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江化,这位年过五旬的老男人,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相貌出众,不修边辐,却能与年轻帅气的左京相似,都属于那种天生自带主角光环效果加持的特质,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即便站人丛之中,也能被人一眼认出。
不过与左京年少成名风光无限所不同的是,已半截入土度过大半生的郝江化,却是个历经苦难,命运多舛的可怜之人。
打小被家中娇惯好吃懒做。
小学都没念几天,大字不识一个的他,招工进厂后,没文化偷奸耍滑还不愿意学技术,渐渐被工友们所不喜,只好将那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差事安排给他。
曾因偷拿车间物品被抓,古云飞狠狠批评教育他一番。
念在同事一场,没有向上面汇报。
但之后便不再让他干其它零活,而是把车间的公共卫生和厕所清洁工作安排给他专门负责。
本应幸福的婚姻生活,却是他最不愿回忆的不堪往事。
在生活困苦时,还是左宇轩伸义手大公无私地帮扶了他们一家。
下岗后,郝江化被迫带着妻子背井离乡,四处打工维持生计,回乡‘报仇’的念想,在老父的劝解下也渐渐熄灭。
街头高僧点化‘赠药方’,爱妻薛梅又喜诞幼子,接连不断的喜事,冲淡了往日恩怨,郝江化逐渐又燃起了新的斗志。
没想到乐极生悲,祸不单行。
尚未与莲花圣女结缘,家中竟连遭变故,爱妻离世,幼子染病,好容易凭着爷俩这副可怜相在外面沿街乞讨,算是找到了致富发家的小捷径,不料小天竟又得了不治之症。
悲伤绝望之际,老天开眼!万幸有左家人再次伸手,而真正的莲花圣女李诗菡也从天而降,不仅救了小天性命,还认了干妈成了‘一家人’。
一番努力之下,终于博得美人青睐,代替坟前守墓一年,有了接近李诗菡的机会和觊觎梦中女神李萱诗的希望。
只是誓言狠话都很好说也很感人,但真正做起来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啦。
这将近一年的苦楚,郝江化默默忍受,真他妈的是欲哭无泪。
白天如上班一样在坟前虔诚跪拜,晚上回去吃饱喝足恢复原气,日复一日。
无数个夜晚,躺在床上的郝江化就在想,这样做究竟值不值?有什么意义?再这样继续下去结果又能怎样?
最终郝江化想明白了:自己再不行动,永远也达不到目的。
待一年期满,守墓结束,或许李诗菡和左家会有所表示,但双方除了小天这层关系之外,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再靠近美人,到时候自己回归郝家沟,一别两宽,双方不会再有什么瓜葛。
最终夜不能寐的郝江化犹豫再三,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床下的一个罐子上…
但真正要做事,还有好些问题要面对要解决。
首先是人,想拿下李诗菡,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就可以,还有烦人的李木子,包括可能会碍事的郝小天。
汤,两种汤,早前就演练过无数次,现在郝江化闭上眼睛也能搞,药效非常好,郝江化一点也不担心,。
备料,地点,理由,时机,得手又该如何善后…谋划许久,郝江化原准备在仲秋节动手。
一是胆小,二是环境不熟,三是准备不充分,仲秋当晚终是没敢真正地下手。
仲秋节虽然没能得手,不过也算是模拟演练,出现什么情形,郝江化大体也知道了该如何应对。
节前郝江化就将一切准备妥当,终于在国庆节当天,守墓结束后就提着东西急匆匆赶奔左家老宅,与李诗菡李木子及小天共进晚饭,席前知道左京等人在京城过节,郝江化更加欣喜,觉得这真是天赐良机。
酒至半程,他顺利地将几碗香汤奉上,先把郝小天弄消停,又把李木子弄翻,最关键是如愿以偿地占有了莲花圣女李诗菡,积压了几年的兽欲终于得到释放…
第二天一早,光溜溜的郝江化是被李诗菡弄醒的,瞥到床上被褥凌乱,明显昨晚有过激烈的战斗,而自己的下体腿上还有干涸的白色印迹。
面对李诗菡冷冷的一个‘滚’字,郝江化不知所措,哪敢再说什么,之前准备的那些说辞也早已抛在脑后,慌忙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胡乱套上,然后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老宅……
凉风一吹,晕头胀脑的郝江化有点清醒过来,逃回出租屋时心里还直打鼓。怕李诗菡会找他算账,早饭也不吃,早早地就跪到了墓前——谢罪。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办法,如果一旦得逞,就死死地跪在李诗菡脚下或是跪在二老墓前,谅李诗菡再怎么恼怒不会在这里当着他父母的面拿他怎么样。
‘双腿软绵绵,可见昨晚泄了好几次,真舒服真爽!一切都好象做梦一样!不知道有没有把她弄服…呵呵’郝江化还在做着美梦。
事后两天都不见李诗菡前来,连个电话也没有,郝江化有些不解,这和他想象的剧本也不一样啊!
