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质

食堂里的肉一定变质了!

小伟揉着肚子走出厕所,不止一次地想道。腹中仍时不时地感到绞痛,肠道好似被拧紧了发条,在几无停歇地蠕动中发出阵阵闷雷般的响声。

他整个晚上都不舒服,第一节晚课之后更是难受到了极点,胃里翻腾不休,肚中绞痛难当,迫使他不得不冲进厕所扶着墙排空腹腔,而这一切都自他晚饭时吃下一片味道奇怪的肥肉开始。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走廊里看不见一个学生,只有两盏接触不良的吸顶灯在死寂中忽闪。

小伟猛地意识到什么,顾不得下肢酸软,瞅准教室的方向拔腿就跑,疾奔的身影掠过一扇扇玻璃窗,窗外楼下花坛边的路灯亮得刺眼,白炽光晕里翻涌着细小的飞蛾,仿佛一个个悬在半空胡乱交缠的线团。

经过楼梯口时他撞到了一个恰好迈进楼道的男人,闷重的撞击声中两人同时坐到地上,头顶的声控灯闪了一下,随后在男人剧烈地呛咳中由近及远依次亮起。

灯光下男人面色白得近乎透明,指节嶙响的手掌死死捂住嘴巴,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咳嗽在薄皮下跳动。

小伟急忙上前扶起英语老师,等他站稳后垂低脑袋躬身道歉。

上课铃于此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喘声再听来便仿佛是杂乱无章的鼓点。

小伟注意到他贴着大腿的左手在细微颤抖,袖口露出的腕骨突兀地支棱着,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刺破皮肤。

“快回去。”

英语老师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是粉笔刮过毛玻璃。

小伟直起身看见他两腮泛起怪异的潮红,应了声“是”又朝着教室疾走,在擦过对方干瘦的肩膀时忽然想到曾在电视上见过的、

寿衣店里的纸人。

教室里一片寂然,没有人因为他和英语老师前后脚走进来而感到奇怪。

小伟小跑着回到座位,低下头在抽屉里翻找上节课讲到一半的试卷,顺便消化心中的忐忑,直到同学们徒然齐齐一声惊呼,同桌张涛猛地站起,凳脚磨擦地面“呲啦”一声响,他才愕然抬头。

却见先前还对着他用力咳嗽的男人此刻正倒在地上,整个人佝偻成问号形状,双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面容狰狞中透着痛苦。

小伟呼吸一室,大脑登时陷入一片空白。

周围逐渐变得喧嚣,男生大声地呼喊中夹杂着女生的尖叫,有人不顾校规径直拿出手机联系班主任,通话声回荡在教室中像一道道惊雷。

英语课代表跑上讲台,喊了几个男生帮忙将英语老师扛到背上,撞开教室门冲了出去,最后的时刻,小伟看到了在学生背上颠簸的男人眼中正在扩散的瞳孔,和已经发紫的双唇间一抹隐隐的血色。

大约十来分钟后,老程终于赶到教室,却只吩咐了一句“上自习”便又举着手机离开,于是整堂课就在这种紧张而又敏感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宿舍后小伟失魂落魄地坐到床上,胖子喊他都没有听见,只定定地盯着一处地面发呆,脑子里满是英语老师那张痛苦的脸一一虽然理智告诉他关系不大,但小伟总觉得是他那一撞才使得对方突发疾病。

本来打算着今晚就选出密码箱的计划也再次泡汤,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他便心烦意乱地将手机扔至一旁。

一直到睡觉前,小伟平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好像蛆虫一般,感受到身体各处被紧紧包裹的压力才终于稍稍安心,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察觉,对面胖子频频投来的注视的目光,和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的神情。

依旧是凌晨,床铺一阵摇晃后窸寒室室的动静随扑面的冷风一同消失,胖子睁开眼,起身站到小伟床边看了许久,捏紧拳头走出宿舍。

楼道里静得瘆人,“安全出口”的标识将墙面染成幽绿色。

胖子踩着自己的影子朝水房挪,冷风从睡衣的每一道缝隙钻进来,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靠近水房入口的时候终于听到一丝声音,像耕田的老牛,男人哼哧哼哧地喘气,沉闷中透着惬意,从深处传来。

他悄悄走到厕所门口,抓住墙边探进脑袋,只看见挂在隔板上的两条裤子。

声音在这时变得清晰,胖子听到“扑扑”的撞击声,规律且急促,里面夹杂有另一名男性含带着笑意的低语。

“哎?又开始抽抽了。”是眼镜在说话,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几经折射,传至耳边时仿佛层层叠叠的回声。

“快喷了吧?”隔了一阵,眼镜又问。

“嗯……”大炮闷闷地回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愈发急促地撞击。

激烈的拍击声不绝于耳,好像拳拳到肉的凶狠碰撞,片刻后变为一道道响亮的“啪啪”声,似乎有一方在对撞中受伤淌出了血。

直到他又沉喝一声,周遭忽然出现一瞬的死寂,随后一道滑腻不堪的“噗”,仿佛一根粗长的钻杆从满是泥泞的深井中猛然抽出,带起一簇喷射的汁水,“嗤嗤”水声刹时响彻整个厕所。

“卧槽!”眼镜忽然大叫,随后在大炮的哈哈笑声中撞出隔间,脸上遍布滴淌的水珠,依稀间竟能看到水珠上蒸腾的丝丝热气。

“你大爷的!”他兀自对着隔间内骂骂咧咧,浑然未觉胖子正逐渐走近,直至听见一道沉重的鼻息才猛地扭头,继而浑身一僵。

“咋了?”隔间里传出大炮问询的声音。

眼镜脸色连着变换数下,作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没事,胖子来了。”

