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飞尘。
枯黄的柳树被秋风吹弯了枝桠,在阴沉的天空下无力地垂落。
而那凋零的落叶如同疲倦了的蝴蝶,无力地在空中盘旋几圈后,最终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血樱众的营地驻扎在树林边缘,这支精锐之师并不像往常忙碌有序的样子,而是沉寂了下来,所有军士一同围成一个大圈,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携带,每位士兵安静肃穆地注视着营地的中央。
镜枫缓缓走到两名士兵抬着的担架边,垂眸看向担架上那位已经离去的士兵。
他加入血樱的时间不长,脸庞仍是青涩的模样,只是苍白得如同一页宣纸。
镜枫没有言语,她轻轻扬起血樱的军旗,盖在了士兵的身上,鲜红的旗帜似乎为少年苍白的面颊增添了一丝暖色。
这次袭击,血樱众阵亡士兵五人,受伤一人。
世事无常,在这动乱的时代,客死异乡似乎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但镜枫会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这些将士是为追随她的信念而来,即便不能让他们葬在家乡,镜枫也会让他们在血樱众最高的敬意中长眠。
她会为每一位战死者送行。不分出身,无论贵贱。
火焰熊熊燃烧,将逝去的少年们送入长夜。士兵们低头不语,默默追悼着自己逝去的战友,唯有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在军营中回荡。
“几位将士都是为血樱而死的英雄。”镜枫轻轻拂去士兵脸上的灰尘,转身面对着血樱众军。
“我在此向诸位发誓,定会找到袭击者,让他们付出代价。”镜枫的话语很沉着,带着不可言说的分量。
“将士们的血,必不会白流。”
追悼仪式结束后,军营又回到了忙碌的状态。镜枫站在帅帐前,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将军,饭菜准备好了。”萌月走上前来,对镜枫说道。
“小月,你说会是谁?”镜枫喃喃道。
萌月沉思了半晌,摇头道:“小月……无法确定,难道说,是嫌犯的同伙?”
镜枫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我派人查过那几个嫌犯的底细,那赤瞳只是一个赏金猎人,向来都是独自行动,而林芝的背景更是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她们哪里认识的同伙?竟然有突破血樱众防御的本事?”
“这一点,小月也很是困惑。”萌月充满歉意地答道。
“小月,你如实告诉我,你是真的没找到答案,还是其实有猜测,但不敢说?”镜枫回过头,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将军……”
萌月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小月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有些太过巧合了,巧合到让小月有些不安。”
“是啊。”镜枫深吸一口气,平日里明亮美丽的眼眸也阴郁起来,“小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我们,似乎正处在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镜枫眉头紧蹙道,“这张网大到超出我们的想象,我甚至感觉,它似乎就是专门奔着血樱而来。”
“将军!”月城爱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将军,朝廷的人马来了!”
“什么,现在吗?”萌月不禁惊讶到一时语塞,而听到这个消息的镜枫,神情也越发得凝重起来。
“没错,刚刚到军营门外!”月城爱喘着气说道,“我刚才在山丘上看了看,似乎是魏公公和他的内卫!”
