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飞禽走兽更加活跃。
比如这段时间的碧歌便有数十种鸟雀要往北迁徙。
天穹蔚蓝一片,憩息流云数朵。
晌午时分,一片褐色鸟群经过一座零屿上空。
这是一群南海水鹬,它们从碧歌北部出发,飞往镜山泽南部的水原雨林,中途要耗费两到四个月的时间,而成功率堪堪过半,原因虽然众多,但沿途修仙者的捕杀无疑是最主要的。
领头的大鸟翼展长达数米,下弯粗长的鸟喙宛如一把巨大的镰刀,领飞的任务往往由像它这样在族群中最为强壮的几头轮番执行。
此刻它正观察着前方的情况,确保不会出现异常,只是已经持续了五天的领飞让它的眼神不像最初那样锐利了。
倒不是因为疲惫,实在是无聊。这一路上太顺利了——虽然是好事。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云彩忽然收束聚拢,时而如驴,时而似鹿,时而如剑,时而如枪,变换出各种造型。
见着这惊异的一幕,它顿时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马不停蹄,不,应该是鸟不停翼地绕道而行,眨眼间便带领鸟群消失在天边。
零屿上,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躺靠着树根,右手抬着,用仙气隔空把玩着天边的云彩,不远处的云端,那隐藏气息的婀娜身影见着这童真的一幕,不禁轻笑几声,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呼——”
总算走了。
飞星叹了口气。
因为担心凌风的灵辰仙鹤身份会被认出来,所以一开始凌风便跟着广刹采华一起走了,他是一个人独行的。
在离开朱颜坊数日后,红蜃仍然尾随着他,让飞星不禁担忧起她到底要跟自己多久。
很快他便离开了最初的那座荒岛,寻到了附近的某座零屿,四处逛逛,随便认识几个散修,然后开始在零屿上待着。
有这面具遮挡住他的容颜,加上他刻意压低了外露的气息,他的出现并没有在零屿上掀起什么风波。
已经有半个月了吧。
魔花这阵子倒是安静。
在零屿上的这些日子令他也冷静下来,对提升境界的态度不再像最开始那般迫切。
虽然知道了体内魔花拥有器灵,能凭它自己的意志来影响他,但这影响终究有限,便是翻涌难耐,集合玉霜、丹枫、广刹三人之力也是绰绰有余了——甚至玉霜一人便已经跟他旗鼓相当了。
都说男子喜新厌旧,但哪怕飞星的第一个女人——与他交换贞洁的玉霜对他的吸引力依旧在与日俱增,好几个孤独的深夜都令他魂牵梦萦。
飞星从躺椅上起身,将自己做的槐木躺椅收入储物空间,看向灵宿剑派的方向。
真人们应该也想我了吧。
该回家了。
……
初夏的孤心庭仍然安静祥和。
昨晚后半夜来了一场急冲冲的夏雨,飘飘洒洒下了一阵,擦亮院里的枝叶后在日出时分便消失不见了。
“师叔!师叔——!”
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孤心庭的宁静,一道苗条纤影如风扫影掠般闯入院中。
此前紫络在出关时得知丹枫受伤便心急如焚地想来探望,只是当时丹枫以伤势初愈为由闭门不见人,紫络也只好作罢。
方才从师姐妹口中知晓丹枫已经出院数日,紫络便立马赶来了。
此刻,一抹高挑白衣立在廊上,闻声转头看来。
紫络见了她,连忙低声躬身行礼。
“广刹师叔……”
静也无声,动也无声,寂静之中,一抹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出现在她身前,一对小巧的云靴随之进入她看向地面的视野中。
“你寻我何事?”
在平辈中自视甚高的紫络在广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乖巧地低声道:
“禀师叔,紫络是来寻丹枫师叔的……”
“师姐她多日前便不在这了。”
“那丹枫师叔是回仙岛了?”紫络起抬头来,便见面无表情的冷艳容颜上,一双凤目正目不转睛地俯视着自己,吓得她将头低得更低了。
这时,广刹回答道:
“师姐她这几日大约在福栖殿吧,你不妨去那里找找。”
紫络心中一诧,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若是还寻不到便去问问白鸢师姐吧。若不是大事的话,让我帮你转达也行。”
广刹转头看向院子,虽说神态如往日那般不见温和,但似乎也不是一片冷厉。
“呃……”
“怎么了?”广刹回头看向。
“我没想到……”
广刹师叔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广刹问道:“没想到什么?”
“不,没什么!”紫络赶紧摇摇头,“多谢广刹师叔。”
广刹默默转过身去,回到廊上,紫络正要告退,忽然听她问道:
“我平日里是不是很……不好接近?”
紫络闻言,神色变得古怪极了,心头又惊又疑。
啊?什么情况?
这我可不能乱说啊,万一说错话了……嘶——
她眯起眼睛,心中飞速思索,最后憋出一句:
“还好……吧?”
广刹回身又来到紫络面前,只见她抬起手来,朝紫络伸去。
紫络见状不禁背上寒毛倒竖,喉头随之一动。
师叔她不、不会要拍死我吧——
素手如玉,纤细的关节棱角分明,微微泛红的手掌轻轻落在紫络的头上,在她的心惊胆战中轻轻揉了揉。
“如何?”
