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定在了我的故乡——余杭。
小桥流水人家。
那是与兰陵的繁华,临淄的厚重,都截然不同的、一种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独一无二的温婉与秀美。
我们在那西湖之畔,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为雅致的、也最昂贵的客栈,办理了入住。
安顿好之后,我便拉着他,兴致勃勃地,要去为自己置办一身真正的“江南行头”。
我们直接去了城中最富盛名的一家绸缎庄。
那里的老师傅,据说曾为宫里的娘娘做过衣裳。
“给这位小姐,量体裁衣。”我的夫君,对着那慈眉善目的老师傅,豪气地说道。
我心中甜蜜,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恶作剧”的念头。
在那充满了檀香与锦缎气息的内室里,我任由那老师傅,用他那冰凉的软尺,在我的身上,来回地丈量。
“腰围一尺七……”
“臀围……”
老师傅每报出一个尺寸,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不远处,那个假装在品茶的男人,他那充满了侵略性的、滚烫的目光,便又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分。
我故作端庄,目不斜视。
但当老师傅的软尺,划过我那丰腴饱满的胸脯时,我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带着一丝挑衅和炫耀的意味,瞥了他一眼。
我看到他那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待选好了料子,定下了样式,我们才终于从那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绸缎庄里走了出来。
可是这衣服还得等上半月才能穿到,我可等不及。
我便拉着他,去逛遍了那余杭城内所有大大小小的绸缎庄与成衣铺。
最终,我选中了一套足以让任何江南才子都为之彻底疯狂的、充满了古典与一丝书卷气息的天青色留仙裙。
那裙子,料子轻薄如烟,色泽如同那雨后初晴的最纯粹的天空。
穿在我的身上,将我那本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质,衬托得愈发清丽脱俗。
我们就在这余杭城里不紧不慢地逛着。
走在那充满了吴侬软语的青石板路上,我会故意落后他半步,然后,在他不经意间,将自己那早已发育得极其丰腴饱满的胸脯,看似无意地,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蹭一下,这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他那挺拔的身体瞬间的僵硬。
我看着他那副想回头、却又因为身处闹市而不敢回头的、又好气又好笑的窘迫模样,我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小狐狸偷吃了鸡般的、坏坏的得意。
我甚至变本加厉,将我那早已不满足于“蹭”的小手,悄悄地,探向他那结实挺翘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捏上一把。
他猛地回过头,用那双充满了“你再胡闹,信不信我当街办了你”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眸,狠狠地瞪我一眼。
而我,则对他,露出一个最无辜、也最纯洁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的笑容。
欸,冰糖葫芦!
我求着诗剑行在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串。
“夫君,啊——”我仰着头,像一只等待投喂的雏鸟。
他无奈地笑了笑,将那颗最大的、沾满了糖衣的山楂,递到了我的唇边。
我没有用嘴去接,而是伸出丁香小舌,先是在那冰凉甜腻的糖衣上,仔仔细细地舔舐了一圈,然后,才将那颗山楂,连同他那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修长的手指,一同含入了我的口中。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只被我含住的手指,猛地一僵。
我看着他那张瞬间便涨得通红的俊脸,心中那股“恶作剧”的念头,愈发地强烈了。
我用我的舌尖,与我的贝齿,在他的指尖,极尽挑逗之事。
直到,我将他那根早已被我吮吸得光亮无比的手指,舔舐干净,才终于意犹未尽地,将他放开。
“烟儿……”他声音沙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就地正法。
我们逛得累了,便在西湖边,找了一家临水的酒楼,一边听那早已被无数文人墨客传唱了千百遍的、关于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传说,一边准备用午饭。
我一边听着那充满了浪漫与一丝悲剧色彩的故事,一边用我那双充满了“你也要像许仙那般,爱我一千年,一万年”的亮晶晶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饭菜很快便上齐了。
一道“龙井虾仁”,一道“西湖醋鱼”,都是余杭最地道的名菜。
我为他斟满一杯桂花酒,看着他那因为被我“挑逗”得有些心猿意马的可爱模样,我又有些想干坏事了。
我夹起一颗最大、也最晶莹剔透的虾仁,却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了他的唇边。
“夫君,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眼神里充满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宠溺。
他听话地张开了嘴。
可就在他即将含住那颗虾仁的瞬间,我却猛地收回了筷子,将那颗虾仁,送入了我自己的口中。
在他那充满了错愕与一丝“你又在玩什么花样”的、哭笑不得的目光注视下,我缓缓地凑上前去,将自己那沾染了虾仁鲜美汤汁的、温润的樱桃小口,印在了他的唇上。
我用我的丁香小舌,撬开他的齿关,将那颗被我的津液彻底包裹的、温热的虾仁,一点一点地,渡入了他的口中。
“唔……”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了极致情欲的闷哼。
我们的舌尖,在那充满了酒香、肉香与虾仁鲜香的、小小的口腔之内,疯狂地追逐、纠缠。这,或许是我与他之间,最活色生香的一次亲吻。
与此同时,我甚至还将自己那小巧的、穿着最精致鞋子的脚,从桌下悄悄地伸过来,在他那早已不争气地再次高高翘起的阳根之上,不轻不重地缓缓摩擦。
“烟儿,莫要得意!我迟早办了你!”
