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刚刚还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岑箐青,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使劲儿将刚吃过一小口的香蕉摔在茶几上。
左京见状吓的急道:“妈,你…别生气啊!”干妈向来温柔体贴,从小到大根本没对自己发过脾气,即使小时候自己淘气把筱薇惹哭时,干妈都是一边哄着闺女一边笑着跟自己说『没事没事!』
岑箐青见自己把左京吓的慌张,也自知失态,缓一缓情绪,冷着脸道:“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感觉地球都装不下你,飘了,连干妈的私事你都要管?!是么!”
左京被质问的额上冒汗,急道:“干妈,你别生气呀。我只想把你受欺负的事儿查一查,看看是不是…”
岑箐青打断道:“是你妈的意思?”
左京忙道:“不不不,是我自己。我想查查他们是不是有意针对你设计的圈套!”
岑箐青冷冷地盯着左京,见他脸色也吓的煞白,她相信左京说的是真的,李萱诗若想这么做,直接跟她商量便是,不用绕这弯子。
左京还想解释,岑箐青开口数落道:“查查查,警察都已经处置完了,人家也都答应不再生事。你还想怎样?岁数不大就整天疑神疑鬼的!我看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左京被怼的也有点挂不住脸儿,梗下脖子,低头抚额抹汗。
岑箐青再次质问道:“再说了,谁给你权力这么做?!谁允许你可以随随便便就去调查别人?!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懂不懂!?”
顿了片刻,担心把孩子气坏,岑箐青又缓和语气道:“干妈说这些是为你好,你要是再查下去……如果万一把你再牵连到,叫我们怎么办啊!?算啦,不要再弄了。”说完抬手放在左京的头顶轻轻安抚。
左京却小声地倔强道:“我不管,反正谁欺负你就不行!”不言而喻,还是坚持要查。
左京说这话可绝不是任性赌气。
在他心里,不只母亲媳妇是逆鳞,这些亲友也都是他的心头肉。
尤其是岑家母女,简直和他的关系亲如一家,连父亲左宇轩的遗信中都特殊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她们母女。
随着公司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手下员工越来越多,他也越发体会到『能力愈大,责任愈大』的感受。
看左京在自己面前还如少年一般的稚气,岑箐青轻拍左京的肩头微笑道:“瞎扯,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呵呵…傻小子,别成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当心思虑过度,晚上失眠。”
“干妈,我这两天就都没睡好,只想了解一下,如果真没事儿,我也能够安心。干妈,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求你了,好干妈!你就当做是帮我了啦!好不好?”说着左京双手合握住箐青一只手,轻轻摇晃。
学筱薇她们撒娇的样子,左京知道这样更好使。
果然岑箐青态度瞬间软化,柔声道:“帮你什么啊?事情早都结束了,而且这几天都太太平平的啥事儿没有!还有什么好推敲的。”
左京嬉皮笑脸地小声道:“哪结束!干妈你不是还要和他继续好么?我给你们俩把把关,要是没问题,你们就…”
这句话触到岑箐青的神经,随口骂道:“放屁!谁说我和他好了?!他也配!没有的事儿你可别瞎说!还替我把把关?!要你管啊!瞎掺和啥!”
左京被损的一缩脖,笑道:“我没放屁!人家紧急关头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先送花再吃饭,渐渐有了感情,朝思暮想,最后就以身相许,小说电视不都是这么个套路嘛。”
“呸!放屁!欠揍了是吧!”岑箐青被气的抬手在左京肩头狠狠锤打了起来。
左京皮糙肉厚的,她也打不动,但看左京随着自己锤打的节奏一下一下摇晃的象个不倒翁,气得她噗嗤一声笑嗔道:“你是看小说看傻了吧,还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真当你干妈是那十几岁的小姑娘么,就那么好骗?!”
左京抿嘴坏笑道:“那你们不是还在联系么?”
