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失去自己的日常,是在十五年前的冬天。
以往常常是暖冬的德克萨斯共和国,今年却异常严寒,冰棱子挂在屋檐上,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对于赛博时代的人们来说,极端气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比起寒冷,还是新美利坚联邦的战争威胁更近一点,她正无时不刻地威胁着孤星共和国来之不易的自由。
只是这些事情并不能影响一个十岁女孩的天真烂漫。
她的家在奥斯汀市的郊区,周围是除了流浪者营地外什么都没有的荒地。
无法盼望同岁的小伙伴,去城里上学和游玩都有诸多的不便。
但是郊区的星星非常的漂亮,没有城市中满天的霓虹灯光——小小的不满和巨大的安心感,充满了家的回忆。
严寒的日子没办法外出游玩,女孩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家里的地下室。
按照父亲的话说,那里是军械库,是保护这个小家的最重要的地方。
一排排沉重的合金枪架紧贴着墙壁,如沉默的钢铁丛林,切割着本就狭窄的空间。
枪架之上,秩序森然。
M251S 阿贾克斯、HJSH-18 正宗、D5 铜斑蛇——这些钢铁之躯被牢牢固定,枪管笔直地指向低矮的天花板。
不过女孩最喜欢的、是另一排枪架上的狙击步枪——守望、冰暴、阿修罗,她们躯体修长、冷硬、沉默,如同冬眠的蛇。
女孩很想试试这些狙击枪,但父亲说她只有十岁,还不能用这些大家伙。
但是,他今天会教女孩怎么用手枪。
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女孩身前,是靶场的假人。
女孩身后站着父亲,像一堵沉默的墙。他粗糙的大手包裹住她握着手枪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
女孩的手指冰凉而僵硬,而他掌心的茧子像粗砺的砂纸,紧贴着她的皮肤。
他另一只手有力地按在左肩胛骨下沿,将女孩微微前倾的身体姿态固定住。
他的声音贴着女孩的耳廓响起,低沉而清晰,压过屋外的风雪与呼号。
“重心压在前脚掌。不是脚跟。脚跟虚点地,就像动画片里的猫一样。”
父亲继续调整着女孩的站姿,手指在她纤细的后腰轻轻一顶。
“腰微弓,不是塌下去,脊椎就像弹簧一样,要蓄着力。”
慢慢地,女孩的双脚前后错开约一肩半宽,后脚脚跟微抬。一种沉稳、随时能吸收后座冲击的结构在女孩脚下成形。
“【JKE-X2 谦信】。”
父亲的下巴几乎搁在女孩头顶,示意她看向手中冰冷的金属,这是一把技术手枪,有半自动和全自动两种射击模式,重量对于孩童来讲略高,但平衡好。
只要经过充能,既可以增加子弹击发威力,也可以吸收部分后座,对于她这样的小女孩来说更好控制。
以往父亲向女孩讲解时,她都很感兴趣,把手枪的性能与特点记得很牢,这次也一样。
“指头伸直,贴住。击发前,任何多余的压力都可能把枪口推偏。”
他的手指引导着女孩的食指,离开扳机护圈,平贴在冰冷的套筒座侧面。
父亲让她用空枪练习了几次平顺的预压扳机动作,感受那扳机金属内部三段行程的阻力。
“现在,上弹匣。”
他递来一个沉甸甸的实弹匣。
女孩笨拙地将其底部在裤缝上用力一拍——这是向父亲模仿的习惯动作,确保子弹在弹匣内排列到位,避免供弹故障——然后用力向上顶入握把底部,直到清晰的“咔哒”锁止声响起。
他随即握住女孩的手腕,带着她的小手,抓住手枪套筒尾部那粗砺的防滑纹路,向后一拉到底,再迅速松开。
套筒带着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弹簧压缩到极限后猛地向前复位,将第一发黄澄澄的铜制子弹推入冰冷的枪膛。
“上膛完毕,手指回到原位。”
女孩的食指再次紧贴套筒座,离开扳机弧圈。枪的重量,实弹在膛带来的隐然压力,让空气更沉了几分。
他宽厚的手掌再次完全复住女孩持枪的手背和手指,将枪口稳稳地指向二十五米外的人形靶纸中心。
他的体温透过接触点传来,奇妙地缓解了女孩指节的僵硬。
对于女孩来说,这是这位有些冷硬的父亲,少有的能好好陪伴她的机会。
“视线腰穿过缺口,对准准星尖。靶心模糊没关系,准星必须清晰。缺口两边的光线要均匀。三点一线,准星尖压在模糊的靶心下方,这叫‘六点钟方向瞄准’。”
女孩的手臂肌肉开始微微颤抖,虽然一直很期待着能使用枪的那一天,但第一次射击,还是为她带来了小小的期待与压力。
第一次必须……完美。
父亲感觉到了女孩的晃动,握着女孩小手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稳固地提供了支撑点。
“呼吸,吸半口屏住,预压扳机到底。别犹豫,也别猛扣。就让扳机‘走’到底,枪自己响。”
女孩努力吸气,肺部扩张,然后屏息。
视野里,那模糊的靶心上方,清晰的准星尖在微微晃动。
女孩感受着指尖下扳机那三段行程的阻力,第一道轻,第二道加重,最后一段像压断一根纤细的冰棱。
在屏息到极限,眼前微微发黑的刹那,在心跳的谷底,女孩感觉到父亲覆在手指上的压力陡然增加,稳定地引导着她的食指完成最后一段行程。
轰!
枪口猛地向上一跳。
巨大的爆鸣声在狭小的靶位里炸开,即使戴着耳罩,颅骨也仿佛被巨响震动。
一股猛烈、短促的后坐力沿着手臂狠狠撞上肩窝,像被沉重的拳头捣了一下。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烟和硝烟辛辣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女孩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
“控枪,注意力集中,别被吓住。”
父亲的声音穿透耳鸣响起,仿佛枪声丝毫没有影响,在女孩被后坐力撞得后仰时,又稳又狠地将枪口重新压回靶心方向。
“拇指按压套筒顶部的压电传感片给子弹充能,调整呼吸节奏,准备下一发。”
女孩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发麻的手臂,重新聚焦在晃动的准星上。
冰冷的金属枪柄被女孩和父亲的手共同焐热,金属味、父亲身上火药与烟草的气息,混合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又莫名安心的味道。
父亲的手,像焊在枪上一样稳固,也像焊在女孩手上一样牢靠。
于是,女孩按下了压电传感,技术手枪开始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手枪开始充能。
“轰!”
子弹携带着蓝色的电流,穿透了人形靶的眉心。
“做的很好。”
父亲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女孩想起,他常对自己说,枪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枪口前是杀戮,枪口后是守护。
当一个人握起了枪,就要有伤害敌人的觉悟、守护所爱之人的决心。
有些人拿起了枪之后,命运注定坎坷非凡,甚至连常人普普通通的生活都无法享受。
所以,父亲希望女孩拿起枪,仅仅能守护自己就好,不必背上罪孽,不必亏欠所有周围死去的人们——无论是敌人还是爱人。
年幼的女孩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她只知道父亲又要离开家,去做那不被她知晓的工作。
女孩很害怕,有一天,他会像母亲一样永远消失在家门之外。
“爸爸,你又要走了吗?”
“嗯。”父亲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我就是那种亏欠了许多许多的人,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等我回来,你会长高一点,我可以教你怎么用那些更大一点的枪。”
只是,父亲还没来得及离开家,就迎来了离别的日子。
是夜,不速之客迎着飘飘的雪花。
浮空车的嗡鸣不是由远及近,而是撕裂空气般骤然降临。
“蝎尾狮”级突击浮空车,棱角分明,带有典型的军用科技公司的黑黄色涂装,它们就这样悬停在小院上方十米处,腹部的矢量喷口向下喷吐着灼热的气流,卷起庭院里的积雪与湿润的泥土。
刺目的白色光柱从浮空车腹部探出,光柱扫过父亲精心打理的花圃、女孩挂在树下的秋千、还有门廊上覆盖着薄薄积雪的走廊,将一切都定格在令人窒息的惨白里。
女孩惊愕地、害怕地从窗户外看到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从浮空车上索降下来。
“梵蒂娜,按照我以前告诉你的,去安全屋,剩下的让爸爸处理。”
父亲的声音此刻在慌乱的女孩耳边响起,嘶哑却带着异样的安全感。
“……还有,保护好自己。”
父亲向女孩递去了一把手枪,正是白天的那把【JKE-X2 谦信】
入侵者并不会等待他们,更多的黑影如同索命的蝙蝠,顺着浮空车垂下的速降索滑下。
“快!”
……
“轰隆!”
