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处办公室。
林启明把手头事忙完,刚想喝口水歇一歇,忽然想起一事,忙让人将杨怀玉找来。
“林部!”
“小杨,门。”见是杨怀玉,林启明示意他先关门。
“坐下说吧。”林启明放下茶杯道:“最近和左京接触的多吗?”
“最近接触的不多,我俩只在电话联系,而且都是他主动联系的我。”想了想又小心问道:“林部,你看要不要对左京和他母亲采取点保卫措施?”上次左京失踪几天,吓得林部也大惊失色。
杨怀玉立马招集人手私下展开调查,把小区各路口监控都调出来仔细排查,终于查出左京所在。
探知那是左京买下赠送给叶倩的宅院,杨怀玉第一时间没敢冒然行动,而是客气地给叶倩致电,言明想找左京。
叶倩满不在乎地说:“左京是在里面,但我昨天进去也被他撵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独自在里面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还不让人打扰,有事的话,等明天左京回家,你去他家里找吧。”
随便就被这个二世祖打发了,杨怀玉也不敢发火,立即向林部汇报。
林部倒是沉得住气,言明叶左两家关系非同一般,让他耐心多等几天也无妨。
杨怀玉熬了一整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传来消息,左京驱车回家,他才算安心收队。
今天之所以提议采取点保护措施,也是因为这对母子实在太重要了。
原以为只有左京自己会制作药芯,闹了半天感情人家母亲也是此中高手。
药芯的作用显着,上面人物极为重视,牵扯关系太大,若万一有个闪失,影响了全盘计划,恐怕连林部都要受到牵连吃不了兜着走。
身为直接联系人的杨怀玉,自知责任重大,当然不敢有丝毫马虎。
听到提议,林启明端起茶杯,嘘浮了一小口,想了想道:“暂时不必。”
“林部,这…”杨怀玉为难道。他可不想被任何意外打的措手不及,提前防范才是王道。
“没事,这些我都知道。还是按左京的意愿办吧,这臭小子鬼着呢,他要是觉得有需要时,自然会跟咱们说的。”随后笑道:“你别忘了,小京的身手可比你们都强多了,他现在还在坚持锻炼吗?”林伯提到左京时,威严的脸孔透出慈祥。
左京并未将‘五戏’隐瞒,也指导过林伯和杨怀玉等人。
象林伯只是粗略地用来强身保健即可,而杨怀玉等人的技击术却提高了不少。
有自知之明的杨怀玉并不介怀,回禀道:“应该是,而且听他说过,他家里人也在练习。”转而又皱眉道:“不过林部,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功夫再高也怕手枪,更何况我担心…”
“他三叔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不是都查出来了么,纯属意外,怨不得咱们。”林启明略一沉吟,又平静道:“资料是你收集的,你应该更了解左京,他的弱点是什么?能伤得了他的暗剑,你们又能否防得住?…我更担心的是——‘明枪’!”
杨怀玉点头,林部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衡山那边进度如何,没什么问题吧。”林伯适时地转开话题。
“没问题,左京也去看过几次,路已铺完,疗养院在内部装修,还有一些场馆和外围设施…”杨怀玉把进度讲了一番。
“好,你跟进就行,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结束汇报的杨怀玉应了一声起身就要退出,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一件事回首道:“林部,还有,左京的那个二姨…”
林启明瞟了他一眼冷冷道:“那是左京的家事!”
“是,是!”杨怀玉吓的急忙退出,顺手将门带上后摇头苦笑,暗道‘吓死宝宝了,发什么火啊,我这还不是为了左京着想嘛!不管就不管,至于这么护犊子么!’他知道林部把左京当子侄一样看待,倾注了不少心血,而且上面也极为重视,不时地关注左京。
‘还家事?!左家这位小哥,真是惹不起,躲不起的,不能监控就容易失控,我这差事真有点难搞…随他吧,唉!’