他开始有些后怕了。
‘虽然是成功占有了李诗菡的身体,可人家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会象当初的薛梅一样单纯吗?这件事她会不会告诉别人?又会不会去报警派人来抓自己?…’
这三天,他提心吊胆,早来晚走,比平时跪的更久更卖力,连午休都不肯离开墓地,只希望李诗菡看到后能够被感动到。
果然,这天中午,正跪的笔挺的郝江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当看清走在李诗菡旁边的人是左京时,一瞬间郝江化汗毛都立了起来,脑瓜子嗡的一下,手脚僵硬,差点没被吓昏过去。
曾想到过李木子可能会跟着来给李诗菡出气,也想过用无赖的手段对付她这个所谓的好同学。
但,他没想到跟来的人会是左京,更没想到左京会来的这么快。
煞时间,郝江化感觉手脚发凉,冷汗直流。
‘怎么办?左大少来了!他肯定是知道啦!该怎么办啊!’郝江化吓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左京李诗菡走到近前,出声前先冷冷地看了几秒钟。
短短几秒钟,却是十分漫长的煎熬,郝江化如同等待宣读罪行和审判结果的囚犯一般,几欲崩溃。
左京拽着李诗菡走到了一旁,故意避开了两部摄像机,冲着郝江化道:“你过来!”
郝江化激灵地打了个冷颤,许是跪的太久,许是吓的腿软,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站起。
脚踩棉花一般走到了左京跟前,脸上勉强挤出点难看的笑容道:“左少爷好!”
左京指着李诗菡,冷着脸沉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郝江化一愣,然后快速地看了眼李诗菡,又躲闪着左京逼视他的目光。
“我问你,你欺负她了,有没有?”左京加重了语气不耐道,任谁都听得出他动怒了。
“呃…大少爷!…我…我…”
“也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啰!”左京说完也不待郝江化接话,抡起胳膊甩开巴掌照着郝江化的脸上就是狠狠一耳光。
“啪!”这一巴掌,力量大,拍的正,声音响。
闷哼一声,郝江化象只苍蝇似的,一下就被拍飞了出去,脑袋差点磕到别人的墓碑上。
左京见状也吓一跳,暗道好玄。他已经尽量收着力道,否则这一下,非要了郝江化的老命不可。
可即便这样也把郝江化打的晕晕乎乎差点昏死过去。而且鼓膜穿孔,脑瓜子嗡嗡地象是在拉警报。
趴在地上的郝江化痛呼:“啊!大少爷!…大少爷饶命啊!”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此时不求饶,真会被魔王般的左京打死不可。
见郝江化被扇飞,李诗菡也吓了一跳。她绝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左京,突然发起狠来下手竟这样重。
见左京还要上前动手,李诗菡娇喝一声,拦在了左京身前。
“左京,住手!再这样会杀了他的!快停下!你听到没有!…”
郝江化没听清她说什么,但见人高马大的左京竟被李诗菡拦下了,他心里还有些意外,不过随即想到,那是左京的亲二姨,他当然不敢忤逆。
郝江化才放下心来,瞄着李诗菡这根救命稻草,一旦她拦不住,也好快点撒丫子走人。
郝江化没文化但人却不傻,忍着痛,捂着红肿的脸颊,吐了好几口血水,血水里和着好几颗黄牙。
“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两人的身前。
“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也不是有意的!…求您饶了我吧!…”跪地求人,是他的一项基本技能,多年前第一次去左家登门道谢时就信手拈来。
只是没想到,多年前跪的是老左,现如今跪的竟是小左,还是个根本惹不起的魔头。
一听这话,冷着脸的左京暴起怒道:“你说什么?你不是有意的?!…放你妈的屁!”
