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颖询问两人何时返京,母子二人都犹豫不决。

“明天就是平安夜,你们再不回来,我…我…”

看着娇滴滴惹人怜的白大校花撒娇,正在犹豫的左京噗嗤一声笑了,调笑道:“嘻嘻,你想怎么样?”

“我…我…”

见白颖被噎了几声,李萱诗笑着拍了左京一下数落道:“不许欺负颖颖!”

“哼,还是萱诗妈妈对我好,多打他几下!让你敢再欺负我!”

怕白颖再追问行程,令母亲尴尬,左京故意岔开话题,说托人给岳父岳母买了些东西,叫她注意查收;又叫白颖抽空去趟客栈,替他给员工们发放元旦福利…说来说去就是不说哪天回京,令白颖有些着恼,最后气呼呼地挂断了视频。

等李萱诗回去休息后,左京又跟白颖连线解释。

并非他有意不想早点回京,而是马上到父亲三周年的忌日,母亲想留在这里祭拜完之后再跟自己回京。刚才当着母亲的面,左京没法跟她直说。

白颖听完恍然大悟,急道:“我也去!”圣诞充其量不过是个洋节,而且年年都有,哪儿轻哪儿重,她自是分得清。

只是前两年他们都是在元旦后过来祭拜,今年李萱诗想要在27号祭拜,那一天正是公公三年前遇难的日子。

“算了,你刚刚祭拜过,年底又那么多事,就别折腾了。这边也没惊动别人,就我和咱妈 …”左京知道每到年底白颖的事情都非常多,不想她来回跑,搞的既紧张又危险,而且前几天她回京时才刚刚祭拜过的。

白颖一瞪眼截口道:“不行!那是两回事儿,再忙我也是儿媳妇儿,没有不去的道理!你别管了!”白颖知道老公是心疼自己,但那不是理由。

左伯伯生前待自己比女儿还亲,不仅护着她让儿子善待她,还承诺给她在京买大婚房,只为不让她远嫁他乡…白颖清楚,若是公公仍然健在,一家人定然比现在更加幸福。

左京没吭声,他知道媳妇儿做的对,非常欣慰,心里感觉暖暖的。

两人又聊了点家事后,才互道晚安,各自休息。

第二天,也就是某些西方国度的平安夜。

受外来文化影响,国内好多地方都跟风式地进行庆祝,尤其是各大中小城市地区的年青人和苹果供应商。

但在较为偏远的衡山县郝家沟却几乎未受影响。

这一天上午紧急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会议上郝江化一家扬眉吐气,不仅前日凡是参与划车事件的村民都受到了批评教育,还集体向郝家赔礼道歉。

由村集体负担李木子的全部修车费用。

当然是村委会出大头,而那些个孩子的家里出小头,由他们明年的扶贫补偿款里扣除。

那几家村民怨声载道,但也不敢在会上触怒郝新民的淫威。

会后几家的妇女老娘们儿不愿意,又一起去村长家理论,在郝新民和翠梅的恩威并施之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然后村里乱作一团,孩子们哭叫声此起彼伏,据说当天村民家里笤帚打断了好些个。

总之,从那以后村里孩子见到带轮子的汽车都离的远远的,绝不轻易靠近,更不敢动手动脚。

这也是郝新民的『政绩』之一。

而李木子又借辆车载着施工人员进入现场。

郝新民这回也积极参与,帮郝家出谋划策,并将村委会和自家住宅腾出些地方安排施工人员居住。

听到汇报的郝镇长得知事件得到圆满解决,满意地夸奖郝新民处置得当,他对上面也算是有个交代,下午并未亲临郝家沟兴师问罪。

长沙左家这几天也很平静。

虽然繁华的城区很热闹,喜迎元旦圣诞双节,但左家并未受到影响。母子二人这几天安宁度日,静待着27号去祭拜左宇轩的三周年。

但往往世事都是事与愿违,有些人你越想低调越想清静还真就没办法做到,左京就是这样。

从前每到年节假日,身为北大校花的白颖都比他忙,左京那时还要抽空陪着她参加排练汇演各种社交活动等等。

但最近这两年,形势却有些反转,左京的事务要比白颖多出了数倍不止,不仅仅是公司业务,还有许多推托不得的正事。

上午去湘大附近跟刘峰见面,替神秘兮兮的刘峰答疑解惑,弄的左京哭笑不得,单独安排了刘峰一顿大餐。

回家后和李萱诗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接到北京的长途电话。

左京接通开口道:“您好!校长?…”左京过目不忘,知道这是校长办公室的坐机号码。

里面传来林校长的声音:“小左好,最近在忙些什么?也不安心来上课!我听老师说你请了好多天假啦,你那小媳妇也说不准你什么时候回校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左京歉然道:“校长,我现在长沙,还要过几天才能返校。”

