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篮球场上男同学们依然在激战,苏辰无心打球,拒绝了好几次组队邀请,他的心思一直牵挂着刚刚在器材室偷听到的对话,虽然他坚信妈妈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君子也害怕小人下三滥。

苏辰越想越烦躁,正好体育课大家可以自由活动,而且妈妈下午第一节没有课程安排,她一般这会儿都会在办公室准备第二天的教案,于是他决定去找妈妈,给妈妈打个预防针。

语文办公室在四楼,苏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拐出楼梯间,正好看见王老师侧身弓着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一副阿谀谄媚的作态。

苏辰知道这个骚包的王老师又来骚扰妈妈了,于是静步走到他背后,突然高喊:“王老师好!”

“妈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王老师猛地绷直身子,黑框眼镜也差点弹射出去。

王老师扶正眼镜扭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脸的学生故意吓自己一跳,让自己在女神面前出了洋相,却看见苏辰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只好把闹肚子怒气压下去,他尴尬地整理了下衣服说到:“哦!原来是小辰啊,怎么走路没声呢吓王老师一跳,下次不许这么调皮捣蛋了啊!”

“苏辰,快给王老师道歉。”办公室里传来了苏蔷薇的声音。

“王老师对不起!”听到妈妈的指示,苏辰也很客气地给王老师鞠了一躬,但是机器人般得语气里自然没有真情实意。

王老师连连摆手说着不用,然后笑容满面地和苏蔷薇道别,只是转身离开时,在苏辰的视野之外狠狠地甩了一个白眼。

“进来吧。”苏蔷薇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办公室外面,语气故作冷漠地召唤。

苏辰推开门朝隔壁办公桌瞧了一眼,确认陈老师不在后走进办公室,顺便关上了门。

“苏辰同学,不上课找我有什么事?”苏蔷薇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翻看着教案,并没有把视线投在苏辰身上。

苏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干嘛这么一本正经地?”

“嗯?”苏蔷薇抬起头,翘着眉头看向苏辰,“苏辰同学这么和老师说话,难道想罚抄一百遍课文吗?”

苏辰听完立马敬了个军礼,装模作样地说到:“苏老师!你这是体罚!我妈知道了会找你麻烦的!”

苏蔷薇绷着的脸没几秒就笑了起来,看着妈妈笑吟吟的脸,苏辰觉得百花齐放也没有妈妈好看。

苏蔷薇轻轻扭了下儿子的耳朵,说到:“你别老是捉弄人家王老师,人家好歹是老师,我不怕以后给你小鞋穿。”

“嘿嘿!”苏辰笑着坐到妈妈身边,“那他可不敢,他要是给我小鞋穿,他的女神可就不理他了。”

“说什么呢!”苏蔷薇瞪了儿子一眼,可是这一眼没有狠戾只有风情。

“说吧,找妈妈什么事?”

苏辰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和妈妈说,于是问起了升职的事:“妈妈,今天开会是不是要公布你升职的事了?”

“嗯,应该吧。”苏蔷薇低头看着教案,看似并不在意,但是上扬的语气还是让苏辰听出了她了兴奋。

苏辰琢磨了下语言,又问到:“那……妈妈这次生值,有竞争对手吗?”

苏蔷薇被儿子欲盖弥彰的问法逗笑了,她伸手捏了捏儿子的鼻子说到:“怎么?害怕竞争对手来给妈妈使绊子啊?妈妈可不怕。”

“我的意思是……”

见儿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苏蔷薇抓住儿子的手放在腿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

苏辰点了点头,“我……我偷听到黄康平对张秋娟说,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可能对妈妈你不利。”

“黄康平?张秋娟?”苏蔷薇靠在椅子上沉思,自己能有什么事被他们俩抓到把柄吗?

