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失望透顶的薛家小姐

苏怀谨淡淡问道:

“赵员外,你可知我为何敢伸手去探那油锅?难道我一个不信佛之人,真就有佛法护身不成?”

赵员外一怔,迟疑着回道:

“这……或许是小先生你命格特别,所以佛祖也愿保佑?”

苏怀谨无语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赵员外听得似懂非懂,却仍不敢怠慢,转而恭敬作揖,赔笑道:

“这位小先生,今日果真是慧眼识真,等官府那边有了结果,还请到府上一聚,我赵家,定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苏怀谨摆了摆手,”此案今日未必能彻底审清,若不是令公子方才非逼我下跪,我还真难看出这伙假和尚的破绽。”

此言一出,赵文彦的脸当场黑成锅底,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贱婿,自入赘魏家后,到底怎生变得?不但一身才学更胜从前了,就连这嘴皮子也利索!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赵文彦心虚得很,赶紧又往赵员外身后缩了缩。

苏怀谨抬眸淡淡看了赵文彦一眼。

赵文彦与他视线刚一接触,便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苏怀谨心中微微一畅,这也算替原身出了口气,今日不仅让赵文彦在清河县百姓面前颜面尽失,更让他那位苏宁府的未婚妻千金当众含过自己的阳具,且两人的婚事只怕也要悬了。

想到此处,他唇角一勾,心底暗暗快意,随即转身,拱手对赵员外淡淡说道:

“我还有要紧之事,就不多叨扰了。”

赵员外忙不迭想要挽留,可话还未出口,苏怀谨已转身,冲着红衣小姐微微拱手,径直离开了人群。

赵文彦看见这一幕目光闪了闪。

赵员外望着苏怀谨渐行渐远的背影,转头问道:

“你……你认识他?”

赵文彦脸色黑得像锅底,咬牙吐出几个字:

“他就是魏家的赘婿!”

”什么?“

赵员外登时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怎么也没想到,这样博学多才,竟会是魏家那个备受耻笑的赘婿!

他正要再追问细节,余光却瞥见自家儿子不知怎的,竟已走到那位方才一举将慧明甩飞,力气惊人的劲装女子面前。

赵员外眉头紧皱,还当是自家儿子见人家生得标致,起了什么风流心思,若是这话传到薛家人耳朵里,可就坏了大事,他张口便要喝止。

可转念一想,苏宁府终究与清河县隔着一段路,这点风声未必传得过去。

罢了罢了,就当是婚前的放纵一回吧。

红衣小姐见热闹已过,也算认清了赵文彦的真面目,心中打算回去便求爹爹取消这桩婚事。

就在此时,耳边却传来一道礼貌的声音:

“两位小姐,在下赵文彦,有礼了。”

红衣小姐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见到来人,凤眸微敛,柳眉重重一蹙,还未开口,一旁的小柔已先一步厉声喝道:

“找我家小姐何事?”

赵文彦对上小柔的眼神,身子猛地一哆嗦,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方才的画面,冷汗瞬间顺着脊背冒了出来。

他咽下一口唾沫,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声音发颤:“二、两位小姐……在下只是见两位不像是清河县人,特意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红衣小姐心头的不耐已至极点,唇角微微一抿,凤眸里满嫌恶。

这等人,简直不堪入目,与他说上一句,都令人作呕。

她便懒得再理会,凤眸一挑,身子一转,径直背过身去。

小柔见状,立刻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哼了一声,也随即转身,紧随其后。

赵文彦将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念及苏怀谨,急急开口道:“两位小姐,在下过来……便是想特意告诫小姐,千万莫要被那苏怀谨哄骗了!他……他不过是个魏家的赘婿罢了!”

听见这话,红衣小姐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凤眸冷冷凝视着他,语气淡淡道:“你说的苏怀谨,可是方才那个揭穿假僧的书生?”

“正是!正是!”

赵文彦见她停下,心中一喜,连连点头,急忙想要趁机再添几句。

却听红衣小姐又问道:

“那他,可是写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苏公子?”

此言一出,赵文彦脸色涨得通红,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诗会上自己当众丢脸的情景,更是羞恼无比:“什么苏公子!凭他也配这般称呼?他不过是为了区区荣华富贵,甘做魏家赘婿的小人,简直丢尽了我等读书人的脸面!在下更是后悔万分,竟与他同过窗!”

说到最后,他冷哼一声,硬生生挤出一句:

“至于那首诗……哼,说不定也是抄来的!”

话一出口,赵文彦心头微微一松,仿佛压抑许久的闷气终于宣泄出来,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抬起头来,想着或许能借此机会在红衣小姐面前挽回几分颜面。

然而抬眼一望,只见两人早已转身远去,他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脸色青白交加。

不知礼!一点都不知礼!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也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村妇罢了!

街角人声渐渐远去,喧嚣散作低语,红衣小姐与小柔并肩而行,衣袂随风轻摆,身后各自牵着一匹骏马。

红衣小姐面色冷艳自若,朱唇轻抿。

小柔却神情恍惚,心绪乱成一团,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才在马上轻薄了自己的男人,竟会是自己心底一直仰慕的苏公子,这一念头令她心脏砰砰直跳,耳尖滚烫泛红,然而转念之间,脑海里又浮现出赵文彦方才那句刻薄之言,心头顿时涌起几分说不出的闷气。

毕竟据她所知,苏公子确实是个赘婿,那人虽然言辞恶毒,却也未必全无道理。

赘婿,这等身份就连寻常百姓都瞧不起,更遑论才高气盛的读书人了,难道苏公子真如他所言,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小人?

连那首诗……也只是抄来的?

一念至此,小柔贝齿轻咬着唇角,眸光中浮现一抹说不清的惆怅。

片刻后,她忍不住偏头看向身旁的小姐,低声问道:

“小姐……你说苏公子,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