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惨叫声停止了。
黄毛瘫坐在驾驶座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从前胸渗透到后背。
整件白衬衫黏在他身上，勾勒出绷紧胸肌的轮廓。
“感觉怎么样？”
苏晴背靠副驾驶位，双手环胸，斜眼打量着他。
“苏、苏姐，我……我还活着？”
黄毛吃力的睁开眼皮，满眼血丝。
他下意识缓缓握拳。
“咔嚓——”
方向盘瞬间被捏出五个指坑，塑料在指间碎裂。
见状，苏晴眉间微蹙。
“这血清，真有用……？！”
“苏姐，我现在是不是变的很强了？”
黄毛回过神，猛地转头看向苏晴的脸，眼中带着兴奋和期待。
那种渴望被认可的神情，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苏晴忍不住笑了。
“强？”
“来，下车，让我试试你有多厉害。”
“好！”
两人走下汽车。
这条街道空无一人。
此时正值太阳刚刚升起，昏黄的光晕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来，用全力打我。”
苏晴站在距离黄毛三米外的地方。
胸脯微微挺起，挑衅意味十足。
“苏姐……我怕伤到你……”
“哈哈哈哈！”
苏晴笑得花枝乱颤。
“伤到我？”
“你试试？”
黄毛咬咬牙。
既然苏姐这么说，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啊——”
他向前冲去。
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几乎眨眼间就到了苏晴面前。
“嗡——”
黄毛伸出一拳直击她胸口。
然而。
苏晴身体突然向左一闪。
黄毛的拳头贴着她的右胸掠过，擦着衣料发出摩擦声。
下一瞬。
苏晴右腿横扫，小腿骨狠狠撞在黄毛的左腰侧。
“砰——”
黄毛整个人被扫飞，身体在空中翻转，重重砸在三米外的电线杆上。
“咳咳……”
电线杆子发出震颤的嗡鸣，他滑落在地，嘴角渗出鲜血。
“这怎么可能……”
“我的力气和速度明明变大了这么多……”
远处，苏晴慢慢走来。
步伐优雅，如猫般轻盈。
“力气变大了又怎样？”
“你以为打架只需要力气么？”
“步法、身法、时机、角度……”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好！苏姐，再来！”
黄毛撑着电线杆站起，不服气地再次冲上去。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攻，而是想要抱住她。
向后退半步，苏晴身体忽然下沉。
黄毛扑空，露出破绽。
苏晴右肘猛地向上，正中黄毛肋骨。
“咔——”
黄毛闷哼一声，痛的弯腰。
苏晴趁势抬膝，膝盖顶在他腹部。
“砰——”
黄毛被顶得后退两步，捂着肚子干呕。
苏晴紧跟上去，左手抓住他头发，右拳抡圆连续轰打他脸。
“咚—咚—咚——！”
三拳过后，黄毛的左脸颊肿起，鼻血流下来。
“还不服？”
苏晴松开手，黄毛跌坐在地。
他想起身，却苏晴一脚踩在胸口，再次被压回地面。
运动鞋底紧贴着他的胸肌。
“现在，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么？”
苏晴俯视着脚下的黄毛，鞋底在他胸口碾压。
黄毛仰头看着她，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阴户的轮廓。
“苏姐……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黄毛喘着粗气。
“我爸爸之前是开武馆的。”
“八卦、形意、太极……”
“我都会点。”
苏晴移开脚，蹲下身，饶有兴致的盯着黄毛的眼睛。
两人脸部距离不到半米，黄毛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想学么你？”
温热的呼吸从红唇中喷出，吐在黄毛的脸上。
“想！”
黄毛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好，不过你得先明白一个道理。”
苏晴的声音忽然冰冷。
“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
“但是，无论你变得多强，我都不会看上你。”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北北一个人。”
“……”
这话像刀子捅进黄毛心里。
但他依然点了点头。
“我明白，苏姐。”
“是陈北大哥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不过，即使如此，我依然想要变强，哪怕……哪怕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你！”
苏晴愣了一下。
早晨的阳光照在黄毛的脸上，她看到他眼中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这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同样为了一个人，愿意默默付出一切。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你没有爱我的理由。”
苏晴眼神复杂。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黄毛笑了。
“你小子……”
苏晴踢了他一脚脑袋，随即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汽车。
“以后少看点周星驰。走吧，该回去了。”
“好嘞！”
黄毛傻笑着爬起来，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乐了。
苏姐心里有自己！
因为苏姐愿意教他功夫。
这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
“就是这里了。”
南区，梧桐街。
一栋三层洋房安静地矗立在绿荫之中。
红砖墙面，白色窗框，院子里种着几株桂花。
这里是老四为陈北和苏晴准备的婚房。
苏晴推开铁门，脚步声在石路上响起。
黄毛跟在身后，转头打量着这栋房子。
婚房。
陈北大哥和苏姐的婚房。
而他，一个外人，现在却要和苏姐在这里待一天！？
“傻站着干什么？”
苏晴回头白了他一眼。
“进来。”
客厅宽敞明亮，欧式装修风格。
米色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墙上挂着油画。
一切都透着奢华和温馨。
“坐。”
苏晴指了指沙发。
黄毛小心地坐在边缘，身体绷得笔直。
“放松点，又不会吃了你。”
苏晴走到厨房，倒了两杯水。
“想学武功，首先要明白什么是武功。”
她把水杯递给黄毛。
“武功不是力气大就行的。”
“它是技巧、经验、心态的综合体现。”
黄毛认真地点头。
“那苏姐，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学？”
“基础。”
苏晴在他对面坐下。
“马步、站桩、呼吸。”
“这些看起来简单，但是最重要的。”