“黄康平还说,要等妈妈当上年级主任一段时间后再拿出来,不然会让张秋娟被怀疑。”苏辰补充到。

苏蔷薇点点头表示知道,“这次选年级主任,张秋娟确实是妈妈唯一的竞争对手,他们俩联合起来给妈妈下绊子很正常。”

“反倒是你。”苏蔷薇话锋一转,笑吟吟地看着儿子,“儿子长大咯,知道关心妈妈了。”

苏蔷薇伸手轻抚着儿子的脸,她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但是,正对坐的苏辰就完全感受不到温馨了,从坐在妈妈身旁开始,妈妈的体香就钻入他的鼻腔,那是一种能让人荷尔蒙萌动的信号,再加上面对面坐着,妈妈性感旗袍下完美的身材就这么明晃晃展现在眼前,尤其是胸口那一抹沟壑和下摆开叉处时隐时现的白皙美腿,让苏辰看得热血翻涌。

苏辰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处于青春期有生理需求的男人,一个活生生的性感美女坐在身前怎么可能不心猿意马,哪怕这个美女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只是苏辰不敢直愣愣地看,只好躲闪视线。

“不过……”苏蔷薇收回手,端坐起来,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然后从一旁拿出一份成绩单,“最近几次测验,你的成绩好像有点不稳定啊。”

苏辰顶不住妈妈那凌厉的目光,羞愧地低下头,而苏蔷薇玉葱般的手指戳了几下成绩单,装作很吃惊地说到:“哎呀,好像是语文成绩最不稳定呢。苏辰同学,要不要老师和你妈妈联系一下,让她给你补补语文啊?”

苏辰的脸在妈妈的揶揄下逐渐变得羞红,他不敢说话,只好挠挠后脑勺缓解尴尬。

苏蔷薇见儿子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轻哼一声,用手指用力点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又关心地问到:“是不是课程跟不上了?当初妈妈硬把你拉进二中也是难为你了,成绩上你不要有压力,哪门课觉得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就和妈妈说,妈妈给你找老师补习补习。”

“感觉……每一门都有点跟不上,嘿嘿。”

苏蔷薇撇了撇嘴,自己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教师,生的儿子却没有继承自己在学习上的天赋,有时想想也挺无奈的。

“好~今晚就给我们苏辰同学联系补习老师~”

“语文的话妈妈就亲自给你补咯,别的科目妈妈不管,要是下次测验你的语文成绩没有长进……”苏蔷薇眉角微蹙,作出一副严厉的模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辰放下大话,当然他清楚哪怕自己成绩下滑妈妈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她舍不得。

“贫嘴!”苏蔷薇又甩给儿子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妈妈,你真不担心黄康平和张秋娟他们吗?”苏辰没有忘记来找妈妈的目的,继续问出自己的担忧。

苏蔷薇轻抚着儿子的头发,说到:“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么?妈妈当老师这么些年从来不犯错误,他们能抓到妈妈什么把柄?你要对妈妈有信心,妈妈才不怕他们。”

苏辰点了点头,既然妈妈都这么说,自己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地了。

“那我继续上体育课了,妈妈拜拜!”苏辰起身和妈妈道别,离开了办公室。

苏蔷薇微笑着目送儿子离开,当儿子关上门那一刻,温柔的面庞瞬间变得冷如冰霜。

关于自己这些年升职的阻碍,其实苏蔷薇早有怀疑,每当自己面临升职考察的时候,校园里总会莫名传出各种风言风语,而在这种不良的舆论环境中那些掌握着投票权的人自然不敢把票投给苏蔷薇,这是这么些年来苏蔷薇明明教学成绩优异但屡屡升职失败的原因。

原本苏蔷薇只是单纯地觉得是自己平日里与老师传统的形象和言行背道而驰而带来的debuff,但是今天儿子给自己透露的消息让苏蔷薇意识到一直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次露出马脚的就是黄康平,这个天天视奸自己的教导主任。

可是,为什么黄康平要争对自己呢?

就是因为他揩自己的油被自己扇了两巴掌吗?

这么点小事怎么能怀恨在心呢?

何况自己下手很轻的,只是嘴角扇出了点血而已嘛!

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苏蔷薇在心里把黄康平又狠狠地骂了一遍,唉!