国庆节后,跪地守墓的郝江化极为得意。
即使每天跪地磕头很辛苦,也藏不住那耐人寻味的小表情。
跟机员小孔透过监视器发现异常,还特地跑过来关心,询问小老头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郝江化摇头得意地笑言,他开始交桃花运,即将抱得美人归。
小孔开始根本不信,郝江化指着墓穴得意地奸笑称,现在他跪拜的将是老丈人丈母娘,又悄悄说因为他已经和美妇李诗菡有过夫妻之实,不久的将来可能还要结婚生活在一起呐。
后来果然见到美女李诗菡频繁地造访墓地,给郝江化送吃喝赠衣物,小孔惊讶之余也不得不佩服老郝头有些手段。
小孔嚷嚷着要郝大爷请客吃饭传授经验,却被郝江化断然拒绝!按郝江化的说法是:请吃饭没问题,但要等到守墓一年期满才可以!
别看咱江化没文化,他可绝对不缺心眼儿。
上次偷懒想和小孔出去喝酒,结果差点被李诗菡抓个现形。
眼瞅着熬的只剩下3个来月,他决不能给别人找到任何指责的借口。
节外生枝的事儿他没少遇到,半途而废的亏他郝江化从前也没少吃过,这次绝不能因为一时大意露出马脚,别说许下的毒誓是否能够应验,最主要的是怕被李诗菡或左家人逮到而徒劳无功,前功尽弃。
国庆节利用汤药迷奸了李诗菡,阴谋得逞后也生出许多波折。
先是被李诗菡无情轰走,后来又被闻讯赶来的左家小兔崽子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被打的满地找牙不说,心口还被狠狠蹬了一脚,现在剧烈活动一会儿就直喘粗气,粗喘时扯动心口跟针扎一般痛的难受。
不过自己被打挨揍的情形,郝江化之前有所预料,而且事先早就想好了说辞,一切就往几人醉酒乱性上面推。
可没想到左家小子平时挺温和谦逊的一个人,下手特么咋能这么狠,简单两三下,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妈的,老子在工地上曾经也是一打三的存在啊,那时还挺抗揍的,怎么现在这么不经打了?哼,等老子养好身体,有机会再和左家小崽子碰一碰,让他也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但最最让郝江化惊惧的是,左京不仅仅一举拆穿了他谋划许久的鬼把戏,而且还当场弄出了同样的大补汤及汤方药料。
要知道,事情败露,没法做人不说,这事儿一旦见官,下半辈子真的就只能在牢中度过。
就算将来有一天出狱,也无法抵挡左家的怒火及郝家诸人的怨气。
‘还好自己死命抓住了李诗菡这根救命稻草,还好李诗菡竟能够压制得住左京那混蛋,还好李诗菡心慈面软放过自己一马,否则自己只爽了一晚上就彻底完蛋,那可就太特么悲摧了。’
郝江化不禁暗自心喜,当初死皮赖脸地下跪给小天认这门干亲那一步棋果然走对了,关键时刻真能保命啊!
待左京走后,郝江化静下心来也使劲儿琢磨,他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左京究竟是怎么弄到的汤方,而且做出来的汤汁似乎闻起来比自己弄的更加香浓美味。
‘莫非左家小子也遇到过那个云游僧?!不能够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后老子还怎么玩儿?’郝江化郁闷至极,揪心那两种汤决不能再用,至少不敢再用到左家人身上。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绝望之际,峰回路转事态竟出现转机,打死郝江化都没想到,李诗菡竟然提出那种要求,直到李诗菡再次去墓地探访关心,郝江化才敢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竟是真的。
郝江化不傻,也曾查找原因。
‘按理说,有这么强势的左家大少罩着,李诗菡不应该如此行事啊?别说处朋友结婚了,她没把自己挠成土豆丝满脸花都算是太便宜自己的了!’想了一整天,郝江化才恍然大悟。
当初巧遇‘高僧’的画面再次浮现。
‘高僧’当街指点郝江化:贵人就是传说中的莲花圣女,暂时花落别家,只要你克己守命,真命天女自会再现,娶进家门,保你飞黄腾达一世无虞,而且佛祖保佑你将来能活到八十岁,耳聪目明,健步如飞,子孙满堂,享尽艳福!