一声巨响,坚固的合金前门连同门框被定向爆破炸药整个向内掀飞,灼热的金属碎片和木屑如同霰弹般喷射进玄关。
浓烟尚未散尽,两枚圆柱形的震撼弹便带着刺耳的尖啸滚入客厅。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和足以致盲的强光瞬间吞噬了空间。
然而,强光与爆鸣尚未平息,两名冲在最前的突击队员便踩中了玄关的诡雷,带着短促的惊呼,那一身外骨骼装备下包裹的血肉便被炸成了一团淡淡的红雾。
陷阱触发的瞬间,安装在客厅吊灯基座和壁炉装饰物内的几支Mk.31 重型机枪也同步激活。
这些自动化防御武器将枪口对准入侵者,发出粗野的咆哮,以每秒两发的速度喷吐着12.7mm的大口径弹丸,如同风暴般横扫入口区域和玄关。
刚从窗户突入客厅的士兵,战术头盔正面连同里面的头颅瞬间被轰得向后爆开一团猩红与灰白的混合物,无头的尸体被巨大的动能带得向后飞起,撞在门框上。
另一名队员的肩部装甲被数枚铅弹凿穿,他闷哼一声,被冲击力撞得侧摔出去,手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
反击凌厉,代价高昂,但大公司的特战队员也绝非善类。
几处机枪火力点被高光标亮,显示在所有突击队员的义眼界面中。
几枚拳头大小、闪烁着红光的电磁脉冲手雷便从玄关的浓烟中抛出,精准地落在几个机枪附近。
“滋啦——!”
伴随着肉眼可见的蓝色电弧瞬间炸开,如同一张瞬间张开又收缩的电网,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臭氧味。
客厅内的自动化武器,机枪、隐藏在地板下的诡雷、甚至摄像头瞬间报废,内部脆弱的民用电路在电磁风暴中被烧毁,冒出缕缕青烟。
突击队员们立刻利用这短暂的窗口期,如同黑色的潮水,以训练有素的战术队形涌入客厅,占据各个掩体——翻倒的实木餐桌、厚重的布艺沙发、通往厨房的吧台,红外瞄准具的细小红点在烟尘中快速扫动、锁定,排查所有可能藏匿的位置。。
他们的动作流畅、致命,如同精密的机器。
父亲在地下室。
他听着头顶密集而短暂的脚步声、战术口令的低吼、装备碰撞的轻响,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
“全报废了……”
他将视线从已经一片漆黑的监控屏幕上移开,从枪架上抽出一把铜斑蛇突击步枪,冰冷的聚合物后握瞬间被手心的冷汗浸湿。
“一共八名士兵,现在杀伤了三个。”
父亲的义眼微亮,一道隐藏的厚重合金活板门便在他头顶无声滑开,露出通往厨房储藏室的垂直爬梯。
他迅速移动到厨房与后廊的连接处,他在房子的很多处都设置了单向玻璃,可以根据他的指令变化透明与非透明的方向。
熟悉自家的地形,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他探身,看向单向玻璃之后的,正在检查厨房的士兵。
“哒哒哒!哒哒哒!”
钢芯弹撕裂空气,打碎玻璃,将士兵后心的轻型插板装甲被撕裂,背上爆开数朵刺目的血花。
士兵向前倒下,手中的智能步枪滑脱出去。
“厨房方向!火力压制!”
客厅里响起急促的吼叫。
瞬间,至少两支自动武器调转枪口,灼热的弹流如同金属风暴般泼洒过来。
冰箱门被瞬间打成了蜂窝,里面的玻璃瓶罐和食物残渣四处飞溅,牛奶、番茄酱和不知名的粘稠物混合着金属碎片和跳弹,在厨房狭小的空间里迸射。
父亲缩回了掩体里。
他的义眼中弹出提示——快速破解【目标定位】正在入侵。
如果自己的位置被对方实时获取,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火力间隙猛地将铜斑蛇探出掩体概略射击,试图转移对方注意,同时左手闪电般拔出后腰的手枪,朝着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扣动了扳机。
“嗤——轰!”
一声沉闷的爆燃,紧接着是明亮的橘红色火焰猛地从楼梯口窜起!
那是他预埋的铝热剂,没有连接电路,自然也不会被emp破坏。
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楼梯下方的空间,浓烟滚滚而起,暂时阻断了通往二楼的路径,也遮蔽了客厅部分视野,火力压制出现了瞬间的混乱和转移。
接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被父亲埋在地板下的炸药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引爆,这座屋子顿时被火海吞没。
趁着浓烟与房子的爆燃,他开始向车库方向移动。
车库里有一辆经过装甲加固的老式燃油越野车,既然这栋房子已经暴露,那就必须带着女孩离开。
如此想着,他向女孩发送讯息,要她来到车库。
然而,就在他脚即将踏入车库门廊时,几颗子弹呼啸着从斜方向飞来,击穿了他的后背。
是领队的士兵,他没有被燃烧弹和客厅的交火牵制,而是在一片混乱中定位到了父亲,尾随至此。
沉重的战术靴带着全身义体发力,狠狠踹在他的后腰上。
“呃啊!”
父亲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脊柱仿佛要断裂,整个人向前飞扑出去,狠狠撞在车库冰冷的金属卷帘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手中的步枪脱手飞出,滑进车库角落。
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身后士兵的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腰椎。
“结束了,克莱门特。”
“还……早着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父亲动了。
不是挣扎,仿佛坍塌一般——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骤然向下、向左软倒。
那具濒死的,受到子弹冲击的身体迸发了最后的力量。
顶在后脑的枪口因这突如其来的位移而错开,灼热的枪焰几乎是擦着他的耳廓喷射而出,火药与血腥味瞬间灌满狭小的车库空间。
父亲的手闪电般向上探出,不是抓向持枪的手腕,而是狠狠扣向特工头盔下沿与战术护颈之间的缝隙。
他对军用科技公司的制式装备很熟悉,那里是这套装备人体工程学与防护中妥协的脆弱三角区。
“呃——!”
特工持枪的手本能地回缩,试图掰开父亲的手指。
父亲抓住了这次机会,身体像被电击的虾米般猛地向上弹起,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撞向特工因窒息而本能低下的头盔面罩。
“铛!”
沉闷的撞击声。
面罩防弹,但巨大的冲击力隔着缓冲层震荡颅脑。士兵眼前瞬间发黑,剧痛和眩晕让他踉跄后退半步。
几乎同时,眩晕中的特工也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稳住了身形。
他放弃了被死死扼住的喉咙,抛开了那已经没有用的军用冲锋枪,与父亲扭打在一起,
车库死寂,只有两人粗重、嘶哑的喘息在冰冷的空气中碰撞。雪花飘落,融入在两人身边混杂着油污和暗红血液的水洼里。
他们喘着粗气,彼此没有对话,就像两头受伤而暴怒的野兽,进行着最后的厮杀。
但父亲并不占据优势,他已经受了致命伤,伤口还在不断失血,只需要不到一分钟就会彻底脱力。
“轰!”
一声枪响。
士兵的血溅到他的脸上,然后是沉重的、如同装满谷物的麻袋轰然倒地的声音。
特工魁梧的身体侧倒在他身上,四肢还在神经性地轻微抽搐。
他戴着头盔的脑袋侧面,靠近耳部的装甲接缝处,一个边缘被高温灼烧得微微发黑的小孔正汩汩地向外涌出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液。
血液迅速在雪地上蔓延开来,与积雪混合,晕染开一片刺目的、不断扩大的深色图案。
他那双睁着的眼睛,在战术目镜后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车库通往主屋的小门敞开着。
女孩站在门框的阴影里。
她瘦小的身体裹在过于宽大的外套里,微微发抖。
小小的手,正死死地攥着父亲给她的手枪,枪口还残留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迅速被雪丝打散的青烟。
她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爸爸……你……?”