“是有什么急事儿吗?有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左京忙道:“没,没事,都是家事。”

林长英略一停顿道:“嗯,小左,我这儿还有个事儿。赵会长有个朋友想请你,但你一直忙,人家现在挺着急,又托关系找到我这儿来了,你看你这两天能不能抽空去给人家看一看。”林长英本不想理会,奈何对方太有诚意,他也不便推辞,只好在年青人的『圣诞节』第二天给左京打来电话。

自己的学生,林长英并不隐瞒,直接交底。

左京有点为难,解释道:“校长,医者父母心。并不是我不想去。莫说是人家通过会长找我,就算他只是来咱学校中医科就诊的一名普通患者,我也会尽心尽力接待。只是最近我家事较多,尤其是后天就是我父亲三周年,这个时候,我真的没办法离开。校长您也帮我向赵会长他们解释下。嗯,过几天,我将家里安顿好之后,我愿意登门出诊,我记得患者好象是在香港吧,回头我去趟好了。”

林长英知道别看左京年纪尚小,但早已顶门立户立业成家,同时他也捕捉到重点,知道人家要祭拜父亲,身为校长也不能强人所难,忙道:“好,那我清楚了,你确实脱不开身。”想了下道:“这样吧小左,你抽空给赵会长打电话说一下,免得人家误会咱们。至于出诊时间,你跟他们再商量商量,好吧。”

“好,我马上就给赵会长打电话。嗯,校长,那我就先不回校,28或29号去跑一趟香港,看看情况,完事之后我直接回校报道,可以吧。”

林长英笑道:“哈哈,具体细节你和赵会长他们商量吧,我就不参与了。还有,听说你提前毕业的申请已经通过,看你在校的日子可不多喽。唉,眼看着你们一个个长大成人离开学校,我既开心又有些舍不得啊。”林长英见自己出马,得意门生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怎能不高兴。

“校长…”

“好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跟我说,就这样吧,小左再见!”

“校长再见!”

略等几分钟,左京给赵会长拔去电话解释下,并和患方商定了出诊时间,算是敲定此事,让对方宽心。

26号晚,一周前刚刚离开的白颖又飞到了长沙。

第二天,三人早早前往墓园祭拜。

晨风悲吟,飞鸟哀鸣,偌大的墓园中一片萧肃。

左氏兄弟墓前,三人静静地祭拜。

左京白颖小两口认真地清洁着二叔左宇恒的墓碑;李萱诗则仔细地擦拭着亡夫的墓地。

这一次,李萱诗没有让儿子儿媳代劳,她一个人擦拭的异常仔细,前前后后拾掇的极为干净。

待小两口祭拜完宇恒,这边李萱诗才刚刚清洁完。

两人一一递上鲜花供品,由李萱诗一样一样亲手摆放,点燃敬香、敬烟、敬酒…

左京白颖并排跪在墓前,庄重地给父亲磕头祭拜。

见他们祭拜完,李萱诗开口道:“你们先去等我吧,我过一会儿就来。”

左京知道母亲是要单独陪父亲待会,便带着白颖先行告退,回车里等候。

待他们走后,李萱诗先行到左宇恒墓前,又擦拭了几下,点了支香烟,往附近洒了点白酒。之后又回到宇轩墓前,陪着他说起了心里话。

讲自己姐弟俩小时困难境遇,与左宇轩的救命巧遇,俩人相识相知相恋,结婚成家甜甜蜜蜜,顺利诞下宝贝儿子,老公事业有成,儿子更是人中龙凤,一家人可谓是幸福美满。

李萱诗倚在碑旁一边诉说一边面带幸福的笑容,回忆着两人从前的过往,不时用手轻抚墓碑上的刻字,动情处,还用嘴去一一亲吻左宇轩三个字,温润的香唇粘上冰凉的石碑,她似乎感觉不到冰冷,仿佛正在亲吻着左宇轩本人,秀目中又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低语半晌,转圈看了眼墓地四周,仍是一片寂静,李萱诗抹干眼泪,揉了揉双眼,轻笑一声又开始继续诉说宇轩过世后,家中发生的各种变化变故。

