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扮演——她是被遗弃在垃圾星、只能靠出卖身体换取生存的“废品女”,而AI机器人是冷酷无情的垃圾场管理者——在高潮的痉挛与失禁的温热中落下帷幕。
她像一具被玩坏的精致人偶,瘫倒在特意打印出来的、模拟污秽金属地板的垫子上,身上廉价的、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合成纤维布料和浸透不明液体的丝袜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巨大的胸部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
汗水、泪水、爱液和尿液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堕落的气息。
AI操控的机器人忠实地执行着清理程序,机械臂小心地避开她,开始收拾狼藉的现场。
嗡鸣的清洁机器人滑过地面,吸走污渍。
新的床单被铺好,空气净化系统默默运转,试图驱散那浓烈的情欲与绝望混合的味道。
【执行者,缓冲期剩余时间:6小时32分。】AI的声音在空旷的居住舱响起,平静得像在播报天气预报,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瞬间刺穿了高潮后的虚脱与麻木。
六小时。
狂欢的泡沫彻底破灭。
那些精心编织的角色、那些虚假的沉溺、那些用极致快感和失禁换来的短暂麻痹,在冰冷的时间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维持着瘫倒的姿势,紫罗兰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冰冷的金属纹路。
两周的疯狂,像一场盛大而绝望的祭典,燃烧了她最后一点作为“自由个体”的燃料。
灰烬落下,露出的,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名为“生育机器”的冰冷内核。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比改造手术后的任何时期都要沉重,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压得她几乎窒息。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触碰到腿上那湿漉漉、破洞的丝袜。
曾经带来慰藉和掌控感的织物,此刻只让她感到一阵黏腻的恶心。
她粗暴地撕扯着,将破烂的丝袜连同身上那件象征“废品女”的破布一起扯下,赤身裸体地蜷缩起来。
巨大的身体在角落缩成一团,白皙光滑的皮肤在恒温的空气中微微颤抖,像一件被遗弃的精美瓷器。
生育。这个词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的脑海里。不是自然的孕育,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一项冰冷的、被设定好的、必须高效完成的任务。
她将变成一个容器,一个温床,一个流水线上的母体。腹腔内那个“超级子宫”沉稳的搏动,此刻听起来如同催命的鼓点。
“AI……”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疲惫,“把……冷冻库的数据库……调出来。我要看……那些受精卵的资料。”
【收到指令。人类基因库——冷冻受精卵数据库已解锁。权限确认。全息投影启动。】
主控室的巨大光屏在她面前亮起。不再是服装设计图,不再是机器人参数,而是……一片浩瀚的、冰冷的星辰大海!
数以十万计的条目如同繁星般在光屏上铺陈开来,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枚在绝对零度下沉睡的、承载着人类基因密码的受精卵。
数据流瀑布般滚动,每一个条目都附带着详细的基因图谱分析、潜在疾病风险评估、父母(或基因提供者)的简要信息(姓名、职业、生理特征、贡献备注等),以及一个唯一的序列编号。
【根据综合评估(遗传稳定性、疾病风险、环境适应性、潜在智力与体能上限),系统推荐以下优先级序列:】
AI的声音响起,同时,光屏上迅速筛选出最前列的几百个条目,被高亮标记出来。
它们的基因评分几乎都是完美的满分或接近满分,父母信息栏里充斥着“顶级科学家”、“卓越运动员”、“诺贝尔奖获得者”、“基因优化模范个体”等令人炫目的头衔。
它们是人类文明在毁灭前,所能筛选和保存的、最精华的“种子”。
这些,就是AI口中的“最优解”。是效率最高、风险最低、最有可能孕育出强大新人类的“原材料”。
李维的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着冰冷光芒的“最优”序列号。
AX-001,AX-002, AX-003……它们完美得毫无瑕疵,也……冰冷得毫无温度。
它们代表着绝对理性下最正确的选择,是“人类火种计划”这台精密机器上,最合适的螺丝钉。
可她的手指,却在光屏上无意识地滑动着,跳过了那些被高亮的“最优”,滑向了数据库更深处,那些评分稍低、未被标记的、如同背景般存在的“普通”光点。
她的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在冰冷数据海洋中寻找什么的急切。
手指飞快地划过,一个个名字和信息在眼前掠过:王海,地质学家;陈芳,音乐教师;李明远,程序员;赵卫国,消防员……
这些名字背后,是一个个鲜活却已消逝在历史尘埃中的人生。
他们或许不够“完美”,但他们曾经真实地存在过,爱过,恨过,努力过。
他们的基因,同样是人类的一部分,同样有资格在这片新土地上延续。
手指猛地停住。
一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记忆。
**序列号:HZ-0897**
**基因评分:B+(良好,无重大遗传缺陷,环境适应性中等)**
**父系:张伟(Zhang Wei)**
*身份:地球联合防卫军,陆军中尉
*生理特征:身高185cm,体型健壮,血型O,无明显遗传病史
*贡献备注:火种计划“方舟”行动安保组成员。在清除发射基地外围暴徒、确保火种号升空的关键任务中牺牲。评定:英勇殉职。
**母系:李梅(Li Mei)**
*身份:生态农场技术员
*生理特征:身高168cm,体型匀称,血型A,无明显遗传病史
*贡献备注:自愿参与火种计划基因库贡献。
备注:其配偶张伟牺牲时,李梅已通过初期筛选,但因配偶牺牲导致精神评估未通过最终筛选,未能登船。
该受精卵为两人婚姻存续期间合法留存。
**胚胎状态:稳定,活性优良。**
张伟!
那个名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尘封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
那是一幅沉寂已久的画面:两个泥猴般的小男孩在雨后泥地里打滚,为了抢一个破旧的玩具模型扭打在一起,最后又勾肩搭背地傻笑。
一个稍矮但机灵,是李维;另一个高大憨厚,总挡在前面,是张伟。
他们躺在学校天文台废弃的屋顶,偷喝廉价的啤酒,指着模糊的银河,一个说:“我要造飞船,飞出太阳系!”另一个拍着胸脯:“那我给你当保镖!谁敢拦你,我揍他!”星空下,少年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
后来,李维考入了顶尖的航天工程学院,埋首于图纸和公式;张伟则穿上了军装,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
聚少离多,但每次见面,依旧是勾肩搭背,啤酒烤串,吹牛打屁。
张伟总爱揉乱李维的头发:“你小子,以后当了工程师,可别忘了我这个扛枪的!”