“你,故意找打是吧!”羞恼的岑箐青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其实最近她也很烦,那人天天给她发信息,又不好意思拉黑,以前干脆不看也不回。
可现在被帮之后,不应付下也不太好,只想等过段时间这股热乎劲儿过去再跟刘可把话讲清楚,保持应有的距离便是。
“好干妈,你就跟我简单说一下,求求你了!”干儿子苦苦相求,箐青能不心软,何况他也是一心为自己好。
想了想,岑箐青开口道:“好了好了,你说说,到底都想从我这儿打听些什么吧。”
“还是干妈好。”左京嘿嘿一笑,便开始询问。当然除了李萱诗提供的方向之外,他还有一些拓展。
岑箐青听完非常意外,也跟着左京的思路捋,有些记不清的,还要翻看下手机查证。
肯配合就好办事,两人只花了十多分钟仔仔细细重新捋顺前后经过,结果得出更多的疑问和猜想。
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验证。确认疑问或是推翻猜想。
如何验证,早有安排。
“走,干妈,路上说。”左京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尤其这种事,更是越快越好。
二十分钟后,将车在街边停好,左京自己下车径直走进了一家卖窗帘的店铺。
车里的岑箐青十分焦急,生怕左京惹出什么事端,她没法向李萱诗交代。
店里似乎很平静,并没有传来吵闹声,又过了二十几分钟,见左京平平安安地从里面走出来,岑箐青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
“咋才出来,怎么样,你没事儿吧,我看看…”岑箐青仍上下打量着左京,她刚刚一直在担心受怕。
左京笑道:“没事儿,哈哈。”
“你还笑,我都吓死了!真后悔让你进去了。”岑箐青嗔道。刚才她心里比较过,与京京相比,自己的事儿根本都不算事儿。
“先走,回去再说。”左京不想守在人家门口说话,开车驶离。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到家里,并排坐在沙发上。
“喏,你自己听听看吧。”左京随手将她的手机还给她。
岑箐青急忙翻手机,调出视频录像仔细查看。
看了十多分钟,气得岑箐青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咒骂道:“无耻!”,粉红俏脸气的煞白,娇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左京守在旁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安慰她。
“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岑箐青拿起电话,就要拔号。
左京忙夺过手机阻拦,笑道:“干妈,别啊,先压压火,等会儿再说。”猜到干妈会气不过,找对方干仗,左京刚刚才故意先离开是非之地。
岑箐青瞪美目恼恨道:“什么叫等会儿再说,等什么等!?你妈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有脸笑!”和左京刚才一样,每到情急的时候,干妈的『干 』字儿她也会自动省略掉。
左京苦逼道:“我哪笑啊!”说完之后发现,其实他倒是真挺想笑的。
绷着脸憋着笑继续道:“之前我想查,你还不让,这回查完了,你倒急红了眼!”
“你!”岑箐青气的语塞,伸手推了他一下道:“滚,我爱咋样就咋样!烦人。”
左京拉住她的一只手,平静地说道:“干妈,先冷静冷静,好好留着这东西。别急,现在去找他,骂一通打一顿,都解决不了问题,是报警还是怎么办,咱们还要从长计议。”
长长呼吸了好几次,岑箐青的怒火才稍稍平息,反拽着左京的手道:“京京,你说吧,这回咱们怎么办,我听你的。”
见她态度软化,左京讪讪笑道:“这…这…这我可拿不了主意。我只负责把事实真相弄明白,至于后续具体想怎么处理,还是干妈你自己拿主意吧。”
岑箐青睁大眼问道:“咋,你不管了?”
左京忙道:“我没说不管啊,需要我的时候,您老随便吩咐一声就是了,随叫随到!只是主意得你自己拿。”
“滚,这还差不多。”岑箐青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转而感叹道:“这次幸好有你,否则根本就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险些…唉!”岑箐青回想当时情景,都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反应慢一点,真就没法见人了。
左京并未得意,开解道:“虽然他手段太卑鄙,但也算是挺用心了。至于干妈你么,其实不知道真相的话不是更好么,还能和人家好好相处,现在,呵呵…”
岑箐青琢磨了下,明白他的意思。
非但未生气,反而平静地轻松道:“哼,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我也没拿他当回事儿,不过是不好意思拉黑而已。”
轻咦了一声,左京道:“人家看上去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还…?”