终于,止不住的眼泪从女孩的眼眶中涌出。
“对不起……”
父亲抬起头,用最后一丝气力说道。
在因失血而死之前,他尽到了作为父亲最后的责任。
那是梵蒂娜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在那一刻,她才明白了父亲告诉她的那句话的含义。
杀戮与保护,同属于硬币的两面,可惜的是,她这次没办法保护所爱之人。
……
父亲死后,梵蒂娜的日常便一去不返了。
一个叫做黑田和宏的日本人找到了她,他声称自己是父亲的同事和朋友。然后,他带走了梵蒂娜,来到了西海岸的那座大都市。
黑田给了她两个选择:读书,以后政华家会给她一份文职工作;亦或者,握起枪,成为父亲一样杀戮又守护的人。
父亲是一个天真的人,他想给梵蒂娜自由的、不必刀尖舔血的生活。
但是,注定困难重重。
她没有多想,选择了更为艰辛的路。
“那接下来,为政华家族效忠,这就是你人生的意义。”
她将要成为“死士”,有如战国时代王公贵族们豢养的门客一样,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为另一些权贵服务。
然后,孩童不得不自我建立起对政华的忠诚,以作为今后活下去的支撑。
训练的日子不算难过,也谈不上让她喜欢——由日复一日的训练与考核,以及灌输忠诚的教育组成。
特殊青少年收容所作为为政华家族培养私兵的“学前机构”,其学员在经过义体强化、实战技能以及心理控制等多方面的系统性训练,最后会根据其特长安排上黑客、杀手、士兵、安保等等道路。
梵蒂娜在狙击、工程能力、动态视力、忍耐力等考核项目上有相当不错的成绩,因此被向【镇定】或者【技术】方向培养。
前者强调潜行与一击必杀,如同旧时代的忍者一般行动;而后者则强调制作与工程。
于是,梵蒂娜被同时向【杀手】与【安保】两个截然不同的道路培养,成为了黑石公司的预备役公司狗。
梵蒂娜很拼命地训练、演习,来填充自己愈发的思念和空洞的内心,她同时成为了杀手、安保与技术兵。
黑田和宏是个死板严肃,又极为负责认真的老师,除了手把手地教导梵蒂娜如何杀戮与保护之外,他也会讲述“忠、义、勇、礼”之类有些陈腐过时的理念。
在这个时代,人们早就失去了往日高尚的品德,转而唯以利益判断是非,连梵蒂娜这个还没出社会的小鬼都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出来。
她总觉得,黑田老师迟早会因为这些与当前时代不太符合的理念吃亏。
但不论如何,她希望能有安全而稳定的归宿,不求成为那些“大人物”,只要能一直一直有生活的目标即可,她需要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这样一个组织,给予她。
因此,梵蒂娜本能地憧憬着这样的概念——没有背叛与抛弃,而是永远的忠诚与陪伴。
她想,政华或许就是适合她的归宿,献上忠诚的对象……
……她曾经是这样想的。
梵蒂娜很努力地学习和训练,她作为杀手与安保的两项成绩都名列前茅——她既能在不被客户发现的情况下保护他们的安全,又能在数公里之外击中一枚罐头。
在经过数年的演练与心理准备后,她在十六岁的考核中第一次完成了任务,那是一个调查黑帮毒品转运渠道、却查到政华脑袋上的倒霉警探。
和这些年严苛的训练,在身上留下的暗伤相比,任务本身简单地要命。
不过是在很远很远、目标都无法察觉到的距离,把一颗子弹射进他的脑袋里而已。
没有道德判断或者内心挣扎,只是扣下扳机而已。
然后,她得到了为政华家服务的“敲门砖”。
“恭喜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梵蒂娜……欢迎入职黑石公司,不过,你的主人不是我,而是那个人。”
黑田和宏如是说着,带着她进入了上流社会的晚宴厅。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被他们聚焦的中央。
那是一个十岁出头,束着短马尾的小女孩,微微嘟起的嘴唇,就好像一朵小小的樱花一样,看上去相当娇艳可爱。
“(这个小女孩?……老师是不是指错了。)”
“感谢诸位出席爱女悠理的生日宴会。”
一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端起酒杯说道,众人都开始附和。
直到这时,梵蒂娜这才注意到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是站在中间地这个男人。
“政华康英……我记住了,老师。”
过了一段时间,等攀谈的宾客结束的差不多后,黑田和宏带着梵蒂娜去见了政华康英。
家主只是看了梵蒂娜一眼,说了句表扬的话,随后便给黑田敬起了酒。
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无论梵蒂娜多么天才,她终究只是“执行者”,而非握持着任免、质询、决策之类权力的黑田。
工具,只要能用就好。
这些上位者之间的谈话,梵蒂娜当然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听起来很客气,但她能感觉得到这两人很不对付。
没一会,她就神游到了其他地方。
那个她一开始就注意到的、穿着裙子的小姑娘。
理应,她才应该是这一次生日宴会的主角,只不过现在显然成为了上位者交际的晚宴。
政华悠理此刻似乎不再是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了,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的身边。
“姐姐?你好漂亮阿。”
这个政华家的千金,此时正以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
在没有家主许可的情况下,是不是不应该和她讲话,梵蒂娜一时间有些语塞。这小萝莉却自顾自地压低声线,笑着说了起来。
“姐姐~我感觉你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呢……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嗯,就是没像其他人一样,带着那种很假的笑容,就好像,一个不知道自己所为何物的人偶。”
梵蒂娜疑惑地蹙起了眉,她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这样形容自己。
“大小姐……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她微微弯下腰,仿佛是想要倾听这个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女孩。
见她对自己感兴趣,悠理便自豪的插起腰。
“嗯哼……我看人可准啦,特别像你这种女孩子……”
还未等她说完,女孩的声音便被严厉地打断了。
“悠理!不要乱说话。”
出声的人是政华康英,他似乎对自己女儿贸然搭话很不满。
悠理很小声地啧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那是两人彼此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插曲。
对于见了不知道多少外人的悠理来说,这段记忆实在是不值一提,很快就淡忘在脑后;而梵蒂娜却留下了相当深的、对这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孩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再次“相遇”,女孩敲开她的车窗时,都没表现得多惊讶了。
……
入职黑石公司后,在没有暗杀任务的空闲时间,梵蒂娜会作为在暗处的保镖,保护并监视政华悠理的日常生活。
却被大小姐轻易地发现。
然后,成为她的朋友。
那是一段很奇妙的日子,她似乎不再是政华家养的一条忠犬,而是那大小姐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罢了。
或许,悠理只是喜欢她的脸,顺便为自己争取自由活动的权利。
但梵蒂娜真的很喜欢悠理这个古灵精怪的、充满活力的大小姐。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梵蒂娜被诬陷,有个人伪装成她的模样在宴会上开枪,最后这个幕后黑手还是被抓住,记忆被提取。
证据一目了然,梵蒂娜的忠诚根本无需判断。
……然而这个小小的问题被上升到家族内部派系斗争的问题,刺杀案演变成了对荒坂派系的清算,那对于梵蒂娜这个黑田培养的嫡系来说,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很显然,梵蒂娜在忠诚教育中并没有认识到真实的世界,上层斗争的残酷,足够给底下的小人物带来灭顶之灾。
一直以来的信念崩塌后,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虽然说是加入了何子墨的团队,姑且还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但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地付出。
献上忠诚……还是成为“适应”这个赛博时代的、自私自利的佣兵。
梵蒂娜真的很羡慕像悠理那样充满热情的人,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也能一直一直为自己前进。而梵蒂娜,却时刻想要获得一个归处。
“今天夜间的合作任务……早点去报道吧。”
嚓嚓——
气动门与门框摩擦,发出等待上油的声音后,她踏出了房门。
……
歌舞伎町
欲之城已经迎来晚秋的季节,雨丝被冷风裹挟着。
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那如同模特一般高挑的身形,梵蒂娜独自一人走在这片她曾经从未来过的街区,人来人往,却都是擦肩而过。
抬起头,街道上漫天飞舞的商业广告便在她的视网膜上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
细雨沾湿了她随意束起的金发短马尾,发梢上的水珠坠落在肩膀上。
远处传来老式摇滚乐的轰鸣,不知是哪支小乐队的街头演出,将《Johnny B. Goode》唱得支离破碎,合成器的尖啸穿透雨幕。
梵蒂娜启用了植入在耳蜗内的声压分析器,将这一音源彻底隔离出了自己的大脑。
她的耳后,植入区域的皮肤下,能隐约看到一层由生物相容性金属打造的网状结构,这便是【声压分析器V1.3】,产自卡多尔工业集团。
其内置高灵敏度的纳米级声压传感器,可将外界声音转化为电信号,这些信号随后进入脑机内的模拟转换器,将模拟信号转译为数字信号。
然后,就可以对对收集到的声音信息进行智能分类与解读。
屏蔽无用声源,放大目标声音,可以用于窃听或者提高战斗环境敏锐度的义体,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很有用。
她在街边摊位飘来的食物香气边上停下,眼前似乎是一处小吃街,而更前面,则是一栋相当高的公寓。
她高高抬起头向上看去。
“呃……光脉通综合公寓西楼十一层……”
这是歌舞伎町的一处,算是定位给中产阶级人群的住所,既没有城寨里一样的肮脏拥挤,也谈不上有多高端便捷。
何子墨就住在这个地方,团队的集合地点也是这里。
距离今晚约定好的行动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来的确实有些早了。所以并没有从电梯上楼,而是顺着狭窄的楼梯向上。
“LCPD今日突袭了三处歌舞伎町的非法义体诊所,缴获价值三百万欧元……”
听见某个房间传来游戏手柄按键的 “哒哒” 声,以及另一处公寓电视新闻模糊的播报声。
这栋楼材料的隔音性能算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对于使用特种听觉植入体的梵蒂娜而言,只是会让她损失掉一小部分信息而已。
随着楼层往上,她慢慢地更靠近自己新老板——何子墨的楼层。
何子墨给她留下最大的印象,并不是那种传统的稳重或者冷静之类的领导者气质,而是另一种、在这个时代少有的品质,甚至说,有些格格不入了——简直就像她的老师一样。
梵蒂娜也不能很好地概括,只能模糊地想到一些形容——比如说那对于诺言过分的执着啦、亦或者对同伴超出寻常的在乎。
明明不过只是萍水相逢、因利益而走到一起的过客……吗?