……
‘哈哈哈,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高僧!绝对是高僧,他的话果然应验,连佛祖都偏向我,老子时来运转洪福齐天,得莲花圣女垂青,纳进家门,恐怕将来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哈哈,没治了!’‘也许李美人是被自己东家弄的欲仙欲死,舒坦的再也离不开老子呢!…那晚自己也很爽,可能是当时玩的太刺激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还有点不敢相信!’‘只是李诗菡竟提出了诸多要求,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不过老子先答应了再说,反正好日子在后头呐,一步一步来,早早晚晚老子要让你服服贴贴的唯命是从,然后接下来么,就是心心恋恋的大夫人,呵呵,还有娇俏可人儿的少夫人…’
今后没有了药汤助力加持,郝江化真想不出来自己还什么手段能拿下那些更优秀的女人。
可转念一想,郝江化又笑了:‘急什么,有佛祖保佑,有莲花圣女相助,何愁不能达成所愿?!哼,那些漂亮女人,给老子等着,一个一个都别想跑!包括那三个美女保镖,还有那个姓…姓陈的大美人儿。’
日子飞快,转眼入冬。
隔三差五就能感受到来自李美人的体贴关爱,郝江化心里这个美,连整日下跪的痛苦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只是美中不足,因有约在先,这些时日未能和李诗菡再续前缘,连美人的衣袖都不曾沾过半分。
几天前说好的要去左家老宅吃晚饭,竟被左三急匆匆拦在院外,告诉他不仅今晚不能进去,这几天也不要过来。
郝江化不名所已,左三解释说,他和左京二姨恋爱的事情被老板娘知道了,老板娘勃然大怒,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赶来兴师问罪,正在屋里跟她二姐捣乱呢。
是二姨特意让左三来嘱咐郝江化,千万不要让气头上的老板娘看到他,否则这门婚事会泡汤。
郝江化大吃一惊,他料到左家人不会同意,也料想到左京不会同意,但绝没想到大美人李萱诗会闹这么凶。
尽管左三催促他快走,郝化江还是将信将疑地站在院外不愿挪动脚步。
实则色心骤起,‘难得再睹美人芳颜,怎能错失良机。哪怕躲在外面只偷偷地看上一眼再走也不迟啊!’
见郝江化执意不肯走,左三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回身进院,打开房门道:“小天过来,你看看谁来了!”
正在屋里淘气的郝小天,钻出门向外看:“谁啊谁啊?!”
“在院外呢。”左三冲着院门努努嘴。
嗯了一声,郝小天蹦蹦跳跳地冲向大门。
“卧槽!”透过门缝正往里面张望的郝江化,见小天冲过来,吓的脸儿都绿了。
“快回去!”
小天拉开半扇院门,吓的躲到一旁的郝江化小声急斥道:“回去,快特么回去!”
郝小天先是一愣,随即辨认出,大声道:“爸!爸!”。
“别特么喊!”郝江化急道,但音量太小,被郝小天的声音轻松盖过。
“爸!快进来啊!”小天很孝顺地帮着他把另外半扇门也推开。
差点暴露的郝江化吓的暴走,‘这特么要是让李美人发现,就坏大事啦!’吓得他不敢再多说半句,掉头就跑。
“爸!别跑啊,李阿姨来啦!…”看爸爸跑了,郝小天在后面大声喊道。
‘卧槽!’远处的郝江化差点把自己绊倒,心中一万句草泥马呼啸而过,不敢再做停留,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郝江化躲回出租屋,生怕有人过来递信儿,告诉他与李诗菡的这层关系作废。
提心吊胆地等了两天,没等到左家人,这天晚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李木子。
这一年来二人也算旧相识,从前还一起喝过酒交过心,相谈甚欢。如今时过境迁,往事不堪回首。
郝江化打心底是对李木子有着些许愧疚的。
因为他的一番骚操作,使得李木子被左京误会暴打,害的人家下体受伤,听李诗菡说,睾丸都切除了一个,太惨。
如今李木子出院,看上去与从前没什么区别。
李木子堵住门口嘲讽道:“老郝,你挺有手段啊,竟然能令我的老同学对你死心塌地,以身相许。你说我是该羡慕恭喜你呢,还是应该…嗯?”
