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东环着这具柔软的身体,他抬手,有些生疏地绕起女孩乌黑的长发,再看着它一点点从指间滑落。
血缘真是一种暴力,把根本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牢牢捆绑在一起。
他承认,在父亲这个角色上确实缺席得彻底。
亲情是一片需要从一开始就悉心灌溉的土壤,可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现在又怎么会有呢。
他勾了下唇,问,“周家那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
向穗抬起头,爸爸深邃的眼眸正锁在她脸上,在等她的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呆呆眨了两下眼,“他… 他打我…”
“打你?”
向穗用力地点头,这样才能强调事情的严重性,“疼… 很疼。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声音黏黏的,”用… 用那个,他的…”
状还没告完。
“你们在干什么。” 被打断了。
李祐舟黑着脸站在书房门口,眼前的画面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这个野种。 不,这个贱货。
贱货身上裹了块什么都遮不住的破布,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跨坐在父亲腿上。
向穗听到声音,身体一僵,寻求庇护般下意识往李祁东怀里贴的更紧。
李祁东倒显得不以为然,视线淡淡扫过儿子,“京郊的事情谈完了? ”
李祐舟厌恶的眼神死死钉在向穗身上,现在什么都听不进。 他看到——女孩垂着长睫,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在玩李祁东手臂上的青筋。
“要点脸行吗。”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向穗终于抬起头,看向李祐舟,没两秒,小嘴扁扁。
“祐舟。” 李祁东出声,含了丝不悦,他顺着女孩的头,嗓音变得柔情似水。
“楼下的餐点应该送过来了,去填填肚子?”
向穗吸了吸鼻子,乖乖点头。
慢吞吞从男人腿上滑下来,路过门口的冰雕时,忽然翘起了尾巴。
大眼得意的斜起,肩膀不轻不重撞了一下李祐舟的胳膊,“哼!”随即飞快溜出书房。
“…………”
李祐舟脸颊的肌肉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爸爸点了好多好吃的。
嚼嚼嚼,腮帮子鼓鼓,好吃好吃!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往二楼书房的方向瞟。
呜呜,好想幸福的死在这里。
李祐舟出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视线扫过楼下,定格在女孩身上,晃着小腿吃着他从京市带回来的枣花酥。
后悔。后悔对这种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产生了怜悯之心。
乌溜溜的瞳孔悄悄瞄了眼来到身边的男人……
“穿成这样想干什么,把这里当你的鸡窝了是吧。”
“那是因为我,我我要去参加加好朋友的睡衣派派派对…”
“呵,淫趴啊? 你有廉耻心吗? 自己不觉得恶心? 差点忘了,毕竟你从小就耳濡目染,脑子早被生殖器捅坏了。 ”
阴阳怪气,真刻薄。
女孩冷不丁被这样恶毒的话刺中,她翘起嘴转过身,回给男人一个委屈可怜的后背,嘟囔着。
“那你回回来干什么呀… 我有爸爸就好了…”
李祐舟哽住。
什么感觉。 农夫与蛇也不过如此。
“呜… 疼,放放开我… 爸爸呜…”
李祐舟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拽着人手腕拖到侧院,嫌恶一甩。
向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单薄的肉粉色蕾丝睡衣根本遮不住夜风的侵袭,腿一抖一抖看着步步逼近的李祐舟。
他弯腰,眸底全是厌恶和扭曲的火。
“我警告你,要是再把这股恶臭的气息带回家里,我会让你横着从这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