赛博时代显有人数超过三人的佣兵团体,大多数需要团队合作的委托项目往往都由中间人组建临时团队。
究其原因,能走上佣兵道路的人,往往都是冷血而注重利益的独狼,很多时候组建团队往往不能带来利益最大化。
虽说团体佣兵并不算少,但在这座城市绝对不算主流,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过客。
上楼时时,她耳间的声压分析器,捕捉到了些微奇妙的声音信号,模模糊糊,就在何子墨的公寓里。
对于市面上任何常规的声压分析器来说,这种穿过墙壁、特征高度损失的信息,大多是无法处理的。
但梵蒂娜使用的是特制的型号,专门用在她们这些“特种作业”的人群上——分析器的耳蜗基座嵌有32枚微米级震动传感器,通过实时计算声波在固体介质中的衰减模型,逆向重构穿墙声源的原始波形,可以在实现一定程度上声学透视的效果。
梵蒂娜微微侧耳,便听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在做爱呢。
其实她大概也猜到了,何子墨小队中这几个人,并不是很单纯的关系。
之前她就察觉到过,茜去找子墨做爱。只不过她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几个女孩子都会与子墨做爱。
“(放在欲之城这个地方,其实也不算很奇怪?毕竟大家都很空虚、都很孤独。)”
如是想着,梵蒂娜踱步到了门口。
考虑到自己实际上是提前到了,梵蒂娜不打算打扰他们,便靠在门口,将声压分析定向到屋里。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通过先前合作中记录在脑机里的声纹,她很快弄清楚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们各自的主人。
【樱小路茜:“呜……呜喵!——”】
【何子墨:“要射出来了哦,茜,这回可记得要和‘小伙伴’们分享。”】
【樱小路茜:“哈啊……主人……射……给我……要去了…要去了……呜喵喵——!”】
果然呢……梵蒂娜想起了之前意外发现的管理着茜私处的束具。
她和何子墨果然是这种关系。
金发佳人俏脸微红。
明明……自己都没和她做过几次……
梵蒂娜已经二十五岁了,再搭配上她这绝佳的外貌条件,在这座欲望横流的都市里,一般人早就是各种嗨玩了。
但与美丽外表完全矛盾的是,梵蒂娜的经验少的可怜,除了与茜这个风流女同做了三四次之外,根本没有性方面的经验。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梵蒂娜身为政华家的杀手,她从小被教育要压制自己的欲望、将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来。
再加上,梵蒂娜在【镇定】方面极高的天赋,让她植入了相当多的循环系统义体,这些义体可以调节她体内的激素分泌平衡——在任务时更敏锐、更专注,能做到潜伏十几个小时而呼吸稳定、枪口不动。
相应的,如痛觉、性欲一类,对任务没有帮助的感官,都被压制到了最低限度。
通俗来讲,就是性冷淡。
取而代之的是【生物监测】,像机器一样事无巨细地显示着身体状况。
但不管怎么说,当听着茜,这个白月光一般的大小姐,在自己新老板的胯下婉转承欢,那确实是相当奇妙的体验。
相比于单纯的肉体刺激,这种心理上的背德感还是过于刺激、有些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呼……没必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说到底,茜和自己并没有在实际上确认过什么关系。
那天,她们吻上彼此的嘴唇,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茜被梵蒂娜的外表吸引,而梵蒂娜则半推半就。
而且,子墨也是茜的老同学吧,旧情复燃什么的,倒不如说梵蒂娜会祝福他们。
嗯……这说法可真是奇怪。
【艾薇:“呜哇……茜姐姐的小穴里,都被主人灌满了吧……”】
【樱小路茜:“喵——”】
被肏到喵喵叫了?又有小队中另一位成员的声音……
何子墨这家伙在开后宫呢,小队里的几个女队员,似乎很和谐地共同分享着主人的精液。
主人与奴隶吗?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托付给他人,唯留下忠诚与责任。
其实……这样的关系也不错呢,至少梵蒂娜不讨厌。
虽然很羞耻,但她并没有过多的脸红。
【内分泌管理件】如常工作着,没有让大脑释放出过度的多巴胺。
她习惯了像这样,严格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欲望,茜有时候说她像苦修士倒还真没错——只是几个世纪前的修行没有赛博科技的辅助。
反正已经脱离公司了,那放纵点其实也无所谓吧?没必要一直这样压抑着自己了。
“……”
如此想着,梵蒂娜的义眼微亮,在自己的脑机操作界面里调出控制面板。
由眼睛操控着光标,落在那个植入体上。
【神经内分泌调节:关闭】
霎时间,一股湿润便爬上了她的双腿之间。压抑了数年后,情欲终于些许地回归了梵蒂娜的身体,或许会比常人还要猛烈许多。
……
窗外的华光流转。
太阳从西边落下,伴随着如河般奔流的车辆,都市的霓虹慢慢变得更加鲜艳、显目,然后,便是橙紫色的夜空。
一眨眼,时间便流逝了那么多。
梵蒂娜等到约定的时间左右,才敲响眼前的房门。
开门的人是林月仪,她穿着一件略有些显小的短袖,相当凸显她那窈窕的身形,一双修长地大腿从短袖下伸出,看不出来有没有穿裤子。
女人鹅蛋般的脸颊泛着水嫩的光泽,显然是刚刚洗过澡。
“阿,你来得刚刚好——新人。”
林月仪微笑着向梵蒂娜打招呼。
她微微点头,走进了公寓。
看见梵蒂娜进来,瘫在沙发上休息的茜便爬起来,“咳咳”了两声,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看来可以交代今晚的任务了?”
茜除了会协助子墨的任务之外,也担当了为队伍物色合适委托的角色,这得益于她作为“危险女孩”事务所的老板、以及政华的身份,让她在几年间能接触到大量中间人、委托人。
建立了一个普通佣兵难以企及的关系网。
乃至于获得最新的、前沿的信息。
自然而然地,她也负责介绍委托,乃至于为任务规划。
“好,听我讲讲这次的任务——”
茜自信满满地讲着,连猫咪尾巴都翘了起来。
“在赛博时代当佣兵,活下来就已经是上天的馈赠,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紧紧攥着那些渺茫的、向上行进的希望。而最近,中间人圈子里说是歌舞伎町又出了个不得了的佣兵团队——信息不多,传言不少,只知道他们是人脉广泛的“危险女孩”老板,樱小路茜的队伍~”
“喂喂,樱小路,你是不是有些跑题了?”
看着茜一副想要长篇大论的调子,而且还想借机吹捧自己,月仪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我只是想鼓励一下大家,这些时间的工作嘛嗯——不说这些了,咱开门见山。”
“唐人街“鸿羽车行”的老板王庆想给老对头“武雄车行” 的村野武雄一点颜色瞧瞧。说起这两家车行的恩怨,都能追溯到欲之城的二期工程还没落地的时候。村野武雄那家伙,早年靠在军用级引擎上动点歪脑筋发家,带着一票穿铆钉皮衣的暴走族,跟虎爪帮不清不楚。而“鸿羽车行” 的老板娘王庆,一头银白色飘柔发丝的改装车大佬,据说背后也有芳文堂的撑腰。上周,王庆的最新款地狱火改装车刚刚发布,第二天雄武车行就推出了性能几乎一模一样的“幽灵之刃”。得,这梁子算是结死了,现在王庆要咱帮他搞点大动静 —— ”
“目标很明确,就是雄武车行地下一层的中央控制系统。这系统控制着他们整个车行的监控、智能维修系统还有各种数据。需要在今晚零点左右,银翼车行结束一天营业,系统切换到维护模式时动手。雄武车行的电子防御在欲之城算中等水平,不过用的是局域网,所以得物理潜入进去,用内部PC上传。根据过往经验,相信子墨能完成,毕竟在欲之城,只有活得够狠、够聪明,才能分得一杯羹,不是吗?”
茜侃侃而谈着,就像个正儿八经的中间人。
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可是我特别学的、最新最时髦的中间人介绍任务的格式和语气,你们这又是什么眼神喵?”
“嗯哼……”子墨耸了耸肩,“你这样也挺可爱的。”
“唔——这是什么话啦。”
茜轻轻踢了踢子墨的小腿。
“梵蒂娜第一次正式作为小队的成员参与任务,这种潜入任务与暗杀和保护有很大不同,不过你的【技术】和【镇定】极高,控制噪音、降低存在感、破解门锁,是我们中最适合的潜入执行者。”
“【暗杀】与【潜入】可是相当共通的。”
艾薇少见地在会议中发了言,似乎是因为最近看了有关忍者的电影。
在最近几个报酬比较可观的委托中,茜刻意选择了适合梵蒂娜的委托。新团队的磨合需要时间,他们需要通过这样的任务来适应彼此。
何子墨打了个响指,义眼微亮,便把相关的信息发送到几人的脑机。
“我和茜负责网络上的支援,艾薇和月仪会放倒外围的看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另外,我们的委托没有暗杀任务,能别杀人就别杀人。”
“嗯,我明白。”梵蒂娜点了点头,金色的马尾轻轻跳动。
……
凌晨,天空中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给街道镀上一层湿润的朦胧,霓虹灯在雨幕中碎成光斑,像撒在沥青路面的碎玻璃。
“雄武车行” 的招牌在雨幕中明灭不定,暗红色 LED 灯管偶尔闪烁几下,像是在有气无力地喘息。
门口停着几辆改装机车,车身贴着夸张的骷髅头贴纸,镀铬部件在街灯下泛着冷光,雨水顺着排气管缓缓滴落。
的暴走族倚在车行门口涂满涂鸦的墙边,义眼中的红光时不时扫过街道,面部植入的钛合金骨架在LED灯下泛着青灰。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侧门,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
梵蒂娜手中的解码器微弱的嗡鸣着,复杂的磁力锁芯便像被抽了筋,无声滑开。
对于【技术】已达到15点的梵蒂娜,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门锁都已经无法拦住她。
【樱小路茜:左转,第三通道尽头,从货运电梯井下去。】
梵蒂娜在水泥地上快步走着,深黑色潜行靴的复合结构将声能逐级分解储存,不发出半点回响。
她曾是夜之城最昂贵的杀手之一,现在却在做着类似于窃贼的工作,只为了打开一扇门,破坏别人的服务器。
一种陌生的紧绷感缠绕着她的神经,不是恐惧,而是对“不致命”这一规则的不适。
虽然子墨说了,就算不小心杀了人也没事,毕竟很多时候都是不可抗力。
但梵蒂娜还是希望自己表现的好一些,至少要给何子墨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后的合作才能更方便开展。
凌晨的车行仍有三四个守卫,想必是车行的老板早猜到会有人来搞破坏。
一边想着,她已经潜行到了一个巡逻暴走族的身后。
擒腕一拧,对方的金属义肢咔响便被折断,暴走族的痛呼未出口,她肘击如鞭般落在后颈,让敌人膝弯一软。
暴走族拔匕首反撩,她侧身让刃贴耳掠过,握紧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给他的下颌来了一拳。
一声骨裂后人已腾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扬起一地灰尘。
梵蒂娜的力道控制的很稳,可能会落下残疾,但不会死。
剩下几个巡逻人员不在她的路上
来自子墨的入侵协议已经悄无声息的控制了监控系统,将画面替换为预先录制、反复循环的视频。
在AI的加持下,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安保系统也拦不住子墨的入侵。
何子墨在梵蒂娜的视野中标记了雄武车行的主服务器。
然后,她就这么走过去,把储存着恶意软件的芯片插入其中。
……
“呼呼……明明还没到冬天呢,怎么这么冷喵。”
这是樱小路茜的声音。
“这个天气了还穿短裙吗?哈基茜,你这家伙……”
这是林月仪的声音。
“哈!作为jk爱好者,那可是冬天也要穿短裙的,大不了穿加厚丝袜嘛!”