我的这位郎君,竟被我逗得,直接对我的灵魂发号施令了!
傍晚,我们一同泛舟西湖。湖面之上,水波不兴,晚霞如锦。
我看着两岸那充满了吴侬软语的画舫,听着那与北方截然不同的丝竹之音,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淡淡的疏离。
这里,是我的故乡。
这里的风,这里的水,都让我感到一种血脉上的亲切。
可我,对这一切,终究是陌生的。
我看着那些在岸边嬉戏的、有父母呼唤着回家吃饭的寻常孩童,心中竟涌起了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怅惘。
那一刻,我好像突然,前所未有地,深刻理解了身边这个男人,心中那份“无根浮萍”的孤独感。
我转过头,不再像之前那般调情,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用一种充满了理解与爱意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夫君,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以前的感觉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无比温柔的笑容,将我拥得更紧。
我本以为,他会在这般良辰美景之下,与我吟诗作对,当一回那风流倜傥的江南才子。
却不想,他竟真的“反击”了。
他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坐在船头。
他没有再对我做任何事,只是将他那充满了魔力的、宽厚的大手,覆在了我那穿着天青色留仙裙的、浑圆挺翘的蜜桃臀之上。
然后,他开始用那早已被我开发得炉火纯青的、充满了“侠医之道”的精纯真气,隔着那层薄薄的丝绸,不轻不重地,为我按摩。
“呃……啊……”我几乎是在瞬间,便浑身一软,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他这个混蛋!
他竟将那充满了生命力的阳刚真气,化作了无数根最细微的、也最霸道的“银针”,隔着衣物,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我体内最敏感、也最脆弱的穴道!
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混杂着极致的酸麻与空虚的、如同酷刑般的奇妙快感!
“夫君……不……我错了……”我的口中,发出语无伦次的、充满了渴望的呻吟,“……要……要去了……会被……会被船家看到的……”
“哦?”他看着我这副早已被他玩坏了的、淫荡不堪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你也有今天”的、属于胜利者的得意笑容,“……方才,在街上,又是谁,那般大胆地,挑逗为夫的?”
他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啊——!”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充满了解脱与无尽满足的尖叫!