“你懂啥!我的心没那么大,呵呵…”岑箐青剜了他一眼笑道。
“是呗,干妈确实心不大,今天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左京没有听出其它含义,随口应道。
知道是指自己之前数落他的那事,岑箐青羞恼道:“咋,我说你咋了,你还敢跟我翻小肠!”说完张开十指,去抓挠左京的两肋。
“我没说啥啊,哈哈。”左京抬手轻挡,又笑着随口道:“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干妈你没事儿,我就能放心了。”
岑箐青一愣,随后轻声问道:“你要回京了?”她当然知道左京忙的很,陪伴萱诗姐的时间都很少,更何况是她。
“不,要先去趟南边儿才能回京。”又继续正色道:“这里即便有左大陪你,你也要当心,再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或我妈打电话,千万别自己扛着。”
左京正说着,冷不丁就被一双玉手拽了过去,一头斜歪在岑箐青温暖的怀里。
人高马大的小左京,用一只手撑着沙发,拧腰抻背斜肩侧脸,被岑箐青搂入怀里。
不知道因为啥抱自己,可从那微微颤抖仍紧紧搂着自己的那双玉臂和娇躯,左京能感知到干妈十分激动。
贴了三秒,左京轻挣,却又被岑箐青强行按头,抱住不让他动。
岑箐青就这样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左京,激动之情缓解后才柔声道:“京京,真好!”
左京随口道:“干妈,真香!”被大美女这样抱了一分多钟,别说姿势有点难受,脑袋瓜子挤在干妈的胸腹间,温香玉软,暖如春阳,沁入心脾,大左京杂意陡生又不敢乱生妄念,短暂的旖旎却令下面的小左京异常激动隐隐抬头。
岑箐青一愣,随即醒悟,轻啊一声身子后撤,双手用力将左京推出怀中。
刚才急的煞白的俏脸,此刻不仅恢复本色,还罩上一抹红晕。
获得『解脱』的左京则弓坐在那里,规规矩矩。
见左京窘迫,箐青反倒感到轻松许多,轻扬蛾眉,哼了一声嗔道:“臭小子,又占干妈的便宜!”
“嘿嘿…”左京窘迫一笑点点头,随即感觉不对,反驳道:“冤枉啊,刚刚分明是你拽的我。再说我哪敢故意占你便宜啊。没有的事!”
左京这样一说,岑箐青感觉脸上臊的荒。
刚刚确实是她把人家拽进自己怀里,怨不得旁人。
输人不输阵,箐青也上来拗劲儿,道:“那你敢说你从来没占过…占过干妈便宜?!”
“当然!从来没有!”这时候不能退让,左京挺不起腰板,但说话硬气。
箐青被怼的语塞本不想争,抬眼却瞥见小家伙那似乎挑衅的眼神,箐青气的把心一横,喝道:“你忘了吗,去年!”
“去年?!去年怎么了?”左京有点发懵,回想去年,除了一次游戏根本没做过出格的事儿,嬉皮笑脸道:“你是说那次真心话大冒险吧!那可不算,咱都是按游戏规则玩的。”
“不是那次,还有!”岑箐青立马否定道。
“还有?!不可能,没了,没了。”左京直摇头。除了干母子间平时正常的亲热之外,他自认绝没有过越矩的举动。
岑箐青有点恼火道:“哼,你敢再说一个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啊!”左京坚持道。
“你要是有怎么办?”岑箐青逼问道。
“有啥有,我敢对你不敬么。没有!”左京道。
“我是问你,要是有过你怎么办?!”岑箐青再次逼问。
“你想咋办就咋办!那要是没有呢,你又咋办?…乱编的可不算。”左京反问道,同时不忘严谨。
“放心,我指定不乱编。”
“那没有的话,你咋办?”
岑箐青略一道:“没有的话,以后寒暑假时我去你家天天给你做饭。”
似乎稳操胜券的左京得意地笑道:“哈哈,这挺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不许赖账, 嘻嘻…”晃了晃手机笑道:“我这儿可录着音呐!”
“嘁,怕就怕你耍赖,那我也录音。”岑箐青也取过手机,两人将『狠话』重新录过,岑箐青盯着理直气壮的左京冷冷道:“好,给你提个醒吧…还记得去年春节前吗?”