“……啊?”
“我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好接近一些?”
紫络瞪大了眼睛,眉呈八字,唇口缓开,神情囧讶不已。
“呃,我……这……”她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又谨慎地小声道,“我、我觉得师叔、师叔平、平时就挺好的,这样子有可能……首先我、我是觉得都很合适师叔啊!但可能其他人!其他人可能会有些、就是、那个、有可能会让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呃……不太适应?”
广刹闻言若有所思地回到廊上。
紫络连忙行礼告退,刚出院子便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
恰逢述白到来,见了她说道:
“紫络师姐,你怎么来这——诶?你脸色好像有点发白?”
“述白,你师父,广刹师叔她今天好像有点……”紫络上前一步,又退后摆手道,“不,算了,没、没什么……”
“嗯?”
院内,广刹看向院里的池塘。
不太适应吗?
这样做我自己确实也不习惯。
嗯,果然还是不强迫自己改变了吧。
而且……他说不定就喜欢我这样子。
“师父,我刚才碰到紫络师姐……”
述白来到院内,说话间看向广刹:
“诶?师父,你脸色怎么这么红啊?”
……
离开孤心庭,在询问白鸢与自己去福栖殿找之间,紫络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
宗门中的内外门晚辈弟子对真人们的敬畏中,如果是广刹是令人四分敬重,六分畏惧的话,白鸢便是令人敬重十分,畏惧九十分了。
她朝着福栖殿走去,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没准备好慰问之礼——对丹枫来说自然是甜食,于是赶忙在储物空间里翻找起来。
我记得以前好像留了几块红桂糕来着,放哪去了,怎么找不……啊!我想起来了,前年被阳春师叔带着凤麟吃光啦!
完了,这怎么办啊!
她知道丹枫肯定不在意她带不带什么礼物,但是她在意。
思考间,她路过孤心庭与福栖殿间的一片松林。
林边的小河旁,十几名外门弟子正围在一道丰腴婀娜的倩影旁。
“丹枫真人,我修习入门剑经时,总是一开始顺畅,但很快便突然剑元不继,奇怪得很!”
丹枫闻言转头看去,却不见其人,正疑惑时,低头一看,却发现声音从自己的硕乳下传来。
原来向她问话的女弟子是新招的门人,如今才十三四的豆蔻年纪,体型娇小,身高还不到她胸口,方才是被她的乳峰挡住了。
丹枫退后一步,这才见到那张仰头望着自己的稚嫩小脸,问道:
“你可是用剑元灌满了剑身,而仙气只在剑身外薄铺一层?”
“对!真人说得分毫不差!是出了什么问题?”
“剑元如水,盈满则溢,溢者自然消散,你却不曾发觉,自然会突然发现剑元不继。况且剑元需与仙气相辅相成,如薪与火,火旺薪少则难长久。你且试试只注七分剑元,再多加二分仙气。”
“原来如此——!多谢真人指点……唉,弟子真是愚鲁,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需要真人解惑。”
丹枫看着她那沮丧的小脸,微笑道:
“你可知我方才为何能猜得这般清楚?”
“嗯?嗯↘↗↘”她摇摇头,脑后的两只羊角辫似拨浪鼓般摇晃起来。
丹枫见她可爱,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轻笑道:
“因为我初入宗门时便犯过一样的错。”
“真人也犯过?”
“对呀,当年我犯的错可不少呢,再基础的也有过,当年还误将剑元点燃,把一位师姐的头发点着了呢!”
周围响起一片银铃似的笑声,宛如一片面向朝阳的灿烂夏花,而被她们簇拥的丹枫自然是其中最美艳的那一朵。
会忽然,感知到身后接近的气息,丹枫转头看来。
“紫络?”
“丹、丹枫师叔!”
“你们先练着。”丹枫对周围的年轻弟子们说道,回身走到紫络面前。
紫络看着这些弟子看向丹枫的眼神,除了尊敬外,如今还多了几分亲近与憧憬,一如当年落尘溪边她在剑试上失利后被丹枫安慰指点之时。
“师叔,我之前出关时听说你受伤了便想来看望你,但怕打扰你养伤,这才一直没来……”
丹枫笑道:“你这般挂念师叔,被你师父知道了,可要吃醋哩。”
“我平时也很关心师父的!”紫络涨红了脸又补了一句道,“就跟关心师叔一样!”
丹枫咯咯地笑了起来,最后真诚地道了声谢。
“师叔身子好了吗?”
“已经痊愈了,不必担心。”
“那就好!”
紫络的视线往下一瞧,目光在她胸口那被撑得鼓起来的藕荷色蝶恋花纹上流转,说道:“师叔,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丹枫闻言低头看去,颊上生绯,眼里藏柔,露出一抹喜形于色的幸福神情。
“这是别人送我的慰问之礼……我也很喜欢。”
紫络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变化,闻言后有些害臊地低下头去,小声道:
“我这次来得急,也没带什么慰问的礼物……”
“有你这份心,师叔便很开心了。”丹枫发现她有些沮丧,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眸一转,说道,“正巧,这些今年新招的门人,你若有空,帮我一起指点指点你这些小师妹?”