一股滚烫的、晶莹的洪流,从我的身体最深处猛地喷射而出,将我那件刚刚才换上的、崭新的天青色留仙裙,彻底地,打湿了一大片。
回到客栈之后,我羞得好一会都没敢再看他一眼,但心中那份属于“大师姐”的好胜心,却被彻底地激发了。
我决定,要扳回一城。
我特意让店家,为我准备了满满一浴桶的、漂浮着新鲜桂花的热水。
我想在那充满了江南水乡风情的、暧昧的雾气之中,将他这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彻底地“榨干”。
我先独自一人,进入那早已热气腾腾的浴室。
我缓缓地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将自己那具早已被他开发得无比成熟的、雪白的胴体,彻底地沉入了那漂浮着无数桂花花瓣的、温暖的水中。
然后,我才对着门外那个还在假装看书的男人,用一种我自认为最妩媚、也最勾魂摄魄的声音,娇声呼唤:“夫君……水,已经备好了。你……要不要,也来洗一洗?”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他像一头早已等待了许久的、饥渴的恶狼,带着一身的寒气,冲了进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便将自己身上那早已碍事至极的衣物,彻底褪下,然后,便在那充满了暧昧的、氤氲的水汽之中,将他那早已狰狞挺立的、充满了毁天灭地力量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早已被欲望彻底点燃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眸,我的心中,充满了“猎物终于上钩”的得意。
他一步一步地,走入了那温暖的、充满了桂花幽香的浴桶之中。
我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各种充满了挑逗与试探的“交锋”。
我只是用最温柔的、也最坦诚的方式,在那充满了桂花幽香的、温暖的水中,与他抵死缠绵。
我如同最柔韧的、也最缠绵的水草,将他那充满了力量的身体,紧紧地缠绕。
我用我的唇,我的舌,我的手,我身体的每一寸,去亲吻,去探索,去点燃他身上每一处最敏感的、也最脆弱的所在。
水是滚烫的,我们的身体,更是滚烫的。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根早已胀痛得如同烧红烙铁般的巨物,在我那同样温热的、充满了弹性的双腿之间,疯狂地冲撞、研磨。
“烟儿……我的,好烟儿……”他声音沙哑地在我耳边如同魔鬼般低语,“……你可知,擅自勾引一头饿了许久的恶狼的下场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我在他身下剧烈地颤抖着,那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即将被他彻底征服的极致恐惧与快感。
“那,夫君,今夜,便好好地,教育,教育你……”
他猛地一个翻身,将我这只主动送上门来的、可口的小羊,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然后,他将自己那早已被我挑逗得快要爆炸的欲望,毫不留-情地送入了我的身体。
“啊——!”
我发出一声高亢的、足以将整个屋顶都掀翻的尖叫!
那温暖的、充满了桂花香气的洗澡水,被我们二人这充满了原始力量的、最狂野的结合,给狠狠地撞击得,四散飞溅!
我们,在这小小的浴桶之内,在这充满了暧昧水汽的方寸天地之间,疯狂地交合着。
水声,呻吟声,肉体撞击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了一曲,只属于我们二人的、最淫靡、也最动人的乐章。
那一夜,我们做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都要彻底。
直到我们二人都被彼此,彻底地榨干,榨到连一根手指头都再也动不了。
直到那桶本是滚烫的洗澡水,都已变得冰凉。
我们才终于虚脱地,相拥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们有些饿了。于是,我们便穿戴好衣物,本想出门,在这充满了江南水乡风情的美丽余杭城里,找点东西吃。
然而,就在我们刚刚推开客栈房门的那一瞬间。
一阵充满了凄婉与无助的压抑啜泣声,伴随着那清冷的、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的月光,飘入了我们的耳中。
我那本是充满了慵懒与满足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我侧过那精致的、如同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的耳朵,仔仔细细地聆听了片刻,然后,我那张本是充满了笑意的娇媚脸庞,瞬间便被一种充满了悲悯与一丝属于侠者的冰冷怒意所彻底取代。
我的家乡,岂容此等悲声?
我看着身旁的诗剑行,他眼中也同样闪过一丝凝重。我们循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探查了过去。
在客栈后院那处充满了潮湿青苔气息的、无人问津的柴火堆旁,我们竟发现了一位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年轻姑娘。
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我见犹怜。
只是她那张本该是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脸庞,此刻却早已被那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泪水彻底淹没。
看到我们二人那突然出现的陌生身影,她那本就充满了恐惧的眼眸,瞬间便被一种更加强烈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惊恐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便想转身逃跑。
“姑娘,别怕。”我用最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不是坏人。”
或许是我那充满了悲悯的圣洁仙子气质,终于让她那早已被恐惧彻底占据的脆弱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安全。
她停止了那徒劳的挣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们的面前!
她向我们哭诉着。
她说她乃是这余杭城内一家小小米铺老板的独生女儿,而这看似一片繁华祥和的余杭城内,却盘踞着一个名为“青龙帮”的、无恶不作的城中黑帮。
那青龙帮的帮主,在一个月前偶然见到了她,便惊为天人,从此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在被三番五次地严词拒绝之后,那帮主便彻底地撕下了他那伪善的面具!