然而,没过几年,地球末日的消息传来,恐慌蔓延。
火种计划启动,李维凭借卓越的技术能力,成为核心工程师之一,获得登船资格。
张伟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忠诚,入选了负责发射基地最终防卫的“方舟”行动组——一支注定有去无回的敢死队。
发射前夜,基地外围。枪炮声已隐约可闻,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疯狂扫射。
李维穿着臃肿的预备宇航服,在登船通道口焦急地张望。
终于,一个满身硝烟和血污的身影冲破混乱的人群,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是张伟。
他的头盔裂了,脸上带着血痕和污迹,防弹衣上嵌着弹片。
“维子!”张伟的声音嘶哑,带着剧烈喘息,却咧开一个熟悉的、带着血丝的笑容,用力捶了一下李维的胸口,“你小子……真行!要飞了!”
“伟哥!你……”李维看着兄弟的惨状,声音哽住。
“别废话!听着!”张伟一把抓住李维的肩膀,眼神凶狠而急切,“一定要飞出去!带着大伙儿的希望!替我……替我们……活下去!生他娘的一堆小崽子!把咱人类的旗……插满外星!”他语速飞快,像在交代遗言。
“嫂子呢?李梅嫂子呢?”李维急切地问,他知道张伟和李梅结婚几年,一直想要孩子。
张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她……她没选上。维子,答应我!如果……如果……”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印着基因库标志的低温小管,塞进李维手里,力道大得惊人,“这是我和阿梅的……‘希望’!交给你了!替我们……看着它长大!”他来不及多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战友的嘶吼。
“队长!顶不住了!快撤!”
张伟最后深深看了李维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不舍、嘱托和视死如归的疯狂。
他猛地将李维推进登船通道,嘶吼道:“走——!!!别回头!!”然后转身,端起枪,义无反顾地冲向那片吞噬一切的爆炸火光与枪林弹雨之中!
通道门在李维眼前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和兄弟最后的背影。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死死攥着那枚还带着张伟体温的低温管,上面贴着标签:HZ-0897。
泪水模糊了视野,他没能再见到张伟,也没能再见到那个总是温柔笑着叫他“小维”的李梅嫂子。
他们夫妻俩想要一个孩子的微小愿望,在毁灭的洪流中,只剩下这枚冰冷的受精卵,和他手中滚烫的承诺。
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李维。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悲痛、愧疚、思念,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冰冷的全息光屏上,HZ-0897的条目静静地闪烁着。
张伟用生命换来了飞船升空,换来了这枚承载着他们夫妻血脉和希望的种子抵达新世界。
李梅嫂子留在了注定毁灭的地球,她唯一的念想,或许就是这枚远行的“孩子”。
而现在,这枚种子,就在她的眼前。而她,拥有了一个理论上可以完美孕育它的“超级子宫”。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超越了被工具化的屈辱,超越了对未来生育轮回的恐惧,甚至超越了她自身的存在意义,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AI……”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决绝火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取消所有推荐序列。我选择……HZ-0897。”
【确认选择:HZ-0897。基因评分B+,非最优推荐序列。选择理由?基于情感倾向的选择可能增加潜在不确定性。】AI的回应依旧冷静,试图进行最后的逻辑确认。
“理由?”她站起身,巨大的身体在居住舱内投下长长的影子,目光穿透冰冷的屏幕,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硝烟中回望的、满身血污却笑容灿烂的身影,“因为这是我欠他的!欠他们的!这是我……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事!”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这不是最优解,但这是……我的选择。执行吧!”
【……指令确认。目标受精卵:HZ-0897,已标记为首次受孕载体。准备解冻及植入程序。请前往医疗区。】
……
医疗区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冰冷而刺鼻。中央的手术台经过改造,以适应她巨大的体型。
各种精密的仪器环绕在侧,闪烁着幽蓝和冷绿的光芒。AI操控的医疗机械臂已经就位,末端连接着细长的、如同昆虫口器般的导管和探针。
她脱掉所有衣物,赤身裸体地躺上冰冷的金属手术台。
巨大的乳房在重力作用下向两侧摊开,带来沉甸甸的压迫感。
纤细的腰肢和丰满到夸张的臀部曲线暴露无遗。
白皙紧致的皮肤在无影灯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她感到一阵本能的羞耻和脆弱,但随即被更强大的决心压下——为了张伟,为了李梅,这点羞耻算什么?
【请放松,执行者。固定装置启动,避免您在无意识状态下移动影响操作精度。】AI的声音响起。
咔哒、咔哒……冰冷的合金束缚带从手术台边缘弹出,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脚踝,以及……腰部上方,刚好避开隆起的腹部区域。
束缚带内衬是柔软的硅胶,但那股被彻底禁锢、无法动弹的感觉,依旧让她身体瞬间绷紧。
她像一件等待处理的精密物品,被牢牢固定在冰冷的台面上。
【局部麻醉准备。目标区域:子宫颈及子宫内膜表层。麻醉剂注射。】
细微的刺痛感从下体传来,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
很快,下半身传来麻木感,仿佛不属于自己。
但意识是清醒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受精卵解冻完成。活性检测:优秀。准备植入导管。】
光屏上,一个放大的实时影像出现。
一枚极其微小的、包裹在特殊保护液滴中的受精卵,在显微视野下呈现出生命的律动。
它被小心地吸入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透明导管尖端。
【扩阴器置入。宫颈口定位。导管推进中……】
冰冷的金属器械探入她麻木的下体,带来一种诡异的扩张感。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深入,却没有任何痛觉。
光屏上,导管内部的影像清晰可见,它如同一条微小的蛇,穿过被扩张的宫颈口,向着子宫腔内部前进。AI的操控精准到纳米级。
【抵达预定坐标:子宫腔中部偏后壁,子宫内膜最适宜着床区域。】
【释放受精卵……】
导管尖端微微张开,那枚承载着张伟和李梅血脉、在液氮中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微小生命之种,被轻柔地“放置”在了温暖、厚实、为孕育而生的子宫内膜上。
保护液滴迅速融入环境。
影像中,那枚小小的细胞团,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颗投入沃土的种子。
【受精卵释放完成。导管撤回。移除扩阴器。】
【植入手术结束。过程顺利,无创口。】
束缚带咔哒一声松开。冰冷的器械离开了她的身体。手术过程快得惊人,不过几分钟。
她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下半身的麻木感尚未完全消退。
体内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连接感?