郝江化陪笑道:“李老弟,快进来坐,我去弄两个好菜,咱哥俩好好喝点儿。”其实心里巴不得李木子快点滚蛋。
“不用去弄,酒菜我都带了。”李木子把手里的袋子一晃,里面有酒有菜。
二人在屋里对饮,沉闷而尴尬地碰杯喝了几口高度白酒后,逐渐打开话匣子。
酒至半程时,二人都有点醉意。
郝江化很会做人,借着酒气盖脸儿,先是真诚地向李老弟道歉,之后又希望他和李诗菡的婚事能得到李老弟的祝福。
李木子不太会做人,借着酒劲儿,一拳就掼了过去。打的郝江化口鼻窜血,门牙当时就掉了两颗。
痛的郝江化嗷嗷直叫,急忙取出医用止血棉,一顿熟练地操作才止血。
自从上次被左京暴揍后,细心的郝江化就弄了个‘急救箱’在家里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本来是为防左京所准备的,没想到今天在李木子身上真的用到了。
李木子端坐不动,看着收拾完却不太敢过来的郝江化道:“老郝过来,我不揍你。”郝江化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不过却保持着安全距离,随时防范着对方突然暴起。
李木子一边给郝江化酒满上一边说道:“你怕个屁,打完这一拳,咱俩的过节就算暂时两清了。”撂下酒瓶又冷冷道:“不过老郝啊,你说你是不是飘了?!”
郝江化唯唯诺诺地不敢接话,不敢和李木子对视,留意着他的肩头,防备挨拳。
李木子扬声道:“老郝,你知道我和诗菡姐的关系,我俩是最要好的同学,象亲姐弟一样亲。我肯定会祝福她,希望她永远幸福快乐。”郝江化连连点头。
李木子话锋一转道:“但你郝江化又算个神马东西?!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是相中了你哪点?让你捡了这么个大便宜!你们家祖坟都冒青烟啦!”郝江化尴尬地苦着脸应对。
“无论诗菡姐选择了谁,我这当弟弟的都会衷心祝福她,包括你!…我会真心地祝福你们。”说着端起杯举向郝江化。
郝江化惊喜地赶紧举杯放低轻碰,想说谢谢,但他嘴里呜噜呜噜,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李木子又给二人满酒举杯,表情极为严肃郑重其事地寒声道:“郝大哥,祝福是祝福,但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头。以后你一定要对我诗菡姐好,你记住,如果我要是听说你敢让诗菡姐在你们家受半点委屈…可就不是一拳两拳的事儿了!”被威胁的郝江化忙举杯相迎,碰杯后两人一饮而尽。
李木子又倒酒举杯,露出点笑容,笑道:“喝了这杯酒,之前的事情就算翻篇,往后咱们还是好弟好兄,好好相处多亲多近!来,干!”
郝江化又仰脖一口干,激动地差点把止血棉也咽肚里,急忙又去换了一团。
回来后又陪着李木子继续饮酒…
当晚,醉酒的李木子就合衣睡在郝江化的床上。郝江化只好打地铺,冷冷地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早早起床,没理会床上的李木子,郝江化准时地去墓园下跪。
等中午郝江化回家时,发现李木子已经悄然离去,只是只是…屋子里一片狼藉,被子褥子枕头包括地上被吐的哪儿哪儿都是,不用问,定是李木子的杰作。
郝江化气的脸儿都绿了!
又脏又臭的郝江化,可绝不喜欢别人的脏和臭。
‘这小子看上去挺好的,怎么特么这么恶心啊!’郝江化掩鼻收拾,被恶心的他差点也吐在当场。
当晚忍了一宿,抠馊吝啬的郝江化实在扛不住,第二天早早就把被褥枕头全扔的远远的,匆匆买了一套全新的换上。
又平稳地度过两天,李诗菡却没有过来,没有任何消息的郝江化心中有些不安,生怕李萱诗坏了自己的好事,但又不敢过去打听。
中午刚躺下睡去,就听得外面有人敲门。以前睡觉从不插门的郝江化,担心再有张木子王木子闯进来揍他,这两天都插上房门休息。
听外面是个男声,郝江化开始没敢吱声,想把对方糊弄走。
但对方不肯离去,没办法郝江化出声回应,小心询问。
当听说对方回答是左京,郝江化就吓的一阵肝儿颤。
郝江化惧怕左京,打心底最怕和他碰面。
连忙起身下床,胡乱踩上鞋,匆匆跑过去给左大少开门。
“郝叔,好久不见!”