真是红颜薄命!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也是老师们开大会的时间,校领导早早地给所有老师发了与会通知,苏蔷薇整理好教案,捻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甩了甩头发,让大波浪看起来更加蓬松,迈着轻快地脚步赶赴大会堂。

•随着接近大会堂,路上碰见的老师也越来越多,他们都被苏蔷薇明媚的气质以及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所吸引,主动地向苏蔷薇打招呼,苏蔷薇也微笑着一一回应。

走进大会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苏蔷薇,而苏蔷薇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前后排紧贴而坐的黄康平和张秋娟两人。

苏蔷薇向两人投以凌厉的目光,而那两人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有意避开了苏蔷薇的眼神。

苏蔷薇轻蔑一笑,昂首挺胸地走向立有自己名牌的座位,她扭动腰肢,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哒作响,像是一个预备接受胜利的女王。

所有老师落座后,书记和校长二人才肩并肩一齐走进大会堂,原本因为老师们交头接耳略显吵闹的大会堂瞬间安静下来。

书记姓刘,是个二十年的老书记了,当上书记以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把二中一步步带到全市第一的宝座上,甚至放眼全省都能拍得上号,有这样的履历在全市的教育界也能说得上德高望众,在二中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刘老书记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届任期的最后一年,退休的大限将至,肩上的担子就要交给年轻一辈了。

而准备接过这个担子的正是与他并肩走进会场的陈校长。

这个陈校长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竖着极为时尚的背头,搭配着下巴上的短络腮胡,给人一种浪漫的气息,相比与一个重点高中的校长反而更像一个艺术工作者。

陈校长个子很高,再加上不俗的外表,自然十分惹眼,从他入场的那一刻起在场所有女老师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除了苏蔷薇。

相比重点高中校长的职位,陈校长显然显得年轻了,但是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资格,因为翻开他的履历就会发现他的每一次人员变动都是紧随着新来的那位女市长,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同志是市长安插在教育口的亲信。

巧合的是,苏蔷薇的这次升职提议正是在陈校长就职会议上提出的。

书记和校长分别落座后,首先是由书记讲话,讲话内容很简短,都是对过去成绩的肯定和对未来成绩的期望,而轮到校长发言时,陈校长却巴拉巴拉地讲了一大堆,很明显,这是书记给新校长造势。

陈校长的发言很详细,从二中的财务状况讲到未来的发展,无不彰显着他是有备而来,也提醒在场的各位虽然自己是空降的校长,但是他可不准备做一个只说话不做事的空手校长,而想要做事,自然需要帮手,而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寻找帮手?

自然是提拔那些有能力但因为各种原因位不配德的干部了,而陈校长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苏蔷薇。

“好了,我的发言就这么多。”陈校长打开水杯盖子喝起热水,台下自然是掌声雷动。

“下面是人事方面的议程。”陈校长盖回盖子,此语一出,台下瞬间又安静下来,大家知道,前面说的那些只是前戏,无关紧要,人事任免才是这次大会的重头戏,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校长第一把火烧在了人事上。

“我任职以来,听取各方建议,依照程序对部分班主任做了一些变动,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成绩。”

“而对于空缺的高一年级的年级主任一职,我也提出了让苏蔷薇苏老师担任高一年级主任的建议。”

“我了解到苏蔷薇苏老师带的班级常年是年级第一,这样优秀的教师无法在更高平台发挥绝对是我们二中的损失!”