“春节?…没有啊?!”左京皱眉回想,摇摇头。
“我指的是07年2月!”岑箐青大声提醒道。
“07年2月…”左京思绪往前拉,仔细琢磨。猛然间想起一事,脸色瞬间大变,惊恐道:“你是说!…”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岑箐青见状知道他应该是想起来了,冷冷道:“说啊,你倒是说啊!还敢说没有了么?”
左京有些气馁,脸色胀红解释道:“我…我那也不是有意的啊!”
看着左京把他手机关了,岑箐冷笑道:“我没说你是有意的啊,我也愿意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可你到底做没做过?你还敢说你没做?!”
认错挨打要立正,左京不是诡辩的人,低头道:“干妈,对不起!”
岑箐青哼了一声,关掉录音。正在这时,李萱诗来电,随手接通:“喂!?”
箐青没吱声出门两个多小时,李萱诗有点不放心,询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出去这么久?”
箐青冷冷道:“没事儿,我和京京在一起呐。”
知道她跟左京在一起李萱诗就放心了,又问道:“你俩回来吃吗?我一会儿要做饭了。”她能从声音里听得出箐青有点不太高兴。
“回,要晚点儿,我这儿忙着呢!”岑箐青道。
“哦,那好。”李萱诗刚应了一声,电话就被岑箐青挂断。
啪地一声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岑箐青又盯着左京冷冷道:“好了,说说吧,录音为证,该怎么办?”
左京轻叹了一声道:“那能怎么办,好汉做事好汉当,任凭干妈处置就是了,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二话不说,皱皱眉头不算好汉!”左京也缓过神来,干妈向来最疼自己,谅她不能拿自己咋样,逗哧几句也就糊弄过去了。
“好汉!?呵呵,我让你跟我在这儿充好汉!今天非扒你层皮不可!”岑箐青哼道。
“干妈!不会吧?!”左京笑道。
岑箐青板着脸道:“我不打你不骂你,也不用你上刀上下火海。我只要你几句心里话!”
左京不在意道:“嗨,就几句话而…”
岑箐青斥道:“别嬉皮笑脸的!我是认真的!”接着盯着左京很严肃地认真说道:“我要的是你真心话!绝对不能有半点虚假!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哦,我知道了干妈,保证不骗你。”左京敛住笑容保证道,他自认从未骗过干妈,说些真心话当然不难,只是不知会问点什么难为情的而已。
岑箐青真的很能绷,非常严肃,针对三件事向左京发起提问。
前两件事倒还没什么,左京似有预料,如实作答。
但第三件事,却把左京轰的焦头烂额,心惊胆颤,不过,重信义践承诺的左京还是话复前言掏心窝地将心里话一一跟岑箐青如实交代。
第一件事,关于孩子。结婚这么久没小孩儿,如果以后一直没有怎么办。
这件事,左京的回答,岑箐青听完大怒,激动地喝斥道:“混蛋!你说不要就不要?说领养就领养?你真想让咱们老左家就在你这儿断了根苗!?我要是你爸妈非打你不可!”
左京被训的低头不语。岑箐青训他,他不敢吱声。他打小就知道筱薇妈比瑶瑶妈更亲一点,她向以左家人自居,一心为左家好,为他好。
岑箐青不是为了开导他,倒也没说太多,丢下一句话算是结语。
“无论如何,左家的血脉一定要传承,孩子可以不是小白的,但必须是你的!”…
第二件事,关于婚姻。其实这也算是第一件事的拓展,不过却是关乎筱薇的。
箐青问道:“如果因为孩子或其它原因离婚,肯不肯接受筱薇?”
其实这件事左京最容易回答,若是耍滑偷奸,可以直接答『是』。但左京没有,而是思索再三才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岑箐青心里一紧,让他解释。
左京如实回道:“首先我不认为今生会与白颖分开,其次,退一万步讲,即使分开,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会和筱薇怎样,我拿她当亲妹妹。”
知道左京没有撒谎,岑箐青暗叹一声,没有再追问。与当初恋上宇轩哥一样,她真的希望左京能接受筱薇。但造化弄人,母女二人双双失意。
“好吧,最后一件事,你坐好了。”岑箐青眼神凌厉地紧盯着左京道:“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恋—母 —吗?”