“二姨,别拦我,今天我弄不死他…我誓不为人!”挥动拳头又要往前冲。
看到左京怒视着自己的眼神,郝江化差点尿了。
刚才还想着找机会逃跑,现在有逃跑的机会也跑不了——腿肚子都转筋了。
郝江化今天算是知道了,左京动起怒来比之前北京接站的那小伙子还要猛。
“左京!你给我住手!”李诗菡情急之下紧紧抱着左京的虎腰阻拦大声喊道。
“你干什么!打死人要坐牢的!你想要气死我么!你再这样,我就去找你妈来!…我是让你来给我出气,不是让你来拼命的!”接着道:“京京,听二姨的,有话好好说,乖啊…”连哄带劝,说到后面声音中竟还着一丝哭腔。
左京狠狠一跺脚恼道:“唉,姨啊,他是罪魁祸首,不杀他…我…我…!”怒视着跪在面前的郝江化,‘呸’了他一口浓浊物,正糊到郝江化的脑门子,紧接着闪身绕过李诗菡,抬腿一脚快速朝郝江化蹬去。
若不是顾念李诗菡,她娇弱的身躯本就无法和左京抗衡,怕伤到她,左京也不敢太大力。而郝江化挥手擦脸,胸前空门,这一脚正蹬到心口。
一脚就把原本身体结结实实的郝江化踹翻在地。
好在郝江化一直全身运劲儿肌肉紧绷地防备着,好在后面是松软的土堆,好在左京特意收力…否则郝江化今天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蹬的郝江化差点没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努努着眼,张大嘴急喘却没有一点声响…
李诗菡回头见状,吓的也顾不上拦着左京,回身蹲下帮着郝江化揉按心口,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呵’了一声,郝江化终于上来这口气儿。
李诗菡也终于松了口气,起身对着左京怒道:“别打了,再打我就去喊你妈来!”又不放心地哄劝道:“京京,有话咱们回去说吧。听话!…”
转身又对郝江化没好气地说道:“走,回去!”
只剩半条命的郝江化本已为躲过一劫,没想到还没完,听说要回去谈,吓的腿又软了。
李诗菡看着无助的小老头叹道:“快走吧,再不走,他能在这儿就把你打死…”
郝江化听着这温柔的‘威胁’,吓的顾不得许多,忙起身摇摇晃晃地跟二人离开墓地…
到了出租屋前停下,李诗菡问道:“京京,是在这儿谈,还是回老宅谈?”
左京回头瞅了一眼后面的郝江化,冷笑道:“回老宅谈?若是让颖颖知道他对你做的事,他全家谁能活?!哼!”声音不小,足够身后的郝江化听得清。
几米外的郝江化闻言果然吓的身躯一颤。白颖的厉害他不知道,但白颖哥哥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
这一刻,郝江化真的后悔了,害怕了,恐惧了。
后悔之前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以为李诗菡会象当初的薛梅一样,上了一次就能弄服…看似孤单的李诗菡可不是一个人,身旁左右一大帮子亲友,碰了她就等于惹火了她背后的一群大神。
“开门去!”李诗菡提醒着愣神的小老头。
“好,好…”郝江化忙窜过去解锁开门,开窗换气,识趣地给二人搬了两把椅子,擦的干干净净。
李诗菡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郝江化道:“你快去洗把脸,换套衣服吧。”
“是!”应了一声郝江化连忙擦了把脸,随便扯了件上衣套上。
牙床淌了好多血,脸盆里一片血红。
还好家里有医药棉,扯了一大块塞嘴里咬着。
看二人阴沉着脸,郝江化忍着痛低头站在他们对面。
两声冷笑后还是左京先开了口:“郝江化,我一家人到底对你们父子如何,你心里就没有点儿逼数么!?打从我妈在报纸上看到求助的信息时起,我全家是不是倾尽全力真心的帮扶你父子?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花我们的,用我们的,往返京城求医问药,托人拉关系找专家,哪一样不是我左家人在出力帮忙?我二姨更是花光多年的积蓄来给你儿子手术治病,还精心帮你培养照顾儿子…一桩桩一件件,你摸摸良心,我们左家可曾有哪里对不起你?枉我爸多年前帮扶你一家,枉我二叔还帮你干活!”接着道:“郝江化啊郝江化,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恩将仇报,连你们家的救命恩人你都…都…都敢坑害,你的良心难道是让狗吃了吗?!不,应该说你这人根本就没有良心!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算我们当初都瞎了眼,看错人,救了你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白眼儿狼!你他妈简直就不是个人!”