“依照我们二中的校规,一个月的考察期结束,我提议对苏蔷薇是否担任高一年级主任一职进行举手表决。”

还没等书记表态,陈校长已经举起了右手,“我同意苏老师担任高一年级主任一职。”

“我也同意。”刘书记没有犹豫,也跟着举起了右手。

当书记和校长都举起手时,台下根本不会有人不跟上,大家几乎是第一时间举手表示同意,连黄康平也不带一丝犹豫地举起右手。

张秋娟狠狠剐了黄康平一眼,回头像偷瞄苏蔷薇,正好对上苏蔷薇得意洋洋的眼神,吓得张秋娟连忙回头,愤恨地也举起手。

陈校长看到如此统一的结果,说了一声“好”,然后鼓起掌来,“恭喜苏老师就任我们光明二中的高一年级主任。”

在全场的掌声中,苏蔷薇起身向同事和领导们鞠躬致谢,在陈校长的推波助澜下,苏蔷薇也算是众望所归地当上这个年级主任了。

而在教室里,对会议内容毫不知情的苏辰则在座位上犯着瞌睡,昨晚因为看本子迟睡影响了今天一整天的精神,正好趁着老师都在开会没有人坐班偷个懒。

邻桌的李珂也没有在学习,他埋头在桌子下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笔尖在纸上滑动和翻书的沙沙声。

“老师回来了!”忽然有人从后门窜进教室,是刚刚溜出去上厕所的同学回来了。

李珂马上将手上的东西收进书包,顺便摇醒了见周公的苏辰。

接着,高跟鞋的声音隐隐出现,然后由远及近,脚步听起来十分扎实。

随着一阵香风拂过,一袭红衣出现在了讲台上,是带着胜利的微笑的苏蔷薇。

“苏老师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坐在前排的同学看出了苏蔷薇心情不错。

“哎呀,也不是什么事啦,只是简简单单当上年级主任咯。”苏蔷薇俏皮地撅着嘴,摆摆手很是做作地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哇!”教室里随即响起阵阵掌声。

苏蔷薇看着学生们由衷地为自己开心,也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乳浪翻滚,看呆好几个男同学。

“好了好了。”苏蔷薇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虽然同学们捧场让苏老师很开心,但是今天的作业可不能少哦。”

“苏老师升官有什么福利吗?”

“对!要福利!”

苏蔷薇朝那几个带头起哄的男同学丢去粉笔头,精准地落在他们的额头,然后摇摇手指说:“不许起哄哦,要什么福利,学生不许这么市侩。”

“今晚的作业还是一份试卷。”

在男同学们的呼嚎声中,苏蔷薇微笑着捂着嘴走出门外,然而突然又一个回身!

笑吟吟地看着刚刚那几个起哄的男同学,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送出一个飞吻,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蔷薇已经消失在门外。

“卧槽!苏辰你看到了吗?苏老师太风情!”李珂被苏蔷薇勾得春心萌动,没有什么比一个美艳风情活泼有趣的少妇更能打动少年的心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苏辰问。

李珂沉默看了苏辰一眼,看的苏辰直发毛,然后他打开书包,偷偷摸摸地从里面掏出一只手机来,在苏辰眼前晃了晃。

“这怎么了?”苏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珂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看自己这边后紧挨着苏辰,打开手机相册选中一张图,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可惜没能拍到。”

苏辰低下头,引入眼帘的是一身红色旗袍,图片的主人正屈膝俯身在课桌边,揽着头发正在说什么,而她因为姿势而被旗袍勾勒出的丰硕挺翘的美臀便被完整地拍在图中。

不用想,这是妈妈苏蔷薇。

苏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在学校里竟然有人敢偷拍自己的妈妈!

“你拍的?”苏辰压住怒火,低声质问李珂。

李珂将一只手指竖在嘴前,然后轻声道:“有个小群,分享的。”说完还向苏辰挑了个眉。

苏辰不笨,自然听懂了李珂的意思,原本他以为男同学偷拍女老师是文学作品中才会出现的桥段,现如今居然落在了自己妈妈身上!

还被分享给了自己!

原来早上李珂说的“苏老师的好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苏辰心中有怒火却不宜发泄,可是等怒火压制后,有一种兴奋感悄悄滋生,嘶,毕竟照片里妈妈的大屁股还是很性感的!

李珂察觉到了苏辰表情的不自然,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接受,于是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收了手机,“拉你进群。”

苏辰干咳两声,没有继续理会李珂,低头开始写作业,不过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李珂所说的那个有关于妈妈的小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