“没有扎实的基础，再强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
说着，她站起身。
“来，先教你站桩。”
两人来到客厅中央。
苏晴做了个示范动作。
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双手抱圆。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黄毛模仿着她的姿势。
但刚站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摇晃。
“不对。”
苏晴走到他身后。
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放松，别用蛮力。”
她的手很软，透过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黄毛的心跳开始加速。
“脚底要稳，膝盖不要锁死。”
苏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后颈上。
“想象自己是一棵树，根扎在地里。”
黄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
但苏晴就在身后，那种香甜的体味不断钻进他的鼻腔。
“专心！”
苏晴察觉到他的分神，在他后腰拍了一下。
“练武最忌讳分心。”
“是，苏姐。”
黄毛赶紧收敛心神。
但这一收敛，反而更难控制。
因为他越是努力不去想，就越是想起刚才苏晴贴在他身后的感觉。
“啪！”
又是一巴掌。
“我说了专心！”
苏晴有些恼火。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黄毛涨红了脸。
“我……我没想什么。”
“撒谎。”
苏晴绕到他面前。
双手叉腰，眼神犀利。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从刚才开始，你的呼吸就乱了。”
“心跳也在加速。”
“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黄毛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苏姐……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苏晴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想学武功。”
“原来只是想借机占便宜。”
“不是的！”
黄毛猛地抬头。
“我真的想学！”
“真的想变强！”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苏晴逼问道。
黄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想她贴在身后的感觉吧？
“说不出来了？”
苏晴转身就走。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
“苏姐！”
黄毛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苏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说。”
黄毛深吸一口气。
豁出去了。
“我……我在想你刚才贴在我身后的感觉。”
“想你身上的香味。”
“想……”
“够了。”
苏晴打断他。
眼神冰冷。
“果然，除了北北，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满脑子都是下半身思考。”
她甩开黄毛的手。
“今天的训练结束。”
“你自己待着吧。”
说完，她就要往楼上走。
“苏姐，等等！”
黄毛追上去。
“我知道我很下贱。”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但是，我真的想学武功。”
“不是为了占你便宜，是为了保护你。”
苏晴停在楼梯中间。
“保护我？”
“就凭你？”
“对，就凭我。”
黄毛的声音很坚定。
“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弱。”
“但我会变强的。”
“强大到可以挡在你面前的程度。”
苏晴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什么？”
“你这次必须说清楚，到底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
黄毛停顿了一下。
“因为你是第一个亲我的女人。”
“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喝交杯酒的女人。”
“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知道什么是心动的女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知道这很可笑。”
“一个农民工，居然妄想保护江城地下皇帝的女人。”
“但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了。”
苏晴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
“跟我来。”
她转身上楼。
黄毛愣了一下，然后跟了上去。
二楼是主卧。
房间很大，装修得很温馨。
一张双人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中央。
床头柜上放着相框，里面是陈北和苏晴的合影。
看到这张照片，黄毛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坐。”
苏晴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黄毛乖乖坐下。
苏晴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能打么？”
“不知道。”
“因为我小时候被人欺负过。”
苏晴的声音很平静。
“那时候我爸爸还在世，他开了个小武馆。”
“但生意不好，经常有地痞来闹事。”
“有一次，有好多混混冲进武馆，把我爸爸打得半死。”
“还对我……”
她停顿了一下。
“那时候，我才十二岁。”
黄毛的拳头攥紧了。
“后来呢？”
“后来我爸爸拼命反抗，把那些人赶走了。”
“但他也受了重伤。”
“从那天开始，他就拼命教我武功。”
“他说，这个世界很残酷。”
“尤其是对女人。”
“如果不够强，就只能任人宰割。”
“再后来，那群小混混又回来了，他们叫了更多的人，活活打死了我爸。”
苏晴转过身。
眼中有一种黄毛从未见过的狠辣。
“所以我发誓，绝不松懈练武。”
“绝不，留后患！”
黄毛低下头。
“苏姐……对不起……”
“我教你武功，不是因为可怜你。”
苏晴走到他面前。
“是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还有就是，北北他很中意你。”
她伸出手，托起黄毛的下巴。
“所以……”
“我决定帮你。”
黄毛看着她的眼睛。
很深邃。
“不过，有个条件。”
