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希尔娜最后能做出的选择是:
1:召唤星辰虚影,拼死一搏(无需前提)
2:向魔王屈服投降(需求堕落值34。当前堕落值32,条件未达成)
3:强行吸纳魔王的魔力(需求最高异化等级4级。条件已达成。)
4:投入圣杯之中(需求魔法少女等级3以上。条件已达成。)
5:呼唤星星的力量(需求**等级3以上。条件已达成。)
D5=4
希娅警告过自己,吸收魔王的魔力很有可能会被他所控制,可是不得到强化的话,又怎么能扭住劣势呢?
除非……有其他来源的魔力,可以被自己吸收。
可是早已没有了其他怪人,就连星儿都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
希尔娜突然意识到,这漫天的绯色潮水,都是自圣杯之中溢出的魔力,就像是以往从怪人与邪兽那边吸取魔力一样,如果直接将这绯色的魔力容纳,就相当于直接向着圣杯进行异化……那样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但是,不管这次异化的结果是什么,希尔娜都不在意了,少女闭上眼睛,将周围的绯色潮水牵引到了自己身边。
汹涌的绯红液体甚至将魔王都逼退开来,魔王啧了一声,发出了不满的嘟囔:“圣杯,拒绝了我的攻击,居然要给她一个机会么,一个,变得和我一样的机会……”
然而此时,全身都已经被红汤包裹的希尔娜却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圣杯的魔力虽然聚集到了自己身边,但是却拒绝进入自己体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还缺少了什么呢……?”希尔娜焦急地回忆着自己对圣杯的理解。
守护兽星儿说那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而作为怪人的希娅认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圣杯就是无意识的造物主,世界,人类,怪人,守护兽,全部都是从圣杯之中诞生的。
而希尔娜是圣杯的圣女……
想到这里,希尔娜眼前一亮。
对了!
这个应该就是原因。
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是实现奇迹的“神明”,当初自己也是祈求保护他人的力量才成为的魔法少女,但是不去信仰,不去祈祷的话,奇迹自然不会降临。
而自己作为圣女,要向“神明”做的是……
“献上,我的一切么……那就,全部拿走吧。用我的一切,换取让人类延续下去的奇迹。”希尔娜第一次像个圣女一般,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祈求奇迹的降临。
而圣杯也回应了少女的祈愿,红汤渗入希尔娜的身体之中,将少女的生命形态擢升到更高级的形态。
“可恶,她正在被擢升到和我一样,成为圣杯的使徒和代行者……不过代行者只需要一个,我们之间必须决出生死。可惜了,原本我还想与她一起前往新世界的。”魔王咏唱咒语,展开了死亡法阵,笼罩住正在蜕变的那颗血茧。
死亡法阵构筑的时间极长,在交战中几乎是没有使用的机会,但是此刻魔王没有受到任何干扰,顺利把死亡法阵完整施放出来。
“这下,只要等她结束蜕变,圣杯撤去保护的一瞬,我就能杀掉她了。”魔王也放下心来,刚刚一瞬间的紧张与担忧已经烟消云散。
死亡法阵是直接释放一个即死效果,而且魔王亲自释放这个法术,判定级别是神性级别的。
就算少女变得和他一样,成为新的“魔王”,也会死在死亡法阵之下。
血茧一点点缩小,最终完全被少女完全吸收。在希尔娜睁开眼睛的瞬间,魔王激发了死亡法阵,少女的身体瞬间被粉碎成一团血雾。
“这样就结束了吗,真安静啊……”魔王长叹一声,转过身去:“创造新世界的过程,终究是没人能陪伴我。那么,就先来毁灭旧世界吧……什么?!”魔王惊愕地转回少女的方向,刚刚已经爆成血雾的少女,依然完好无损地漂浮在原地,用漠然的目光看向魔王。
“什么,这不可能!”魔王瞪大眼睛,想到了出现这种状况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少女此刻的位格比起魔王还要更高,所以才免疫了死亡法阵的即死效果。
而少女比起魔王位格更高的原因只有一个——“完全放弃自我,与圣杯融为一体了吗……”魔王自己也只是圣杯创造出来的代行者,而现在的少女,可以说是圣杯的容器。
“可恶……自顾自把我创造出来,现在又放弃我选择了这个女孩!我绝对不能接受!”魔王咆哮着施放了时间静止,在静止的时空之中,攻向面前的少女。
这次魔王不再有任何留手,攻击时身上缠绕着绯红如血的魔力,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撕裂空气创造出真空的区域,势要将少女直接灭杀。
而希尔娜居然就在时间静止之中,对着魔王抬起了双掌。
“时间停止,竟然也无法影响到她了吗?!”魔王又惊又怒,因为浪费了释放时间停止的那一瞬的动作,让魔王慢了一拍,少女的攻击先一步到来了。
希尔娜手中出现的光球,爆发成贯穿天际的绯红光炮,将魔王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其中。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划过天际的粗壮光束,若是落到地上,恐怕都会多出一条分割世界的大裂谷。
所有人都在忐忑地等待着结果,刚刚那道攻击,是谁发出的?
