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是主人的附庸,胯下的一刀不但割掉了命根子也斩断了过去。以前的名字绝不能用了,要用太监的名字。——《阉德》
我每天都坚持早课,对阉德的学习越发的精通。我意识到了,我渴望我的女主人赐给我一个新名字。
“主人,奴才是一个太监。求您赐奴才一个太监名字吧。”
诺嫣看到我终于认清了自己太监的身份,非常开心,对我说“太好了,我真为你感到开心。你的名字哪个字改成太监的名字念起来都很拗口。既然你的鸡巴曾被我切下来放在罐子里给阿仁哥泡酒。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就叫小罐子。”
“喳,谢娘娘赐名”
“小罐子,你以前的名字以后也不要用了,因为你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是个太监以后也进不了祖坟。以后你就随我姓诺,回头到派出所改名叫诺冠吧”
“……喳,谢谢娘娘,能跟主人一个姓是奴才的荣幸啊,死后能和主人葬在一起,陪在娘娘身边,我简直太幸福了”
“去你的,想得美,我们家祖坟里怎么可能埋个太监?我有一只小狗从小陪着我长大,病死后埋在院子里,到时候就把你埋在它的旁边,奖赏你的忠心耿耿。”
“呃,这……喳,还是娘娘想的周到。”
当晚我掏出手机最后看一眼那张我珍藏多年的,我的大鸡巴唯一留下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我的阴茎完美无瑕,粗大而威严,尺寸惊人,直径如婴儿手臂,泛着健康红润的光泽龟头昂扬向上,散发雄性气概;阴囊饱满如熟透的果实,沉甸甸地悬挂,里面还装着两颗睾丸,贮满能够孕育新生命的精子。
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这根大鸡巴还从未插入过女孩的小穴,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它的主人还有机会反悔,还有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可能……可现在……
手指最终按下删除键,并清空了回收站,我沉默良久,感到后悔再去找但翻遍手机的所有功能都找不回来了,我的大鸡巴的存在永远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太监的生活是千篇一律,平淡如水的。
我每天早课学习《阉德》,晚课跪在卫生间瓷砖上闻女主人的皮鞋,最近唯有两件事不同寻常,像往平静的水面投了石子。
第一件事是新的一学年,新的课程,新的老师,第一节课。
“诺冠……诺冠同学来了吗?”
”到!”老师点名喊了两遍我才反应过来叫的是我。是的,我已经去派出所彻底把名字改成了诺冠,白纸黑字。
我在课堂上发呆,我脑子里全是我过去的名字。
那是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那是从小到大别人称呼我的名字,那是我每次考试往试卷上写的名字。
XX明(我的旧名),他是那个成绩优秀,10项全能,从小学到高中的风云人物,他前途远大、充满自信,他是父母的期望,他可以娶妻生子、传承香火。
小明,他不是我,我是诺冠,我是女主人诺嫣最忠诚阉奴,我是命中注定的太监。
那前半生看似绚丽多彩,但没有了诺嫣就是暗淡无光的,“他”的那些天赋、那些努力只是为了更早的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主人——诺嫣,只为了当我出现在诺嫣面前时能够吸引到她的注意,让她切掉我那逆根使我变得完整。
“他”将鸡巴养的又粗又大,将睾丸养的又肥又胀,是为了献给女主人的伴侣阿仁泡酒壮阳。
“他”当初不自量力的和伟大的阿仁竞争女友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
我这样想着,但一股屈辱感却从我的心底升起,一股股快感也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拥有了新的名字,这可是女主人为我起的名字,她赐予了我新生。
我是诺冠,因诺嫣生,为诺家死。
第二件事,则是不久前的一晚,我正跪在卫生间的瓷砖上捧着诺嫣的鞋子做晚课,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我犹豫半天,手抖着接起来,妈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第一个词就让我几乎到泪崩,“小明……”啊,小明,这是我过去的名字,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我的爸爸妈妈会叫我这个名字了。
我默默擦去眼角涌出的泪水,倾听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小明,最近过得怎么样?忙不忙?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呀……是不是偷偷交女朋友啦?不用瞒着妈妈,钱够不够花?妈妈支持你……妈跟你爸等着抱孙子呢,赶紧找个对象,把咱家的香火续上……”
我有口难言,喉咙像被堵住,苦涩的味道翻涌上来。
我的阴茎和睾丸早就被割掉了,睾丸切片喂了狗,剩下的都踩碎冲进了下水道,一颗精子都没留下。
可我怎么开口呢?
告诉她真相吗?
难道我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太监,不会有妻子,更不会有孩子。
难道要告诉他们我们家的香火已经断绝了,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抛弃了爸爸妈妈给予他的姓名吗?
我温热的眼泪滴落在冰冷的瓷砖上。
我的爸妈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不求我大富大贵,只希望我健康快乐。
我想到小时候我发高烧,母亲彻夜陪伴在我床边疲惫而关切的眼神;我想到父亲虽然很少表扬我,但和每当亲戚朋友聊起孩子们的时候,眉宇间难以掩饰的自豪;我想到为了我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几次搬家换学区,我上学是近了,但是父母却要顶着巨大的通勤压力早出晚归……
可我呢?我亲手把他们的辛苦、他们的期待全砸得稀巴烂!
不,不不!那个人不是我,是小明!我是诺冠!那个人不是我!他们的孩子不是我……
我的表情冷静下来,声音和往常没有任何的不同:“妈,我们现在学习可忙了,没考虑那些,我准备保研,说不定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呢,等我找了女朋友,第一时间就把她带回家给你们瞧瞧。”我仿佛带上了一张过去的我的面具,模仿扮演另外一个人。
妈叹了口气,笑着说:“没事,慢慢来,妈跟你爸等着你好消息。你再忙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嗯……有空多给家里打电话。”
“好的,妈,我知道了,我还要上晚自习呢,先挂了啊。”随后诺冠挂断了电话,继续进行手中的晚课,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儿,在诺嫣的鞋面上竟然尝出了一丝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