郝江化被左京盯的不知所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郝叔,你这嘴是怎么了?”心知肚明的左京装作讶然道。
郝江化轻抚嘴角扯谎道:“哦,大少爷,前天磕的,没事,没事。”嘴唇被李木子一拳打豁,短时间好不利索。
“怪不得我听着声音不太对,门牙怎么也磕掉啦!你这磕的可够狠呐!”
郝江化讪讪地点头。
左京继续关心道:“牙掉了说话吐字不清,喝水吃饭也不方便啊,快点镶上吧。”
“上次的弄好没有,没镶的话就一起镶,我告诉左大她们,让她们领你去医院。”
自从被人怼坏两颗牙,被错拔两颗牙,被左京扇掉几颗牙后,他就没几颗好牙了,因为一直没镶,平时吃饭本就很费劲,这次又被李木子摘掉宝贵的门牙后,别提有多难受,吃饭饮食都成了一种考验和煎熬。
郝江化闻言心下感动,连连点头谢谢左少爷。
左京忽然收敛起笑容,盯着郝江化道:“郝叔,你和我二姨的事我知道了,你应该明白我此行的目的吧。”
本就心中有鬼,又被左京盯的心里发毛,郝江化瞬间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出。
郝江化吓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见到他那吓的煞白的脸孔,左京有点鄙视,但还是一本正经地严肃道:“郝叔,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二姨对我们家恩重如山,对于我二姨的决定,我这做小辈的不能忤逆,但,我左京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欺负我二姨,让她受半点委屈,谁都不行!包括你郝江化!你能听明白吗?!”
郝江化吓的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忙连连点头。
左京继续道:“既然你能明白,接下来,我说些细节要求,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拉倒,只当我没说。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你决对不要有丝毫勉强,毕竟咱们还要签字画押,免得日后闹将起来相互颜面都不好看!”
接着左京仔仔细细地说了一些要求,郝江化认认真真地一一听取,未有丝毫反驳……
待左京走后,郝江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裤裆里都潮乎乎地直冒湿气。
离开出租屋的左京,行驶一段后将车停靠在路边,打了几个电话后,不禁又陷入沉思。
自从10号那天在电话中听闻母亲知道事情后的激动表现时,左京就心中暗悔,大呼失算,怨自己疏忽大意,思考问题过于简单。
之前只注意和李诗菡研究设计如何对付姓郝的,却从没有把自家亲人的客观想法考虑在内,如今母亲出面极力制止,横生出诸多枝节,左京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母亲的做法再正常不过,他也实在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
当初本就不同意李诗菡嫁给郝江化的左京,最近心烦意乱充满着自责。左京的这些心事和烦恼,恐怕除了李诗菡之外无人知晓。
侍母至孝的左京,很担心因为此事惹得母亲伤心难过,刚刚在老宅里见面仍劝李诗菡停止计划,日后再另寻它法。
可还是没能拗过李诗菡坚定不移的果断决心。
‘这女人平时看似柔弱,事到临头却也着实犟的可以。’李诗菡坚持按计划行事,左京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
他怎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奋不顾身付出所有,这还不全都是为了他左京么。
如果说现在这世上,除了母亲李萱诗和老婆白颖等亲人之外,谁还能够让左京选择去无条件地信任,毫无疑问李诗菡绝对排第一!
恐怕连薛哥、小姑叶倩甚至吴瑜余晖等那些损友们都要稍逊半筹。
并不是说左京与那些人的关系不铁,而是这个李诗菡与他的关系实在太铁。
即便是她持刀站在左京身后,左京也用小心提防,反之亦然。
而这也正是左京觉得他最对不起李诗菡的原因之一,不仅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小悦悦,关系越铁越亲近,坑害的越多越惨烈,亏欠的就越深越重!
