僵在原地。
那白色的衬衫碎片上,赫然绽放着一朵鲜红的血花。
春鹂的处女血,混杂着他的体液,正从她合不拢的下身缓缓流出,沿着她白皙的大腿内侧淌下,洇湿了布料,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林然惊呆了。他的心像被一把钝刀狠狠锯割,鲜血淋漓。
他想起她刚才绝望地喊着安全词,苦苦哀求,可他却无视她的痛苦,强行侵入她的身体。
也许她隐瞒过去,是为了保护他,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
而他,却用最残忍的方式侮辱了她。
自责像潮水般涌来。
林然的千言万语卡在胸口,想说“对不起”,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颤抖着伸手,想解开她手腕上的领带,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抖得几乎无法用力。
他想告诉她自己真实的想法,无论她经历了什么,他都要她。
可他知道,此刻的她或许已经不再相信他。
“林然大哥……排骨的汤快干了,麻烦……你去关一下火……”春鹂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一根细线,硬生生将林然从自责的深渊中拽出。
她用这样一句平淡的话打破了床上的死寂。
林然的心猛地一缩,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向厨房,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砂锅里,炖排骨的香气依然浓郁,汤汁在高温下翻滚,几乎烧干,锅底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火苗,砂锅的热气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
他站在厨房,背对卧室,手扶着灶台,指节发白,像是抓着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他以为那些照片是她不堪的过去,以为她早已被玷污,可那朵血花却告诉他,她似乎一直在野兽面前守护着自己的贞操。
可他做了什么?
她大病初愈,高烧刚退,错过法硕考试的绝望还压在她的心头,她被“坏人”追逐,带着满身的鞭痕逃到她以为是“家”的地方,寻求他的保护。
而他,却被愤怒和猜疑蒙蔽,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身体……
他早上没有回应春鹂是否回家吃午饭的询问,谁知春鹂竟然还是炖了排骨等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卧室,面对那个刚被他用夺去贞操的女孩。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对那些照片的真实性提出过一丝质疑?
他怎么就没想过,那些照片可能是技术合成的?
即使它们是真实的,那她也是罪恶的受害者啊……
他的视线移到卧室地板上,那台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静静躺在那里,与春鹂此刻的模样如出一辙——支离破碎,毫无防备。
林然跌跌撞撞地跪到床上,目光落在春鹂的脸上。
她的脸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眼神空洞,像在无声地控诉他的暴行。
林然的脑海闪回不到一个月前的画面——也是这张床,她用红绳自缚,眼神里满是信任,想将自己献给他。
那晚,他克制住了冲动,温柔地拒绝了她,想等待他们的未来更加确定。
可今日,还是这张床,他却用近乎强奸的手段,粗暴地夺走了她本想献给他的处子之身。
林然颤抖着伸手,慌忙解开她手腕上的领带。
领带松开时,她的手腕已被勒出一道道红痕,像是他罪行见证。
“老婆,老婆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现在正是需要疼爱和保护的时候,可我……”他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
他哽咽着,恨不得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老婆……我他妈是个畜生……”
春鹂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像是被他的泪水唤醒了一丝温度。
她缓缓抬起手,温暖的小手托住他的脸,指尖小心翼翼地擦去他的眼泪。
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温柔:“傻瓜……我……本来也是要给你的啊……”她的手指颤抖,泪水再次涌出,滑过脸颊,“我也不想对老公有隐瞒的,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她的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林然的胸口。
“老公,我们先吃饭吧,趁热吃……”春鹂低声说,像是试图用这句话掩盖两人之间的裂痕。
她用破碎的布料遮掩着自己的羞处,挣扎着下床,步履蹒跚,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
她的身体还在颤抖,每迈一步都带着明显的痛楚,像是刚才的暴力在她身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手机碎片拾起,放入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
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如果手机坏了,里面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也能一起消失,就好了……”
林然跪在床上,看着她蹲在地上瘦弱的背影,心像被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