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当先朝着一个“白花花”的摊位走去。
林婉清被江宁的话说的一愣。
但还没等她想出江宁此话何意，便看到他在摊位前交涉一番。
下一刻，那小型的隔绝阵法直接打开。
这一打开，摊位里的淫.靡场景，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三五个黝黑的身影，胖瘦各异，攀附在数个容貌上佳的凡人女子的身上，用尽各种手段，肆意驰骋玩弄。
男人猖狂的笑声，女子凄厉的哀鸣，肉体碰撞的响声……
搭配上面前的这一幕，更是令林婉清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杀意。
然而，那个炼气七层的中年摊主，却是笑眯眯的对江宁道：
“道友这是打算‘尝鲜’呢，还是‘买断’呢？”
江宁脸色不变的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活春宫，同样笑呵呵的问道：
“我倒是对‘买断’感兴趣，不过……这两个女奴来历没问题吧？”
中年摊主一听“买断”二字，当即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大客户。
可这位大客户竟然质疑自己，中年摊主赶忙说道：
“哎呀，道友！
这两个女奴，来历绝对没问题！
全都是我去年刚刚从东边的利安城捉来的，早就调.教好了！
道友若是想买，咱们这肯定比……”
话音未落，林婉清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了，直接质问道：
“你们曾经也是凡人！
若是你们的亲友被人掳掠走，被他人肆意折辱，你们会怎么想！
你们怎能做如此卑劣无耻之事？！”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热情推销的中年摊主，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就连那些在凡人女子身上冲撞蹂躏的其它顾客。
此刻也停下了动作，眼神不善的看向林婉清。
“两位道友……”
中年摊主冷着脸，阴恻恻的看向江宁。
“这是凡心未泯，过来砸场子的？”
江宁转头给了林婉清一个眼神，让她莫要在此发作。
然后展露出炼气八层的修为，转而用修仙者的立场，笑呵呵的说道：
“诸位道友莫恼，拙荆并非此意。
只是在下有些好奇，筑基之前便破元阳……
诸位道友这是不想再筑基了吗？”
在场众人见状，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
其中一个还像个臭虫一样趴在凡人女子的黝黑修士，此刻也不禁叹息道：
“其实道友所言，我们心里也清楚。
毕竟身为修仙者，总该对凡人有所怜悯。
若不是筑基无望，谁又愿意跟这些凡俗女子厮混呢？”
听到此话，林婉清顿时怒不可遏，当即娇斥道：
“你们筑基无望，就可以肆意凌辱凡间的女子吗？
说的就好像是这些受辱受难的凡俗女子们，耽误了你们筑基一般。
这是何等的无耻，才会说出这般话来？！”
此话一出，那些炼气期的修仙者们脸色一黑，纷纷眼神不善的瞪着林婉清。
“道友这是给脸不要脸吗？”
“既已修仙，自当泯灭凡心，凡人于我等而言不过牲畜而已，有何不可玩的？”
“方才不过给你男人面子，如今还要蹬鼻子上脸！”
“二位道友这是不打算出城了吗？！”
林婉清心中怒极，当场就要出手。
然而，江宁却忽然牵住了她的手，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说道：
“诸位道友先莫动怒。
拙荆平日里只知道闭关修行，不通修仙界的规矩。
今日是她冒犯了各位，我这就带拙荆离去。
对了，这些灵石，权当给各位赔罪。”
如此说着，江宁不再掩饰自身实力，炼气圆满的灵压骤然而出。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此人……竟是炼气圆满？
连同中年摊主在内的众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但江宁不仅亮了实力，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二十枚下品灵石。
在场众人虽说皆有好友，算起来还真不惧一个炼气圆满。
但在此刻，江宁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中年摊主笑呵呵的走过来，朝着江宁和林婉清行礼道：
“方才是我等情绪激动，还望道友莫要怪罪。”
江宁同样笑容满面的点头，拉着忿忿不平的林婉清往外走。
“打扰诸位道友了。”
“道友慢走，日后若有所需，尽管来此找我尽可。”
“我记下了，道友留步吧。”
中年摊主站在原地，一直看到江宁牵着林婉清走出了这条街道，脸色这才阴沉了下来。
“这可是五大仙门都默认之事！”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有脸来骂我等？”
“呸！装什么清高？”
身后的那几个黝黑修士也嘿嘿笑了起来。
“老哥莫要管他们了，哪年不出个脑子不好的？”
“就是，还为凡人出头，简直可笑！”
“都啰嗦什么？你们要是不玩，我可一个人玩了！”
“哎，你他娘的……”
开启的隔绝阵法，重新闭合了起来。
下一刻，里面又传来了男人的喝骂声，女人的惨叫声，以及肉体碰撞的声音。