他随手关上隔间门,将内部的景象全部掩住,接着向前一步,挡到胖子和门板的中间,又跟那双隐隐泛起血丝的小眼睛对视了几秒,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俩。睡不着,出来撸一发。”

胖子没说话,往他裸露的下身瞥了一眼。

那里吊着一坨黢黑肉团,比之前在教学楼厕所看见时还要夸张,从肉棒到卵袋几乎每一处地方都糊满浓稠的浆液,湿透的阴毛根根朝下,贴住他泛着油光的裆部,好像那上面刚被抹了一把沐浴露,还未来得及冲洗。

眼镜急切捂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噢,里……里头太热了。”

胖子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还回去。”

眼镜笑脸顿时一僵,渐渐收起无用的表情,盯着胖子看了一阵,眯起眼睛问:“你知道了?”

白炽灯管下他黑瘦的脸颊像染着一层幽光,镜片后面两道直视而来的目光刺得人莫名焦躁,脸上滚落的水珠沿着下颌汇集到下巴尖上,当最后一个“了”字轻轻吐出时,眼镜两边嘴角向外一扯,水珠便一滴一滴分离淌落。

胖子没来由心神一颤,低头看向地面,嗫嚅着说:“你们不该这样。”

“不该哪样?”眼镜嗤笑一声:“他放着不管,我们拿来用用怎么了?又玩不坏,还每天替他 里 里 外外 洗 干 净 ,这 种 好 事 ┅ 反 而 是 他 该 对我 说 ‘ 谢 谢 ’! ”

见胖子低头不语,他眼珠滑动几下,话锋一转:“其实我们也没想瞒着,还不是怕你被猪油蒙了心?”,“你说说你,每天跟他凑一块!为了他一个人疏远我们俩!但是┅有什么用?你天天往人身上贴,把自己的飞机杯都拿去替他顶缸了,结果呢?人家不还是对你爱答不理?”眼镜佯作不满地嚷嚷了两句,走上前搂住胖子的肩,语重心长道:“要我说,你不如回来跟我们玩。”

“他王志伟能给你的,我们也能给,他舍不得给你的,我们可一点儿不心疼!”眼镜坏笑着朝胖子的裆部瞄了一眼,凑近道:“那东西的滋味……可别说,你没想过再尝一回!”

眼镜话里似乎蕴含有某种魔力,胖子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双肩都开始隐隐颤抖,偏偏这时耳边再度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隔间内大炮像是与眼镜打配合似的,再一次动了起来。

撞击声的间隔在片刻后迅速缩短,动静却逐渐变大,好像渐趋密集的鼓点,径直在胖子的胸腔里响起,一颗心不由得跟着越跳越急。

某个瞬间,胖子仿佛看见了门缝里一闪而过的细碎阴影,回过神来时,撞击声已经变作“噗嗤噗嗤”含带着大量水声的急速抽插。

像一条体型庞大的鲨鱼在逆流穿刺,又像肉棒在深穴里奋力耕耘,娇嫩的穴洞随着粗长肉棒反复进出,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喷涌汁水。

抽插声骤雨般连成一片,隔间里便仿佛真的下起了大雨,胖子又一次看到细碎的阴影,却远比方才密集,无数水点呈扩散状飞溅落下,在他的心底溅起一朵朵热辣辣的水花。

“反正我是上瘾了,一天不操鸡巴难受得要死。”眼镜仍在耳边低语,声音被持续的抽插声打得模糊不清。

隔间里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胖子忽然感到一阵燥热,才惊觉抽插声已停了下来。

一串微不可察的“滋滋”声过后,又一声响亮的“噗”,一道浑白水柱突然直冲而下,像是故意让他看见,水柱径直打在门板与地面的连接处,形成半截疯狂颤动的雄浑阴影。

“你也试过一回,那种感觉┅你忘得掉?”液体在地面越积越多,逐渐蔓延成河,顺着门缝横淌出来。

水流淌至眼镜脚边时,隔间门忽然被推开,一双粗壮的毛腿迈出,三两步走到胖子身前,胯下半软的肉茎随着迈动的双腿一甩一甩,厚如隔膜的汁水便从上面层层滑落,润进腿间一道道向下流动的湿痕之中。

胖子只瞟了一眼便针扎般挪开视线,脑袋低得快要埋进胸口,却挡不住对方直接抬手,将一根通体暗红的棒子举到他眼前。

“到你了。”大炮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胖子脑中便“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又软又热,又滑又紧……”眼镜的低语像身周呢喃的魔音,胖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东西,浑身抖如筛糠,唯有裆部支起的帐篷坚若磐石。

他不表态,两名舍友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分毫不变,眼镜盯住他攥紧的拳头,脸上笑意愈发明显,大炮手掌越抬越高,让淡淡的腥臊也扑上他的鼻尖。

直到一声濒死般的喘息过后,胖子嘴巴轻轻动了两下,似是小声说了句什么,却除了他自己谁都没听清。

眼镜嘴角一勾,凑近又问:“你说啥?”

长达数十秒的静默。

飞机杯像一只不堪挞伐的肉虫,往日里直挺的杯身都不再顺直,软趴趴躺在大炮的手中,透着一股大战后的虚弱。

杯口仍时不时地抽搐,挤出一股股混着白浊的汁水,每一次穴口艰难地张开都有肉眼可见的炙烫气体升腾而出。

胖子终于抬起头,脸上肥肉簌簌抖动,表情扭曲到狰狞。

他颤着声吸了口气,嘴唇最后翕动几下,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可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