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船资

“丈夫,放我下来吧,求求你了。”

“你的脚走不了这么多路。”

“那我们租辆驴车吧,我不想污染你。”

“没事,月经时更要少活动。”

行至荒郊野岭,道路泥泞又多碎石,维修斯的皮鞋底都被小石子扎穿了,卡米拉的小脚又怎么受得了。

古代人的生活范围很小,没有好鞋就是个大原因。两千年后路边摊随便一双50块的鞋,放在此时,就是值得杀人越货的宝物。

“可是大家都说经血是有害的,经血流到地里,连草木都会枯萎。我和继母月经时,都不能接触父亲和弟弟。”

“我不在乎。你嫁给我,就只要听我的话,就只能听我的话,我的话就是你要遵从的命令。”

“是,丈夫。”她弯下腰来亲吻他的额头,说:“你的话就是我的神谕。”

只要流经血,就是没有怀孕。

古人自然而然就把经血和不育联系起来,这都是基于对现实的观察得出的经验,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科学。

冬天是雨季,经商、往来的行人更少了,大道上前后都鸟无人迹。走到了傍晚时,他们还没能走出幽谷。

四周山峰陡峭,怪石林立,覆盖着阴森森的树林。每当有风吹过,冬青树上的露珠就会哗啦啦洒脱头顶,让人恼火。

一条不显眼的羊肠小道出现在马路旁,小道上有车轮轧过的痕迹,维修斯觉得这里能找到过夜的地方,便背着卡米拉沿着小道走进去。

小道前出现了一个岩洞,山的悬崖峭壁上矗立着一座瞭望塔,悬崖边围着一圈栅栏。

经常杀人越货、强抢民女的读者,只需一眼便知,此处是个贼窝子。

“抓紧了,我要爬山了。”维修斯没有从岩洞进去,而是通过悬崖攀爬而上。

瞭望塔上并没有人,山顶挺开阔,高低起伏地围着很多栅栏,里面关着驴羊,动物的屎尿味浓重。

几间大小不一的木屋坐落在高处,其中最小的木屋冒着青烟,晚餐有着落了。

向木屋走去,看到在山顶中间地带插着一排十字架,吊着两具被鸟剔干净肉的骷髅,和一具正在被一群乌鸦啄食的新鲜男尸。

他们走近时,乌鸦们嘎嘎叫着飞起,在头顶上盘旋不去。

“卡米拉,这个人有点面熟啊?”他把她放下来,指着十字架上的尸体说。

她一头短发,上身穿着男装羊毛袍子,下身穿着裤子,身上绑着用来挂在他身上的皮件。

按后世的眼光,这明显是个短发女孩,而由于这时代有大量男生女相的娈童的存在,倒是难以光从外形确定她的性别。

“嗯,这是我们几天前遇到的,诗人卡图卢斯的车夫啊。”

“噢,对,还是你记性好。要是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才好。”

“嘻嘻,我会永远跟着你,帮你记住所有事。”她开心地说。

“我们去讨点吃的,但愿他们有个好厨子。”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端着陶碗的匪徒,出现在小屋门口,对他们惊叫到。

“来吃晚餐的客人。”

匪徒闪进屋里,然后一群人,拿着标枪从小屋里冲出来,一起投射。动作整齐,让人觉得这群匪徒怕是些退伍士兵。

他抓着卡米拉的衣服,往一边狂奔两步躲闪,在空中接了一支标枪。

他放下卡米拉,把标枪放进她手里,对她说:“用我教你的方式拿枪,维修斯的妻子必须要学会杀人,还记得什么最重要吗?”

“不要弄伤自己。”

“对,也不要刺到我。”

卡米拉是个恋爱脑女孩,似乎跟定了他。然而跟着他必然会有数不清的危险,得教她一些自保的能力。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匪徒们在他们夫妻俩说话的功夫,已经相互传递了短剑、盾牌。

这7个匪徒都是中年人了,结阵的样子看上去像是退伍军人。

“我是维修斯,她是我的妻子卡米拉,我在教我妻子战斗,我买下你们的性命,让我妻子做练习。”

卡米拉很默契地从钱袋取出一枚金币扔出去,金币滚到匪徒们脚边,叮叮当当打着转。

“噢~,维修斯啊!怪不得这么面熟,大伙,你们认出来了吗?”