那之后……是谁赢了?
在看到天上的绯红倒流向那道裂缝,夜空重新显露出来之时,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起来。大家相互拥抱,欢呼着魔法少女希德拉娜的名字。
而在天上那道裂缝的旁边,希尔娜此时的状态并不好,倒不是因为击败魔王消耗过大,而是因为和圣杯同化过深,希尔娜已经是第二位“魔王”了,而且是以圣杯的神性为主导的,少女自己的人性在神性的包裹中如风中残烛一般,很快就会被彻底吞没。
之后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希尔娜自己都不清楚。
少女用仅剩的自主意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看到了欢呼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那么,大家,再见了……”少女向着下方的世界低声告别,与最后的绯色潮水一起钻入了天空之上的裂缝。
少女伸手拉上帘子一般,从内侧把裂缝关上之后,这个世界也终于完整地度过了末日。
在裂缝之内,便是希尔娜数次在梦中抵达过的圣杯,但这一次,少女是以自己的身体进入。
绯红潮水重新汇聚在杯中,将圣杯填满,而少女则是跟随着回归的潮水,缓缓沉入杯底。
这里漆黑无光,如海底一般安宁平静,却又如羊水一般温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胎内的安心感包裹了少女,让少女的意识也缓缓沉入了良夜之中……
……
“砰砰砰——砰砰砰——”
“笨蛋姐姐,快起床了!再不起来我就要闯进来了哦!”
“……”
得不到回应的少女果断踹开房门,然后就被酒气熏得紧皱眉头。
少女熟练得开窗通风,然后抓住床上那团裹住的被子一把掀起,让被子里面的那只生物翻滚着。
“呜哇!怎么了?!……你这混蛋妹妹!”从被窝里滚出的女子大学生很快清醒过来,拿起枕头狠狠砸向少女。
而少女接住枕头,没有跟以往一样姐姐打闹,而是很认真地说道:“姐姐,你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说好了今天要作为家长陪我参加高中的开学典礼的,而且是姐姐你的母校哦?打起精神来呀。”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我会跟你去的,等我先换衣服……”女子大学生抓着头发,抓起堆在床边的衣服,也不顾妹妹在房间里,直接更换起衣服来。
而少女则是叹着气收拾起堆满地面的酒瓶:“我说,姐姐啊,你天天这样宿醉,大学那边没问题吗?”
“别看我这样,我姑且还是有好好上课好好做作业的啦。”
“可是除此之外就是宅在家里,不去社交,不去参加活动,一点都不像大学生,这样真的好吗?”