平息了下怒火,左京道:“郝江化,别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算了,今天这只是个开胃小菜。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儿,要是不能还我二姨一个公道,这事儿没完!”接着狠狠道:“郝江化,强奸是八大重罪之一,若是报警,你就是个死!没跑!”稍稍停顿一下后又阴恻恻道:“而且,就算法院不判你死刑,我也能判你死刑,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你信不信?”
被左京一顿臭骂,郝江化都傻了。
怕又要挨揍,情急之下急中生智,“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向李诗菡哭道:“夫人,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天我也是一时醉酒才…才那样的。我要是清醒的话,打死我也不敢对您无礼!”郝江化知道,绝不能暴露药汤的事情,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
一切责任都往酒上推,就说是喝酒喝醉的缘故,至少能她李诗菡也要担一半儿责任,汤药的事无人知晓,谅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李诗菡皱着眉,扭身躲避了一下。
看她不为所动的样子,郝江化还想再加把劲儿说服她。
没想到旁边的左京一拍桌子怒道:“郝江化,你还撒谎!操你个妈的,你他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给我等着。”说完起身出屋,从车里取进来一个塑料袋和两个保温桶。
啪!左京把塑料袋甩到郝江化面前:“看!”又把保温桶搁到他前面。
郝江化忙伸手拾起塑料袋,见里面有两个塑料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中草药材。疑惑地抬头问道:“左少爷…这?”
左京冷哼一声,道:“打开看看!”
郝江化不明所已,但也似乎预感到不妙,颤抖着双手拧开了一个保温桶。
这一打开不要紧,登时一阵香气从里面扑面而来。
“啊!”郝江化大吃一惊,这味道他最熟悉不过了,正是他拿手的十全大补汤!
不用左京吩咐,又打开另一个,郝江化登时傻了,果不其然,另一个装的竟是之前他亲手给李诗菡熬制的销魂养颜汤。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郝江化急忙又翻开两包药材,倒在地上仔细辨认。
“这…这…这!”郝江化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开始觉得眼熟,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仔细辨认,一点没错,绝对就是配制两种汤的原材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秘方?!’吃惊的郝江化抬头惊惧地看向左京问道:“左少爷!这…你怎么会?”打死他也想不到,熬汤药料是他的绝秘手段,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连亲爹都不知晓,这左京怎么会随手甩出来?