“哎~,我想起来了,14年前,我们杀掉了你的父亲,还轮奸了你母亲,那时候你还小呢!哈哈~,你母亲有没有生下我们的孩子啊?”

“对!对!那时候你还小,可能记不清我们的样子了,不过等我们抓住你,干你的屁眼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一定会让你回想起来,我们是你的老情人,哈哈哈~”

咣咣~,他们用短剑敲打着盾牌,慢慢围拢过来。

“一个人,连杀一群人的关键,就是不能给围住。”他把卡米拉拎起来,把她身上的皮带套在自己脖子后面,把她挂在胸前。

“跑动起来,不要让自己同时面对两个人。”他抓住她抓着的标枪,带着她在这山顶上跑起来。

山顶上有房子、树木、驴羊,七个匪徒追着他们跑阵型就乱了。

他们跳进羊圈,一个匪徒翻进来时,维修斯跨步上前把标枪一刺,那个匪徒捂着喉咙摔倒。

“你看,杀人就是这个简单,快、准!”他对她说,捡起了倒在地上翻滚的土匪的短剑、盾牌。

“结阵!结阵!别一个个上!”匪徒们叫着,把盾牌靠在一起。

“他们结阵了,就走不快了,你就要跑,让他们的队形散掉。”他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跑着说:“你要躲在我的身后,找时机。”

“是。”

他们跑到一颗大树的后面,匪徒分成两路从树两侧冲过来。维修斯一个盾击,第一个冲到的匪徒手中的盾牌向上脱手飞出。

一秒、两秒,没等来卡米拉的攻击。转头看她,她紧张地抓紧标枪,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被盾击的匪徒抱着手臂,躲到其他匪徒后面。

匪徒们额头上渗出汗水,这一盾击已经让他们明白了遇上怎样的对手,他们紧张地靠在一起,不再靠近。

“我如果是你们,就会先含一枚银币在嘴里,这样遇到卡戎时,不至于没钱上船。”

“要死的是你们!”

“看看我的妻子多么美丽,死在她手上,到了阴间你们也能好好吹嘘一番。”

他抚摸着卡米拉的短发说:“你杀他们之前,给他们看看你的屄,让他们知道是死在长着漂亮小屄的女人手里。”

卡米拉无语地看了他两秒,说:“我月经,穿着缠腰布呢。”

“对,那就算了。”

维修斯走上前,用盾牌拍在土匪们的盾墙上,两个匪徒向后摔倒,其他匪徒立马上来补缺。

两个匪徒刚补到他面前,他右脚扫出,一个匪徒的右脚被他勾的劈叉出来。

匪徒要跌倒,正要用手撑地,他的右脚收回,膝盖撞在匪徒的下巴上。

咔~,匪徒下巴凹陷,向后摔出去。一眨眼的瞬间,又杀一个。

他伸手拦住要冲出去补枪的卡米拉,说:“刺不到的就算了,你不能冲到我前面去,不然我保护不了你。”

“噢。”

被砸飞盾牌的匪徒似乎左手折了,躲在剩下的四个匪徒后面。匪徒们面色通红、脸冒冷汗,已经没有战斗意志了。他向前走,匪徒向后退。

他抡起盾牌又砸,啪~,两个匪徒向后跌出,木屑纷飞,他手里的盾牌碎掉了。他右臂挥出,护臂砸飞右边匪徒的盾牌,匪徒向右摔倒在地上。

“啊~~”

卡米拉抓着标枪,在倒地的匪徒身上不断地扎。

“别靠手的力量,要用身体的力量。”

她听了话,用身体抵住标枪的尾部,标枪攮进了匪徒的身体深处。

他抓住在地上挣扎着起来的匪徒的脚,拖过来。

“不~,不!”匪徒挥手惊叫着。

卡米拉身体前倾,用标枪捅进匪徒的胸腔。

一面盾牌扔过来,维修斯用手拍向别处。

那个匪徒向维修斯左侧绕过去,握着短剑向卡米拉冲去,似乎临死前要带走她。

维修斯后转身,一记左鞭腿扫出,铁护胫扫在匪徒胸膛上。匪徒以更快的速度反摔回去。

“啊~~”维修斯痛呼一声,往后一看,是卡米拉惊慌中刺出了标枪,刺中了他的左腿。

让1米3都不到的卡米拉参与战斗,本身就是让小孩耍大刀,他是没打算拿她撒气,但怒火总要有地方出啊!