夜风刺骨,城市的灯火如碎钻撒遍黑夜。
月仪与茜正一人搂着何子墨一边胳膊走着,这场面确实有些滑稽,简直是想要把他分成两半一样。
时不时就有路人投来诧异的眼神。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啊?”
子墨对身边的两人说。
于是几乎同一时间,茜和月仪都撇开了手,像无事发生一样行走在他的身旁。
“还不是因为茜这家伙……一见到你就黏上来。”月仪抱着胳膊,似乎相当不爽地说。
“哎嘿……因为和子墨靠在一起很舒服嘛,就像闻到了……猫薄荷一样,倒是月仪你啊,怎么能拿别人的行为给自己打掩护呢?”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哼……”
梵蒂娜就这样无言地,听着身旁几人的拌嘴,嘴角不知何时微微抿起,有一种莫名的、恍惚的感觉,有如隔世一般。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只是追随本心而已,却意外地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个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小团体。
在如此孤独、如此自私的世界,却如此温暖。
不过自己也救过他的命?算是过命之交了吧,也许也能在那胳膊上占据一个位置。
——奇怪的想法。
“吃点夜宵去吧。”子墨说。
“夜宵?”梵蒂娜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这算是我们小队的团建?放松一下,喝点酒,梵蒂娜来吗?今天你可是‘功臣’,我还真没想到,可以一枪都不开就拿下——哼哼,这小巷子也是我发现的哦~”
月仪笑着问道。
“嗯,好。”
她点头,金色刘海随风微摆。
何子墨领路,他们一起拐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城市的喧嚣似乎在这里被放大,逼仄的空间被灯光、人声、食物蒸腾的浓烈香气塞得鼓胀欲裂,几乎要将人吞没。
唐人街的一处无名小巷,人们因为共识聚集于此。
悬在半空的广告招牌,连同陈旧卷帘门缝隙里漏出的光,映照着攒动的人头、蒸腾的白色雾气,点亮一张张被疲惫与食欲覆盖的面孔。
金属支架撑起的各色雨棚在细密夜雨下噼啪作响,油光水滑的塑料布下,是人间烟火最坦诚的欲望。
子墨熟门熟路,引领几人挤到巷子深处一个摊子前。铁皮车改装的小小面摊,灶火熊熊,映亮了操作者半张脸——那是张沧桑的面孔。
“老板,五份拉面,还有青岛啤酒。”
厨师只微微颔首,炉火瞬间蹿高,锅勺碰撞,金铁交鸣。
片刻之后,五碗拉面裹挟着热气被端上小桌。
深褐色的汤底醇厚浓郁,表面浮着清亮的油珠,面条根根分明,筋道地盘踞其中。
面中央铺着几片厚实的叉烧,肥瘦相间,纹理在暖黄的灯光下泛出诱人的油润光泽,翠绿的葱花、黑亮的木耳丝点缀其上,暖色调在蒸腾的热气中跳跃,仿佛在对抗着冰冷的都市。
樱小路茜早已冻得够呛,顾不得烫,小心翼翼地捧起碗沿,凑近碗口,几乎把整张小脸埋进那团氤氲的热雾里,像只终于找到暖源的小动物,满足地“喵呜”一声,长长吸了一口气。
子墨用筷子对着面上的,溏心蛋轻轻一碰,金红色的蛋黄便如熔岩般缓缓流淌,温柔地覆盖在面条之上。
“虽然说欲之城居民被禁止私自豢养禽类,但这阻挡不了人们在疲劳的劳作后,对美食的热情。”
子墨一边说着,一边夹起面条吹气。
“不是生物技术公司的工业鸡蛋么?”梵蒂娜问。
“是啊,都是自己养的‘土鸡蛋’。”
“还真是……有生活气息呢。”
拉面氤氲着的油香飘进小巧的鼻翼中,梵蒂娜将一缕金发撩至脑后,粉白的指尖捏着筷子,夹起些面条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吹着气。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犄角旮旯”吃饭——虽然也有所听闻,欲城的美味都藏在城市的弄巷之间,但她以往并不追寻感官上的愉悦,只是能均衡摄入营养就足够了,因此也从未启程寻找过。
面条滑入口腔,带着滚烫的汤汁与弹牙的筋道。
豚骨的醇厚先裹住舌尖,继而是酱油的焦香、蒜油的辛辣层层叠叠炸开,浓郁的香气几乎让人眩晕。
梵蒂娜微微眯起眼,睫毛被热气蒸出一层雾气,面颊也染上淡淡的胭脂般的绯红。
那双向来无波的灰眸也染上了一层亮色,简直要像小星星般闪亮。
“呜……真没想到会这么好吃。”
耳边传来吸面条的嗦嗦声,碗筷碰撞的轻响。
林月仪意外的是个酒鬼,艾薇则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她喝酒,子墨则因为月仪不停地推杯换盏也喝了不少。
至于茜,则更是个娱乐至死的典范,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月仪熟练地又撬开一瓶啤酒的瓶盖,那声清脆的“啵”响,仿佛打开了某种欢愉的开关。
冰凉的酒液注入杯中,泡沫瞬间翻涌堆积,雪白丰盈,旋即又慢慢塌陷下去,留下细碎的“滋滋”声。
“梵蒂娜呢?喝些吗?”月仪问道。
“我……”
梵蒂娜并不喜欢这种麻醉神经的东西,它会干扰她的判断、她的警惕、也毫无益处
但是。
就当作例外吧,如果是和他们一起的话。
“谢谢……”
她轻声说道。
“我说就应该叫酒鬼小队……”子墨已经喝了些啤酒,撑着脑袋吐槽道。
在遇见月仪之前,子墨对喝酒这件事其实是完全不感冒的,他的想法和梵蒂娜差不多——酒精既麻醉神经又很难谈得上好喝。
但月仪这个女酒鬼每次都要拉着子墨一起喝,结果让子墨也养成了喝大酒的习惯——随后是艾薇与茜,都在加入这个小队后一起喝酒。
这支队伍从来都不是子墨当方面对她们烙下自己的痕迹,而是都被彼此用习惯打上了印记。
身边的月仪仅仅是脸色微红,她的循环植入体很有效地分解了血液中的酒精,让身体难以真的进入醉酒状态。
“你们这些身体强化的义体人可真是犯规,我们黑客……呜……”
另一边,酒量完全就是杂鱼级别的茜,此刻的脸蛋完全就是红扑扑的,嘴里的言语也口齿不清,展现出一副软软糯糯任君采撷的模样。
梵蒂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完全不反抗呢,和平时那个活泼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细雨依旧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头顶的雨棚,发出持续不断的轻响。
雨滴顺着棚沿滴落,在脚下浅浅的水洼里,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宛若淌着一种温热而倔强的血液。
但茜喝的有些不省人事了,那碗拉面都才吃了一半。
那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杂鱼酒量,连啤酒都能喝醉,越喝越醉,越醉越喝,然后两眼一闭栽倒在桌子上。
于是几个人只好提前结束了这难得的放松时间,先把茜送回她的公寓。
而茜似乎是答应了艾薇要给她看自己收藏的黑超梦,便拉着月仪一起留在了茜的公寓里。
月仪和艾薇一起,架着茜上楼的时候,似乎用相当暗示的眼神看了看子墨。
……
结果,梵蒂娜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子墨在樱咲街的公寓——因为梵蒂娜在河畔区的公寓略有些远了,现在又是凌晨三点的深夜,所以就这里待一晚。
只是。
哗啦啦……
灯暖浴霸发出明亮的光,从卫生间的门打在走廊,水流的声音像空气般无处不在地回荡。
梵蒂娜在洗澡。
子墨有一种预感,这或许就是某种福利情节的前奏。
从刚刚开始,梵蒂娜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不清,另几位妹子则像是彼此间心有灵犀一样,为他们留出空间。
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是艾薇挂在他的左边,月仪抱着他的右手,彼此赤诚相拥,四肢交错,肌肤亲和了。
梵蒂娜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对自己的态度到底如何,她又是否知道这个小队里,他与几个女孩的关系。
子墨并不清楚她的想法,因为梵蒂娜几乎不把心理流露在表情与言语中。
浴室的水声停了。
不一会,梵蒂娜走了出来,光洁的肌肤因先前的热水洗浴略微泛粉,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
子墨抬眼一看,立刻就意识到,她平日里穿的那套过于修身的西服打扮抑制了梵蒂娜的“天赋”。
褪去后,才是显露出这具胴体的最佳状态——一对桃形的乳房规模相当客观,被浴巾裹住挤出深深的乳沟,其下细柳般的腰腹呈现出完美的线条,连接着那双修长中带着丰腴肉感的大腿,柔和的光线让那露出的小半臀部轮廓都显得饱满、圆润。
她的赤足踩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泛着微光的小小水痕,随后响起的,便是呜呜的吹风机声。
子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他把视线挪向窗外。
要说自己的想法的话,子墨对这位新来的成员相当青睐——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是几人中最强的了,而且他也能感受到,自己与她有着些许共鸣。
片刻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了。
子墨依然坐在那里发呆,却听到脚步从身后靠近。
然后是噗嚓的,布料与肌肤摩擦的微弱声响——浴巾落在了地上。
一具温热的躯体拥上了他的后背,一对玉手环绕住子墨的腰腹,明明几乎没有发力,却像是无法分开。
那对颇具规模的柔软显然没有被布料阻隔,就这样贴在他的后背上。
“!”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何子墨。”
“要这样子联系着彼此,要这样温暖……明明,我只是这样……与你毫无关系的人。”