这是债,一辈子也还不完的人情债!
纵观左京一生,他对不起的人很多,李诗菡母女是其中排在第一!
毕竟,为了他左京自己的家事,竟让人家嫁给了一个又脏又丑又恶心的老头子,去面对那一众郝家人,沟里人……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婚姻,但左京每每想及此事时都恶心的恨不得抽自己。
男儿膝下有黄金,神飞京的性格并不懦弱,膝盖并不棉软,后来即使面对林伯及白家等人的质问质疑时他也不曾怯懦后退,但左京一生却也至少跪下五六次,都是些他觉得愧对和最对不起的人们,其中就包括李诗菡。
稍停片刻,重新整理下思路,打火给油左京驶回老宅。
(路边一家餐厅的二楼靠窗桌位,几人注意到了左京渐渐离去。道装模样的青年道:“你为什么不去提点一下他?毕竟要与姓郝的深入接触了,你不怕…他吃亏?”
潇洒青年微微一笑道:“怎么你的幸福京不好好写完,却开始担心起我的神飞京啦!呵呵…”
一旁的超帅青年这次竟没有和道装青年抬扛,附和道:“云飞老道说的对,你可不要太小瞧了那姓郝的,那是条咬人不露齿的恶狗,神飞京虽强,但关公尚且大意失荆州,提醒提醒总归好些!”
潇洒青年看着二人,轻轻摇头道:“算了,该说的几年前早都说啦,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安安静静地当看客吧。”
一位截着眼镜的四眼先生道:“你还想要安安静静地当看客?哼,想的美!”
潇洒青年笑道:“大佬,这话怎么说?!”
四眼先生道:“你写的那些,有人看破防了,骂得你狗血淋头,甚至有些人扬言要开匣追杀你呐!”
潇洒青年诧异道:“竟有这等事?…我还真不晓得哪个段落能让人破防,怪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现在就这样,后面更加不堪的剧情,是写还是不写呢?伤脑筋,呵呵…”
四眼先生提醒道:“绿!隐绿!擦边绿!让人恨的牙痒痒呗!”
潇洒青年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如此说来,你的四月才更应该遭人恨啊!不是吗?哈哈…”接着继续道:“文似观山不喜平,早就说过这文第二部有绿有雷,让低防者慎入,他们不听说,反过来看破防又要什么开匣,这有点没道理啊,呵呵…”
超帅青看他怒斥道:“跟你讲什么理!有绿就特么不行!我不是说过,你小子要是敢写绿,我就弄死你!”
潇洒青年不屑地笑道:“弄死我也没用。落笔前就说过‘我不会写肉,这文肯定有绿,但不是绿小左’你还要如何?大佬,你答应过,我的肉呢?”本来想让超帅青年帮忙根据情节给填充适宜的肉戏,现在看来遥遥无期。
超帅青年被怼的讶口无言,一旁那面色红润的青年接话道:“还要如何?大家看的心里不舒服,就喷你,要开匣你,你服不服?当初我的暮雨完本时,被喷的还少哇!”