叹自己寻死觅活要殉情随夫而去,儿子儿媳闺蜜等众人精心保护,到发现宇轩之前的留信私密遗嘱,使得她彻底无法全志;为完成宇轩各个遗愿,母子俩算是尽力而为。

儿子是好儿子,母亲是好母亲。

先是儿子为了不负父亲所托,倾力照顾母亲,一分不留地将父亲遗产全部划归母亲所有,不贪不争。

后是母亲放下脸面,主动开口提亲,给儿子操持婚事;不仅替先夫承担了佳琪的全部学费,还为她承办了整个婚礼,完成了左家兄弟的心愿。

佳婵不仅留在京城上班任教,还如愿地嫁入了白家。

『现如今佳琪佳婵都已身怀有孕,兄弟俩若是健在,一定会…喝上几天几夜吧』

『其他人安好,独独宇祥受不了打击,总是过不去心里的关口,幸好京京出招将他治愈。但福兮祸所倚!宇祥现在又断了双足,将来只能借用义肢,还好精神上未受打击,仍然坚强面对』

李萱诗笑容变愁容。

『可惜,京京的追查仍无结果,而诗菡姐更是执迷不悟…』

长叹一声,『宇轩的心愿,宇恒的心愿,也是左家所有人的心愿,还是没能完成,不过你们放心,京京他答应过了,这三年之内一定会为大家实现!这孩子,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却又成竹在胸的样子,也不知道他都是跟谁学的…』

李萱诗又整理下思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异样。

向旁边左宇恒的墓碑走过去,又燃了三支敬香,抽支香烟给宇恒点上,倒了些茅台酒,才转身回来。

这一次,李萱诗并没有站在墓前。

而是绕到了墓碑后方,双手扶着宇轩的墓碑,颔首无声深思良久,双眼扑簌扑簌地滴下泪来。

『对不起,宇轩哥!对不起,老公!』

『有些话,我不敢跟别人说,更不敢跟你说…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憋了这么久实在是心里难受』

『宇轩哥,你说你会永远爱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爱,我相信!你也一直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可是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我都觉得自己可怕可耻可恨可憎!你若是知道的话,还会爱我吗?…不!不会的,你一定不会!你应该恨我骂我打我,我甚至都不敢奢望你能够原谅我…因为我自己都不理解,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想杀了我自己!』

『我知道不对,我能有那样的想法就是弥天大罪!可…我真的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邪恶,挣不开避不掉逃不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宇轩哥…』

李萱诗无助地倚在冰冷的石碑背面,略躬娇躯,探首将额头抵在墓碑的上沿轻声哭诉,将压抑在心头许久,不可对人言的心事,一点一点地向这个可以包容她一切的亡夫缓缓道来。

李萱诗笑中带泪,泪中含愧,剖开剥光地讲述着这段时间自己感觉美好甜蜜却又畸形不堪的心路历程。

『虽然我都还没做过什么,但是『想』也是一种罪!梦也是罪!都是对宇轩哥的亵渎,对你的侮辱,对左家犯下无边罪孽!』

『此生,你的老婆,你的爱人,你的萱诗,再无颜面正面面对你…我亲爱的宇轩哥!我亲爱的老公!』

李萱诗秀目紧闭,眼泪仍止不住地涌出,顺着脸颊淌下,于圆润的下颌处交汇散落在光滑的理石板上,溅起点点怜人的泪花。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袭来,佳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舍地将脸贴着冰冷石碑,又缓缓抬起。

象个小女孩儿一样随手抹了下双眼,盯着墓碑扬声道:“宇轩哥,莫怪我,就算萱诗再不堪再无耻再淫 …,但我保证,萱诗今生今世永永远远都是咱左家的人,永远是左家的媳妇,绝不另嫁旁姓他人!永远!永远!”

“妈!”李萱诗话间刚落,不远处传来男子的轻唤声,左京正一步步走来。

左京和白颖在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李萱诗回来,白颖有些担心,催促着左京快去看看。

左京并不担心。

知道母亲这是在和父亲安安静静地说些心里话,他不想打扰,而且刚才墓园里根本没别人,很安全。

等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母亲身影,左京这才重新进入园内。

远远看见母亲竟附身在父亲墓碑后面,颤抖身躯在那里哭诉。

左京心头不忍,但并不敢随意打搅更不敢近前偷听,只在远处驻足待候。

“宇轩哥…再不堪再无耻…今生今世永永远远都是咱左家的人,永远是左家的媳妇,绝不另嫁旁姓他人!永远!永远!”

