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梦境与独白

溺爱的枷锁,在晨光中,显得如此沉重而清晰。

清冷的、越来越亮的光线,如同最无情的探照灯,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凌乱的、浸染着各种体液痕迹的床单。

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着情欲、汗水和淡淡避孕套的橡胶气息、令人窒息的暧昧。

还有……此刻,正枕在我柔软胸脯上,发出均匀呼吸声的苏晨。

他年轻的脸庞在晨光下显得如此安宁,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满足,仿佛刚才那场激烈而清醒的、带着“最后一次”仪式感的性爱,只是他漫长人生中一次愉快的晨间运动。

他的一只手,还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种无意识的占有,轻轻地覆在我胸前的丰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被反复揉捏、留下红痕的乳房边缘。

而回家,那看似是终结的归途,又将是怎样未知的开始?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带来更深的迷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慌。

身体的疲惫和那被过度使用后的酸软感,在晨光下异常清晰。

小腹深处,似乎还残留着被填满又清空的微妙空虚感,提醒着刚才那场清醒的的交合。

然而,就在这份现实的沉重与对未来的忧虑之中,一种更诡异、更令人心悸的记忆碎片,却如同深海的暗流,悄然翻涌上来,瞬间攫住了我全部的思绪。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混乱的思绪中浮沉。

昨晚几乎无眠的煎熬,加上刚才那场耗尽体力的情事,终于让这具不堪重负的身体彻底投降。

我甚至来不及梳理那些纷乱如麻的情绪,就在这沉重的疲惫感中,意识模糊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谵妄般的梦境里,一切都失去了现实的枷锁。

我赤身站在氤氲的浴室,水流温热。

当他推门闯入,带着滚烫的渴望,我没有惊慌,反而主动转身,展露无遗,甚至溢出邀请的轻哼。

我主动将光滑的背脊贴上他年轻滚烫的胸膛,感受那根硬物抵在臀缝。

当他请求“蹭蹭”,我顺从地、甚至带着隐秘的期待塌下腰肢,高高翘起臀部,用最放浪献祭的姿态迎合他凶狠的顶撞,发出高亢放纵的呻吟。

这仅仅是开始。

场景在浴室、凌乱床榻、冰冷阳台间疯狂切换。

我骑跨在他身上,妖娆扭动腰肢,旋转研磨,贪婪榨取他的精华,命令他“忍着”,又用最媚惑入骨的语言诱哄他“射到子宫里”。

在月光与城市灯火的注视下,被他抵在冰冷的落地窗上,胸前蓓蕾被粗暴揉捏拉扯,臀瓣被带着情欲力道拍打留下红痕,我却在这种双重的、近乎暴虐的刺激下,发出更加破碎、更加放浪的呜咽。

我主动索求,忘情沉溺,用最紧致的包裹回应每一次冲击,仿佛身体生来就是为了承受他的欲望,被他的滚烫精液一次次地、深深地灌满、标记。

那是一个由水汽、月光、汗水、精液和放纵呻吟构成的、永无止境的极乐循环,直到中午刺眼的阳光如同利刃,将我从那白浊粘腻的深渊中粗暴拽回。

这是一个荒诞、糜乱、真实到令人恐惧的梦。

它像一场高烧中的谵妄,又像一段被强行植入的、不属于我的记忆。

它的清晰度和感官冲击力,甚至盖过了此刻身体的真实感受。

那不是普通的梦。

它真实得可怕,清晰得残忍。

梦里每一个触感——水流冲刷背脊的温热,瓷砖墙壁的冰凉,他胸膛紧贴的滚烫,那根粗壮欲望凶狠贯穿的饱胀与贯穿感,滚烫精液喷射注入时的灼热冲刷……都如同此刻指尖下冰凉的床单纹理般真实可触。

每一声呻吟——我自己的放纵媚叫,他满足的低吼和失控的嘶吼——都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浴室氤氲的水汽,床榻的柔软下陷,阳台玻璃的刺骨冰冷,还有……那无处不在的、浓烈到令人窒息、仿佛已渗入骨髓的、混合着汗水、精液和情欲蒸腾的腥膻气息……它们没有随着“醒来”而消散,反而像最顽固的幽灵,缠绕在感官的每一寸,无声地尖叫着,嘲笑着我的清醒。

为什么?

这个疑问,像冰冷的毒蛇,在心脏最柔软处骤然收紧,带来窒息般的恐慌和……一种更深、更隐秘的、几乎要将我焚毁的羞耻。

为什么在那个黑暗梦境里,我会变成那样?变成那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的……欲望的化身?

梦里的我,在氤氲水汽中主动转身、毫无遮掩地展露身体、甚至从喉咙里溢出邀请轻哼的女人,是我吗?