潇洒青年无语地敲了敲桌面。
四眼先生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你最好还是先别写,或者别往斑煮上发了,现在环境不比从前,不要以为为爱发电就可以安枕无忧吊以轻心,什么样的事都可能遇到…”
潇洒青年微微点头:“大佬说的对,一个小学生作文,戏谑而已,我琢磨琢磨。”
突然他转头看向角落处的一个云游僧人冷冷道:“以后你最好老实点儿!你背后的那点小动作我一清二楚,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再敢出手干预,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去见佛祖。”
“是,是,是!”云游僧人连连称是,他深知潇洒青年的厉害,吓出了一身冷汗。继郝家何家郑家那些人之后,他原本还想去搞搞左家白家童家及那些女人,结果被潇洒青年抓了放放了抓,折磨了好几次,现在他对潇洒青年真怕的要命…)
左京回到老宅,上午回避出去的左二左三也已回来,四女正在包饺子。
“你们先包!”见左京回来了,李萱诗把手中活撂下,急匆匆拽着他进了大屋。
李诗菡等人看到,知道李萱诗还在为搅黄这门亲事操心,相互笑了笑,继续干活。
果然,不久屋里就传来李萱诗的埋怨训斥声,呜咽啜泣声及左京的小心规劝声。
李诗菡摇头叹气,二左故做透明,三人手里的活计都不曾停。
晚上接回郝不天,洗手吃饭。
尽管饭前二姐劝说了她几句,但很明显没起多大作用。
热气腾腾的饺子和那布满寒霜的俏脸形成了鲜活的对比。
吃完饭天色就已黑,起身告辞,母子俩和左二返回大宅。
到家,左京烧热水要给母亲做足底。
当着左二的面,李萱诗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拒绝了。
见她闷闷不乐,两人也不敢吱声,坐在那儿陪她看电视。其实左二早就想回屋,被左京悄悄制止,有她在,左京能少挨两句训。
晚上八点来钟,左京的电话响起。
见是岳母的电话,左京马上接通道:“妈!”
一旁的李萱诗还以为是叫自己,瞅了一眼知道是童佳慧,又继续漫不经心地看电视。
“京京,你现在在哪儿呢?”
“妈,我在衡山老家这边呢,怎么了?”
“哦,是这样,颖颖她去找你了,晚上的飞机,半夜到长沙,你看看怎么安排。”
“颖颖来?!坐白天的飞机多好啊!”左京有点诧异。
“就是啊,脾气上来说走就走,她已经安检去了。”
“好,妈你放心吧,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左京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有左京照应,童佳慧放心的很。
撂下电话,过了十分钟左京回小屋拔通了白颖的手机。
“老公!”白颖的声音明显地很激动。
左京道:“妈说你一会儿要飞过来,咋还不告诉我啊?!”看似埋怨,但听得出更多的是关心。
“嘻嘻,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那也不至于大半夜的飞过来啊,我要是知道的话,就让你改签到明天…”
白颖俏皮地打断道:“人家想你了嘛!”
左京道:“肉麻!…好啦好啦,我和妈都在衡山这边呢,晚上我去接你。”他不知道,白颖是真的太想他,而且因为童佳慧的一番话,白颖才立马出发来追左京,并不是冲动之举。
“在那边啊,那你别过来啦,我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去找你们。”虽然迫切地想见左京,但白颖并不想让他夜间开车两地跑。
“再说吧,保持通话,下飞机联系。反正你也有那边家里的钥匙,怎么着都行!把航班信息给我。”
“好,老公。”
“嘻嘻,真好听,再叫一声!”左京忍不住调戏道。
“呸!打你!”身旁有乘客,羞于当着外人的面打情骂俏,白颖脸红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信息发给了左京。
左京回到客厅,对李萱诗笑道:“妈,颖颖今晚飞机半夜落地。”
“这丫头,怎么这么晚过来!?”李萱诗寻思了一下凝视着左京道:“你不会是把这边的事跟她说了吧?”
“我没说,刚刚我问她了,她说急着想见你,要快点把您接回去。”
听到这话,李萱诗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似露出点笑意,但转而又凝眉露出一丝愁容,知道既然白颖过来了,二姐的事是肯定瞒不住了。
‘可恨连京京都没能劝动…咦,要是让她去说呢…可以试试,或许能成!…’转念一想,李萱诗又面露喜色,仿佛找到了护身符。
李萱诗道:“嗯,把颖颖接来,这边的事情我来跟她说。”
“老板,我去接吧!”左二起身道。
“不用,还是我去吧,她本就不想让人接机的。”若是白天还好说,这大半夜的,让一个女人开车接人,左京才不放心。
“那你开车小心点儿,晚上冷,等会儿给颖颖多披件儿,明天中午再回来。”李萱诗急忙又找件风衣递给左京。
23点,黄花机场,由京城飞往长沙的最后一班客机安全落地。
下机前,白颖就接到了左京的电话,知道他在接机口恭候多时。
与那些托着大行李箱的乘客不同,白颖轻手利脚,除了一个精美的真皮胯包之外,什么都没带。
远远地就能看到人丛中的左京,白颖也不顾忌形象,连跑带颠儿地匆匆赶过去,一头就扎在左京怀里。
左京只好搂着她挪出人群,调笑道:“不至于吧,真有这么想我啊,哈哈…来亲一个!”