梵蒂娜的声音在子墨耳边响起——并非平时那沉稳的嗓音,反而像个脆弱的女孩。
“……”
听着有些突兀的问话,子墨有些怔住了。
以前,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他一直目不转睛地前进着,达到目标,避开威胁。
与林月仪是稀里糊涂地走到一起合作;艾薇则是与月仪一起来的;茜则是扫除威胁时的意外收获。
他为这个团体树立起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
但子墨也明白,光是这些,远远不足以解释他们之间的牵绊。
他们的心中都有所缺失,他们在这座繁华的都市中迷失了自我——而正是这种共同的缺失,促使了彼此互相接近。
“我想……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们在我身边。因为我需要你们,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那样的事,让你们留在我身边。如果失去你,我不能接受。”子墨说。
梵蒂娜依然轻轻抱着他,似乎更用力了一些,那团柔软更加地贴近、压扁。
“子墨……那你是把我当作合作伙伴……还是……”
梵蒂娜有些停住了,似乎接下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那个词汇在脑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脱口而出。
“……女孩子呢……”
“这两者又不是冲突的,我当然喜欢那个冷峻的杀手,也喜欢作为女孩子的你。”
梵蒂娜的手松开了,她拉着子墨,让他转过身。
子墨于是顺应力道回头,便看到了完全裸体的、刚刚出浴的美人模样。
梵蒂娜就这样跪在自己的身后,双腿微分,露出粉嫩的私处。
洗浴后的肌肤上覆着一层淡淡的水膜,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从脖颈到马甲线,几道银色的接缝线条勾勒出这具躯体的曼妙。
她灰色的眸子微微眯,睫毛上沾着水汽,红唇微启,急促的呼吸间夹杂着细微的喘息。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两点樱红傲然挺立,像是邀请采撷。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和若有若无的淫靡气息,映衬着她此刻有些欲求不满的模样。
“(这是……发情了?)”
“我……以前一直压抑自己的欲望。”梵蒂娜说,“植入体的存在让我能很轻松地做到这些事,但是,我决定放开【神经内分泌调节】对身体的抑制,结果一下子……就好想……得到你,还想得到茜。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眼前与往日那个鲜有表情的梵蒂娜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墨不由一阵心脏狂跳。
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回答。
“不,压抑自己的欲望与放纵一样,只会在内心造成更大的空洞。这样子,就很好。”
不由自主地,子墨捧上金发女孩泛红的脸颊。
这只手慢慢下滑,轻轻捏住她的下颌。
梵蒂娜顺应着她的力量微微抬头,小巧白皙的琼鼻里响起可爱的娇哼。
“啊……是这样吗……”
此刻,他们直视着彼此的眼睛,心里产生了共同的欲望。
于是子墨就这样靠近,吻了上去。
先是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啄,那往日冷峻而坚硬的灰瞳便蒙上了一层水雾,有如一颗色彩暗淡的宝石,看起来似乎相当迷蒙。
子墨的手指钻进了她束起的金发,温柔地摸着后脑,接着他开始向下,抚过梵蒂娜曼妙窈窕的腰臀曲线,最后在久经锻炼的马甲线前摩挲着。
“唔……”
子墨再次吻上了红唇。
如此柔软的唇瓣摩挲着他,一缕缕如蜜般甜美的唾液渡入口中。双舌纠缠,粘稠的水声自两人接吻处不停的传来。
房间里只回荡着潮湿而粘稠的回响。
不久他们分开脸,互相凝视着彼此泛红的面颊。
“你……很漂亮。”
“嗯……”
那个被政华精心培养的杀手,此刻如此小鸟依人地偎在男人怀中,一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就让她一阵脸红心跳。
“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
“交给我就好了。”
子墨的眼睛微亮,一边相当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亲吻自然而然地发展成更加亲密地举动,慢慢地将嘴唇滑向脖颈,一边用手轻抚她的大腿和脊背。
慢慢引导着她的欲望,让她的体内升起情欲的热量,彼此用肌肤和心灵共享着。
顺着尾椎,轻轻拨开两边的腿肉,从她的阴唇上掠过。
梵蒂娜娇哼了一声,腔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却被手指再度分开。
手指很快便推进了那紧致的洞口之中,轻轻搅动着,伴随着她怜人的嘤咛,令人心旷神怡。
“呜……咿……”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那未经人事的穴道久违地进入异物后,压抑许久未得滋润的身体似乎格外敏感,梵蒂娜还是忍不住嘤咛起来。
但自小训练而得到的忍耐力让她在此刻保持住了矜持,只是唇间气息略有不稳,依然维持着那轻轻皱眉的表情。
子墨同样粗重地喘着气,另一手开始抚弄梵蒂娜的胸口,将那丰满柔软的巨乳入手,一片滑腻柔软,就像是刚蒸熟的馒头,粉嫩的樱桃点在掌心,膨胀充血的乳头高高翘起,顶在手心里摩擦。
温柔地抚摸她的胳膊、她的肩头、她的胸脯、她的大腿、她的脖颈。
她的身体彷若化作了无数根琴弦,被十根手指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地拨动着、捻动着,让她的身体随之震颤、起伏,口中溢出动人的旋律。
在这样温柔的攻势下,那种处于花心中的、痒痒的、令人抓狂的感觉,被忠实地送达了梵蒂娜的感受之中。
感觉,完全不够呢。
在又一次的轻吻嘴唇后,她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程度的抚弄,甚至可以微微扬起自己的嘴角。
“何子墨……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温柔,是胆怯了么?”
她主动帮子墨褪去衣物,扒下裤子,取出那根早已怒挺的肉棒。
龟头失去了最后的束缚,便彻底挺立在了空气中,展露出那侵略性的紫红色与夸张的轮廓。
梵蒂娜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东西,不由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欲流。
她微微抬起臀腿,将粉嫩的、带有修理过一层短短金色绒毛的蚌肉凑近这根雄伟的肉棒,左右摆动着胯部,用肌肤磨蹭着隆起的龟头。
龟头将柔软的阴埠皮肤按下,从马眼溢出的湿润前液,也在小穴附近拖动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
她感受着何子墨身体的颤抖——当然,那不是无力的颤抖,而是激情,伴随着适当的抚慰而加速燃烧的冲动。
她张开手指,将食指和中指搭在粗糙的冠状沟上,一边轻蹭着龟头,一边拿捏着肉棒敏感的部位,继续用心地侍奉了起来。
梵蒂娜虽然未经人事,但与茜做过的几次,到还算是有经验,虽然目标转换为了男人的肉棒,但轻柔地刺激敏感点这种事,姑且还是会的。
有如挑衅一般的言语与行动,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斗志。
“那是照顾你这个新人。”
子墨抱住梵蒂娜,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轻点……呜……”
她象征性地娇声抗议,不过子墨也不会善罢甘休,将一记巴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紧接着又是唇齿相接的吻。
撕开伪装的子墨早已把平日的体面和礼貌丢在脑后——脸颊上的巴掌与紧随而至的吻并没有任何联系,只是出于他做爱时的习惯,也是对梵蒂娜愿望的回应。
唇齿分离后,他再次将手指伸入蜜缝,将那愈发泛滥的银丝拉了出来。
“哦呀……原来梵蒂娜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是又如何……”
“那你最好还是叫我主人。”
“动作快点,子墨……”
用如铁棍般硬挺的肉棒对着这香软嫩穴连抽了几下,在白皙的瓣肉上留下醒目的红痕。
随后拉住腰肢对准自己胯间狠狠撞击,灼热的大肉棒就这样粗暴地插进了梵蒂娜如花蕊般粉润的馒头穴。
早已爱液横流的腔穴轻易地接纳了入侵者,只是在突破处女膜时略有阻碍。
修长的大腿本能地夹住了何子墨的腰部,一双玉足交叉着放在他的背上。
——事到如今,梵蒂娜的身体,也在这毫无掩饰的“侵犯”中,在洪流般的快感中感受到了些许疼痛。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体会到了这已被屏蔽数年的知觉。
梵蒂娜看到,何子墨纯黑的瞳孔中,似乎正闪烁着微光。
自己的植入体早已在不知何时被接管,【痛觉编辑器】的输出水平,被调到了正常值。
他双指捏住粉嫩的乳头一拽,下体插得往里更深几分。
在晶莹蜜露的浸润下,咕叽叽地顶开穴内的褶肉,一下便贯入了最深处,腿根结结实实地拍在梵蒂娜抬起的香臀和大腿上,发出清脆的“啪”声。
大幅度的动作将一阵混合着剧烈快感与疼痛传达到大脑,让她弓起腰背,小穴中涌出一股热流,直接达到了顶峰。
只是梵蒂娜即便高潮了,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表情控制也相当在线,显然对自己的身体有着很强的掌控力。
即便子墨也已经控制了她的大多数植入体,开始随意地操弄着这具娇躯。
“确定,不叫一叫么?”