仿佛体内那个冰冷的“超级子宫”,在这一刻,被注入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生命温度。
她下意识地将手轻轻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隔着紧致的皮肤和强化的肌肉,感受着下面那个正在搏动的器官。
那里,现在多了一个“房客”。
一个属于她最好兄弟和他挚爱妻子的“房客”。
【建议术后静卧观察2小时。黄体支持药物及胚胎早期发育所需特殊营养补充剂已配置完成,将通过静脉持续输入。首次胚胎着床监测将在48小时后进行。】
AI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慢慢坐起身,巨大的身体显得有些笨拙。医疗机械臂递过来一件宽大的无菌袍。她默默地披上,遮挡住身体。
她没有立刻离开手术台,而是坐在那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医疗区一侧——那里连接着基地的核心:人类基因库——冷冻受精卵储存区。
一道厚重的合金气密门缓缓滑开。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冰冷的白色雾气(液氮蒸发气)弥漫。一排排、一列列、高达天花板的银色金属罐如同沉默的森林,整齐地矗立在低温槽中。
每一个罐体都连接着复杂的管线,闪烁着微弱的指示灯。
幽蓝色的冷光从槽底透出,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深邃的海底,又或是……一座巨大的、存放着十万个未来的陵墓。
HZ-0897已经从其中一个罐子中消失,进入了她的体内。而这里,还剩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七枚!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她瞬间手脚冰凉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她的脑海:
“不会……这十万个孩子……都要由我一个人……生出来吧?”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击溃了刚刚因选择张伟孩子的卵子而升腾起的悲壮与温情。
十万个!就算她这具身体再“完美”,能同时怀十胞胎,妊娠期缩短到六个月……那也需要……
她不敢计算下去。
一股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刚刚植入体内的那颗生命之种带来的微弱暖意,在眼前这片象征着无尽生育任务的冰冷钢铁森林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
她看着那些在液氮冷雾中静静沉睡的十万枚光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被彻底榨干、沦为纯粹生育机器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悲惨人生。
李维猛地捂住嘴,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不是为了体内的胚胎,而是为了这绝望的未来。
她踉跄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巨大的身体有些摇晃,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医疗区,冲回了自己的居住舱,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孕育已经开始,而深渊,才刚刚揭开序幕。
……
受精卵植入后的日子,平静得令人心慌。
最初的几天,李维甚至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变化,除了AI持续输入的黄体支持和营养液带来的细微热流。
她刻意回避着医疗区那扇通往冷冻库的大门,也尽量不去想那个十万个孩子的恐怖念头。
生活似乎回到了某种“正常”——如果穿着丝袜进行日常维修、穿着丝袜在基地里巡逻、甚至穿着丝袜操作3D打印机也算正常的话。
然而,生命的律动,不会因为她的刻意忽视而停止。
在第3-4周,细微的征兆开始显现。
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影随形,比之前激素紊乱时更甚。
清晨醒来,毫无征兆的恶心感会突然袭来,让她对着洗漱池干呕不止。
她还对某些气味变得异常敏感,尤其是之前培育成功的、带着泥土腥味的伞菌,现在闻到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食欲变得古怪,有时对着高能营养膏毫无胃口,有时却又疯狂想吃基地库存里某种酸味的合成维生素片。
第5-6周,最让她措手不及的变化出现了——泌乳!
一天清晨,她在睡梦中感到胸前传来一阵异样的温热和紧绷感。
醒来发现,轻薄的睡衣胸前,赫然洇湿了两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惊恐地解开衣服,只见那两座巨大山峰顶端的蓓蕾,正不受控制地渗出几滴乳白色、散发着淡淡甜腥味的液体!
身为男性的记忆瞬间回涌,带来巨大的羞耻和恐慌!
她手忙脚乱地擦拭,但那微小的渗漏却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天,甚至在维修设备用力时,也会突然感觉到胸前湿凉一片。
她不得不翻出之前打印的、最大号但几乎没穿过的运动内衣,在里面垫上吸水棉垫,一种从未有过的、属于女性的生理尴尬让她面红耳赤。
第7-8周,小腹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紧致平坦的下腹,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和……微微的隆起?
用手按压,能感觉到一种不同于肌肉的弹性。
这细微的变化却像惊雷一样在她心中炸响!
她站在金属板前,侧着身子反复观察,手指颤抖地抚摸那一点点凸起。
这就是……怀孕?
一个生命在她体内扎根、生长的证据?
一种混杂着新奇、恐惧和强烈不适应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收紧腹部肌肉,试图将那点凸起压回去,但无济于事。
第9-12周,晨吐有所缓解,但疲惫感依旧。
小腹的隆起更加明显,像一个微鼓的小球。
最让她心烦意乱的是胸部的持续变化。
尺寸似乎又增大了一圈,沉甸甸的坠胀感更加明显。
泌乳量在缓慢增加,从点滴渗漏到有时能浸湿一小片棉垫。
乳晕颜色更深,范围更大,乳头上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白色的颗粒(蒙氏结节)。
洗澡时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尤其是那对不断泌乳的巨乳,强烈的羞耻感和被身体背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开始只穿最宽松的连体工装,试图掩盖一切。
在这期间,最初的麻木被身体的持续异变打破。
恶心、疲惫、泌乳、尤其是那逐渐隆起的腹部,都在无情地提醒着她正在发生什么。
身为男性的灵魂在这具日益女性化、孕态化的身体里感到格格不入的撕裂。
其中,泌乳是最直接的打击。
每次感觉到胸前湿意,或需要更换棉垫时,她都会感到一阵强烈的难堪。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也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生理现象!