“啊~~!!”他愤怒地用右手抓起手臂骨折的匪徒,拇指扣进匪徒眼窝里。

匪徒拼命地用剑砍,他用铁护臂拍掉短剑,手指收紧捏碎了匪徒的脑袋。

“马尔斯拯救我~,马尔斯保护我~!”

维修斯拿着半碗豆腐脑,踢到拿着护身符祈求神佑的匪徒,脚踩在其胸口上,把个半脑壳摁在匪徒的脸上。

“唔~~”匪徒脸涨红,双脚乱蹬、手乱挠,在窒息的压迫下开始吞咽。

维修斯把脑壳死死按在匪徒脸上,直到匪徒溺亡了,把空空的脑壳扔下悬崖,在尸体的衣服上把手擦干,瘸拐着往木屋走。

“呜呜~~,我是不小心的,他冲过来,我太害怕了,原谅我!呜呜~,丈夫,原谅我!”卡米拉拽着他的衣服,抹着眼泪哭道。

他走进木屋,撩起左腿的裤腿,解下护胫,小腿后侧有个3厘米长的深邃伤口,这要是普通人,不感染死掉也要残疾了。

他用水洗了伤口,用麻布包扎。

这个伤口得两三天才能复原,气死了!

屋里的老女人把麦粥、烤羊排端上桌,对他们说:“食物准备好了,快吃吧。”

他左手拿起食物又闻又尝,没什么问题。

“别哭了,又不是我刺伤了你,你哭什么,快洗手吃东西。”他抓起一块羊排啃起来。

卡米拉边吃,边掉着小珍珠。

羊排佐料很足,撒着香草末和胡椒粉,抢来的就是不用珍惜。

吃了两块羊排,他端起麦粥喝,问老女人:“你是什么人,怎么来这里的?”

“我出生就在这里,我母亲是抢来的,我不知道父亲是谁。后来那群山匪死了,又来了新的山匪。我给山匪生了孩子,我儿子也成了山匪。后来我儿子也死了,又来了新的。男人们一批一批地来,又一批一批的死。但,不管来什么人,他们总是需要有人洗衣、做饭的。”老女人站在灶台边回答。

“你没有离开过这里?”

“外面的生活未必比这里好,我生在这里,应该也会死在这里。”

“边上的大木屋里有什么?”他又问。

“金子、银子、首饰,绑来的男人、女人,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老女人回答。

“你去把人都放了,给他们些吃的。”

“是。”老女人走出了小屋。

屋外渐渐嘈杂起来,几个男女出现在门口,进来就用陶碗装麦粥喝,显然是饿极了。

“克劳狄,克劳狄,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就这么死了呀!”

维修斯听见外面的哭丧,拿个几块羊排放在粥碗里,瘸拐着走出门口看。

卡米拉也端着碗跟过来,靠在他左边,用肩膀撑在他左臂下面。

天已经黑了,隐约看到有个人影爬上十字架,把尸体放下来。

“尤文提,快去从强盗的尸体上找一枚银币过来。”

哭丧的人正是前几天遇到的诗人卡图卢斯,他和娈童一起挖坑,要埋葬老奴的尸体,倒也不算无情之人。

“把这块缠腰布洗干净。”维修斯把卡米拉的缠腰布摘下来,让老女人去洗。

他烧了点热水洗了手脸,又抱起卡米拉洗干净屁股。既然是要养她,自然要养好,不能闹出妇科疾病来。

被绑架来的男女吃好都出去了,老女人蜷缩在炉灶旁的秸秆堆里。

土匪们的床可想而知,必定是跳蚤、虱子到处爬,他觉得还是睡在长桌上更干净点。虽然这些虫子咬不破他的皮肤,可也膈应人啊。

他把牛皮斗篷铺在长桌上,躺上出。

卡米拉大概是觉得会给她洗屁股应该不会抛弃她,心绪稍定,讨好地趴在他胯间,把他的鸡巴含进嘴里吞吐起来。

他闭眼享受。

嘎~,木门被推开。

“我听闻救命恩人在这里。”一个男声说。

维修斯睁开眼撇了一眼,说话的是诗人卡图卢斯。

“居然是您,命运女神在我遭难之前,已经安排好了解救我的人!感谢女神,感谢您救了我,愿诸神永远垂青于您。噢!您受伤了。您还有精力享受维纳斯的欢愉,有女神的庇护,您一定很快就会康复的。”