微风中传来母亲的断断续续的誓言,不禁令左京动容,本就虎目含泪,一下子再也止不住地淌了出来,抹了一把脸,叫声妈,便走将过去。

陡闻人声,李萱诗惊的娇躯一颤,扭头见是左京,心中顿感不安。

左京快步走到近前道:“妈,你没事吧!”见母亲双眼痛红脸色惨白状态十分不好,分明是哭过了不止一场。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颖颖不放心,让我进来的。”

李萱诗轻哦了一声,转到前面看了眼道:“给你爸把香续上,替我也磕几个头,咱们就回吧。”

左京听话,连忙恭恭敬敬地照做,给父亲磕了三个头。

又给二叔续上香敬烟敬酒后,母子才向外面走去。

未行多远,李萱诗放缓脚步道:“你进来多久了?”

“十来分钟。”左京随口应道。

李萱诗微微皱眉,问道:“那我对你爸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惴惴不安。

左京如实道:“没有!”随后挠挠头道:“也不是全没有,就听你最后说什么永远永远,怕你…我才过去的。”

哦了一声,盯着左京的眼睛看了两秒,知他没有欺瞒,李萱诗才算放心。放心归放心,心底反倒有点小小失落,总之乱得很。

在她愣神时,左京脱下深色西服,轻轻披在李萱诗身上将她包裹御寒。

李萱诗怕儿子着凉不肯,左京扳住她道声“走吧!”母子二人便不再多言,出门去寻白颖。

三人到家时,尚不及午。

李萱诗白颖脱下深色的礼服,换上居家便服。

知母亲悲情怵动,左京让白颖陪着母亲,他独自一人准备着午饭。

中午,岑箐青吴彤照例都来蹭饭。

只要李萱诗母子回长沙,箐青基本就长在左家,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依然如此,只不过现在多了吴彤这个尾巴,住在左家有点不方便而已,但吃饭是阵阵落不下。

岑箐青得知他们上午去祭奠左宇轩三周年,不禁埋怨李萱诗不提前告诉她,她好请假陪同前往。现在只能节后和三哥他们一起前往祭拜。

白颖吴彤把饭菜端上来,几人抓紧时间吃饭。

“京京做的味道也不错啊,快赶上你妈的手艺了。”岑箐青尝了一口由衷地赞道。

“他?差远了!还是萱诗妈妈做的才最好吃。”白颖心里得意,但嘴上不饶人,拍着俏婆婆的马屁。

李萱诗冲白颖微笑道:“傻丫头,你得夸他,夸的越多他才会越爱做饭给你吃!来,彤彤,快尝尝你左京哥的手艺。”

一向少言的吴彤点头夹菜,嚼了一口觉得味美可口。见李萱诗询问似地看向她,忙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可。

李萱诗和箐青对视了一眼后,仍看向吴彤关心道:“彤彤,过几天就要寒假,你有什么学习计划吗?”转过年就要高考了,考前学习异常紧张。

突然被问话令吴彤微愣,含羞地看了眼几人,小声道:“萱姨,我没什么计划,想和往年一样,先回吴集村待几天看望爸妈,然后回青姨这里继续补课。”

李萱诗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绝伦的小姑娘,不免有些心疼,正色地商量道:“彤彤,萱姨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吴彤忙不迭撂下手中的青花瓷碗恭敬道:“萱姨,您说。”

“彤彤,虽然还有半年,但其实时间很紧迫,转眼间高考就到。要知道当初你左京哥放寒暑假时还在冲刺,我是一天都没让他耽误呢。”

“……”吴彤偷偷看了眼左京没敢吱声。左京似有所觉地冲她笑了笑。

李萱诗继续道:“彤彤,我想让你放寒假时和你青姨一起去京城,一是我俩能一起给你补补课,二是让你提前感受下京城大学校园的环境氛围,你觉得怎么样?”