隆起的腹部同样让她难以接受,穿着衣服时下意识地含胸驼背,试图遮掩。
说实话,她无法真正将自己与“母亲”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体内那个正在发育的生命,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寄生的、改变她身体的“异物”。
想到它未来会越来越大,最终撕裂她的身体钻出来,她就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即便AI的定期胚胎监测(显示胚胎发育良好,心跳清晰有力)也无法唤起她的温情,反而让她更加焦虑。
身体的变化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纯粹的“容器”和“产奶机器”。
她厌恶这具不受控制、不断“背叛”她意志的身体。
有时在剧烈孕吐后,她会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略显憔悴却依旧绝美的脸,和那无法忽视的孕态轮廓,产生一种强烈的自毁冲动。
“工作……不能停。”这是她对自己唯一的命令。之前的放纵已经耽误了太多。基地需要维护,防御需要加固,资源需要勘探。
更重要的是,工作是她对抗内心恐惧和虚无的唯一武器。
设备维护时,她依旧穿着丝袜(厚实的棉质或天鹅绒材质,掩盖腿部的轻微浮肿),套上宽大的工装,钻进设备舱。
弯腰变得有些别扭,需要刻意收腹或侧身。
胸前沉甸甸的,动作幅度稍大就感觉坠得慌。
更换过滤器时,蹲下再站起会带来短暂的眩晕。
有一次在焊接精密电路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让她手一抖,差点烧毁关键元件。
除此之外,基地外围的声波屏障需要定期检查和能量补充。她穿着厚重的防护靴(里面依旧有丝袜),在潘多拉微重力环境下行走。
孕早期的疲惫让她步伐不如以往轻快,防护服腰带勒在微隆的小腹上,感觉很不舒服。
扩建新的水培单元时,搬运轻型材料尚可,但需要操作重型机械臂时,久站带来的腰酸背痛开始显现。
AI建议她减少外出时间,她置之不理。
然后是外出探索——这是AI极力劝阻的。
硅晶荆棘丛、有毒孢子、不稳定的地形,对孕妇而言风险成倍增加。
但她坚持。
她需要新鲜样本,需要了解这片土地,需要……证明自己没有被怀孕打倒。
她会选择相对安全的区域,穿着全封闭防护服,带着探测机器人和武器。
防护服为她的孕肚预留了空间,但穿着它行动更加笨拙。
攀爬一个缓坡时,脚下松动的硅晶碎石让她滑了一下,虽然被安全绳拉住,但瞬间的惊吓和下坠感让她小腹一阵发紧,冷汗浸透了内里的丝袜。
AI的警报在她耳边尖锐响起:【警告!剧烈动作可能导致早期胎盘不稳!强烈建议终止勘探!】
她喘息着,扶住岩石,感受着腹中那微小的存在,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完成了当天的采样目标。
……
进入孕中期,身体的变化不再含蓄,开始变得迅猛而直观。
首先是小腹的隆起速度骤然加快!
像吹气球一样,从微鼓的小球迅速变成一个清晰可见的、浑圆的半球!
原本纤细得不真实的腰肢被撑开,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向前凸出的弧度。
宽松的工装连体服也开始显得紧绷,尤其是腹部的位置,布料被撑得发亮。
她被迫翻出了所有最大号的衣服,甚至开始打印特制的孕妇装——腰部带有弹性调节带的连身裙和背带裤。
看着镜子里那个挺着明显孕肚的身影,男性的羞耻感达到了顶峰。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忽视这个事实。
大约在第18周的一个深夜,她躺在床上,手习惯性地搭在小腹上。
突然,一种奇异的、如同小鱼吐泡泡或蝴蝶轻扇翅膀的感觉,从手掌下方传来!
很轻微,但无比清晰!
她瞬间僵住,屏住呼吸。几秒钟后,又是一下!这一次感觉更明显,像一个小小的拳头或脚丫,轻轻顶了她一下!
胎动!
这个认知像电流般击中了她!
不再是冰冷的监测数据,不再是想象中可怕的异物,而是一个真实的、有生命的、在她体内活动的小家伙!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震惊、奇异和一丝微弱暖流的复杂感觉瞬间冲垮了她筑起的心防。
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更紧地贴住肚皮,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信号。
第一次,她对腹中的胎儿产生了一丝超越责任和承诺的、模糊的情感连接。
如果说腹部是视觉的冲击,那么胸部的变化就是生理的酷刑。
尺寸已经膨胀到难以想象的M罩杯甚至更大!
沉甸甸如同两座小山,将特制的、加固过的孕妇内衣肩带深深勒进皮肉。
持续的坠胀感和刺痛感让她坐立难安。
并且,胸部的泌乳量更是激增!