“全靠我妻子的帮助,才会只受小伤。”

卡米拉停下口交,抬头看他,被他按住头操嘴。

“自己弄吃的,然后离开,不要打扰我享受。”他对诗人说。

“我还有件事告诉您,那些被释放的人为了瓜分强盗的财宝大打出手,带着钱财正在离开。”诗人说。

“钱财于我无用,别打扰我享受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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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因为小腿的伤还没全好,维修斯不得不骑头骡子上路。

他骑一头高大的灰色母骡子,卡米拉骑着一头黑色的公驴。公驴跟在母骡子的后面,试图闻母骡的屁股,但每次它靠近,母骡就会踢它。

众所周知,马高大、爆发力强,但是很娇气,驴耐力很强,但是个头小,所以综合二者的骡子被广泛使用。

诗人卡图卢斯和他的娈童合骑在一头骡子背上,赘在他们后面跟着。

走了一段路,路面出现了一具女尸,有两只野狗正在啃食。

“恩人,那具尸体是昨天逃出去的女人,她身上没有钱袋,应该是被人劫杀了。”诗人驱使骡子靠近说话。

维修斯不在乎,也没搭话。

“恩人,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也好日日向神明为您祷告祝福。”诗人说。

“维修斯。”

“维修斯这个名字于您太贴切了,您的神武就如传说中的半神一般。您似乎正要去罗马,墨丘利垂青我,让我与您同行,实在是太幸运了。您救过我的命,这一路上我希望能够报答您。”

维修斯瞟了这个想要寻求保护的诗人一眼,没搭理,诗人又赘到后面跟着。

又行走了一段路,山渐渐变得光秃起来,没多久又到了人口稠密地区。地势变得平坦,道路两旁田园一块接着一块。

从罗马对外殖民扩张之后,意大利本土的小麦种植变少,主要种植橄榄、葡萄等经济作物,口粮主要靠西西里这样的殖民地提供。

卡米拉张开双臂,双脚踩在驴子的背上站起来。

“你小心摔跤。”他说。

“骑驴屁股太疼了,我坐不住了。”她说。

卡米拉的身体柔软,平衡性很好,在两千年以后的话,适合培养成体操运动员什么的。

“恩人,维希亚累了,我们就去费劲的农庄休息一会,给骡子喂点草料吧?”诗人又凑过来说。

“嗯。”维修斯点头答应,驴和骡子确实是需要休息会了。

诗人下了骡子,向一处农庄走进去与人交涉,给了钱之后,农庄主同意提供方便。

诗人和他的娈童身上都揣着沉甸甸的钱袋,显然也是从匪徒那里搜刮足了。

他们进入农庄,让骡子和驴在水槽里喝水,奴隶搬来了草料。

他抓起草料来闻了一下,有股子霉味。

“怎么了,丈夫?草有问题吗?”

经常养马的读者都知道,古装片里把马交给店小二去喂的情节是不存在的。

草料一定要趁天气好晒干,并搬到室内保存,一旦潮了就会滋生霉菌,牛羊吃了就会生病。

意大利的地中海气候,冬天尤其潮湿,一不留心牲口就容易生病,所以草料一定要检查过。

这是从那个把疾风当成老婆养的卡斯托那里知道的。

“换干燥的草料来。”他对奴隶说。

奴隶又把草料搬回去,换了一些干草过来。

“给牲口吃有霉味的草,就像人吃腐败的食物,会生病、死掉。”他对卡米拉解释。

“它的嘴唇好软啊!”卡米拉抓起草喂给毛驴吃,惊叹到。

维修斯用拇指、食指做夹的动作,对她说:“它们的嘴唇就像我们的手指,可以做一些复杂的动作。你没有和动物接触过吗?”

