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结打不开,我回想着过去,又觉得不可思议。
在见证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脑海里萦绕着一个念头。
于是我在确认自己的身体情况后,选择了一个平静的时间,勉强地从床上起身,扶着墙,走出了房间。
两两三三的同事与我打招呼,微笑着回应,拖着自己的身体,撑着到了电梯,成功识别指纹后,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那是陶的办公室,我要见她,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可我的心忐忑着,明明可以确信的事情,不用诉说的事情,还要如此地执着,就仿佛是要将自我的责任落在谁的身上。
我不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但是,这几天所经历的,未见熟悉的那个人的面庞,胸口就愈发地难受。
我的脸庞,有什么落下来,我不在意着,按下门铃。
“进来。”陶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门自动打开,她坐在办公桌前,只擡头看了一眼,便将停下的动作重启、 又投入到工作之中。
我扶着墙,拖着自己走进去。
“什么事?”她开口,在空旷的房间中回音。
“我没看到芙提雅……”这像是小孩子般的话语,从我的口中任性地说出来。
她没有回答我,只有翻看文件的纸张声,将人的思绪打乱。
“火种计划的所有报告你应该也有一份吧!还需要我来说吗?”她阻止了我的继续开口。
“可……”她打断了我。
“死了。”她平静地说着,将残酷的现实再一次展露在我的面前:“或者‘失踪’?”她带着略微戏谑的声音说着。
支撑着自己的渺茫的希望消散了,我顺着墙垮了下来,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瘫坐在地上。
“真该让你自己也看看你自己的丑态。”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来的同时,推开了椅子,‘吱’的声音响过。
她走过来,停在我的面前,我们看清楚彼此。
“火种计划本来或许可以成功,可你的冒进,只将结晶树偏折,现在那片区域,巨大的迷雾已经笼罩,难以靠近。”她继续说:“爆炸的冲击波将山川化形,扭曲不堪。”
“芙提雅牺牲了,队伍一半的士兵也牺牲了。”她说:“分析员,你为什么活了下来?”
她明知故问,她试探着我,她强忍着声颤。
我踉跄着重新站起来,在阴影之中。
“我去调查那片区域。”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不可,你被禁足,直到我允许为止。”
“我申请退出公司。”我挥出手,彻底地热血上头。
“你一个人能够做到什么呢?”她反问我。
“她们都被派出去,暂时不会回来。”她在一瞬间猜到了我的想法。
“难道,我只能够此,被安排着吗?”我攥紧拳头。
“那你能怎样,那你能够保证成功吗,那你能改变这个世界吗?”
我都不能,我清楚的,我知道的。
我攥着的手渐渐松开,她在太阳之中,她侧身着,仿佛离我很远,可这不过是我几步,就能够碰到她的距离。
我怀疑着自己,反省着自己,恐惧着自己,最终,也没能够走出来。
我返身,回到电梯之中。
她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松懈了,踉跄着走入阴影之中,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攥着胸口,她没能够说出自己担心分析员的话,在知道他昏迷后日夜难侧着,在知道他醒来后克制住了喜悦的冲动。
于是,用私心、 私权、 满足了自己小小的心愿,将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