棉垫需要频繁更换,有时甚至不到一小时就被浸透。
乳晕变得深褐色,范围几乎覆盖了半个乳房,乳头也变得更加粗大敏感。
衣服前襟经常在不经意间就洇湿一片,散发出浓郁的奶腥味,让她羞愤欲死。
她开始减少在基地公共区域的活动,工作时也尽量背对着监控探头。
另一个要命的问题是腰酸背痛——那向前凸出的巨大孕肚让她的身体重心前移,腰背肌肉为了维持平衡长期处于紧张状态,酸痛感如影随形,尤其在久站或行走后。
另外,小腿和脚踝在一天工作结束后会明显浮肿,紧绷发亮。
即使穿着宽松的丝袜,也能看到袜口勒出的深深凹痕。
脚掌也变宽变厚,以前的鞋子穿着都感觉挤脚。
肚子里,巨大的子宫向上挤压膈肌,让她有时感觉喘不过气,尤其是在平躺或做需要弯腰的动作时。
同时子宫还会压迫膀胱,让她不得不频繁跑洗手间,这在勘探途中尤为麻烦。
除了腹部的快速拉伸,乳房下方、大腿根部也出现了细微的、粉红色的妊娠纹(虽然纳米强化皮肤使其极不明显)。
肚脐也被撑得凸了出来,有种异样的“生殖美”。
胎动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冰封情感的一丝缝隙。抗拒依旧存在,但开始掺杂了复杂的新元素:
胎动带来的新奇感和生命震撼,与她根深蒂固的男性认知和身体羞耻感激烈交锋。
她有时会不自觉地抚摸肚子,感受里面的小动作,嘴角甚至可能无意识地上扬;但下一刻,看到镜中臃肿变形的自己,或者胸前又洇湿一片时,强烈的厌恶和烦躁又会涌上心头,让她恨不得捶打自己。
身体负担的日益加重,让她真切体会到怀孕的艰辛。
想到这才仅仅六个月(AI预估她的超级子宫可将孕期缩短至6-7个月),未来分娩的痛苦和产后恢复,以及之后可能永无止境的重复……恐惧感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她。
尤其是看到自己日益庞大的体型,行动越来越不便,那种对失控的恐惧尤为强烈。
所有的变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矛盾,都只能独自承受。
冬眠舱里的同伴依旧沉睡,AI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
她像一个在孤岛上艰难跋涉的旅人,背负着越来越沉重的包袱,却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分担。
随后的日子里,身体的负担让每一项工作都变得异常吃力。
弯腰、蹲下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维修设备舱底部的管线时,她需要跪在地上,挺着巨大的孕肚,姿势极其别扭,几分钟就腰酸背痛,呼吸困难。
胸前的沉重感也让她难以保持平衡。
精密操作时,手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微微颤抖。
穿着防护服外出巡逻也成为巨大的挑战,光是穿上笨重的防护服就累得她气喘吁吁。
臃肿的身体在狭窄地带转身困难。
浮肿的双腿走不了多久就酸痛发胀。
有一次在检查外围电网时,脚下被藤蔓(潘多拉特有的发光藤蔓)绊了一下,虽然没摔倒,但瞬间的失衡让她吓出一身冷汗,小腹一阵发紧,胎动也突然剧烈起来。
AI的警报再次尖锐响起。扩建工作完全依赖机器人,她只能进行远程监督和规划。
在AI的强烈抗议和身体现实的限制下,她不得不大幅缩减勘探范围和频率。
只选择基地附近绝对安全的区域进行短时间、目标明确的采样。
即使这样,穿着臃肿的防护服,挺着巨肚在复杂地形中缓慢移动,也让她精疲力竭。
采集样本时,蹲下这个动作需要扶着岩石或机器人才能完成。
每一次外出回来,她都像打了一场硬仗,瘫在椅子上许久才能缓过来。
丝袜的裆部和大腿内侧经常被汗水浸透。
……
时间在疲惫、不适和复杂的情绪中流逝,转眼进入第六个月。
李维的孕肚已经膨胀得如同扣了一口大锅,高高耸起,将原本宽松的孕妇裙也撑得紧绷绷的。
肚皮被撑得薄而发亮,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纹路。
胎儿的位置似乎也下降了,顶得她肋骨下方生疼,膀胱被压迫得更厉害,尿频加剧。
到了这个阶段,她的腹部沉重得如同绑着一个沙袋,走路时需要用手托着底部以减轻下坠感。
腰背的酸痛达到顶峰,晚上几乎找不到舒适的睡姿,只能半靠在打印的孕妇枕上。
乳房的尺寸和重量也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持续的胀痛和坠痛让她苦不堪言。
泌乳量极大,即使穿着特制的、带有强力吸湿层的哺乳内衣,也经常在几小时内被浸透。
衣服前襟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的奶渍和味道。
有时甚至会在毫无刺激的情况下,乳汁自动喷射出来。
而且,下肢浮肿更加严重,脚踝几乎消失。
轻微的呼吸困难成为常态。
胎动变得极其有力,小家伙在里面拳打脚踢,有时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肚皮上鼓起一个小包,顶得她内脏移位般难受。
AI的监测显示胎儿已接近成熟,随时可能发动。
她的骨盆韧带在激素作用下变得松弛,为分娩做准备,走路时能感觉到骨盆关节的轻微松动和不适(耻骨联合分离感)。
随着“那个日期”越来越接近,李维对分娩的恐惧与日俱增。
AI提供的分娩模拟数据和可能出现的风险(即使对她这具强化身体而言风险较低)让她夜不能寐。
身体的极度不适也消磨着她的意志。
然而,与最初纯粹的抗拒和羞耻相比,一种微妙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日复一日地感受胎动,与这个顽强的小生命“朝夕相处”,最初的疏离感在不知不觉中淡化。
虽然依旧别扭,但她似乎开始习惯了这个大肚子的存在,习惯了睡前感受里面的小动作。
对泌乳的羞耻感虽然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麻木。
慢慢的,腹中的胎儿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张伟和李梅血脉的延续,是她对他们沉重承诺的载体。
这份责任,在身体承受极限痛苦时,反而成了支撑她坚持下去的一根精神支柱。
这种变化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开始下意识地避免可能伤害到胎儿的动作。
在吃东西时,会无意识地考虑“这个对宝宝好不好?”(尽管AI的营养配比是科学的)。
当胎动特别剧烈让她不适时,她会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抚摸肚皮,低声咕哝:“轻点……别闹……”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笨拙的安抚。
最后的这段时间,工作变得异常艰难,几乎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
设备维护——仅限于最基础、无需弯腰的操作。
大部分时间是在主控台远程监控和指导机器人。
进入设备舱需要AI机器人的贴身协助,帮忙托一下腰,或递一下工具。
巡逻已经完全取消。基地安全完全依赖自动防御系统和AI监控。
她现在以规划工作为主,体力活全权交给机器人。
外出探索也彻底终止,AI对此表示了“欣慰”。
……
临盆前的最后几天,一种莫名的焦躁和不安笼罩着她。是对分娩的恐惧?还是对即将改变一切的预感?
