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洁净身躯的傲慢圣子

“芙丽丝大人,”

丽兹看着摇椅上自己半睡半醒的主人,叹息道,“您不是说要去书房里阅读吗?”

结果午睡醒了之后,坐后花园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睡到了这个时间。

“是吗,有这件事?”

“……真是的,明明是您自己说的想要阅读有关主神的书籍。”

芙丽丝眨了眨眼,慵懒的靠在摇椅上,像是在等待自己思绪的清醒。

“这都要怪这个麻烦的活动,”

“是圣日,小姐。”丽兹重复道,“而且是主神的百年圣日……”

芙丽丝说,“是的,麻烦的百年圣日。都怪它让我早起了,所以我才这么困。”

实际上她经常打盹,芙丽丝的日常生活就是打盹,看书,跟丽兹和女仆们闲聊,自己进行下午茶,然后继续打盹……

用她母亲的话来说,这样除了变得越胖越懒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自从芙丽丝跟她母亲近乎闹掰的不怎么对话之后,她母亲就再也不干涉她的事情。

塞西莉亚公爵家雄伟的府邸也像一座大宫殿,只要他们不愿意主动见面,她和她母亲也根本不会见面,除了偶尔的用餐方面。

“那么您还要去书房吗?”

芙丽丝缓缓起身,“不用,晚餐后随便挑一本送到我房里来吧。”

丽兹应了一声。

于是在近乎沉默的晚餐中,她父亲只是简短的跟她提到了她哥哥弗德里西即将要回来的事情,包括在后面几天的圣日中她需要注意的一点事情,就再也无话可说。

这一个过程中她母亲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偶尔泄出若有若无的讥诮冷笑,或是无奈沉重的叹息声。

她哥哥弗德里西至今未婚也是她所争吵和烦闷的事情。

自从弗德里西按照父亲的要求接手了塞西莉亚的事务后,就一直来回往返莱茵斯特首都和西萨尼奥,跟父母还有妹妹见面的时间几乎很少,他也因此躲避了跟母亲发生争执的次数。

“弗德里西也该回来露露脸了,”她母亲说,“否则莱茵斯特的淑女们都已经忘记塞西莉亚还有一位少公爵。”

她对父亲像是使唤仆人一样使唤自己的儿子感到不满,即使她知道这也是弗德里西自愿的。

她父亲说,“这不是重要的事情。”

“不重要?”

公爵夫人冷笑道,“就是因为这句话所以你的儿女们到现在也没有结婚,他们现在都已经过了适婚年龄了,而你只会说不重要。”

塞西莉亚公爵皱眉道,“他们会有自己的选择,也不必像是甩包袱一样把你的女儿和儿子甩出去。”

“甩包袱?我比谁都希望他们幸福!是的,在你们眼里我像一个病人——就因为我的丈夫我的儿女,竟然没有个能够理解我的,我是为了什么?!”

几乎每次一起吃饭都会出现的争吵。

芙丽丝没怎么碰食物,只是在她父母的争吵中放下刀叉站起身。

“我吃好了父亲,母亲。”

“你都没怎么吃……”

“已经够了,她比起社交圈的淑女们已经够胖了,少吃点吧芙丽丝!”

芙丽丝只是微笑着,“是的,您说的对母亲,那么,请容我先告退了……”

从餐桌上起身,只要转身离开餐桌她脸上的笑容就会消逝。

反正她母亲乐得看她这样,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让她未来三天都不吃饭,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圣日。

“夫人是以她的方式爱着您……虽然这份爱让人有些难以承受,”

丽兹知道她今晚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但是她能有做的唯有安慰。

丽兹一边给她准备了泡澡水,一边抚慰道,“她想以她的方式让您在圣日时更好,但夫人总是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你认为我现在不够好吗?”

鼓励女人们要更瘦,更瘦…在盛大的舞会和节日前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甚至可以连续几天不吃东西。

这很可笑。

丽兹不假思索的说,“我当然认为很好,您什么时候都漂亮,可爱。”

竟然说可爱。

芙丽丝笑了笑,她翻动着手中的书页,看着上面的内容:

【圣洁的神谕之光之神,西普里安祂是众神之父奥多洛斯的第十个神子。执掌星空,净化和狩猎秩序权能的祂还尚未从他兄长,月神阿埃忒里斯那里正式接受到掌管整片夜空的职能。祂是崇尚洁净身躯和无欲无贪婪之心的神,这个观念让西普里安与“爱情”和“欲望”等词毫不相干。正于与祂的姐姐爱神塞勒涅截然相反。在“傲慢的悲剧”中西普里安就跟塞勒涅因为凡人们的情爱起过一次冲突。后又在“伊塔尼战争之罚”中与祂爱神塞勒涅再次爆发矛盾……】

芙丽丝翻了一下书页,忽然注意到自己贴身的仆人正在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神情。”

丽兹捧着脸颊,感叹道,“虽然您总是麻烦,麻烦的说。但是您看的真认真……看我们小姐那认真的表情总让我回想到好多年前,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那时候您总是板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芙丽丝又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絮絮不止的回忆,“这上面没有记载西普里安的外貌特征吗?”

“我想想,应该是在第六十二页的故事中描述了西普里安神的长相。”

记得可真清楚……

芙丽丝翻到第六十五页,目光在文字上浏览,这中间都是一些其他的神和故事,只有在中间的一点,提到了西普里安。

【秩序的圣子紧蹙眉宇,已有不满之意,祂转身离开,银发漾着清辉……】

芙丽丝的指尖拂过这段话。

“你还记得今天上午,经过我们身边的那个人吗。”

“那个穿着奇怪的家伙?”

丽兹说,“就是您叫埃布尔去跟踪的那个人。”

“对,”

丽兹不解,“为什么呢,因为那家伙很可疑吗?您怎么突然间叫埃布尔去跟踪别人?”

芙丽丝抬头看向她,“你难道不认为他的长相很特别吗?”

“长相?”

“银色的头发,”

“……您在说什么呢小姐,”

“……”

芙丽丝看到她的仆人满脸震惊和困惑的神情望着自己,就好像她这个形容像是在说什么荒唐之言。

“哪有什么银色的头发,您在说什么……”

丽兹疑惑的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银发小姐,而且您说那个人的长相……”

她似乎是努力的回忆了好一阵,才艰难的开口道,“他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忘了。如果是银发人们不可能不看他,不记住他。只记得是让人就一瞥而过的长相,那张脸我甚至什么都没印象。”

“……”

听到她的这些话,芙丽丝感觉脖子瞬间僵了,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

室内静默了几秒,陷入了短暂死寂。

“……你是说,他的样子,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芙丽丝同样用一种诡异混杂着惊悸,冰冷审视的目光死死盯向丽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