苏晴松开手。
“什么条件？”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师父。”
“师父的话，就是圣旨，敢违抗，我就废了你。”
黄毛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
“那现在，跪下。”
苏晴淡淡道。
“磕头拜师。”
黄毛愣了一下。
然后慢慢跪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苏晴看着跪在面前的黄毛。
摇头一笑。
“起来吧。”
她叹了口气。
“从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今天先休息。”
“师父，那我午睡睡哪里？”
黄毛站起身。
苏晴指了指角落的沙发。
“那里。”
“好的，师父。”
黄毛走向沙发。
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师父……”
“什么事？”
“我……我能问个问题吗？”
苏晴皱起眉头。
“说。”
“您……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让苏晴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您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
黄毛的声音很轻。
“您会教我武功。”
“会在意我的安全。”
“会……”
“会什么？”
苏晴的语气有些急躁。
“会为我生气。”
黄毛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您真的不在乎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晴有点无语。
他没想到这黄毛的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
“睡觉！”
“不许再问这种问题！”
说完，她走进了浴室。
留下黄毛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他看着紧闭的浴室门。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姐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她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
至少，不是完全冷漠。
这就够了。
黄毛走到沙发前，躺了下来。
虽然沙发有些窄，但他睡得很安心。
因为苏姐就在几米之外。
这种距离，让他感到踏实。
浴室里传来水声。
黄毛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象那些不该想的画面。
师父说得对。
练武最忌讳分心。
从明天开始，他要专心训练。
变得足够强。
强到可以保护她。
强到可以站在她身边而不被嘲笑。
强到……
也许有一天，可以让她真正看见自己。
浴室里，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
水雾缭绕，模糊了镜子。
苏晴站在淋浴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听着水声，黄毛渐渐地睡着了。
梦中，苏姐全身赤裸，正在洗澡。
白花花的身子，圆润饱满的奶子，浑圆挺翘的屁股……
梦着梦着。
他笑了。
够了。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明天，还有明天。
还有更多的明天。
他会一直陪在苏姐，不对，是师父身边。
默默守护着她。
直到……永远。
……
黄毛和苏晴在这屋子里安全的待了一天。
等到深夜，他们又重新返回中区的别墅。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
客厅里依然灯火通明。
陈北坐在沙发上，正在接听电话。
“嗯……知道了……”
“继续查……”
“有消息马上汇报。”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刚进门的两人。
“晴儿，怎么样？血清有效果吗？”
“还行。”
苏晴简单地说道。
“但还差得远。”
陈北点了点头。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血清只能提升身体素质，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根本。
“北北，刚才谁的电话？”
苏晴走到陈北身边坐下。
“四妹的。”
陈北伸手搂住她的腰。
“找到了一些死主的线索。”
“什么线索？”
“她的大致位置。”
苏晴的身体瞬间绷紧。
“哪儿？”
“mua～”
陈北亲了她一口。
“无人区，不夜街。”
“那夜婊子的地盘。”
“听说新来的死主最近在那里打黑拳。”
黄毛站在一旁，心中若有所思。
若是我能把这个死主给抓起来，岂不是有望得到陈北大哥的赏识。
也许，可能有望晋升大佬！
“她为什么杀老二，目的是什么？”
苏晴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
“晴儿……”
陈北轻抚她的后背。
“别怕，你先躲几天。”
“等我彻底处理掉八苦这个组织，你再回来。”
“不！北北，你忘了我以前是你的打手了么？”
苏晴笑了。
“当年我能除掉八苦三个堂主。”
“这次，我也一样。”
说着，她吻向了陈北的唇。
两根舌头相互搅动。
“黄毛。”
片刻，陈北松口，突然看向他。
“你妈，我请来了，我家四妹正护着她，你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有个活，我想你去试试。”
“有兴趣么？”
“啊？我妈她来了？呃……陈北哥，您想让我做什么啊？”
黄毛颤着嘴唇。
“你，今晚去不夜街，把死主除掉。”
“啊？我？！呃……好！”
他断断地续续回道。
“陈北大哥放心，我会用命去除掉死主的！”
“……”
苏晴看了他一眼。
抿了抿唇。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北北……”
她靠在陈北怀里。
“黄毛他才刚来。”
“哦，我知道。”
“……”
“不过晴儿，你这还是第一次对别人心软吧，”
陈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苏晴闭上眼睛，享受着额头上的这份温暖。
黄毛看着这一幕，心中既羡慕又痛苦。
他也想亲苏姐。
但他知道，苏姐永远也不会属于他。
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守护。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傻丫头，我是相信他才要他去的。”
陈北嗅了一口苏晴柔软的红唇。
“黄毛，若你能除掉死主，我便让出东区给你。”
“好！”
“陈北哥！”
黄毛用力握拳，猛抬起头，“我今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