一个半小时后,开饭。
吴彤吃完饭就回屋学习,左大负责刷碗。
李萱诗也想要去干活,却被箐青给拽回屋里聊天。
刚才喊俩人吃饭,只有箐青自己回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无不快。询问起京京时,箐青也只笑着说他吃过了,李萱诗并未多想。
“啥事啊,笑的这么开心。”被拉着坐到床边的李萱诗道。
岑箐也坐下,抬手摸摸脸道:“我笑了吗?”
“快笑开花了!呵呵,说吧,啥事?”李萱诗笑道。
岑箐青道:“嗯,下午京京帮我把事情查清楚了。”
李萱诗惊喜道:“是么!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她有点意外,猜到儿子会出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结果。
岑箐青气道:“哼,这一切都是他们有预谋的,幕后主使就是那个刘可。”
李萱诗惊讶地啊了一声,没有插话。
“那个送花男开个小公司,我教过他孩子,他还追过我。他公司和刘可有业务往来,靠人家罩着。之前俩人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一中提到我,刘可就出主意设计我。先让送花男给我送花找我并拍照,由他老婆出面带人找我麻烦,再由他出面充英雄,让我对他有好感。整个过程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演的跟真的一样,所以也不怕警察出面。”
李萱诗恼道:“原来如此。真想不到,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岑箐青冷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吗?”
“什么?”
岑箐青气呼呼道:“哼!就是最后她们在楼下堵我那次。刘可单独给了送花男老婆一万块钱,让她带人在楼下和我纠缠时,最好能把我上衣扒光,然后…呸!”
“啥!”李萱诗听完热血上涌噌地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差点炸了。
“太可恶了!操!”李萱诗气的爆粗口。
她能想象到当众被人扯光衣服的后果,若发生在箐青身上,岂止是没脸见人,工作没法干,这地儿没法待,甚至人都会…李萱诗不敢往下想。
不待箐青说话,李萱诗就气愤的怒道:“京京呢?快让他滚过来!”回身去找床上的手机。
箐青一把夺过手机,道:“你干嘛啊?!关人家京京什么事儿?”
李萱诗情绪十分激动,娇喘喝道:“快把手机给我,我让京京快去收拾他们,绝不能轻饶他们!气死我了!…”
“哎呀,你快坐下好好听我说嘛,我还没讲完呐,你激动什么!呵呵…”岑箐青一把拉住她,拽到床边按下坐好。
“人家京京下午调查完,就要帮我去出气来着,是我拦着不让!…你说说,事情都弄明白了,剩下的就该由警察来做,你总要牵扯上咱孩子干嘛啊?!难道非要让他跟着掺和…万一有事耽误京京咋办?!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岑箐青几句话说的在情在理,顿时让情绪激动的李萱诗冷静了下来。
刚才听到恶人陷害,差点让好妹妹做不成人,气的她有些失控。
与现在冷静的岑箐青不同,在她脑中的第一自然反应,竟然不是报警,而是找好大儿左京!
“你们去报警了?”李萱诗问道,气愤的尚有点微喘,胸前高耸随之起伏。
“没,京京刚刚找他朋友了,他们安排,说是让我随时配合就行。”
“哦,那还行,绝不能放过这群混蛋!我真想现在就去揍他们出出气!”李萱诗很放心,她知道左京和薛图的关系很铁,也知道左大和薛图的好事将近,甚至两人结婚的份子钱她早都给准备好了。
“是啊,其实我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跟你一样,也恨不得冲过去拼命,还好有京京拦着我,呵呵。”岑箐青说的是实情。
李萱诗一听也噗嗤一笑。
“对,还要感谢你呐,京京说他的妈妈才最最了不起。说若不是你给他提供的思路,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线索弄清真相。”岑箐青笑着用身子轻轻撞向李萱诗,撞的李萱诗娇躯微微一晃。