他派人砸了她家的米铺;打了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父亲;甚至还扬言,若是三日之内,她再不乖乖地洗干净了自己,主动送到他的床上去……那,他便要让她全家,都在这美丽的余杭城内,彻底地消失!
今日,便是那最后的期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早已是刻在我们二人骨血之中的本能。
我与诗剑行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那早已被冰冷的怒意所彻底占据的眼眸之中,看到了那不容置疑的答案。
我们将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可怜的姑娘,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向她仔细地问明了那青龙帮总舵的所在之处,然后,便给了她一锭足以让她与她的家人远走高飞的银子。
“……姑娘,你且先寻一处安全的所在,好生躲藏。”我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她,“……待明日日出之时,你便可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那姑娘看着我们,那双早已被泪水彻底模糊的眼眸,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她对着我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转身消失在了那冰冷的、充满了未知的夜色之中。
我们回到房间,仔细地商议。
“这青龙帮,盘踞余杭多年,必然根深蒂固,不可轻举妄动。”诗剑行扮演起了“医者”的角色,他冷静地分析着,“我们当先探明其虚实,再定‘治疗’方案。若是他们便如那黄地主一般,只是一些欺软怕硬的、贪财的地痞流氓,那你我便小惩大诫,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再也无法为祸乡里。”
“但若是发现,他们手上也同样沾染了那无辜之人的鲜血;他们也同样做过那杀人放火的、天理不容的勾当……那我们便也有了最充分的理由,进行一场替天行道的战斗!”
“烟儿,你说是否可行?”
“好,”我点头,接下了“侠者”的任务,“那今夜,我二人,便去夜探龙潭,看看这条所谓的‘青龙’,究竟是何方妖孽!”
当晚,夜色如墨。我与诗剑行,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夜行衣,化作了两道与那夜色彻底融为一体的、充满了冰冷杀意的鬼魅。
那青龙帮的总舵,坐落在余杭城内最为繁华的东大街之上。
那是一座占地极广的朱门高墙的豪奢府邸。
门前,两尊由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无声地彰显着此间主人那不容置疑的权势与嚣张。
墙内,是充满了罪恶与肮脏的人间地狱。
墙外,是依旧宁静祥和的江南水乡。
我们的身影,如同两道与那夜色彻底融为一体的、轻盈的、没有丝毫重量的桂花,悄无声息地沿着那充满了潮湿青苔气息的墙角,一路向上攀升,整个过程,我们没有发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
屋顶之下,是灯火通明的、充满了巡逻家丁的前院,十几名手持明晃晃钢刀的、看起来孔武有力的青龙帮帮众,正三五成群地在前院之中来来回回地巡逻着,脚步声沉重而又杂乱,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地抱怨着这该死的、不能像内院的兄弟们那般喝酒吃肉、玩女人的苦差事。
很快,我们便绕过了那守备森严的前院,来到了淫靡与喧哗的中庭。
这里早已摆上了数十桌丰盛的酒席,几十个赤裸着上身,露出了那充满了狰狞的、各种龙虎纹身的青龙帮帮众,正围坐在酒桌旁,大口地吃肉,大碗地喝酒,而在他们的怀里,则大多都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早已被那充满了酒精与欲望的污浊气息彻底灌得神志不清的、可怜的风尘女子。
整个中庭都弥漫着一股令我作呕的、充满了酒气,肉气,汗臭,与廉价脂粉气味的肮脏气息。
我与诗剑行,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但也正是在这片混乱之中,我那早已被师父锤炼得无比敏锐的眼睛,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不协调的细节。
我看到,那些看似粗鄙的帮众,腰间佩戴的,并非是江南一带常见的、轻便的雁翎刀,而是一种刀身更厚重、更注重劈砍的北方制式佩刀。
甚至在角落的兵器架上,我还看到几柄带有我看不懂的特殊徽记的精钢长戟!