“我对那些事情没有兴趣,你少管我啦,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跟跟妈妈一样啰嗦了。”
“五年过去了,姐姐还是没有放下吗?希尔娜姐姐还在的话,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子的。”
少女的话让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半晌后,罗伊才用低气压的语调说:“……她要是不乐意的话,就来当面骂我呀。但反正,她又不会来了。”
沉默继续笼罩着房间,罗伊默默换着衣服,罗莎则是低头收拾着房间内的残局。
等到罗伊换好衣服,很顺手地从妹妹手中接过垃圾袋向着门外走去:“久等了,走吧,第一天上高中,别迟到了。”
“嗯……对不起,我不应该提希尔娜姐姐的。”
“没事,我和她都不是介意这种小事的性格。走吧,别苦着脸了,高兴一点。”罗伊捏了捏罗莎的脸蛋,跟妹妹一起走出了屋门。
“现在做电车应该刚好能赶上……等等,那是?!”罗伊僵在大门,如遭雷击。罗莎忍不住从罗伊背后侧出脑袋望向外面;“怎么啦……啊!”
只见天上,突然撕裂了一道绯红的裂缝,在晴朗的天空中格外显眼。
罗伊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虽然那里面现在没有倾出红汤,但那种撕裂天空的裂缝,和是那一晚一模一样。
“姐姐,姐姐!你看那边!”罗莎用力的晃着罗伊的手臂,才把她从晃神之中唤回。
“怎么了,看什么……!!!”罗伊顺着妹妹指向的方向转头,才看到刚刚明明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有一道熟悉的倩影。
她看向两姐妹,淡然开口说道:“怪人与邪兽,再次降临了。”
和五年前相比,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稚嫩的样貌,眼神却已经少了许多灵动,而多了几分超然。
这张脸在梦中出现过不知多少次,再次见到,让罗伊瞬间眼泪决堤:“希尔娜……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
希尔娜将头转向罗伊,歪了歪头,用清冷的声音开口道:“你是?啊,是上一代的候选者之一,不过最后没有被选上。不好意思,今天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
“希尔娜,你见到我就是说这个?你……不对,你是谁。”罗伊的眼泪很快就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涌上了绝望与愤怒。
“希尔娜”用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啊——”了一声:“你是在说跟这局身躯身为人类时的”我“说话对吗?抱歉,现在的我是重新诞生的使徒,过去的我只占其中微不可察的一小部分。而且现在的你看到的我也只是一个投影,并非是我的本体。”
“也就是说,你这家伙,占据了希尔娜的躯体对吗?”罗伊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顾忌妹妹还在身边,肯定已经冲上去了。
而对面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占据哦,是过去的我主动为现在的我的诞生献上了一切,不过,过去的我确实有残余一些记忆和情感,再见到你之后,我忽然想起来了。”
“希尔娜”忽然换上了没那么超然,更有人气的语调:“对不起,我食言了……请认真地好好地活下去哦。”罗伊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而希尔娜则是又恢复了之前的语调:“就是这些内容了。另外,现在要说的,更重要的事情是,根据过去的我残存的意志,这个世界的规则会有所改变。”
“第一,魔法少女与怪人的争斗乃文明道途之争,以后还将继续进行下去,但不能再伤及无辜,无论是怪人还是魔法少女都无法杀害普通人。”
“第二,魔法少女可以被击败,但如果是魔法少女的身体被杀死,那么少女的本体会被传送到安全的地方,不会有生命威胁。”
“第三,魔法少女会受伤,会被改造,影响可能会蔓延到本体。但是在退役时,可以自愿选择复原身体特定部位的变化,或是删除痛苦的记忆,以免这些影响持续到退役后,甚至是终身。”
“第四,战败的怪人,不能被魔法少女直接杀死,可以自愿选择回归圣杯,还是被改造成人类留在现实。而如果怪人获胜,我将帮助人类社会平稳地向其代表的道途过渡。”
“以上就是新的规则,那么,在清晰规则之后……”希尔娜站起身,路过呆滞的罗伊,走到罗莎面前,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其他地方,也有“希尔娜”想着不同的少女伸出了手,所有的希尔娜,都说出了同一句话——
“你,愿意成为魔法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