“什么嘛,呵呵。”李萱诗笑道:“其实也没啥,凡事多问几个为什么而已。那送花男多久和你没联系了?你早都拒绝了,他孩子也毕业了,怎么还有关联?而且他才再婚不久,感情是否真的破裂?就算感情破裂,一个已婚男又凭什么敢如此高调地追你?就算追到手又能怎样?想出轨离婚时多判些财产给前妻吗?呵呵…”笑罢李萱诗又道:“对了,你还没说你和京京是怎么查清真相的呐。”
即便她不问,岑箐青也会说的,笑道:“真不知道,这京京打小是跟谁学的,呵呵,咋这么鬼道。”李萱诗闻言羞笑着抬手拍打了她一下,没有插话。
岑箐青收敛笑容,认真道:“京京本可自己去查明,怕我不相信,才特意带我一同前去,唉。”轻叹一声,箐青有点羞愧,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她还真可能不太相信自己已落入圈套。
“京京一个人去找的那人老婆,店里当时只有她自己。京京甩给她五万元和我的照片,让她不要声张,说他也想追求我。”
“那婆娘开始自是不信,京京就说他知道刘可与她们是一伙的,他也和刘可打过交道,只是不想在追女人方面输给刘可。如果她肯帮京京追我,事成之后还有重赏,最起码不低于一百万。”
“那女人听完瞬间心动不已,应该是之前刘可给的钱没这么多吧,呵呵。京京接着又忽悠他,一定要保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包括她老公,更不能让刘可知晓。”
『财色动人心,有钱好办事』李萱诗暗叹。
京京选对了方向选对了人,更选对了方法。
若换成别人用正儿八经的手段去调查,极可能断无结果,也不会这么快。
难怪左大查不出来,不是实力不够,是她没开『财』,不可能象左京这样财大气粗。
“之后嘛,京京又送了套化妆品,继续和她套话。需要简单了解刘可的手法,想做到知己知彼。那婆娘倒是见钱眼开就把实情全吐出来了。还嫌弃刘可给的钱少,总共才给了她两万元,雇两个麻坛好友一起冲锋陷阵。”
“最后一次就因为没扯开我上衣,答应额外的一万也没给她兑现。她说没办法,『当时那女老师看上去文弱,可发起疯来也挺厉害的,她们还真收拾不了,甚至她还被推趴下过』呵呵…”李萱诗也被逗笑了。
之后箐青又将左京和她商量后确定的反击计划告诉了李萱诗,李萱诗听完觉得很不错。
至于回家后和左京斗嘴打赌询问的三件事,箐青只字未提。
晚间,李萱诗回家,见左京在家,便让左大返回筱薇家。
卧室中的儿子开开门和她俩打个招呼,便又窝在里面。
李萱诗以为儿子不是在忙业务就是在撩白颖,她也没在意。
第二天,周六。
左京起早锻炼回来,母子二人吃早饭时,左京跟她商量,有事要离开。
李萱诗问道:“去海南?”
“不,回京。”左京回道。
“想媳妇儿了?”李萱诗调笑道。挺纳闷地看着左京,之前明明说是要去海南,怎么突然间又要回京。
“什么啊!?呵呵。”虽然很想老婆,左京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放下粥碗笑道:“昨晚童姨给我来电话,说是我白叔前几天晋为一级高级法官了,跟我商量,要给他庆祝一下。”
“啊!这是好事啊,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去表示表示?”李萱诗高兴道。
左京道:“不用,我去就行,也不用弄啥礼物。她嘱咐我千万低调,就是白家和童家两家人。我说让李雪腾出个小院子,她嫌麻烦,没让。”又继续道:“另外春节后,我白叔的工作已经从中院调至高院,当副院长,这些事儿,颖颖还不知道。”
李萱诗笑道:“是嘛,怎么没听他们提起。”
左京道:“呵呵,很符合白叔的一贯作风。职务不同,职级仍是正厅没什么变化,就是衙门口换了,事儿更多了。”
李萱诗点点头。
她也明白,一般都是高院的副手调去中院当一把手,白行健这样调任,实权相对是小了很多。
不过,他们与职场一样,都是走一步看几步,每次调任决不是平白无故之举。
果然后来,正如她所料,几年后高院院长退休时,白行健在各位副院长及中院院长中脱颖而出,继任为高院院长,直至退休。
李萱诗问道:“你打算哪天走?”
左京道:“我看看,这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越快越好。”童佳慧虽然没催,他也知晓不能耽误。
李萱诗问道:“你干妈那事儿,都安排好了吗?”
