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隔天早上,芳之助在城内寻找清治,但被告知要准备战争,无事可做,于是他去散步,发现舞姬正在眺望先穗之樱,便停下脚步,笑咪咪地向她打招呼。

“哦~这不是舞姬殿下吗?您还是一样美丽。今天天气也很好呢。”

“啊…芳之助大人。前几天谢谢您。”

舞姬想起前几天芳之助替她安排,让她和哥哥共度一天,于是笑着低头道谢。芳之助恶作剧似地笑着继续说道:

“不不不,您在城里似乎玩得很开心。在下也觉得做了件好事,昨晚睡了个好觉。”“咦…您怎么会知道?”

“我的朋友告诉我,他看到八神殿和一位漂亮的女佣走在一起。”

“芳之助大人的朋友…难道是雪大人?”

“哦哦!您知道啊。昨天好男人被美女抢走,所以两个女人一起,寂寞地喝着酒。不过,那样也挺开心的。”

看到芳之助耸肩笑着,舞姬也轻声笑了起来。

“芳之助大人眼中的雪大人,是怎样的女性呢?”

“是完美的女性。才华洋溢,而且不骄傲。舞姬殿下,她可是强敌哦?”突然被说中,舞姬红着脸惊讶地问道。

“咦!!那个…这个…”

“不用隐瞒。初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舞姬殿下对我的清治殿下散发出『别靠近我~~~』的杀气。”

“真是的!芳之助大人真是的…不过哥哥说因为我是妹妹,所以不行…而且今天他说很忙…暂时很忙,所以不能陪我…我被当成怪女人讨厌了吗…。”舞姬沮丧地低下头,芳之助拍拍她的头。

“不用担心。他真的很忙。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战争就快开始了。清治殿下也是初次上阵,再怎么准备都不够。”

“战争吗…哥哥大人…没问题吗…”

“在下绝对会保护他,所以这方面也不用担心。比起这个,问题在于舞姬殿下和清治殿下的问题。您不想就这样送他上战场吧?”

“是的。我不想留下担心的种子。我想…再和哥哥大人谈谈。”

舞姬认真地对芳之助说。她思考了一会儿,“这么说来,在下在城里修行的时候,很受女孩子欢迎。”

“可是,芳之助大人不是女性…”

“嗯——好像没关系。所以,我经常收到情书。虽然全部都是女性寄的,让我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挺开心的。舞姬殿下也写封信试试看吧。

在下会负责送信。”

“我从来没写过信,不过,我会试试看。”

听到她充满决心的回答,芳之助的表情一下子亮了起来。

“哦哦。恋爱中的女孩子果然很坚强。男女关系有时也会不顺利,但舞姬殿下就算失败了,也要努力到尽全力不后悔的程度。”

“谢谢您。拜托您了。芳之助大人。”

“那么在下就在这里睡个午觉,写好信就拿过来吧。”

芳之助说完,就在先穗之樱下睡着了。

(如果我有姐姐的话,说不定就是像她这样的人。)

数刻后,舞姬把信交给了芳之助。

“所以,你在做什么?”

那天晚上,清治从工作回来后,就抱着头坐在桌子前。

“芳之助把舞的信拿来了。说明天会交给她,要我写回信。”

“哦……可以让我看看吗?”

“不行。这不能让其他人看。”

“你真冷淡。只是大概看一下内容而已,没关系吧。”

“只是问问状况而已。”

“你骗人。如果是那样,你不会这么烦恼。”

写回信的手停了下来。

“只要照着你的心意写就好。不管是要接受还是拒绝都行。”

“我知道了。雪,谢谢你。”

“不用在意……我有时间。和那个公主不一样。不管你的内心怎么变化,最后都会转向我这边。所以你可别随便死掉啊。”

“作战没问题。叔父大人也会全面协助。我们会赢,所以不用担心。”清治对和往常一样充满自信的她苦笑回答。

她还是老样子她面无表情地露出些许笑容,继续说道:

“等战争结束后,希望你务必答应我一个请求,作为工作的报酬。”

“只要不是太贵的东西都可以。毕竟受你照顾了。”

“是吗…那应该没问题。嗯,我也像和舞姬那样,和你一起在街上手勾着手——一起在街上散步。感觉会很开心。”

“什么!!!雪!你!!!”

“你不喜欢吗?和妹妹大人可以,和我就不行吗?”

“唔……我知道了。就一次。”

“偶尔也该任性一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雪在清治背后祈祷他平安无事,同时低下头。

十天过去了。

在这期间,清治忙着准备战争,和舞姬之间只有书信往来。

一开始觉得麻烦的书信往来,经过两三天后,不可思议地变成了一种平静的行为。然后,十天后的傍晚,城门前。

“那么,我出发了。舞,你可别感冒了。”

“请多加小心,兄长大人。回来之后再教我各种事情吧。”

这是……今天的信。请一定要回信哦。”

“知道了。交给我吧。”

“芳之助大人,兄长大人就拜托您了。”

“嗯,有在下在就不要紧。在下会立下战功回来,别担心。”

接获日羽之国出兵的报告后,先穗之国按照事前准备好的计划,开始迎击行动。

“终于要开始了……”

“清治阁下,别想多余的事,专心指挥吧。”

“拜托了。各位!趁夜色越过敌军进入地点的上游,埋伏兵力。走吧!”在这场战争中,清治负责指挥三百骑兵。

一想到要以自己的责任调动人命,就紧张得胃痛,虽然感到恐惧,但还是用意志力勉强压制住。

舞姬的信上写着:

“如果平安回来,再陪我一天……吗?这次她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舞姬的印象也变了很多。一开始感觉是不食人间烟火故事中的公主。

妹妹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任性又感情用事的可爱女孩。一想到这里,就想要实现她小小的任性,明明还在战斗中,却感觉脸颊放松了下来。

天亮后,两军隔着河川布阵对峙。

正面的兵力,先穗之国七百五十,日羽之国两千五百。日羽之国的国主出口将臣,认为对方兵力较少,于是渡河开始攻击。战斗开始了。

先穗之国国主大上信辉命令清治升起战斗开始的狼烟,从河边的阵地射击敌人,暂时进行防御战后假装败走,引诱对方追击。

退到后方以两百五十名士兵构筑的坚固阵地时,对方的军队已经拉长了。

接着开始反击。

假装败走的信辉,以合计一千名士兵在坚固的阵地,专心防御,用弓箭射击,而事先埋伏在左右各三百五十名的士兵则发动袭击。

日羽之国的士兵被三方攻击,又看到河川对面的本阵起火,于是失去战意败走了。

“战争……居然这么容易就赢了……”

信辉的低语没有传到任何人耳中。

“狼烟升起了。四刻后,我们也要开始战斗。”

在这两小时里,清治因为紧张而感到生不如死。

战场的死亡气息————时间的声音、怒吼、血腥味…

与纸上谈兵截然不同的压倒性恐惧折磨着清治的心。事后回想起来,要是没有芳之助在,他可能早就逃走了。

“初次上阵,要人不紧张也难……如果计算正确,六十左右的兵力也能取胜吧。艰难的撤退战由身经百战的信辉大人负责。

在下和清治阁下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好了,时间到了。清治阁下,下达指示。”清治毅然地向自己指挥下的所有人喊道:

“目标是敌军本阵!放火!别管小喽啰。拿下出口将臣的首级!

彻底击溃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对先穗之国出手!上!!”

三百名士兵发出时间的声音,攻入敌阵。

正如清治所料,本阵只留下两百名左右的士兵。

看到同伴们杀戮着因骑兵突然闯入而陷入混乱的士兵,清治虽然差点失去血色,但还是集中精神,按照计划进行工作。

本阵起火,就在清治确信胜利的那一刻,他的马被长枪刺死了。

眼前有个壮年男子举着长枪瞪着他。

“你就是指挥官吗?我是日羽之国的国主,出口将臣。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胜负已定,为何不逃?”

“与其蒙羞,不如一死。这就是武士。”

“抱歉,我是在寺庙长大的。可以的话,我不想杀敌也不想杀友。

顺便说一下,我也不想打没有胜算的仗。芳之助,拜托了。”

清治对眼前的对手这么说完,就躲到芳之助身后。

“明白了。出口阁下由八神清治的部下,冲田芳之助来对付。”

“你这家伙!躲在女人背后,不觉得羞耻吗!”

“多说无益。送你上西天吧。”

两人交手数回合后,芳之助的长枪贯穿了对手的脖子,胜负已定。

清治向失去头颅、只剩身体的敌方将领合掌致意。

“在意吗?清治阁下。”

“胆小是事实。我很害怕。而且我不会用剑也不会用枪。”

“但是你赢了。你没有逃避自己的工作,完成了任务。多亏了你,我方几乎无人阵亡。”“是啊。今后我也会在不弄脏自己的手的情况下,杀掉许多人。我愿意背负胆小鬼的恶名。

我不想再看到更多友军死去。”

“哎,有个这样的男人也无妨吧。我要报上名号了。

敌将!日羽之国国主出口将臣被八神清治讨伐了!我军获胜!打倒敌方残党!”听到她这么说,清治露出苦笑。芳之助则回以调皮的笑容。

“喂,芳之助,你的功劳……”

“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工作是辅佐清治阁下。为了国家,这样就好。”“明白了。全军!从后方支援信辉大人!!”

数刻后,战斗结束了。先穗之国两千人中,死者两百五十名,日羽之国两千五百人中,死者三百名。

其中死者一千五百名。这是击败国主出口将臣的完全胜利。然而,这场胜利——为先穗之国带来了不幸的阴影……

战后处理迅速进行。

1、将臣的嫡长子交给穗之国。

2、两国约定不战,当一方受到威胁时,另一方必须协助。

3、割让部分领土。

由于死伤惨重,日羽之国不得不接受。

清治决定收养将臣的嫡长子,教育他成为自己的友军。

回到城内,胜利的军队受到欢呼迎接。

“兄长大人…太好了…您平安无事…欢迎回来…”

“喂,别哭。我还没洗澡,别抱我!”

“兄长大人回来后肚子应该饿了,我准备了饭团。

我也有帮忙制作哦。”

“舞!这样啊,谢谢。这是最好的报酬。”

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洗好澡的芳之助也走了过来。

“哦——看起来很好吃。舞姬阁下,也给在下一个奖赏吧。”

“芳之助大人也欢迎回来。”

“嗯,活下来了。清治和雪的作战计划果然厉害,大获全胜。”

听到这句话,舞姬递出饭团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雪阁下?”

“嗯,他们两人每天都会盯着地图到很晚。她现在应该也松了一口气吧。”芳之助笑咪咪地说道,留下一句要去向雪报告后便离开了。

舞姬思考了一会儿。

“兄长大人,今天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嘛…向雪报告战胜的消息,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芳之助大人说他会向雪阁下报告,今天就在城里好好休息吧。

今天就先休息吧?应该也会举办庆功宴吧。这也是工作的一环。”

“说得也是…”

清治点点头,说要去净身便离开了。

舞姬热情地目送他,心中下定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