“内卫……”镜枫深吸一口气,“看来,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朝廷本就对我们有偏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端,恐怕魏公公他们来者不善。”萌月神色担忧地看向镜枫。
“木已成舟。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了。”说罢,镜枫轻轻披上自己的大衣,“小月,爱,我们走。”
“去看看,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和周围神情肃穆的士兵不同,今天魏公公的精神似乎很好,他一边搓着铁丸,一边悠闲地踱着步,欣赏着血樱军中的各种陈设,仿佛在游览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阿辞,这是牡丹吗?”魏公公指着血樱军旗上的纹理说道。
“回公公,这是樱花。”谢辞答道。
“是这样啊。”魏公公恍然大悟地笑道,“老了,记不住事了。”
两人还在谈话间,镜枫面色凝重地赶了过来。
“镜将军。”魏公公笑着看向镜枫,“别来无恙啊。”
镜枫踱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公公前来视察,镜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咳,我一个糟老头子,迎什么啊。”魏公公背起手,鹰隼般的眼睛盯着镜枫的脸庞,“而镜将军要请的罪,恐怕也不是什么礼仪之罪吧。”
半晌的寂静后,镜枫嘴唇微动:
“公公,是为了嫌犯越狱一事而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血樱众人不禁都捏了把汗,而魏公公则是笑而不答,自然表达的是默认的意思。
“镜将军是聪明人。”魏公公拍了拍掉在身上的落叶,“既然将军心知肚明,那本公公也就不绕圈子了。”
“羁押在血樱军营的那三名重犯,竟轻而易举地就从军中全数逃脱,负责看守的士兵形同虚设,甚至拦不住三个受过刑讯的罪犯。”魏公公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血樱众人,最后缓缓停留在镜枫身上:
“镜枫,你作何解释?”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面对步步紧逼的体温,镜枫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
她沉着地低下头,双手抱拳行礼道:“公公,此事是在下的疏忽所致,与血樱众其余人无关。在下愿承担一切责任,还请公公,不要迁怒于其他血樱军士。”
“将军!”月城爱和萌月几乎同时呼喊出声,但镜枫对着她们摇了摇头,阻止了两人出言劝阻的想法。
“不错,镜将军果然是敢于担当之人。”魏公公满意地笑了笑,然而下一刻他便话锋一转,“不过,这次嫌犯越狱之事,恐怕不是疏忽二字就能抹平的吧。”
“公公此话,是什么意思?”镜枫不禁皱紧了眉头。
“三日之前,内卫曾带走那几名嫌犯,严刑审问以追查底细。”魏公公冷笑道,“可本公公刚审到一半,镜将军却突然到访,坚持要带走那几个丫头。”
“可如今,仅仅三天,嫌犯就从严加防守的血樱军营中越狱逃脱,不知所踪。”魏公公一边踱步,一边冷眼看向站在旁边的镜枫,“难不成,你镜枫才那几名嫌犯的幕后之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魏公公说出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怀疑血樱众谋反,血樱士兵们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而内卫一方似乎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以谢辞为首的内卫将手按在刀柄上,漠然注视着血樱军。
现场的气氛顿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魏公公,血樱是乃皇上麾下的精锐之师,绝无可能做出私通嫌犯之举。”镜枫的额头冒出些许汗珠,但她还是冷静地回答道,“此事实乃无心之失,还请公公明察秋毫。”
“即便本公公相信你,可也不能保证圣上相信你呀。”魏公公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见不到犯人,圣上如何信任你和你的手下呢。”
“血樱众必会全力以赴,协助公公捉拿嫌犯。”镜枫言辞恳切地说道。“如若不效,镜枫亲自到圣上面前请罪。”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魏公公满意地抚掌大笑,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页纸,扔于桌上,“既然镜将军如此有信心,就把它签了吧。”
“这是……”镜枫拿起那页纸一看,表情骤然凝固了起来。
“本公公给你七天时间,七天,给我把那几个丫头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魏公公步步紧逼,诡笑道,“若抓不到,便即刻将尔等押送回京,重罚不殆!”
镜枫的双手渐渐握紧,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这是在逼镜将军下军令状?
“你也可以不签。”魏公公睥睨了面前的女将军一眼,“那就休怪本公公和圣上如实阐述此案的众多疑点了。”
半晌的沉默后,镜枫方才开口:“公公,追查嫌犯,镜枫自是责无旁贷。但血樱众毕竟是军队,嫌犯若藏匿于城中,恐怕不好追查,镜枫想请魏公公出动内卫,协助在下捉拿嫌犯。”
“那可不行。”魏公公冷笑道。“内卫有别的任务,没法帮你们血樱擦屁股。”
“这……”镜枫不禁一时语塞,“可如果没有内卫的情报协助,寻找嫌犯,恐怕如大海捞针啊。”
“这就要看镜将军的本事了。”魏公公笑道。
镜枫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几行判决自己命运的文字上,许久没有言语。
魏公公端详着这位少女将军,老谋深算的他已经揣测出了对方的答案,便朝谢辞挥了挥手。
谢辞即刻上前,将一盘红印置于案上,镜枫看了看红印,又看了看军令状上的文字,用手指粘上红泥,一咬牙,按下了手印。
“很好。”魏公公说道,“镜将军果然是识抬举的人。”
镜枫抬起头,一双阴郁压抑的眼眸看向眼前的魏公公。
“还请公公给各地官府传个话,追查嫌犯时间迫切,望各地多加配合。”
“嗯,本公公会和他们打点的。”魏公公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的血樱军士早已议论纷纷了起来,七日之内抓回嫌犯,得到的援助只有一句口头上的承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极难完成的任务。
而魏公公并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他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既然镜将军立下了军令状,尔等疑似私通嫌犯一事,本公公就暂不追究了。但至于别的罪名……”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镜枫身上,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镜枫,你玩忽职守,致使三名嫌犯脱逃,该当何罪?!”