“嗯。”左京只是点点头,没说别的。
李萱诗明白儿子的意思,更明白童佳慧的意思。道:“既然这边不需要你,你下午就走吧,来的及。”
左京笑道:“明天走也没事。”
李萱诗瞪了他一眼道:“不行!要走就快一点,大家都愉快。”…
拗不过母亲,左京只好听命。
吃完饭简单收拾下,李萱诗便开车将左京送去机场,乘最近一班飞机返京。
临别时,左京本想习惯性地抱一下母亲,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李萱诗,主动凑近抱了一下好大儿,捏了一下左京的脸蛋儿,拍拍肩,叮嘱他注意安全……
看着儿子消失在安检口,李萱诗才变得神情落寞。
整理下外套仪容,独自返回。
送子回京,她谁都没告诉,到家后自己一个人呆坐许久…
第二天,周一,下午。
岑箐青刚刚下课,便接到电话,让她去辖区派出所一趟。
她猜到是何事,便给李萱诗打电话,陪她一同前去。
原来该派出所的民警接到举报有人聚众赌博,将窗帘店老板娘等人当场擒获,带到派出所审讯。同时又将送花男和刘可也一一召去问话。
送花男到场后看见老婆和几个麻友被审讯的无声录像,当时就懵了,哪还有什么心理防线,在帽子叔叔的谆谆教导下立马将对岑老师所做之事供出,但他没敢牵扯刘可,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审讯人员又把送花男的招供视频调给他老婆看时,他老婆好玄没把鼻子气歪了。
『妈的,在店打个小麻将被人瞎举报,只是被带来盘问一下就没啥事儿的,你他妈怎么还把那事儿说出来了,这个蠢货!』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心疼到手的钱财也没用,只好将犯罪事实一一交代。
她交代的比送花男还细致,并将刘可献出邀功。
等刘可到案之后,看到人家夫妻的录像,顿时傻眼了,打电话摇人求助已然不及,不得不坦白犯罪事实。
等见到岑箐青做为被害人前来做证指认时,刘可差点没瘫倒在地,根本不敢看向岑老师。
姐妹俩情绪很激动,狠狠把刘可一顿臭骂。李萱诗还当着刘可的面就打电话给何坤,数落他怎么给箐青介绍个这样的人渣混蛋!
“幸好警察顺藤摸瓜查明此案,否则上当的岑老师还不知情,仍当他是好人相处。人渣!败类!恶心!”登时臊的刘可双手抱头,脑袋直往自己裤裆里塞,不敢看人。
回来后,出口恶气的姐妹俩一身轻松,给吴彤做了顿好吃的。
左京,上飞机,不待起飞就戴上眼罩,闭目养神,思绪又回到昨天。
“你—恋—母 —吗?”
当岑箐青话一出口,就仅仅简单的4个字儿,一句话,左京脑瓜子『嗡』地一下,差点没瘫到在地。
左京惊呼:“干妈,你!”
左京的表现岑箐青并不意外,仍不冷不热地道:“不要急,你仔仔细细想好了再回答,但要切记,一定不能骗我!”
“……”左京无语,对上岑箐青那监考老师一般狠辣逼视的目光,左京象个打小抄的学生一样快速地闪避。
干儿的表现岑箐青看在眼内,冷哼一声,暗自得意,『小崽子!跟我斗!呵呵…』。
左京双肘支在膝上,手掌盖着脸面,垂首闭目沉思。
左京是真的深入思索,检讨自我。
回想过往一幕幕,心路历程一步步,张开的十指绷紧泛白顺着额头陷入黑发,低垂的脑袋也发力似地快速微颤,身躯却一动不动。
岑箐青有点担心把孩子逼急,正要出声,却见左京的手掌从额上搓下,象洗脸一般在面上摩挲了两三遍,略微抬头,侧脸斜对,却仍未敢抬眼看向她。
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左京并没有回应。
岑箐青逼问道:“哼,快说,你到底是不是恋母?!”
却见左京摇摇头。
“嗯?!”岑箐青发出一声质疑。
左京又点了点头。
箐青再次质疑道:“怎么?!”
左京接着又摇头。
岑箐青嗔道:“呸,恋不恋!你倒是说话啊!”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把她搞迷糊了。
“怎么说呐,不瞒您说,我的回答是。”左京这回坐直了一点点,接着平静道:“既恋也不恋,既不恋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