“有空有空!我才刚出关呢!”
……
孤心庭。
广刹没有回答述白自己的脸刚才为什么红,只是默默地侧过身去,过了一会儿转过来时,面色差不多正常了。
述白来到庭中后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开始练剑,她入廊来到广刹身前,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变得有些扭捏。
她这一反常态的神态自然令广刹疑惑道:
“怎么了?”
述白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频频眨动,喉头一动后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将一个嵌着玉石的紫檀木匣从身后取出。
广刹眨眨眼。
“弟子察觉到师父近来有所忧愁,特备此礼,一谢师父教育之恩,二……呃,二就是希望师父能开心起来!”
广刹闻言结果木匣,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件月白色的褙子,看着颇为眼熟。
凤眸微凝,她将褙子取出,举在眼前,果然见到了绣在袖口的银线折枝与垂在右肩的青玉压襟。
正是她之前在朱颜坊为丹枫挑衣裳时看中的月白纱罗褙子。
“这是……?”
“是弟子攒了些钱托人买来的!”述白紧张地小声道,“师父要不披上看看?”
广刹犹豫片刻,点点头,将褙子穿上。
轻盈的布料贴上她身躯,正是严丝合缝,仿佛定制般适合无比。
“噢!正好诶!”述白打量起来,纵使是她这般完全不懂得衣物搭配的人也不禁感叹道,“师父穿这身衣裳真是好看极了!”
她说着取出一面镜子摆到广刹面前。
广刹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出神,与此同时,一道暖流忽然携起各种情绪淌过她的心头,述白从镜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问道:“师父喜欢吗?”
淡唇翕合,贝齿轻扣,广刹沉默半晌后,垂眸轻声道:
“喜欢。我……很喜欢……”
她说着,又看向述白道:“你怎么突然想给我买送礼了?”
“之前师父跟丹枫师伯闹了矛盾,后来师父穿的衣裳突然变了,所以我猜你们是在争衣裳。”述白道,“如今师父是不是能跟丹枫师伯和好了?有了这个便不必跟师伯她争了呀!”
徒弟的天真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广刹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他当时要买两件。
回想着飞星当时在朱颜坊时的执着,那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原来是早有打算。
他心里的有丹枫,自然也有她。
“师父?”
“嗯。是能和好的。”广刹点头道。
述白闻言总算放心地笑了起来,却不知广刹虽然说的是真话,但只说了一半。
和好是可以和好。
争却是不会不争。
不仅不会不争,反而会更争!
别说什么小肚鸡肠的争风吃醋,只是欲求不满的爱贯满盈。
……
在紫络与述白分别找上丹枫与广刹之时,回到灵宿的飞星在将两件衣裳分别给予丹枫与述白后,没有急着享用二人收到礼物后的满溢出来的爱意,而是来到了玉霜的仙岛。
玉霜真人曾经说过,没有她的同意,他不准来见她,但自己不来见她又怎么知道她同不同意呢?
没错,自己这次来只是想知道真人到底同不同意而已。
他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悄悄地登上了仙岛。
仙岛上的禁制能够让玉霜察觉到外来者的到来,但飞星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极久,加上能完全探知清楚禁制内的仙气的流动,使得他可以寻找到一个薄弱处,趁其“不注意”时偷偷溜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瀑布边的庐屋前。
过了这么久了,真人也该气消了吧……好像也不是很久?
万一真人真不愿见我怎么办?虽然之前那么说了,但果然还是带个礼物比较好吗?
他心中思虑不断,正要敲门,一丝呻吟声忽然从门内传来。
飞星眉头一挑,静悄悄地推开了门。
只见玉床之上,玉霜正闭着眼睛靠墙而坐。
她双腿并拢,亵裤已经褪下,挂在右脚的脚踝上,右手手深埋在两腿之间,左手则将一件洁白的衣裳捂在口鼻前,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眉头随着她右手的耸动与贪婪地嗅吸衣裳的味道在皱起与舒展间来回切换。
虽然忘了是哪次欢愉后留下的,但那衣裳毫无疑问是他曾经穿过的。
飞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不知不觉间将门推得更开,发出了轻轻的嘎吱一声。
声音虽小,但玉霜立马睁眼看来,目光落在飞星的脸上后,脖颈唰一下的便红了,动作也随之停下。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都没有说话。
玉霜的视线自然落下,看向他那被勃起的下体顶起的裆部。
飞星的喉头一动,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玉霜有了动作。
她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一言不发地将两条腿分开,使赤裸的裙下风光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飞星眼前,双手随即从腿下绕过,来到腿根之间,将那水滴型的柔嫩粉唇轻轻向两边扒开。
随着这个动作的进行,里头的红粉嫩肉迅速显现出来,如新鲜蚌肉般微微蠕动着,无数粘稠的爱液如蛛丝似的缓缓拉开,遍布在那道狭窄深幽的洞口周围,而那洞口此刻正一张一合,仿佛在期待、迎接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