左京直视着郝江化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郝江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口口声声装可怜,还撒谎说什么喝多了?…你不就是用这种害人汤才…得逞的么!”顾忌地看了眼李诗菡,左京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就不会有人知晓了,是吗?哼!”左京上前一脚就踢飞了一桶大补汤。
咣当几声,汤桶撞到墙上又掉到地上,地上湿了一片。这声响吓的郝江化一激灵,下体淌出一股热流。
李诗菡也吓一跳,她以为左京又要暴打郝江化,忙起身在后面将左京拦腰抱住不停喊着京京。
尿罢后郝江化脑子又回复一丝清明,跪在地上向左京狠命地磕头:“左少爷饶命!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又向他的‘救命稻草’李诗菡哭求道:“夫人,您救救我吧!您大慈大悲,可怜可怜我,我错了,我该死。我以后给您当牛…”
李诗菡打断了郝江化,眼睛含热泪悲痛欲绝地伤心哭道:“可怜你?!那谁又来可怜木子呢?!”秀目怒视着郝江化哭道:“就因为你,不只我…李木子也躺在医院受尽折磨!将来…他可怎么办呐!呜呜…”
“李兄弟他…他怎么了?”郝江化小声问道。
那天他醒来时,屋里就不见了李木子,当时他也没多想,很奇怪,不知道这几天李木子为何也没现身。
听她这样说原来是住进了医院。
李诗菡愤愤地哭骂道:“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左京以为侵犯我的人是李木子,爆打了他,还一脚就踢在人家那里…下面当时就爆了…”
“啊!?”郝江化一听就傻眼了。
抬头再看冷峻的左京,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
吓的郝江化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低头避开,下身一紧,又窜出一股热流。
刚刚他还以为自己被打的够重了,现在一听,感情他妈的李木子比自己重多了,要知道人证物证俱在,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想想李木子的结果,再想想自己,郝江化登时绝望地瘫软在地。
‘怎么会被发现啦!我…我…我犯的是死罪!这可怎么办啊!?左京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我要争取,争取个活命的机会!’
事到关头激发了郝江化的求生欲,爬向李诗菡,拼命抓向李诗菡道:“夫人,饶命啊,夫人。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未上学的孩子,求求夫人看在他们的面上看在小天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夫人…”又向左京哭道:“少爷,少爷,您看在夫人的面上,她可是小天的干妈啊,先饶过我这一回,留我一条贱命,替夫人守完墓,安顿好父亲,然后杀剐存取,任凭少爷夫人处置!求求您了,大少爷!我给您磕头啦!给夫人磕头啦!…”之后“咣咣咣”地给二人狠命磕头。
这次他是真的拼了老命,一点不敢藏奸,血水顺着额头淌下,脑门一片血红,和拌着地上的尘土,脏兮兮凄惨无比……
“郝江化,你他妈少来这套!”左京刚想暴起,结果被一旁的李诗菡起身按下训斥着道:“你别动!你还这样,动不动就胡来,木子就因为你才…你再胡来,我…我揍你了啊!快坐下,有什么话咱坐下好好说不行?!你急什么啊!”
见李诗菡发了雌威,左京也冷静下来道:“二姨,李木子那里是我错,我会尽力补偿。至于他郝江化,竟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人,我绝饶不了他。”
冲着地上的郝江化道:“说吧,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你犯的可是掉脑袋的死罪,杀了你,我都不解恨。”
郝江化被问的一时语塞,转不过神儿来。他只当自己计划的相当周密,绝不会被发现,哪曾想才短短两三天就被揭穿,让左京掀了个底儿掉。
擦抹着额头淌下鲜血,郝江化哭道:“大少爷,都是我一时糊涂,我罪该万死!大少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听夫人的!夫人想怎样就怎样,她让我生我就生,夫人让我死,我立刻就死!你看可以吗?”郝江化知道李诗菡心慈手软,故意把包袱甩给她,至少能够保住条狗命。
“我想报官,二姨你看呢?”左京抢道。
郝江化闻言吓的脸都绿了,差点没昏过去。他知道一旦报警,自己不是枪毙也得蹲大牢。抬头看向李诗菡,连忙又痛苦地磕头哀求。
李诗菡看着他的惨样也有点心软,说道:“京京,你先让我想一想!”又对郝江化道:“你先去洗洗脸收拾下,难闻死啦!”
郝江化忙慌慌张张地去弄水冲把脸,额头的伤口轻轻一碰都疼的够呛。想了想,他也不作包扎处理。又进里屋去换掉尿湿的衣裤。
见郝江化进了里屋,李诗菡冲左京眨眨眼,故意询问道:“京京,你看怎么办好?”