“没有。”

“索菲亚和你差不多大时,还想骑驴去参加运动会马术比赛呢。”

“哼!你不该当着妻子的面赞扬其他女人。她不光会骑驴,还会被驴骑,我才不要和她比。”

“请随我进去吃食物。”庄园的管家道。

进了别墅,他们在前庭吃喝,通往里面的门关着,显然主人不打算和他们照面。

他们吃好从别墅里出来,看到母骡子和公驴在打架了。

公驴挺着像手臂一般粗长的鸡巴,想要爬母骡子的背。

母骡子体型更高大,转着圈用后蹄子踢公驴。

驴子的脾气更倔,虽然被踢了很多下,依旧不依不饶对追逐着。

卡米拉强行拽着公驴分开它们,骑上背,他们又上路了。

一路上,有诗人和他的娈童负责打点食宿,倒是挺省事。

小腿受伤的维修斯、来月经的卡米拉也没再惹是生非。

越来越接近罗马,人口也逐渐稠密,环境也逐渐恶劣。

能看到的树木几乎全是经济作物,不适合种植经济作物的地方都是光秃的,即便是一颗小树苗都会被人拔去当柴烧。

河水浊黄、泛着臭味,水土流失严重。

几天后,他们到了罗马城外。

雨季使得台伯河水位暴涨,淹没了河畔的土地,使得台伯河看上去十分宽广。

有人站在本属于河畔的浅水里,用长木杆打捞着什么。

维修斯扛着骑在肩上的卡米拉,驻足观看。

原来是时常有尸体在河面上飘过,那人就用长木杆捞过来尸体,翻找死人嘴里的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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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灾祸飞出潘多拉的罐子,人类就不得不面对各种形式的死亡,如猝死、因暴力而死、因疾病而死、因事故而死、因谋杀而死,还有因神的裁决而死。

冥王哈迪斯很高兴,因为有越来越多死去人类的亡魂来到他的地下国度。

赫耳墨斯获得了新的身份——“亡魂引导者”。

赫耳墨斯以其一贯的充沛精力和顽皮的幽默感履行着这一职责。

不过,随着人口的增长,只有最重要的死者有资格得到赫耳墨斯的私人向导服务,其他人都由形象阴森可怖的死神塔那托斯来引领。

一旦人类的灵魂脱离肉体,赫耳墨斯或塔那托斯便会引导他们前往地狱,也就是冥河(仇恨)与阿刻戎河(痛苦)的交汇处。

阴郁寡言的卡戎就在那儿,向亡魂伸手索要渡过冥河的摆渡费,如果拿不出钱,亡魂就只能在河岸边等上一百年,直到薄情的卡戎愿意把他们渡过去。

为了避免被滞留在地狱的边缘,阳间的人习惯在将死之人的舌头底下放一枚银币,以付给摆渡人,好让死者能平安、快速地渡过冥河。

收到钱之后,卡戎会把亡魂拽上船,撑起那艘铁锈色的平底船或小划艇,穿过幽暗的水域,来到下船处,也就是说,在通往地狱之前,亡魂先在此会合。

一旦死去,凡人就再也不能回到地上。

那么,亡魂的最终目的地是哪儿呢?

这似乎完全取决于他们生前度过了怎样的人生。

最初,这由哈迪斯亲自仲裁,后来他将这伟大的权衡之职委托给了宙斯和欧罗巴(Europa)的儿子米诺斯(Minos)、拉达曼迪斯(Rhadamanthus)和萨尔珀冬(Sarpedon),他们死后与其兄弟埃阿科斯(Aeacus)一起被任命为冥界判官。

他们将判定某人度过的是英勇的、平凡的还是应受惩戒的邪恶的一生。

大多数人无功无过,一生既不是特别高尚也并非多么卑劣,他们将永远停留在水仙平原,其名取自那里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朵。

这些亡魂死后的日子一定非常惬意,因为在抵达那里之前,他们要喝下勒忒河的忘忧水以快乐而淡泊地永生下去,不必受到俗世记忆的烦扰。

那些罪人,如沉湎酒色者、亵渎神明者、作恶多端者、道德败坏者,他们将去向何方?

罪孽较轻的将在冥界四处游荡,永远没有感觉、没有力量,无法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但亵渎神明者罪不可恕,他们将被带入刑罚之地,那里位于水仙平原和幽深的塔耳塔洛斯之间。

在那里,他们的罪孽与所受的相应折磨精确匹配,且永远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