白颖也不理会,就紧紧地贴着不放,感受着左京身上的气息,还偷偷地掉了几滴眼泪…
缓了一会儿后,白颖才松开,假装说困了,揉揉眼睛。
“喏,怕你着凉,这是你萱诗妈妈让我给你带的外套。”左京顺手将风衣给白颖披上。
白颖在感动的同时,心头一颤。
不一会儿到家,进屋刚关上门,白颖顾不得脱衣就缠上了左京,从门口到卧室,二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云欢雨爱,冲干洗净后,二人倒在床上,反倒没有困倦之意。
左京打趣道:“我说大小姐,这一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有兴致,着点累坏我…”惯常怎么也要先冲洗干净酝酿酝酿情绪才逐渐放开发浪的大校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进屋就要,发狂了似的要个不停,不过,左京怎么都喜欢。
“怎么?!你不喜欢?那以后人家不来了,哼!”白颖撒娇道。
“别介啊!喜欢我喜欢的很!天天这样才好呢,啵!”开心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切,美的你!”白颖轻捶了一下,侧首又往他怀里挤了挤,贴在左京胸前小声道:“老公,我昨晚一宿都没睡。”
“难怪我看你的气色有点不对,怎么啦?”听她认真的语气,左京没好意思打趣。
左京学医,尤其最近剑走偏锋,能从外观气色上,不仅观察出患者的一些病灶,连带着还能判断出该人的性事活动信息。
白颖起初根本不信他竟有这项坏本事。
直到有次何慧登门厚脸皮让白颖给她介绍男朋友,左京不动声色地把白颖拉到一旁,说何慧三天内两天前应该和人上过床。
白颖将信将颖,试着唬了何慧一下,结果何慧惊的脸色大变,羞愧地道出实情,果如左京所说一般无二。
白颖后挪了一点,做了个手势直接道:“昨天,他找我了。”在来之前白颖还在犹豫,这事儿该不该跟左京说,但从见到左京那一刻,她就不再犹豫,只想和盘托出。
左京先一愣随后微笑道:“怎么啦?那家伙不会是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吧?!”
白颖娇躯一颤,惊讶地仰头看着左京。
左京得意地笑道:“嘻嘻,我乱猜的啊,他找你肯定有事啊,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很愿意为老婆大人效劳!”难怪昨晚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平时白颖多是直接给他打电话,极少短信,原来昨天果然有事。
白颖道:“他是跟我说了件事,但…但是他…”
“但是什么啊?”
“但是,但是他一再嘱咐我,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你!”白颖说完,无辜地秀目看向左京,但说到最后还是有些怕怕地闪躲。
虽然不是那人的原话,但大致的意思的确就是这样。
“哦?!”这让左京有点意外,想了想随即认真道:“那还是不要说了,做人要守信。对了,上次我妈的事,你也没跟别人说吧?”左京故意茬开话题,避免夫妻间的尴尬。
“没有!我谁都没说!”白颖连忙保证道,她可不敢将莲花异宝的事情跟人乱说。
左京一揽把她又搂入怀中,柔声道:“快睡吧,再磨会儿牙就天亮了。”实际此时才后半夜两点多。
白颖安静地贴在他身上,喃喃道:“老公,对不起…”声音实在太小以至于左京根本就没听清。
本来今晚白颖鼓起勇气想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但被左京这么一说,白颖未敢再提,乃至后来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天光大亮时白颖才睡醒,左京锻炼身体带回早餐加热,二人吃好收拾完,已近九点来钟。
没有惊动亲友,二人驱车买了些礼物就直奔衡阳老家。
中午时分,回到大宅院落,李萱诗哪儿也没去,亲自下厨弄了几道菜,等着给好儿媳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