吴彤开心地笑道:“我听萱姨的。”她怎不欣喜,吴彤本就神往能象左京一样地考取北大,但总感觉学习后劲儿不足成绩力有不逮,能提前去感受一下北大的氛围,并接受两位阿姨指导,何乐而不为?!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让你颖颖姐给你们订机票。”见吴彤答应了,李萱诗和岑箐青同时松了口气。

原来一个多月前,衡东吴集老家传来消息,吴彤的养父母在搭乘超载黑车时意外坠下山坡,夫妻双双殒命当场。

村长告知消息时,吴艳芝非常纠结。

一方面很想让吴彤送养父母最后一程以全孝道,可另一方面又怕小孩子经受不了失去亲人的打击而影响学业。

吴艳芝岑箐青等人和村长一起商量,谁也拿不定主意,都怕将来会落埋怨,左右为难之际最后还是李萱诗当众拍板,『吴彤虽小但心事较重,高考迫在眉睫,若是她知晓噩号必定影响学习。丧事暂时先瞒着小姑娘,待顺利完成高考之后再将一切实情告之。她若有怨言,将来由我一力承担!』就这样,吴彤尚不知情,现在闻得要去京城,仍是满心欢喜。

后来高考结束,李萱诗也是第一时间将实情告知吴彤,小丫头当时哭的死去活来。

其后学业有成的吴彤非常明白事理,不仅未有丝毫怨言,反而对李萱诗万分感激,待她有如亲母,终生陪伴在侧。

午后,岑箐青吴彤上学离开,几人各自回屋休息。

白颖打开电脑接收远程教学,左京也坐在一旁认真看书。

知道母子三人明天将要离湘,箐青吴彤依然来蹭了顿晚饭。

岑箐青不只蹭饭,还顺便蹭了个足底。

白天母亲站的太久,左京特地烧水给母亲做个舒服的足底,得便宜的当然还有老婆和干妈。

岑箐青一边享受足底,一边和李萱诗聊天。

“这两天怎么样了?”看岑箐青一脸享受的模样李萱诗笑着打趣道:“人家小伙子那是相中你啦,你就好好处处看嘛!别不当回事儿!”那个富商刘可前几天给箐青订送鲜花至学校,弄的大家都知道她肯定是去相亲了,同事们又开始拿她打趣。

制止后,刘可算是老实些,但仍然第天早晚各发短信轰炸,搞得箐青烦死啦!

李萱诗当初也是这样,每每和人相亲见面,第二天就肯定有人送花给惊喜。

“咦,有人追青姨啊,什么样的小伙?有照片吗,我看看帅不帅?”一旁的白颖闻言来了精神,追问细节。

“没有的事儿,别听你妈瞎说!”箐青羞恼地扬手怼了李萱诗一下。

左京冲白颖笑道:“我知道,干妈相亲那天我也去了。人家刘先生确实很帅,还是个富商,和干妈很般配的。”

“是嘛,这么好啊!”白颖惊喜地笑道。

岑箐青用闲着的一只小脚蹬向左京:“滚!跟着你妈合伙欺负我是吧,闭嘴!”

打小干妈就象妈妈一样亲近,被打骂的左京根本就不在意,仍笑嘻嘻地一手握着脚面一边用指节顶压着足底穴位。

“干妈,好青姨,你就说说呗,那小伙怎么样?你究竟是啥感觉?”白颖愿意凑热闹,尤其是凑岑箐青的热闹。

“什么怎么样,我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哪有什么感觉,别老提这事儿啦,臭丫头!”岑箐青哭笑不得地嗔道,她又不能象对母子那么随意地对待白颖。

当晚,箐青走后,母子三人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左白来时几乎就是两手空空,只有李萱诗弄了个拉杆箱,里面装了两套她和白颖的衣物。

前几天左京就和人商定好,明天去黄花机场乘坐商务机飞往香港,探病诊治之后,再由香港直飞京城。

原计划是母子二人同往,现在因为白颖前来祭拜公公,临时增加一人却也根本不妨事。

从前左京也曾多次出行登门为患者医病诊治,超高医术傍身的他并无丝毫紧张,这只是第一次前往香港而已。

至于李萱诗和白颖,两女都有一点点小兴奋。

尤其是李萱诗,最近两月烦心事实在太多太多,连新年元旦都提不起半点兴致。

没想到因儿子出诊要陪他前往香港,不知是喜是忧。

既向往去亲眼见识下这颗璀璨的东方明珠,又怕儿子医道不精有负对方所托。

白颖也是第一次去香港,能和左京一起去香港好好玩儿几天,并在那里过新年,她想想都美,早把别的事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地查看香港游玩攻略。

好在他们仨早在暑期时就都办理了港澳通行证,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第二天,天气晴好。