……
走出这处腌臜之地后。
林婉清内心的愤怒，根本压抑不住。
她死死的盯着江宁，眼神中充斥着失望与恼火，冷声道：
“江宁，我知道在城内跟那些人起冲突很不理智！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踏上仙途，你我皆为修仙者！
既是修仙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婉清用力甩开江宁的手，俏脸冷若冰霜，冷冷道：
“接下来，我会设法营救那些凡人女子……若是你不愿参与其中，我不会强求！”
只是，就在林婉清转身离去的时候，江宁却再一次伸手拉住了她。
林婉清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江宁。
那张俏脸上的冷意，顿时有所缓和。
“江宁，你终于……”
“林仙子，请你不要误会。”
不等林婉清说完，江宁一如先前那般，神色平静的道：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
我带你来此，只是让你来看看所谓正道的五大仙门治下的荒谬之事。
并未说要与你一起去那里大闹一场。”
林婉清闻言一怔，随即对江宁怒目而视。
她看向江宁的眼神中，浓郁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江宁，不说作为一个修仙者……
作为一个‘人’，你难道真的能坐视不理吗？
即便只是尝试一下……尝试去营救那群凡人女子，你都不愿意吗？”
江宁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正面回答。
反而说起了与此时的情况看似不相关的话题。
“林仙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我会一种推演之法……
我希望你听完关于你未来的推演，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林婉清黛眉紧蹙，注视着江宁的眼眸。
可当她看过去时，却只觉那双眸子里是一片难言的沧桑。
好似经历了千百年的人生，而今又重新归来。
一时间，林婉清没来由地沉默了，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江宁冷静的与她对视，语气古井无波，平静的讲述道：
“你是水系天灵根，资质可谓超群，本性清高孤傲，又擅使符箓之法。”
“公开大比后，你不出意外的成为了琉璃宫的仙门天骄。”
“最初的几十年，你确实还能保持初心。”
“不仅会阻止他人迫害凡人，更不会使用那些以凡人生命为代价的修仙资源。”
“但渐渐的，你开始变了。”
“你习惯于自己的**坐在特权阶级之上，视底层的苦难为无物。”
“你不仅不去在意那些凡人，甚至于那些依旧处于最底层阶级的散修，你也不会在意。”
“你逐渐忘了，你曾经也只是一个弱小的凡人。”
“你的跟脚，只是一个从东部群山这种边境地区走出来的卑微散修……”
这一刻，江宁看向林婉清的眼眸中，深邃如万年墨玉，宛如深不见底。
“有句话叫作，屠龙者终成恶龙。”
“可你甚至都未曾屠龙，便已经成了恶龙。”
“你自己说，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听到此话，林婉清的美眸中泛起了浓浓的恼火，咬牙道：
“江宁，在你的眼里……
我难道就是这样的人？
你……你怎么能如此辱我？！”
江宁沉默了下来，与林婉清对视良久。
“或许是我推演错了吧。”
下一刻，江宁微微一笑，此刻露出的笑容，倒是真诚了些许。
“也罢，是我不该用未来的你，来审判现在的你。
即便我亲眼见过你们制造出了比这更加惨烈的灾难……
但如今，我确实该向你道歉。”
林婉清闻言一怔，随即主动牵住了江宁的手，认真道：
“江宁，那只是你的推演……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之事，未来也绝不会做。”
江宁深深的看了林婉清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的话。”
说完，江宁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
“那么，人美心善的林仙子……
你是打算拉着我进去跟一堆胁迫着人质的渣滓们决一死战？
还是随我一起去城内的执法堂举报？”
此话一出，林婉清不禁怔了怔，蹙眉道：
“可是，你不是说……”
“没错。”
江宁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看向那条街道的眼神中，闪烁起一抹杀意。
“五大仙门对此事装看不见。
但我那位故人，可从来不会装看不见，他向来是见一次灭一次的。
况且，你我孤零零的两个人，再杀又能杀多少呢？”
正值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江宁看向前方，不禁怔了一下。
只见那位不苟言笑的故人，此刻正领着一批筑基期修士，面容严肃的朝着这边走来。
江宁整理了下衣袍，提前在自己身上布下免于血迹沾染的净身术。
“林仙子，你看……”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对吧，曹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