“夫君,”我的“声音”,凝重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你看那些兵器。不对劲。这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帮派,能拥有的东西。”
诗剑行的“想法”,也立刻回应了过来,带着一丝医者独有的、对气味的敏锐:“不仅如此。你闻。空气中,除了酒肉的臭味,还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金疮药’的味道。那药味,不该是他们能拥有的。”
心中有疑,但那毕竟只是“支线任务“。
我们的目标,是那隐藏在这充满了罪恶的府邸最深处的、帮主所在的“黄龙阁”。
那是一座独立于中庭之外的、三层高的红木阁楼。
楼外,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之森严,远非前院可比。
“左侧三丈,有两名暗哨,呼吸绵长,只是二品,但可能视力较佳,你我不可冒险。”诗剑行的“声音”,冷静地,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收到。”我用“心”回应,“我从右侧房檐绕过去,你跟上。”
这便是“神交”之后,我们第一次,将其运用于“潜入”之上。
我们无需任何言语,无需任何手势,便能将彼此的意图,与周围环境的观察,瞬间传递给对方。
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寻了一处视野最佳的、充满了潮湿青苔气息的屋顶,悄无声息地潜伏了下来,暗自观察。
阁楼之内,灯火通明。
那青龙帮的帮主,与他座下那几个最为心腹的爪牙,正围聚在大堂中央。
而在他们的脚下,则跪着一对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可怜的年轻男女。
那帮主,并非我想象中的彪形大汉。
他是一个身形痴肥的胖子,整个人如同肉山般,堆在一张由金丝楠木打造的、异常宽大的太师椅上。
他穿着一身被肥肉撑得紧绷的、名贵的蜀锦长袍,十根手指上,戴满了鸽子蛋大小的翡翠扳指。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同样巨大的、铺满了山珍海味的宴席。
他正用一双银制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不知名异兽的、切得薄如蝉翼的生肉,放入一口滚烫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铜锅之中,轻轻地涮了几下。
“说不说?”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油腻,缓慢,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们究竟是哪个门派的探子?来我这小小的青龙帮,有何贵干啊?”
那女子死死地咬住嘴唇,那双充满了无尽仇恨与一丝不屈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呵……倒还是个烈性子。”那肥胖的帮主轻笑一声,将那片刚刚涮好的、鲜嫩的肉片,送入自己那满是油光的口中,仔细地咀嚼了片刻,才心满意足地咽了下去。
随即,他将那双依旧沾着肉汁的银筷,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挥!
“噗嗤——!”
那双筷子,竟如同两把最锋利的飞刀,瞬间便刺穿了那名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的双肩琵琶骨,又骤然飞回帮主手中!
“啊——!”那男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而那肥胖的帮主,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还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双沾染了一丝血迹的银筷,仿佛生怕那肮脏的血,会玷污了他接下来品尝美食的心情。
我看到这里,体内的杀意便再也无法抑制。
我将我的“想法”,通过那早已与他彻底融为一体的神交,毫无保留地,传入了他的脑海。
“……这几个匪首,都是修行者!为首的那个胖子,看起来不过五品前期的境界。但,不知道是不是隐藏了实力!他身旁,还有两个四品中期的!剩下那五个,也都是三品的好手!如果贸然进攻,可能会输!”
随即,一股属于他的、充满了“医者”独有的、冷静的“想法”,也同样,回应了过来。
“……那两个可怜人,也同样是修行者!而且,实力不弱!都是三品后期的境界!看来,这小小的青龙帮,不简单啊!”
我们都从彼此那共享的“想法”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凝重。
我们担心那对可怜男女的安危,因此决定暂不出手。
那帮匪徒,继续折磨着那对早已奄奄一息的可怜男女,试图用各种充满了痛苦与屈辱的、惨无人道的手段,去问出他们的底细与来历。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成功。
那对男女,虽然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他们那双充满了无尽仇恨与一丝不屈的眼眸,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动摇。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硬骨头!”
那帮主,似乎是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带下去!先关进‘大牢’!老子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大牢?
这小小的黑帮,竟然还私设了大牢?
那对可怜的男女,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匪徒,如同拖死狗一般,押着送回了那充满了未知的、幽暗的阁楼更深处。
我与诗剑行,对视了一眼,
在这夜黑风高的余杭城内,继续观察着不为人知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