镜枫伫立在寒风之中,这一次,她没有选择辩解:“此事确实因末将疏忽所致,镜枫,愿受责罚。”
“好。”魏公公端坐于帐前的椅子上,脸上露出胜利者的残酷微笑,“依我朝刑律,嫌犯越狱,看守将领需治失职之责。看在你今日言辞还算恳切,本公公就罚你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不!”月城爱差点冲出去,幸亏被两边的军士拦下,“镜将军是血樱统领,怎可受这棍棒之刑?”
“不光要受,还要当着整个血樱众的面行刑。”魏公公的笑容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月城爱正要怒斥对方,却被镜枫拦了下来,“月城,退下吧,是我的疏忽导致了此事,按理……也应当受罚。”
“还是镜将军通情达理。”魏公公仰天大笑,随机目光落在了镜枫的身上。
“几日前,本公公曾问过镜将军,能在这讯囚杖下撑过几板。”
“看来,这个问题马上就会得到答案了。”
枯冷的秋风吹过大地,在场的军士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魏公公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端着茶,正不动声色地欣赏着眼前的这场好戏。
随着镜枫的命令,全体血樱军士排列成方阵,围绕着中间的一块空地。
一张梨木所制的刑凳正静静地摆放在空地中央,而刑凳旁站着的,便是血樱众的将领镜枫。
镜枫的衣着打扮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白色的大衣下穿着深色的军服,配上一条不及膝的短裙和白色的长筒靴,衬托出美丽而优雅的女性曲线和雪白通透的肌肤。
如果忽略掉她将军的身份,人们也许只会觉得这是一位面容姣好,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子。
而如今,这位有些凤仪之姿的女将军,却将在全军面前,受到来自军法的公开惩处。
“镜将军,请吧。”魏公公冷笑道。
看着面前冰冷的刑凳,镜枫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紧张感。
身为将军,她很清楚自己需要承担失职所带来的后果,可身为一个女子,面对即将落到身上的四十军棍,镜枫仍然能感到深深的紧张和恐惧。
但最终,理性还是压过了本能。镜枫咬了咬牙,俯身趴在了刑凳上,准备直面即将到来的可怕命运。
“镜枫,年二十一,六月从北境抽调回京,九月起驻守江城。”魏公公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情报,笑道,“哎呀,若不是看到镜将军的履历,差点忘了大名鼎鼎的血樱统领,其实也是个二十一岁的妙龄少女啊,哈哈哈……”
镜枫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
不多久,两名士兵拿着刑杖赶来,在镜枫两侧站定,镜枫回头看到士兵手中的刑具,是根几乎有一人高的木棍,这便是炎国律法所规定的军棍。
军棍和公堂板子不同,公堂板子通常上圆下扁,上黑下红,通常为竹板或是红木所制;而军棍的长度不仅更长,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圆棍的形状,相比于板子更像一根纯粹的长棍,棍头足足有两寸多宽,其威力自然是不言而喻。
镜枫并不喜欢这种严酷的军中肉刑,她也从未判过手下士卒杖刑。然而没想到,今天她却要成为第一个体验军棍的人,真是有些讽刺。
“血樱统领镜枫,犯失职之罪,重责四十军棍。”魏公公瓮声瓮气地宣布着判罚,“行刑!”
听到魏公公的话,士兵们有些犹豫,但还是举起军棍,隔着衣服搁在了镜枫的臀上。
镜枫正打算忍受即将到来的痛楚,魏公公却叫住了士兵们:“停!”
镜枫睁开眼,看到魏公公冷笑着打量着自己:“镜将军真会为自己免罪啊,这军棍是这样打的吗?”