那个被弟弟从后方死死抵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面对着脚下万丈深渊般的城市灯火,非但没有丝毫惊恐退缩,反而顺从地、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塌下腰肢、高高翘起臀部,用最放浪、最献祭般的姿态迎合他每一次凶狠顶入,发出高亢到失声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狂喜呻吟的女人,是我吗?

那个骑跨在他身上,如同掌控一切的女王,妖娆地扭动腰肢,旋转研磨,用最紧致湿滑的甬道贪婪榨取他的精华,甚至命令他“忍着”,最后又用最媚惑入骨的语言诱哄他“射到子宫里”的女人,是我吗?

那个在月光与城市灯火的注视下,被他一双手同时亵玩——胸前蓓蕾被粗暴揉捏拉扯,臀瓣被带着情欲力道拍打留下红痕——却在这种双重的、近乎暴虐的刺激下,发出更加破碎、更加放浪的呜咽,仿佛那痛苦本身就是通往极乐阶梯的女人……那个黑暗的梦境里,彻底撕下“姐姐”面具,化身欲望妖物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放荡。淫荡。媚骨天成。

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带着嗤嗤的声响,狠狠烫在我的意识皮层上。

它们在现实中,是我最深的禁忌,是连在心底最阴暗角落都不敢轻易触碰的深渊。

我是苏晚,是他的姐姐。

是那个在清醒的阳光下,会因为一次越界的亲吻而恐慌到指尖冰凉,会因为一句“算乱伦吗?”的疑问而瞬间如坠冰窟、血液冻结,会因为他身体本能的反应而愤怒、而试图用“家人之爱”那苍白无力的谎言去粉饰太平、去维系那摇摇欲坠的堤坝的苏晚。

我应该是克制的,是隐忍的,是带着巨大而沉重的罪恶感去小心翼翼地纵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拼命想要划清那早已模糊不清界限的。

我的身体,我的欲望,应该被牢牢锁在名为“理智”的牢笼里,被沉重的、名为“道德”与“伦理”的枷锁死死禁锢。

可为什么……偏偏是在意识最模糊、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在那个梦里,那牢笼轰然倒塌,那枷锁寸寸断裂,碎得如此彻底?

在那个特定的、黑暗粘稠的梦境时空里,我像一头被彻底释放的、纯粹的欲望野兽。

羞耻?

那是什么?

它被一种更原始、更强大、仿佛来自洪荒的本能彻底碾碎成齑粉,随风飘散。

罪恶感?

它被滔天的、灭顶的快感巨浪冲刷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我是谁?

我是苏晚?

不,在那个由情欲主宰的、没有晨昏的永昼(或者说永夜?)梦境里,我只有一个身份,一个烙印——承受他、迎合他、向他索求、被他彻底填满和标记的容器。

我的身体,不再是我拥有的身体,它变成了一片只为他而存在、等待他耕耘的沃土,一座只为他而敞开、供奉他欲望的祭坛,一条只为他而流淌、最终汇入他生命之源的欲望之河。

我主动地邀请他闯入私密的浴室空间,主动地将光滑的背脊贴上他年轻滚烫的胸膛,主动地塌下腰肢向他献祭。

我妖娆地扭动腰肢,像精通此道的舞姬,每一个动作都只为取悦他,只为让他更深、更狠地占有。

我放声呻吟,那声音里的媚意、放纵和全然的沉溺,连我自己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面红耳赤,仿佛被当众剥光了所有伪装。

我甚至……掌控他,在骑乘位上命令他“忍着”,延长那极致的折磨,却又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用最甜腻、最媚惑、如同塞壬歌声般的语言诱哄他释放,将那些滚烫的、浓稠的、带着他独一无二生命印记的液体,深深地、毫无保留地、如同接受神谕般接纳进身体最深处、最隐秘的孕育之所。

那种“媚”,是何时、何地、如何刻进我骨子里的本能?

在那个特定的梦境里,它展现得如此自然,如此流畅,仿佛与生俱来。

一个流转的眼波,一个不经意的塌腰,一声压抑的喘息,都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精准地撩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点燃他更狂野、更失控的火焰。

那不是刻意为之的、拙劣的表演,而是一种……仿佛沉睡在血脉最深处、苏醒的、可怕的天赋。

看着他为我痴迷,为我疯狂,为我一次次地释放,为我沉沦,那种被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地渴望着的、被需要到灵魂深处的满足感,甚至超越了肉体本身那灭顶的欢愉,成为那个黑暗梦境中最蚀骨、也最令人沉沦的毒药。

我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现实中压抑得太狠、太久了吗?

那些在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被理智、被恐惧、被“姐姐”的身份死死摁住、几乎要窒息的、名为“欲望”的藤蔓,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终于冲破了所有堤坝,在梦境的荒野里找到了疯狂滋长、彻底释放的土壤?

是因为那份“过度溺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扭曲变形,在潜意识最幽暗的角落,早已将“满足他的一切渴求”等同于“爱”的最高、最彻底的形式,包括这具身体和所有与之相关的羞耻与尊严?

