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怀孕就没怀孕,许家上下一气,并不打算告诉沈家真相。
联姻这么久,沈颂声一直不着调,舒慈受的苦太多了,用一个孩子让他们永远对她歉疚,那是应该的。
舒慈不能太高调,对外只能说恢复得不错,后续在家里静养,由家里人妥帖照顾。
所以,她没法出去见沈庭桉。
原本以为只是大哥和弟媳的关系,最近才得知,他们还发生过关系。那说明,私下见见面也是有过的。
夜深人静,她拿着自己手机里找到的号码,给沈庭桉发消息。
只是措辞比较浪费时间,他比她年长七岁,加上平时不苟言笑,会让她有种面对长辈的局促。
:[庭桉哥,您好!]
好生硬,好卑微。
舒慈快速删光,重新输入:[你有时间吗]
太直接,万一人家不来?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有点恼,直白打字:[我是舒慈,我从医院回家了。有话想和你说,你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硬着头皮,一键发送。
手机屏幕显示已经零点三十分。
没想到,对方几乎秒回:[时间]
舒慈在这边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温顺回:[明天中午吧,只有我妈在家]
哥哥和爸爸现在对沈家人不太友好,妈妈倒是能很好掩饰住情绪,遇见沈庭桉也不会把关系闹得太僵硬。
[好]
沈庭桉言简意赅。
躺在床上,舒慈却迟迟睡不着,她不禁猜想,沈庭桉这么做,是单纯因为夏然的一系列行为导致沈许两家联姻失败,很多合作无法推进,还是掺杂了其他原因。
不会吧?
她和他,应该只是一夜情。
没有感情的。
呵。
舒慈被自己自以为是的困惑逗笑,抬手拍拍自己的脸,翻身抱住旁边的娃娃,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这些烦心事。
睡意慢慢侵袭而来。
中午时分,许母下楼会客,舒慈早上已经和她聊过,说沈庭桉中午过来,是和她谈关于夏然车祸的事,让她态度稍微客气些。
其实整个沈家,她只瞧不上沈颂声,耐不过女儿喜欢。现在看见沈庭桉主动上门致歉,她态度还是和气的。
“小慈在二楼,她身子不方便。”
闻言,沈庭桉微微颔首,“打扰了。”
许母挥挥手,“去吧。”
佣人引他上楼。
敲门声响起时,舒慈正在房间擦脸,一猜就知道是沈庭桉到了,吓得她赶忙爬上床,缩进被子里,装出做小月子的虚弱模样。
“进来吧……”
她有气无力地拖长尾音。
打开门,佣人便识趣地退下。
沈庭桉站在门口,“我在这儿说?还是进去说?”
“……”
装什么男女有别?
舒慈深吸一口气,“进来说。”
下一秒,那道高大的身影从盲区闯入她的视线,沈庭桉走进女人的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声音不大,却震得舒慈心跳加快。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夏然的事。”
她努力控制声线的平稳。
沈庭桉进门,却也没随意走动,修长身形虚抵着门板,目光幽幽望来:“你问。”
“……”
舒慈语塞。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说呢?
她很纠结,害怕交浅言深,让他抵触。
“你觉得……她毁坏了我们两家的合作?”
“是。”
沈庭桉没有否认。
舒慈稍有了点底气,眼神径直看着他,继续问:“你还觉得……她最近做的一些事,搅得你们沈家不够安宁?”
“对。”
沈庭桉继续肯定她。
最后一步……
只需硬着头皮问出来。
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委婉的方式。
“还……还有别的原因吗?”
舒慈的眼神明显怯弱下去,想看又不敢看地在他脸上飘过,又不甘心地慢慢迂回半寸。
沈庭桉纹丝未动,看着她,眉骨轻扬,“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么。”
他很笃定,他稳得让人害怕。
舒慈连连吞咽着口水,心跳疯狂,震得胸腔一片发麻。她大气都不敢喘,声音绷得紧细:“我没有……”
呵。
沈庭桉像是听了笑话。
“……”
舒慈更加无所适从,被子里的手悄然攥紧,强撑镇定。
就听他漫声道:“许小姐,你问我的问题没有意义。”
“……”
舒慈还没反应过来,沈庭桉已经迈步走近。他个子很高,肩也宽,站在床边时完全遮住了她周围的光线,害她视野模糊,听觉更加敏锐。
“你和小颂的婚约解除了,孩子也没了,就算你从我这听到你期待的答案,又能改变什么?”
“……”
舒慈哑口无言,一动不敢动。
“除非……”
他刻意停顿,垂眸,眼神里沉淀着沈家人一脉相承的审视姿态:“你想借此勾引我。”
舒慈感到一阵战栗从脊椎窜上来,既害怕又莫名羞耻。
那种感觉就像被他贴上荡妇标签。
而她属实不算检点。
为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呢?
还不是因为他正是那个与她陷入不伦的破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