“公公,你的意思是……”镜枫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行杖之前,受刑人应当去衣,裸露受刑部位,方可受刑。”魏公公一字一顿地说道。
“岂有此理!”月城爱简直怒不可遏,“你这分明是想羞辱镜将军!”
“别人的军棍都是这么打,难不成你们血樱的将军就要例外?”魏公公冷言道,“难不成,你想违抗命令?”
“可是,可是镜将军是女子之身,怎么可以……”
“小爱,别说了。”镜枫咬了咬牙,对魏公公说道,“既是律法规定,那镜枫甘愿承受……还请公公不要为难我的部下。”
“好说。”魏公公笑了笑,紧接着睥睨了两个士兵一眼,“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拿着军棍的二人却无一人敢动,场面僵持了片刻后,镜枫的叹息声打破了沉默:“不必在意我的身份,你们只需依律行刑。”
“说得好。”魏公公笑道,“这板子就得结结实实得打,要是打轻了,可是得从头打的。”
两人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人鼓起勇气上前,将银白的大衣掀起至腰上。
没有了大衣的遮挡,镜枫身体仅有一件贴身的深色衬衣和短裙覆盖,那衬衣似乎是偏向于西洋的款式,很是贴身,勾勒出镜枫纤细而柔美的身材曲线。
眼前的画面让众人不禁一怔,平日里镜枫都是披着大衣,英姿飒爽的形象,而今日被缚于刑凳上时,人们才发现镜枫其实是个身形有些纤瘦的少女。
说到底,现在的模样反倒更符合她的年龄一些。
“你们愣着干什么?”魏公公说道,“还不继续?难不成想包庇自己人?”
听到此话后,士兵们只好继续行刑前的准备工作。
他们小声说了句得罪,便咬了咬牙,将镜枫下身的深色短裙径直掀起,霎时间,少女臀上便只剩白色的内裤覆盖,镜枫那圆润如山上溪流的身材曲线顿时一览无余。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月城爱无法看着自己的将军受此羞辱,一怒之下便向刑台冲去:“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都给我住手!”
“小爱。”紧紧拉住月城爱的,是身旁的萌月。月城爱回过头,看到萌月面色落寞地朝她摇了摇头。
“这是将军的决定,小爱。”萌月低声道。
月城爱看着萌月,眼中的愤怒之火逐渐熄灭,最后变成深沉的无奈与不甘。萌月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将少女带回了人群。
与此同时,几名内卫也放下了按着刀柄的手。
“继续。”魏公公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在欣赏一场久违的表演。
负责行刑的士兵咽了口唾沫,有些颤抖地伸出手,将镜枫臀上仅剩的内裤也一同褪下,一直褪到膝盖的位置,至此,少女将军那光洁如玉,饱满如丘的雪臀已然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魏公公探首而观,不由得啧啧称奇。
谁又能想到这位武艺高强的镜枫将军,裙摆之下竟有如此白嫩挺翘的玉臀呢?
眼看这乳鸽般的屁股就要被军棍重重笞打,心中倒还生起一丝怜惜来。
而镜枫的脸已在不觉间涨红起来,她尽可能地调整呼吸,努力抑制着裸臀受刑所带来的强烈羞耻感。
曾经叱咤风云的镜枫将军,如今却被掀起了衣裙,褪去了尊严,只能仅仅地等待着军棍的责罚。
“行刑!”
“一!”
随着一声报数声,板子破空落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镜枫那雪白玉臀上。一阵均匀的臀浪在少女的臀上绽放来,留下便是一道肿起的杖痕。
“唔!”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棍带来的疼痛还是超出了镜枫的预期。
一生成就卓着,从未受过军法的她根本没想到,这炎国军棍的威力竟如此可怕。
“二!”
不等镜枫缓过神,另一侧的士兵也举起板子,重重地抽打在镜枫臀上。
“唔啊!”镜枫咬紧牙关,忍耐着屁股传来的剧痛,双手则紧紧抓住刑凳的凳腿,努力不让自己喊叫出来。
“三!” “四!”