所以梦境,只是这种扭曲逻辑的终极体现?

还是因为……在灵魂最深处,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或者不敢承认的角落,也潜藏着对他——这个与我血脉相连、却又在朝夕相处中滋生出如此禁忌吸引力的弟弟——一份同样炽热、同样扭曲、同样无法宣之于口的、属于女人对男人的原始渴望?

这份渴望在现实中戴着“姐姐”的沉重面具,却在那毫无防备的梦境庇护下,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狰狞、却也最真实的欲望獠牙?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这种“不知道”,比那个梦境本身更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和恐惧。

它意味着,那个放荡的、淫媚的、如同欲望化身的女人,并非凭空出现的幻影。

她就是我。

是深藏在我灵魂暗影中的、另一个我。

一个被道德、伦理、巨大的恐惧和“姐姐”身份死死封印在意识深渊里的我。

那个梦境,只是命运(或是我的潜意识?)无情地撕开了一道裂缝,让她得以短暂地、疯狂地、毫无顾忌地呼吸、尖叫、舞蹈,将她最真实的面目,血淋淋地展现在我面前。

镜子里的我,在日光中,苍白,惊惶,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眼神空洞而迷茫,充满了巨大的疲惫和更深的、无解的困惑。

可我知道,只要我闭上眼,那个黑暗的梦境里,在月光与精液的辉映下忘情扭动腰肢、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浮、用最媚惑入骨的声音索求着“弟弟大鸡巴”的女人,就会从记忆的深渊里,带着一身粘腻的情欲气息,爬出来,站在我对面,对我露出妖异而悲凉的微笑。

她是我无法否认、无法驱逐的镜中妖影。

我厌恶她吗?

是的。

我厌恶她的不知廉耻,厌恶她的放浪形骸,厌恶她将我们(或者说,将我)拖入这万劫不复的、充满罪恶感的深渊。

那份厌恶,如同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我……恐惧她吗?

是的。

我恐惧她的力量,恐惧她所代表的真实,恐惧她如此清晰地揭示了我内心最不堪、最黑暗、最不愿面对的角落。

恐惧她冷酷地证明了我并非自己一直努力扮演的、那个“只是过度溺爱”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无辜和无奈的姐姐。

但……我是否也……隐秘地……渴望成为她?渴望再次沉入那个被欲望彻底主宰的黑暗梦境?

这个念头,像最毒的蛇信,带着灼热的刺痛,舔过我最脆弱的神经。

在那个梦里,那种极致的、毫无负担的、被纯粹快感彻底淹没的快乐……那种被填满到灵魂深处、被占有到每一寸肌肤、被需要到如同生命之源的满足……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战栗的着迷。

它像最甜美的鸩酒,即使此刻醒来,那残存的、深入骨髓的余韵,也让我身体深处泛起熟悉的酸软和悸动,心尖无法控制地发颤。

那种纯粹的、动物性的、抛弃了所有枷锁的欢愉,是清醒时背负着沉重十字架的我,永远无法企及、也不敢企及的天堂(或者说地狱?)。

这份隐秘的、对梦中那个“我”的渴望,让我感到加倍的羞耻,加倍的恐慌,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

它比梦境中的放荡本身,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嘲讽的意味,狠狠抽在我努力维持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名为“姐姐”的面具上。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个特定的梦境里,我会如此放荡,如此淫媚,如此……不像清醒时的我,却又如此……像那个可能隐藏在灵魂暗影中最真实的我?

是因为爱他吗?

那份早已扭曲变形、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溺爱”,最终在意识最不设防的深夜尽头,以最原始、最彻底的方式——身体的彻底交付、占有与沉沦——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是因为恨吗?

恨这现实无处不在的“乱伦”枷锁,恨那必须时刻压抑的渴望,恨那沉重的罪恶感,所以在梦里,用最极端、最亵渎的方式去践踏、去焚烧所有的规则?

还是因为……在我自己都未曾看清的骨血里,本就流淌着这样放荡的、渴求着禁忌欢愉的因子?

只是被“姐姐”的身份,被社会的规训,被日复一日的自我约束,暂时地、勉强地压制在了最底层,而梦境,成了它唯一可以咆哮着现形的时刻?

没有答案。

苏晨的呼吸依旧平稳,沉溺在无梦的睡眠里,对身边姐姐内心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

身体深处那梦境残留的粘腻感,依旧清晰得如同耻辱的烙印。

只有那个问题,在我混乱不堪、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脑海中,反复地、绝望地回荡、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个黑暗梦境里,我会变成那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和恐惧的……欲望的妖物?

而我,只能在一片冰冷的迷茫和灼热的羞耻中,徒劳地、一遍遍地咀嚼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镜中的妖影,轮廓似乎淡了些,却依旧对我露出了一个嘲讽而悲凉的微笑,仿佛在说:看,这就是你。

这就是深藏在你心底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