“呜……”
感官被人控制着,即便是梵蒂娜,也不得不服软了。
终于,她微微偏过脑袋,避开子墨的眼睛,嗫嚅着吐出一句:“主人……”
“真乖。”
何子墨将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撩开,亲了亲她的侧脸。
“嘶——呼……又进……进来了……子宫,子宫被顶到了。”
马眼触碰着子宫的开口,又在肉棒的抽缩下急剧退后,拨过方才经行的褶皱,在又一阵淫靡的水声中将龟头撤到了蚌肉边,直到肉棒的下一次回归,龟头再次冲击着宫口。
男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心脏如同打鼓般咚咚跳动,完全沉浸于本能的抽插动作,全神贯注地将欲望和气力倾注在眼前的佳人。
梵蒂娜感到快感从穴道中传遍全身,脊背阵阵发麻,未经人事的嫩穴扩张又收缩,仿佛带着子宫口雌服在肉棒的威势下,顺从地在雌性本能的驱使下不断地吸吮着,媚肉一遍又一遍刮过龟头的冠状沟凸起,为压在身上的主人带去极致的快感。
龟头周而复始地撞击着花心,快感也随着肉棒由浅入深地产生,特别是坚硬的龟头,每撞一下就狠狠地研磨一下,梵蒂娜几乎难以维持自己的矜持。
她只是用力咬着唇,在一次次冲击中发出闷哼。
闷闷的肉体碰撞声中,爱液随着肉棒每一次的重重插入从穴口激烈的飞溅而出,再被剧烈的运动搅成白色的泡沫。
紧紧搂着纤细的腰肢,把她的下身宛如肉便器般的按住强硬侵犯着。
“呜……哈~啊……”
抽插见,时而掐住她的脖颈,时而在脸上落下一个耳光,与胯部和美臀的碰撞声一起,奏响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疼痛、窒息、快感交替着冲击着梵蒂娜的意识。
而这痛苦使她快乐——正是这最真实的,野兽般渴求交合的子墨,才是她想要看到的模样。
作为雌性的身体首次被男人压在身下狂暴插入时前所未有的快感,让梵蒂娜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呻吟。
纤柔的手指不由抓紧身前男人的脊背,慢慢露出迷离的眼神和轻抿的唇吻,谦卑的像狗一样吐出舌头摇尾乞怜,渴求自己能被更加深入。
结果只是刚刚到达深处,她就在全身僵直和颤栗中迎来了高潮。龟头撞击最深处的冲击,经过植入体的快感转化,引发强烈的反应。
“去、去了……”
即使是在无休无止的高潮,即使自己被刺激的抽搐,娇嫩的子宫依然亲昵的吻上龟头,爱抚龟头之下敏感的子宫口。
“真够敏感的,才没两分钟就高潮了两次,是压抑太久了吗?以前根本想不到呢。”
何子墨扶着她的腰,捏捏腹部的马甲线条,然后将她翻了过来,以后入的姿势开始进入。
就这副香软模样,可叫人无法相信她会是那个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杀手。
子墨分开了她的大腿,以便降低梵蒂娜胯部的高度,胯下热气腾腾的肉棒在褪出一截后再度插入刚刚高超过的美妙肉穴,开始高强度的暴力抽插,一时间淫水肆溅,触发娇腻入骨的碰撞声。
“子墨……主人……嗯……啊……”
“我希望你可不要是为了迎合我的喜好,才作贱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因为我可是会当真的,小母狗。”
子墨俯下身,在梵蒂娜的耳边低语。
“小母狗……?!”
梵蒂娜被色情的贬称称呼刺激地浑身一抖,那穴道也如同受了刺激般用力绞紧,羞耻地低下头去。
“毕竟,茜也和我讲过你的事呢。稍微对你温柔一些,就像忠犬一样报以忠诚,你不是母狗,那又有谁是母狗呢?”
子墨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却难掩内心的复杂。
他不知道梵蒂娜的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形成这样的性格。
把自己包装在那个冷峻的杀手里,结果是个一不小心就被骗去芳心的家伙。
一定要好好保护呢。
“唔……”
梵蒂娜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说辞。
“放松点。”他拍拍丽人的臀肉,泛起阵阵波澜。
“嗯……”
于是何子墨也跟着逐渐放松的深邃穴道,继续抽插,推拉拨弄着穴内敏感的肉褶,带出一连串淫靡的水珠。
“唔……嗯……哈……嗯……”
被男人骑在身上,从身后进入,屈辱与快感共同侵蚀着她的心智,获得了远超自慰的快感,一种与只是手指扣挖完全不同的感觉——扩张、充实,被“填满”的感觉。
当然,这种快感也少不了艾希的“纂改”。
这种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爽快感让她无法自拔,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主动绞紧男人插入其中的肉棒。
虽然只是处女小穴,但这触感是连最顶级的飞机杯都比不上的,每次肉根带着淫水抽插,肉壁都会死死夹住他的冠状沟,将最敏感的地方全部缠住。
随即,柔嫩脆弱的肉壁便开始发力,或是吞吐,或是缠绵,或是亲吻的,伴随着液体被挤压的粘腻声响缠绕吮吸着从外界侵入的粗壮男根。
随后,再猛地抽出。
伴随着一阵咕唧噗啾的液体声,淫水飞溅着,让快感的电流席卷全身。
子墨还不忘摸向她胸前的两颗蓓蕾,拉扯着两颗变硬的乳头。
被蹂躏的感觉……痛苦与快乐同时冲击着她的大脑,爱液一波一波地分泌出来,溅湿身下的沙发。
“小母狗,你说你的小穴,是被用来干什么的呢?”
“嗯❤~是……我不知道……”
这女人似乎意外的纯情,虽然说着要粗暴一点,自己却一点淫语也不会说,只是低头咬着牙,承受着身后的冲击。
大概是是发现过他和月仪她们的做爱,对那样的玩法有些悸动,但自己实际上却完全不了解。
然后,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贴上来。
“那我可以教教你,来跟着我说‘我的小穴是主人的飞机杯。’”
说完,他“啪”的一声用手掌抽在肉臀上,掀起一阵阵肉浪。
“啊~我……我是……”
梵蒂娜已经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地迎合身后的男人。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像是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对时间的感知仿佛被无限拉长,她不知道这充满羞耻与快感的性事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或许完全顺遂身体的本能,做一个驯顺的小奴隶,才是唯一值得去做的事情。
她还是无法说出口。
“是什么呢?”
“飞机杯……”
自暴自弃般,梵蒂娜将那个词语说出口中,然后把自己赤红的面颊埋到沙发布料里。
于是子墨不再说话,而是低下头专心于眼前的冲刺。
肉根一路畅通的插入到底,推开层层叠叠的淫穴内壁。
而后又猛地抽出,让令人心痒难耐的温暖湿润侍奉他的肉棒,一浪浪宛如潮水般舒畅的极品快感让他发出低沉的满足呻吟。
“啊……我要射了,夹紧小穴迎接主人的精液吧。”
仅仅几个小时前,她还是那个冷静的新佣兵。
但现在,已经成了雌伏于主人胯下的雌犬。
何子墨的目光开始在这泛起肉浪的淫靡肉体上流转,更迈力地抽插起来,开始最后的冲刺。
腰内的酸麻触感愈加积累,精液破体而出的欲望也随之愈发高昂,子墨只感到马眼一松,一股滚烫浓精在小穴内爆发。
最为隐秘的通道,如今被男人的精液所占据,刺激着她的黏膜,腿间热乎乎的黏汁混杂着白浊溢了出来,让自己被倒错的快感冲击地语无伦次,无法回答。
“啊啊!!要去了,去,去了——❤~!”