“啪!” “啪!”两声清脆的笞打声回荡在军营中,镜枫的雪臀犹如一张柔软的床垫,在军棍的笞责下被打得弹动起来,两阵臀浪伴随着汹涌的疼痛感,冲击着这位少女将军最后的意志和信念。
“唔!啊!!”身后的痛楚让镜枫忍不住呼痛出声,原本想要强撑的意志也随着板子的落下而逐渐土崩瓦解,此刻镜枫终于明白,自己想要守住最后尊严的信念,在这暴风骤雨般的板子下也不过是可笑的幻想罢了。
“啪!!” “啪!!” “啪!!”……
随着沉重的军棍一次次落下,疼痛如连绵不断的潮水般一般,肆意地在镜枫的身上蔓延开来。
少女的雪臀在板子的笞打下无助地挣扎着,可被束缚的手脚却注定那可怜的臀儿无法逃脱军棍的制裁,只能通过无助的扭动来进行无意义的发泄。
渐渐的,镜枫那原本皎洁白嫩的雪臀已经杖痕遍布,整个屁股也肿得如同成熟的桃儿。
每一板落下,那娇嫩的臀上就会新添一道新的伤痕,令人看了都胆战心惊。
“二十四!!”士兵用沙哑的嗓音报着数,紧接着,无情的板子再次重重落在镜枫已经肿胀的臀上。
“啪!!!”
“呜啊——!!”镜枫痛呼出声,强忍许久的眼泪也在这一瞬间决堤而出,洒落在面前的刑凳上。
她本是血樱众的将军,是受无数人敬仰推崇的存在,可如今,她被扒掉了裙裤,褪去了尊严,就连最后一份来源于将军身份的倔强和信念,也在这无情的军棍之刑中被残忍毁去了。
“别打了,别打了……”月城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手心甚至攥出了鲜血。萌月紧紧拉着月城,无奈地闭上眼睛,眼泪从女孩的眼角静静地滑落。
相比于血樱众的绝望和愤怒,魏公公则是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一画面,身为血樱统领的镜枫将军正以屈辱的姿态趴在刑凳上,臀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随着那伤痕累累的臀部随着板子的责打而越肿越高,这个可怜少女的意志和尊严也在军法的威力下支离破碎。
对于这样的行刑画面,魏公公很是满意。
这顿打不仅是要让镜枫当众受辱,杀鸡儆猴,更是要打掉她的尊严和心气。
让这个不知自身地位的丫头清楚地记住,什么血樱统领,什么少女将军,扒了衣服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小妮子罢了。
朝廷今天能打她的屁股,明天自然也能要她的脑袋。
而此时的镜枫确实也顾不上身为将军的颜面了,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刑凳,美丽的脸庞已经流满了泪水,而那深红色的臀部已经肿成了小山峰,正也随着板子的起落不停地起伏着。
“四十!!”
“啪!!!”最后一板重重落在镜枫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哇啊!——”随着一声难以忍受的哭喊,镜枫的整个身子重重地挺了一下,随后便脱力般地趴倒在刑凳上。
受完严刑的少女已经面色惨白,秀美的脸上又是汗又是泪,臀上的余痛火辣辣地袭来,伴着灼热和钝痛的感觉,让她的意识也有些模糊。
魏公公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已经瘫软的镜枫身边,满意地打量着镜枫那板痕遍布,红肿发紫的屁股:“唉,好端端的堆雪之臀,如今成了两个肿桃子,本公公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镜枫实在无力说话,她只能抬起浸满泪水的眼睛,虚弱地看着面前这个欣赏着自己丑态的人。
“打也打完了,你还想怎样!”月城爱浸着泪水,怒视着魏公公,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魏公公笑了笑,摆摆手:“把你们的镜将军松开吧,带回去好好养一养。哦对了,别忘了抓犯人,这次要是再出差错,圣上知道了,要受重处的恐怕就不止她一人了。”
说罢,魏公公便起身离开,内卫们列成两排,将他围在中间,防止两侧的血樱士兵突然发难。
但魏公公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血樱军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哼着小曲,便离开了军营。
“将军,将军!……”众人一拥而上,解开了镜枫身上的绳索,扶住了已经虚脱的镜枫。