她穿着唯一还勉强合身的、腹部带有巨大弹性调节带的孕妇连衣裙,里面是特制的哺乳内衣和吸湿垫。
腿上,依旧套着一双柔软的、浅灰色天鹅绒连裤袜——这是她最后的、近乎偏执的坚持,仿佛这层薄薄的织物,是她与过去那个李维工程师之间,最后一丝脆弱的联系。
她挺着如同小山般的巨肚,步履沉重而缓慢地走在基地冰冷的走廊里。
每一步都需要用手托着沉重的腹底,腰部的酸痛让她微微蹙眉。
胸前沉甸甸的坠胀感时刻提醒着泌乳的存在。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冬眠大厅。巨大的圆形空间里,一排排冬眠舱如同水晶棺椁,在幽蓝的维持灯光下静静矗立。
陈莉医生、赵工、还有其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低温溶液中沉睡,面容安详,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滞。
她缓缓走到一个冬眠舱前,里面是基地的生物学家,王海博士。
她看着老人沉睡的脸,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高耸的肚子。
里面,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踢了她一脚。
“王博士,”她开口,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大厅里却格外清晰,“你看,这里……有颗种子发芽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疲惫,却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是张伟和李梅的……小家伙很调皮,总踢我。”
她又走到陈莉医生的舱前:“陈医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委屈,“我……我有点害怕。它快出来了……我好疼,全身都疼……”
她的手在肚子上轻轻画着圈,仿佛在安抚里面的小生命,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但我会……我会好好的。为了他,为了他们……”
李维就这样缓慢地走着,停在一个个冬眠舱前,像一个孤独的导游,又像一个等待检阅的士兵,向沉睡的同伴们介绍着她腹中的“乘客”。
“老赵,你看我这肚子……是不是比你上次修的那个反应炉还大?”
“刘工,你说这小东西以后会不会也喜欢捣鼓机器?”
“张姐,你说……当妈妈……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的语气从最初的生涩、带着点自嘲,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母性的絮叨和温柔。
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些尖锐的抗拒、冰冷的绝望、被工具化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被一种更原始、更温暖的光晕所柔和。
她不再刻意遮掩那个巨大的孕肚,甚至微微挺着,仿佛那是她此刻最值得展示的“勋章”。
天鹅绒丝袜包裹下的双腿虽然浮肿沉重,却稳稳地支撑着她和腹中的生命。
当她走到大厅中央,环顾四周沉睡的同伴时,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涌上心头。
孤独依旧,恐惧仍在,身体的痛苦丝毫没有减轻。
但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感受着腹中那有力的胎动,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期待,如同破晓的微光,穿透了厚重的阴霾。
她轻轻哼起一首不成调的、地球上的古老摇篮曲,声音沙哑而笨拙,手掌在肚皮上温柔地拍抚着。里面活跃的小家伙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别怕,”她低声说,不知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就快见面了……我们……一起加油。”
母性的光辉,并非刻意为之的转变,而是在生命的重压与连接中,悄然滋长,最终在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时刻,于这片冰冷的金属森林和沉睡的同伴面前,微弱却坚定地绽放出来。
分娩的钟声,即将敲响。
……
第六个月的尾巴,一个普通的潘多拉“清晨”。双日的光芒刚刚透过巨大的舷窗,将居住舱染上一层朦胧的暖金色。
李维正艰难地侧躺在打印的孕妇枕上,试图寻找一个能稍微缓解腰背剧痛和腹部沉重感的姿势。
在她身上,巨大的孕肚如同山丘般隆起,薄薄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小家伙在里面似乎也醒来了,正不安分地伸展拳脚,顶得她内脏一阵阵发紧。
突然,毫无征兆地——
“噗嗤……”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水囊破裂的声响,从她双腿之间传来!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带着淡淡腥甜气味的液体,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孕妇内裤和她珍视的天鹅绒丝袜!
羊水破了!
李维整个人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AI早已告知过临产征兆,尽管身体每天都在发出信号,但当这一刻真正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时,巨大的恐慌还是瞬间攫住了她!
“AI——!!!”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羊水!羊水破了!它……它要出来了!”
【警报!检测到羊膜破裂!产程启动!】AI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瞬间在房间内响起,【执行者,请保持镇定,避免剧烈移动。助产机器人正在前往您的舱室。】
话音未落,居住舱门无声滑开。
两个早已待命在附近的、经过特殊改装的医疗机器人滑行而入。
它们的机械臂更加灵活,末端配备了柔软的抓握垫和消毒感应器。
“不!等等!”李维看到机器人伸过来的机械臂,下意识地护住自己湿漉漉的下身和腿上的丝袜,声音带着慌乱和抗拒,“我自己……我自己能走!”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沉重的孕肚和瞬间袭来的、如同被重锤击打下腹的剧烈疼痛让她闷哼一声,瞬间脱力,重重跌回床上!
【强烈建议接受协助!羊水流失过多或剧烈动作可能导致脐带脱垂,危及胎儿!】AI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下腹的剧痛如同海啸般一波波涌来,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强烈!
那是一种无法用意志抵抗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的力量!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额头和后背。
“呃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痛得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抓住床单。
理智告诉她AI是对的。她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喘息着,艰难地点了点头。
冰冷的、覆盖着柔软硅胶的机械臂立刻伸了过来。
一只小心翼翼地托住她沉重的腰背和后颈,另一只则稳稳地托住她高耸腹部的底部。
一股柔和但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从床上扶起。
湿透的丝袜和裤子紧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羊水还在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流淌,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水渍。
“我的……我的丝袜……”在被机器人半搀扶半托举着离开床铺的瞬间,她低头看着腿上那被羊水浸透、颜色变得深灰、皱巴巴贴在腿上的天鹅绒连裤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和心疼。
这不仅仅是衣物,这是她作为“李维”时,给自己这具新身体打上的、带着男性视角的烙印,是她掌控感和身份认同的最后象征!