左京略一琢磨道:“我的意思最好还是报警,免得他以后再害人。”
“这…本来是应该报案,可是…”
“可是什么?报案的话,就会提起公诉,人家公检法自会秉公办理,关于这隐私,也不会有太多人知晓。”
“不!我在想,这事一旦报案,凭他犯的罪不是死刑也要把牢底坐穿,那小天这孩子该怎么办啊?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他家老爷子又该怎么办?七老八十地看着儿子去坐牢…我觉得还是先别见官了吧。”
左京怨道:“二姨,你就是心太善,所以他才敢打你的主意。我不管,反正这次绝对不能轻饶了他!最少也要把他那害人的东西割下去喂狗!”想了想又道:“唉,那你自己想怎么办?”
“我想把这事儿先压一压,等过一段时间,看看他的表现再处理。”
“压一压?呵呵,我的傻二姨,这种事容易夜长梦多,时间拖久了再追究,那性质可就变了。再说,你以为他郝江化老奸巨滑的会任你摆布?他如果是好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一旦…”
左京话还没说完,郝江化就从里屋窜出来,扑通一声又跪在两人身前,哭道:“大少爷,夫人,求求你们,饶过我这一回吧,就饶我这一回!就这一回!夫人!夫人!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话,我给你当奴才,当看门狗,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郝江化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生怕李诗菡被说服了,急忙从里屋出来,激动地恳求着。
李诗菡和左京一怔,“你他妈的少在这儿装蒜…”左京骂了一句刚要暴起,被醒过神的李诗菡拦下。
“京京,你别!你先听人说话!别动不动就动手!”扭头又对郝江化道:“刚刚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说你的意思吧。”
“我?我听夫人的!我全听夫人处置!”郝江化心知若是让左京处置,他小命不保,只有听李诗菡的才有活命的机会。
李诗菡问道:“你这话说的是真的?真心的?”
郝江化不敢迟疑地回道:“绝对是真心话啊,夫人!”他深知这时候稍有迟疑,就死定了。
李诗菡略一思索后,对左京道:“京京,你先去外面,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他说。”
左京一愣:“什么?!我不放心!万一…”左京知道有些话可能是他不方便听的,但是对郝江化不放心。
李诗菡扫了郝江化一眼,对左京说道:“没事儿,有你在,谅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去吧,就几句话,一会儿喊你。”
左京冲郝江化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待左京和李诗菡回奔老宅时,已是下午两点多,而郝江化简单包扎了下,又前往墓园看守,这一回他是死心塌地的跪守,一丁点儿偷懒的心思都没有了。
车行一段后,副驾的李诗菡盯着皱眉的左京,忍不住娇笑道:“你呀,放心吧,我没事的。”
左京沉静道:“我知道你没事,我是担心以后,太苦了你…”这计划他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愿意让她以身犯险,毕竟,即将面对的不只是郝江化一个人,而是他们一家人。
“你不要管,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对我的大恩我终…”看左京沉下脸,知道他不想听,李诗菡适时地停下。
转而莞尔一笑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道:“刚刚,你怎么下手那么狠啊,我真怕你把他给打死了呢。”
左京笑道:“若不是你早有防备,他的行为纯纯就是死罪。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郝江化就是个阴险小人,对待他这种人,要么就不出手,出手就一定要把他镇住。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要让他今后每次想起你我之时,多少要有些惧意。”看了眼李诗菡,叹了口气接着道:“即使如此,面对他这种反复的小人,以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而且,刚刚我那一脚他却还能挺住,说明他有点水平,你可不要把他看轻了。”
李诗菡心中一甜,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呵呵…”
“……”左京看了眼这一刻开心的象个孩子似的李诗菡,简单无语至极。就快要面对那么多屈辱甚至危险的事情,她此刻却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李诗菡的确不是好欺负的,非但不好欺负,她还坑惨了郝姓一族人。
当然这主要也是背后有着左京等人给她撑腰提气的结果。
见二人回到老宅,白颖偷偷问左京:“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什么,处理点事情,回去再说。”左京瞄了眼正和母亲聊天的李诗菡,摇了摇头,心中暗叹!
即使到现在他都坚持认为那样做很不妥,实在是太对不起她啦,不过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