近距离看到镜枫的伤势,月城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了下来。
“好了,小爱……”镜枫苍白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的,都结束了。”
萌月用最轻柔的动作帮镜枫把衣裙整理好,又盖上了一层毯子,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跪在镜枫的身旁,轻声说道:“将军,我扶您去休息吧。”
“好啊,小月。”镜枫虚弱地笑笑,随后努力地想要爬起,月城爱和萌月连忙扶住镜枫,缓缓地向将军的主帐走去。
“小月,小爱。”刚拉下主帐的帘子,镜枫便开口说道,“你能听见他的话了吗?七天后若抓不到罪犯,还有重处。”
月城爱和萌月面面相觑,轻声答道:“听见了,将军……”
镜枫长叹一口气:“都怪我,把整个血樱众带入了内卫的陷阱。”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要打压,甚至绞杀血樱众。”说罢,镜枫握紧了拳头。
“我一直以为,血樱众的最终使命是守护我们的国度到最后一刻。可我错了,我完全错了。”
“血樱众所面对的最大敌人,从来不是什么进犯的外敌,更不是地方的叛军。”
“而是朝内权贵们的倾轧和迫害。”
清晨,破晓时分。
温熙的阳光透过摇曳的树丛,斑驳地洒落在地上。
这一日的天色并不像往常那般清冷,村口那条小道上的路人也就多了起来,大都是来往做生意的商贩和伙夫。
张老三是村口面馆的掌柜,他家世世代代都做面馆生意,让这家不起眼的小店也刻上了历史的痕迹。
由于招牌够老,来往的客人大都认得这家店,不论是干活的伙夫还是流转各地的客商,通常都会在路过时到店里打个尖,填饱下肚子。
正当张老三忙活了半个时辰,正打算温碗酒歇息片刻时,一个悦耳的女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老板,来三碗烩面。”
张老三抬起头时,一个头戴面纱的少女正站在柜台前等着自己。
少女穿了一袭雪白的襦裙,头戴一顶垂着面纱的斗笠,尽管看不见面容,但无论身段还是气质都有种出尘的气息。
“好嘞,姑娘您在店里稍坐。”愣了片刻后,张老三堆上笑容,热情地请少女坐下。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两位同样装束的少女,一人青色衣裙,个子娇小,看上去颇为沉稳,另一人则是粉色襦裙,但是从小动作可以看出是位活泼的少女。
戴面纱出行的女子并不少见,尤其是富家女子,为了遮蔽灰尘常常会戴着面纱。
张老三也就没有多想,而是招呼她们到店里坐下。
三人选了个面馆最靠里的桌子,坐下时,每个人的身子都抖了一抖,似乎凳子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张老三有些疑惑,“是不是咱这板凳太硬了,等着,我跟您三位换换……”
“啊……不用了……”身穿白裙的少女有些尴尬地叫住张老三,随即岔开了话题:“老板,这附近有客栈吗?”
“客栈啊,村里就有!”张老三指了指里村的位置,“沿着进村的路往里走二里多地就是,您给他们看下路引,记个名字,就能住了。”
“噢,还要路引啊……”白衣少女和青衣少女对视了一眼,“我怎么记得,之前来江城住店好像都不用路引的。”
“咳,也是这几日才严起来的。”张老三耸了耸肩,“听说前些日子官府监狱里跑了几个犯人,现在正在到处追查呢,可不就抓得严了!”
“原来是这样。”青衣女子点点头。
“是啊。”张老三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几位都是姑娘家,可得多加小心,最好走东边的官道。那帮逃犯指不定跑到哪去呢,到时候小路上万一撞到了,那就太危险了。”
“明白。”青衣少女微微颔首,“谢谢老板提醒,我们会多加小心的。”
“咳,客气了。”张老三笑道,“几位如果有闲,还可以去山上的灵泉看看,那泉水不但清澈见底,还能疗伤去毒,延年益寿呢!”
“哦?”青衣少女问道,“这么神奇?”
“要是不神奇,这里也就不叫灵泉村了!”张老三哈哈大笑道,“不过那灵泉山庄的老板娘是个怪人,不仅只接待女客人,而且遇到看不顺眼的,给多少钱她都不让进。当然,您几位应该是没问题的!”
“小女子明白了,谢谢老板。”青衣少女微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