给亲友们发了条短信后,三人踏上飞往香港的商务机。

待起飞时才明白,感情整架机上的乘客除了他们仨之外并无旁人。

机舱内奢华配置富丽堂皇,美酒美食应有尽有。

机上两名身材高挑的空姐极为热情且有分寸,给三人提供了细致周到的服务。

她们也执行过许多次接待任务,但这一次连她们都被惊艳到了。

若不是总管事先早有交待,两人还以为左京三人都是模特出身。

俩空姐窃窃私语:还好这对姐妹花没有来砸饭碗,否则焉有她们容身之地。

白颖很惬意地享受着包机的畅快感,她对自己老公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李萱诗则更加重了心理负担,偷偷叮嘱儿子一定要莫负所托用心给人家诊治,左京笑了笑,点头让母亲放心就是。

左京虽有傲风傲骨却并非毫无源头的盲目自信。

打从答应林校长赵会长之后,他这几天就把对方发过来的病历资料都看得极为仔细,对病人的病情病因也有所了解,有个基本的判断,只待见到患者后亲自诊断验证后,再根据实际情况选取适合的治疗方案。

将近两个小时的空中时光一晃而过,白颖嚷嚷着还没享受够呢,飞机已在香港国际机场降落。

按左京事先的要求,只有一名中年男子举牌接机,对三人极为恭敬。

半个多小时车程后,几人方才下车。

下车后,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白颖也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憾,何况是没见过太多世面的李萱诗,更是惊叹不已。

后来她们打听才知道,此处就是香港最著名金融商贸中心——中环,这里是全香港最繁华的区域,更是度假旅游,休闲购物最好的去处。

两女都摘下墨镜,紧紧跟在左京身后进入酒店。

中年男子早有安排,按他的要求酒店人员列出好几个房间由左京几人任选,并介绍每个房间的优势。

左京排除了最贵的总统套房后把选择权交给了婆媳二人,白颖和李萱诗一致选了个景观最好的高层套房,三人住在一起。

服务人员将三人送至房间,简单介绍下设施和服务内容后便自动离开。

左京并未停留,跟她们交代一声后,便下楼去找等候他的中年男子。

因为左京不在,她们不敢也不想外出。白颖李萱诗冲澡换套衣服后,开始摆弄起窗前那架高倍望远镜,坐观香港的美丽海景。

直至傍晚时分左京才回来。

进门后不待白颖说话,李萱诗就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治好了吗?”她最担心儿子会不会失手。

左京先没回答,而是故意摊倒在大软床上看着同样关切的白颖懒散道:“累坏我了,给锤锤腿呗,大小姐。”

李萱诗一愣,但白颖却笑哈哈地凑过去娇声道:“是,老爷!”坐在床边开始真的一下一下给他锤起腿来。

李萱诗急的弯腰拍了左京一下道:“别闹了,你快说啊,怎么样?”

白颖则笑道:“我说萱诗妈妈啊,你瞧瞧他现在这付德性,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看他臭得瑟那样!呵呵…”

关心则乱的李萱诗瞬间明白过来,笑着在左京另一条腿上狠狠地怼了一拳。

左京哈哈大笑后正色道:“和我想象的一样,一切还算顺利。中午到那里号脉,施针后老先生已脱离危险,减缓了病痛。根据病体我给配方抓药,按理说服用一个疗层后,不出意外的话,至少可保一年无虞,一年内可与常人无异。”

白颖听后有些失望地泄气道:“怎么才一年?!”

左京坐起来怼道:“你是学医的,病去若抽丝的道理你应该最懂。老先生病入膏肓,每日每夜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不堪。你以为我是谁啊?起死回生,药到病除?想的美!…这就不错啦!懂不!?”

李萱诗认可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担心道:“京京,那人家会不会误会你没尽心或是治疗的太轻松?”

左京知道她担心什么,笑道:“妈放心,他们不会的,这所医院的大夫也是内行,知道轻重。”之前病人的状态大家都看到了,诸多国内外各大医院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最近一直靠着器械强行维持生机,几近绝望的状况下,若无左京这次神奇的出手,恐怕提前立下遗嘱的老先生都很难再熬半月。

至于对方的态度,左京无权强迫人家如何如何认可,他也不那么在意,毕竟是赵会长和校长介绍的,他之前连诊费都懒得谈。

突然想起来什么,左京又道:“对了,我说晚上你们要逛街,管家说会派来向导,你们准备准备,咱们晚点就出发。”

二女一听逛街,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地甩开左京,去换装打扮。

左京坐起来怼道:“这这,这就锤完啦?!”

白颖哈哈一笑拽着俏婆婆去更衣。

果然,不消多时便接到前台电话问询。

三人乘梯下楼行至大厅,之前接机的男子带着一位端庄女子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