强烈的快感席卷着海啸般的潮吹,半透明的汁液径直从湿软的穴口处激射而出,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二十多年的人生都从未达到达过的潮吹体验,如今却被何子墨轻易地送上顶峰,她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地发表了“高潮宣言”,双手抓紧了床单,双腿继续发力,像台钳一样裹紧阴茎,如同渴求般吸吮着从那射出来的生命精华。
……
做爱之后,梵蒂娜没有去洗澡,而是就那样坐在那里,像是在发呆,也可能是害羞。虽然身材那么好,年龄也最大,却意外的是最纯情的那个。
何子墨还真没想到,她也只是个看起来坚决而冷静的女孩,将缺失的部分隐藏在心底。
如果不是梵蒂娜主动抱上他的后背,或许永远都无法从彼此平时的相处想到这一点。
子墨想了想,最后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抱住她。
“所以梵蒂娜,你想把我当成什么人都行,只要继续留在我们身边。”
他捧住梵蒂娜的脸,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总是追随别人,自己却缺乏前进的动力’——茜是这样说你的,我猜你的过去一定有许多遗憾,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从过去的不甘中吸收力量,获得前行的动力。”
“嗯……”
梵蒂娜稍稍放松了身体,让自己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虽然有些瘦弱,但却感到意外的坚实。
让她回想起了孩童时的那个人,曾经想要保护,却成为遗憾的男人。
“爸爸。”
顺从自己的内心,梵蒂娜直接把那个词说出了口。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这句话一定被子墨听到了。
然后,她便觉得自己从未有这样羞耻过。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一点点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仿佛自己是见不得光的魂魄,要在照映到的一刹那消散似的。
她知道自己一定可耻至极,光是渴求肉体还不够,还想更进一步的,寻求心灵上的抚慰。
“爸爸?”子墨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唔……没什么,就是想起陈年往事罢了。”
“嗯。”
子墨轻轻点头,抱了抱梵蒂娜。
他走到一个柜子边上,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颈环,然后将它举到与梵蒂娜视线齐平的高度,轻轻转动展示每个细节
这是一条精致的黑色皮质颈环,宽度恰好2厘米,表面有着繁复的藤蔓花纹,刻有精细的铭文:Eternity(永恒)。
并不像项圈一样明显,不如说只是常用的装饰品。
但此刻的二人,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这是单向锁定设计,一旦闭合,只有我能够开启。”
“嗯,我要戴上这个。”
梵蒂娜长久地盯着何子墨,盯得他都有些背后发毛。
然后,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抚过颈环上的铭文。
“永恒么……我失去过,也被背叛过,一直不太相信这种词语。但既然是你,愿意牵引我,那么就要永远、永远地抓牢我的颈圈,直至生命尽头。”
梵蒂娜说着,心跳愈发加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就仿佛倒出自己的真心。
“只要不会离开就好,子墨,如果觉得自己能做到的话,那就请便。”
梵蒂娜没有说下去,而是向他微微扬起下巴,向子墨展示出自己白皙的脖颈。
子墨凝视着梵蒂娜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其中压抑后泉涌的情感。
他弯下腰,把颈环扣了上去。然后调整着松紧,让它到一个刚好能感受到,却不至于压迫气管的程度。
“我们将作为一个整体,直至死亡,向你保证。”
死亡?
听到这个词,她微微皱起纤细的柳眉。她对这个词语并不满意,倒不是因为她对死后的事仍有要求,只是单纯地,觉得他还是有些许保留。
对于赛博时代的人来说,能自然死亡才是奢侈,绝大多数、尤其是像他们这样行走在利益与危机边缘的行者,往往不得善终。
但是,梵蒂娜有自己的执着,她曾经没能守护至亲,但经过那十年如一日的艰苦训练与其后的沉浮,她不能容忍再有任何她所珍视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其他人死的。”
子墨无奈地笑了笑。
“嗯,我信你。”
“好。”
在得到了承诺后,梵蒂娜才放心地坐了回去。
接着,她发现自己的手被牵起,子墨带着自己走到了屋子的落地镜前。
“不看看自己么?好好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一丝不挂地站立着。
身上唯一的一件遮挡,便是那只看上去相当精致的颈圈,强烈地强调着自己属于哪个人。
一呼一吸间,胸脯轻轻摇晃。
她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如此羞耻的,仿佛成为一件物品,一件秀色可餐、供人赏玩,任由主人支配的东西。
真美呀。
“哈啊……我……是主人的……母狗……”
梵蒂娜轻声呢喃着,羞耻的话语仅是出口就让她面色潮红,双手无所适从地放在小腹前。
然后轻轻向下,拂过那刚刚被肏过、有些红肿的唇瓣,也让她如触电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有些反光的湿润液体,在大腿间流下。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产生了一种悸动。她好想把自己献给何子墨,让他来评判和决断自己的一切,随意支配。
不过或许,可以先从别的开始……
“主人,可以让我……服侍你吗……哈啊……”
说着,她跪在了子墨身前,仰起脖子,将潮红未退的脸蛋贴上了子墨的胯下,隔着刚刚穿好的裤子,反复磨擦起裆上那棒状凸起,甚至留下了滴滴的津液也未曾察觉,就像是一只嗅闻着即将到来的美食的牝犬一般。
随即迫不及待地张开莹润樱唇,咬住内裤往下拉去,肉棒也随之解除束缚,缓缓昂起头来,逐渐一柱擎天。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呼吸变得急促。
一番心里准备后,她撩起两鬓前发挂至耳后,俯首吻住了紫红色的硕大龟首。
“梵蒂娜?看了一眼自己就又发情了么?”
子墨抚摸着她的发丝,任由她的口舌操弄着。
梵蒂娜未经调教,动作生涩而不协调,像是第一次握剑的新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舌头笨拙地试图覆盖整个龟头表面,却因为缺乏经验而难以完全裹住。
牙齿偶尔会不小心碰到龟头引起轻微疼痛,吞咽的动作过于谨慎,导致节奏断断续续。
当尝试深入时,喉咙本能的收缩反应又像是想把肉棒吐出去。
双手也无处安放,甚至忘记使用它们来辅助。
她的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这种青涩的笨拙给子墨带来一种特别的刺激,让人既想要指导她正确的方向,又享受着这种原始未驯的状态。
“先不用急着整根吞下,在外围舔一舔就好了。”
“唔……”
相当听话的,梵蒂娜一点点吐出肉棒,仅仅将那肉冠没入口中。
舌尖先是试探性地点触着马眼,接着以短促而轻柔的力度来回舔舐顶部,留下湿润的痕迹。
第一次口交舔弄并没有什么章法,时而绕着冠状沟缓缓打转,时而集中火力刺激最敏感的小马眼,时快时慢,力度忽强忽弱。
有时会因太过专注导致嘴角沾湿,流下的涎液在下巴形成晶莹的水滴,落在胸口的雪乳。
不一会,她的双手也缠上肉棒,加快了自己的动作动作,射精的冲动顷刻间飞快的上涌。
既然她如此主动,子墨也完全被挑起了性欲,他抱住了对方的脑袋,开始缓缓将龟头向口腔深处推去。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试着放松喉咙,慢慢往下含入。
喉咙反射性的干呕反应使她立刻退了出来,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
经过几次尝试,她逐渐掌握了闭气和放松肌肉的诀窍,能够含入更深的位置。
然而她的动作仍然显得勉强,温柔的喉肉紧紧包裹住顶端,本能的蠕动为肉棒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好想要……
雄性的气息充分顺着口腔扩散,缠绕着瑶鼻,灌入脑海,扩散到子宫、肉穴。
瘙痒遍布全身,情欲无法控制,玉躯被强行压制的淫念刺激的浑身呈现出不自然的粉嫩红润。
蜜液就这样哗啦啦地落下来,在地面积起了一滩。
“我继续往里了哦?”
子墨缓慢地继续向内推入,每一下推进都留给她足够适应的时间。
她的喉结随着入侵者的移动而上下滚动,颈部的皮肤开始呈现出轻微的凸起轮廓。
最初的干呕反应渐渐减轻,喉咙深处传来细微的水声和闷哼,承受着并逐渐适应这种渐进式的占有。
慢慢地,从吞入半根开始,梵蒂娜的鼻尖几乎能触及到根部,嘴唇因反复摩擦而变得通红。
那双灰色地眼睛因缺氧而略显迷蒙,但仍努力保持着睁开的状态,表达着自己的顺从与邀请。
梵蒂娜觉得自己真的像一条雌犬,屈跪在地上,挺乳俯首,不知廉耻地将嘴巴化为性器,绞紧着侵犯她的肉棒,在自己洁白的脖颈下凸出一道主人的轮廓。
明明不久前,还是个完全的处女呢,现在却这样向自己献媚,通了口穴。
“嗯……咕啾……咕啊……”
片刻后,他感到再也难以抑制马眼的冲动,直接深深插入对方的喉中,胯部紧贴着她的脸颊,一股温热便喷涌而出,直接灌注入喉咙深处。
梵蒂娜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主人的手牢牢固定,只能被动地接纳全部馈赠。吞咽反射促使她不得不大口咽下,却仍有少许从唇角溢出。
当终于获准后撤时,她剧烈咳嗽着,喉头仍在不住滚动。
残留的浊液挂在她的下巴和嘴角,混杂着晶莹的口水。
她的双目因长时间屏息而泛红,睫毛上凝结着生理泪水的珠光。
短暂的窒息感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喉咙深处还能感觉到灼热的余韵。
“多谢你的侍奉了,梵蒂娜。”
子墨俯下身子,撩起发鬓,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呼……呼……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