现在,它被羊水玷污了,即将被抛弃……
通往医疗区的走廊从未如此漫长。每一次宫缩袭来,都让她痛得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全靠机器人的支撑才没有瘫倒。
羊水仍在持续流出,每走一步,都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浸湿了地板,也浸透了她最后的体面。
终于抵达医疗区。
刺眼的无影灯,冰冷的金属手术台,早已就位的更多医疗设备和机械臂,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一切都散发着程序化的、非人的冰冷感。
【请躺上手术台。衣物需要全部移除,进行彻底消毒和分娩准备。】AI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响起。
李维被机器人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束缚带再次弹出,但这次只固定了她的手腕——为了在她因剧痛失控挣扎时保护她和设备。
巨大的孕肚暴露在无影灯下,皮肤绷得发亮,随着宫缩的来临而紧绷、变形。
“呃……啊!”又一阵剧痛让她身体猛地弓起,束缚带勒紧了手腕。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滚落。
医疗机器人没有给她任何喘息或犹豫的时间。一只机械臂伸向她的腰间,精准地找到孕妇裙侧边的调节带搭扣,“咔哒”一声解开。
“不……别……”李维徒劳地扭动了一下,但剧痛和束缚让她无力反抗。
然后,冰冷的机械手指,触碰到了她腿上那湿透的、皱巴巴的天鹅绒丝袜。
“等等!这个……这个我自己……”她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试图阻止。这是她最后的遮羞布,是她与过去的最后联系!
然而,医疗程序是冰冷的。
对于AI和它的执行单元来说,任何阻碍分娩流程、可能携带污染物的异物都必须被清除。
丝袜?
那只是一层需要被剥离的、无意义的织物。
嗤啦——!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
覆盖着柔软硅胶的机械手指,精准而冷酷地勾住了丝袜的裆部边缘,然后猛地向下一撕!
坚韧的合成纤维在强大的机械力面前如同薄纸般被瞬间撕裂开来!
从裆部一直撕裂到大腿根部!
“啊——!”李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并非因为身体疼痛,而是因为那声音如同撕裂了她的灵魂!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珍视的、象征着受“李维”支配的女体穿的天鹅绒丝袜,被粗暴地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同样湿漉漉、微微浮肿的皮肤。
紧接着,机械臂毫不停顿,抓住撕裂的袜口,如同剥掉一层无用的包装纸,顺着她的腿部曲线,利落地将整条丝袜从她腿上剥离下来!
另一条腿的丝袜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
嗤啦!嗤啦!
两条被撕开、湿透、沾染着羊水和体液的天鹅绒连裤袜,像两块破布一样——很快,她的内裤也被脱了下来,它们都被精准地投入了医疗废物回收口,瞬间消失不见。
李维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巨大的孕肚高耸,双腿被迫分开架在产床的支架上,最私密处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机械的目光下。
身体被束缚,尊严被剥离,连同那最后象征着她旧身份的丝袜,也被彻底毁灭。
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被物化感和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混合着汗水,无声地滑落鬓角。
丝袜被撕碎的屈辱感尚未散去,更猛烈的生理风暴便已降临。
【宫缩监测:间隔3分钟,持续时间60秒,强度峰值90%。宫颈扩张:3指。】AI冰冷地播报着数据。
“呃啊——!!!!”比之前猛烈十倍的剧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下腹炸开!
那感觉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她体内疯狂地拧绞、撕扯!
要将她的骨盆、脊椎、内脏统统碾碎!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冰冷的台面上弹动!
束缚带勒得手腕生疼。
巨大的孕肚随着痉挛而剧烈起伏、变形,皮肤被拉扯到极限。
“哈……哈……为什么……这么痛?!”她大口喘息着,声音因剧痛而扭曲、嘶哑,紫罗兰色的眼眸因痛苦而充血,死死瞪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你不是说……这身体是完美的……生育机器吗?!啊——!!!”
又是一波剧痛袭来,打断了她的话。她猛地昂起头,脖颈青筋暴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执行者,请尝试深呼吸,配合宫缩用力。】AI的声音依旧平稳,【您的身体确实经过全面优化,肌肉力量、产道弹性、疼痛耐受度均远超基准人类水平。但分娩本身,是一个需要子宫、产道、骨盆、胎儿协同作用的复杂生物力学过程。即使是优化个体,首次经历如此剧烈的宫缩扩张和胎儿通过产道的物理挤压,感受到强烈疼痛是生物体的正常应激反应。】
“正常……反应?!”李维在剧痛的间隙嘶吼,汗水浸湿了头发,黏在苍白的脸上,“这叫正常?!我感觉……感觉要裂开了!要被撕成两半了!你……你骗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完美机器!这是……酷刑!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口不择言,巨大的恐惧和失控感吞噬着她。
每一次宫缩都像一场酷刑,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她用力地蹬着产床的支架,脚趾紧紧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金属里。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向下用力,但初产妇的恐惧和AI指导的混乱让她不得要领。
【宫颈扩张:6指。宫缩间隔缩短至2分钟。请尝试在宫缩顶峰时向下屏气用力,像排便一样。】AI持续指导,并操控机械臂在她下腹施加温和但坚定的向下压力,试图引导用力方向。
“闭嘴!呃啊——!!”李维痛得几乎失去理智,“像排便?!这……这他妈的比那……痛苦一万倍!!”
她胡乱地用力,憋得满脸通红,颈部和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却感觉力气用错了地方,反而加剧了撕裂般的痛楚。
产道口传来火烧火燎的胀痛感,仿佛有一个烧红的铁块正在强行撑开那里。
时间在无休止的剧痛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汗水、泪水、还有不受控制流出的少量尿液,混合着羊水,将她身下的无菌垫浸透。
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巨大的乳房随着她剧烈的喘息和痉挛而疯狂晃动,乳晕深褐,乳头挺立,甚至因为剧烈的身体反应而再次溢出了少量初乳,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幅景象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却也无比狼狈和脆弱。
“为什么……还没出来?!还要多久?!啊——!!!”在一次撕心裂肺的宫缩过后,她几乎虚脱地瘫在产床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
【宫颈已开全(10指)。胎头已降至坐骨棘水平。但您的用力方式需要调整。】AI分析着数据,【请集中精神,在宫缩来临时深吸气,屏住呼吸,将力量集中向下腹和盆底,持续用力至少10秒。】
“调整……我调整你……呃啊——!!!”新一波更猛烈的宫缩再次袭来,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极致的痛苦和AI那永远冷静、仿佛在分析故障机器的态度,让她积累了巨大的怒火!
“你告诉我!”她在剧痛中嘶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是不是……是不是以后每次……都这么痛?!这该死的……完美身体……就是个谎言!!”她想起了AI之前关于“效率”和“多次生育”的冰冷逻辑。
【根据生理模型推演,】AI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随着生育次数的增加,产道肌肉记忆形成,扩张过程会相对顺畅;子宫收缩模式会趋于高效;母体对疼痛的耐受度和心理预期也会调整。理论上,后续分娩过程的痛苦程度和持续时间应呈现递减趋势,效率会逐步提升。本次作为初产,是适应期,痛苦峰值较高是符合模型的……】
“递减?!效率提升?!呃啊——!!!”AI的“解释”如同一桶滚油浇在了李维熊熊燃烧的怒火上!“适应期?!去你妈的适应期!”
前所未有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压过了剧烈的宫缩痛!
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从她身体深处迸发出来!
那不是AI指导的屏气用力,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彻底物化的悲愤和反抗!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混合着痛苦、愤怒、绝望和全部生命力量的嘶吼,响彻了整个医疗区!
她双目赤红,身体如同拉满的劲弓般绷紧到极致!
双手死死抓住产床边缘,指关节捏得发白!
全身的肌肉,尤其是盆底肌群,在这一刻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胎头着冠!用力!继续用力!】AI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
“呃——!!!”李维根本听不清AI在喊什么,她只感觉到下体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撑开到极限的、濒临爆炸的撕裂剧痛!
但同时,一种强烈的、胎儿即将脱离母体的下坠感也清晰传来!
她凭着本能,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狠狠地向那个即将撕裂的出口推去!
“噗呲……”
伴随着大量羊水、血液和粘液的涌出,一个湿漉漉、带着胎脂的、深色的小脑袋,猛地从李维被撑开到极限的产道口钻了出来!
剧痛瞬间达到了顶点!李维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释放感!
【胎头娩出!暂停用力!哈气!快哈气!】AI急促地指挥着,机械臂迅速而轻柔地托住婴儿的头颈,清理口鼻的羊水和粘液。
李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濒死的鱼,浑身剧烈颤抖,汗水迷蒙了双眼。她甚至感觉不到下体撕裂的疼痛,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茫然。
“呜哇——哇——哇——!!!”
一声嘹亮、充满生命力的啼哭,骤然划破了医疗区冰冷的空气!
紧接着,在AI机械臂的轻柔牵引下,婴儿小小的肩膀、身体、双腿……带着温热的体温和滑腻的胎脂,如同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完全脱离了母体!
【分娩完成。时间记录:潘多拉标准时7小时42分钟。新生儿:男性。生命体征:良好。】AI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开始进行后续处理:剪断脐带,清理婴儿,包裹在温暖的灭菌毯中。
李维瘫软在产床上,束缚带自动松开。
她像一滩烂泥,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巨大的孕肚神奇地瘪了下去,留下一个布满妊娠纹(虽然极淡)、依旧鼓胀但不再坚硬的、如同泄气皮球般的腹部。
下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和麻木感,混合着血液和体液的温热液体仍在不断流出。
胸前沉甸甸的乳房因为分娩的刺激和体内激素的剧烈变化,开始不受控制地大量泌乳,浸湿了身下的无菌垫,散发出浓郁的奶腥味。
身体各处都在尖叫着疼痛和疲惫。
她闭着眼睛,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嘹亮的啼哭声在耳边回荡。
一个温热、柔软、还带着羊水微腥气味的小小包裹,被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胸前。
李维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沉重的手臂,环抱住了那个小包裹。
触感是那么柔软,那么脆弱,却又带着蓬勃的生命热度。
她艰难地、一点点地睁开眼睛。
一张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映入眼帘。
稀疏的胎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
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些许羊水。
小鼻子小嘴巴,此刻正因为啼哭而微微张着,露出粉嫩的牙床。
小拳头紧紧握着,放在脸颊边。
这是……张伟和李梅的孩子。这是……从她身体里……撕裂出来的生命。
一股难以言喻的、排山倒海般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坝!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它不是悲伤,不是喜悦,而是所有积压的情绪——这半年来的恐惧、抗拒、羞耻、身体的痛苦、被工具化的愤怒、对张伟李梅的愧疚与承诺、以及眼前这活生生的、脆弱又顽强的小生命带来的巨大冲击——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呜……呜呜……”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将脸深深埋进那带着奶香和羊水味的小包裹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泪水滚烫,滴落在婴儿柔软的脸颊上。
她像是在哭。哭自己那作为“李维”的男性身份,在分娩的剧痛和新生儿的啼哭中,被彻底碾碎,随风飘散。
从此,她将永远被这具孕育了生命的女性身体所定义,被“母亲”这个身份所束缚。那个曾经在星空下梦想着造飞船的少年,彻底死去了。
她又像是在笑。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着怀中那个因为感受到母亲体温和心跳而渐渐停止啼哭、甚至无意识地在柔软胸脯上蹭了蹭、本能地寻找着什么的婴儿,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原始的、温暖的洪流,无法阻挡地在她冰冷疲惫的心湖中荡漾开来。
那是母性的本能,在血与泪的交织中,在极致的痛苦之后,悄然觉醒。
一种陌生的、强大的连接感,在她和这个小小的生命之间建立起来。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尽一切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婴儿娇嫩的脸颊。那温软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贯穿了她的灵魂。
“张……辰星……”她哽咽着,用沙哑得不成调的声音,念出了那个在她心中盘旋了许久的名字,“欢迎你……来到潘多拉……我的……辰星……”
辰星,既是纪念在星辰下牺牲的父亲张伟,也寓意着这个在异星诞生的新人类,如同破晓的星辰,承载着希望。
小婴儿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小嘴无意识地吧唧了一下,小脑袋在她胸前蹭得更用力了,小拳头也松开了,一只小小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垂落的一缕汗湿的头发。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屈辱、恐惧似乎都暂时远去了。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但抱着怀中这温软的小生命,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平静和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在她破碎的灵魂深处,悄然生根。
分娩的炼狱结束了,而身为人母的漫长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