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除夕(1月21日 陈风)

1月21日 周六 上午

“再往右点,对……对,好,哎呀,偏了偏了,小风你往左回那么一丢丢,好,这次就对了。”妈妈在下面指挥着,见到我将对联贴好后,伸手过来要扶住我。

此时的妈妈那一头秀发慵懒地披在肩上,还保留着一丝刚睡醒的迷糊,她身穿着一身修身保暖睡衣,身材之姣好丰满被我一览无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风韵。

今日除夕,不同于别家都是长辈喊后辈起来贴对联的状况,我们家是我起床去把进入寒假状态开始赖床的妈妈喊醒的。

望着身前那一只白皙柔软的玉手,我笑的摇摇头,慢慢从椅子上面下来。

见我落地后,妈妈也没再说什么,打着哈欠,就主动搬着椅子进了屋子里面:“妈妈还没洗漱,你等等我搞完再去祭拜一下吧。”

祭拜的流程我虽然还是记得,但由于妈妈没有仔细教过我,一些东西的布置和数量我是不清楚的。

因此我应了一声好,就走进厨房打算做点早餐了。

自从元旦那晚过后,妈妈好像回到了我最熟悉的那个她。

她的病好像没再出现过,而她本人也像是没有心理负担那样了,能够时不时跟我开开玩笑,一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没有了几个月前的那种敏感。

如今的妈妈,回到了我们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过的那个她。

我从她最近的行为上,也是看不见一点事后的她的影子了。

罢了罢了,起码现在的妈妈,现在的梁雨禾,相处起来是好很多的。

主要不拧巴了,当然,也无怪乎我没有再提出那些事情来。

所以妈妈会变成像先前那样的罪魁祸首,是我吗?

想不明白,那就算了。大过年的,这么喜庆的日子,也不想那些不应该想的事情了。

被之前的苗大说了一顿过后,我也进行了一次深刻反思。

有些事情的确不能都听苗大的,还是得由我来主动想,毕竟是我想追上我妈,不是苗大。

我问苗大,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更懂女人,但再怎么说,苗大又不是我妈,我能从苗大那得到的帮助也是有限。

一直问苗大,不如将妈妈当成个陌生的女人,然后好好去追求她。

就是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像个渣男,先上车,再去补票。可是现在的困难就是那个开车的,不给我补了,我要费尽心思去讨好她。

想着这些个比喻,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被进过几次厨房拿了些碗筷出去的妈妈逮了个正着。

“笑啥啊?”盘起头发换了件T恤休闲裤的妈妈看着我的奇奇怪怪,摸了摸我的脑门:“没发烧啊,这孩子怎么开始傻乎乎的笑了?”

我回过神来,没好气地拿开妈妈的手:“妈,大过年的,骂人不好。”

妈妈嘿嘿笑了笑,抱住我的手臂:“我这哪里是骂人啊?明明就是夸你哈,傻人有傻福,我是在说你有福分呢~~”

感受着妈妈的波澜壮阔,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装着嫌弃那样往旁边挪了挪:“我可不要这样的福分,你要啊?”

“我还真想要,傻大妈生出个傻大儿。”妈妈冲着我挤眉弄眼。

我无语凝噎。

得,为了说我,把自己也搭上了。

看了看锅中的正煮着的面条,我拍了拍妈妈的手:“好啦,傻大姐,早餐快煮好了。”

“嘿嘿,行,我这也快布置好了,先拜完再吃吧,很快的。”

妈妈说了这么一声后,就转身跑出厨房,带起一阵香风。

闻着那清幽的芬芳,我压住心中的旖旎,见面条煮好后,关火,把面条捞出来后再出去。

而见到我出来的妈妈也开始了倒酒,上香。

我们母子俩并肩在桌前拜了一拜后,我就拿过烧纸的盆,和妈妈一起蹲着烧纸。

火盆中的火一开始还掩盖在纸钱下面,但随着那火一点点吞噬掉那些纸钱,让其慢慢化灰后,火焰逐渐便腾的升起,几乎都快到了眉头。

望着火炉的火光,感受着其中的温暖,我余光瞥见到在我身旁同样凝视着火光的妈妈,一时思绪翩飞。

小时候我没什么耐心,又喜欢赖床,对妈妈每逢过年过节就要把我从床上揪起来去烧香祭拜的举止很是不喜欢,曾经也不止一次闹过哭过,骂过这些就是封建,是烂俗。

但如今也长大成人了,又离家好几个月过,再次回家,我才突然发现这些所谓的烂俗,其实早早地就刻在了骨血里面,已经是难以割舍的了。

或许这就是家,就是传承吧。

火光渐熄,那残余在堆积纸钱中藏着的火苗在妈妈拿着东西撩了撩后,也一点儿不剩了,与那些纸钱全然都消失了。

不过好歹纸钱还化成了灰,这火除了看不见的温暖外,什么都不剩了。

见已经烧完纸钱了,我就想着起身,却不料起到了一半,依旧蹲着的妈妈突然有些彷徨的开口了。

“你外公外婆他们俩啊,教会我的东西不算多,很巧,这祭拜的习俗就是其中一个。”

妈妈依旧用着东西撩着火盆,见到我重新蹲下后,继续开口:“明明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但这些教会我的东西,却一直都在伴随着我,一直到如今。该说什么好呢,两个应该死的人,在我这的记忆却越来越深刻,他们该不是说好了吧?用丢下我离开的方式,来禁锢着他们的女儿。”

听见妈妈提起之前很少在我这提到过的外公外婆,我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轻声道:“妈,那你恨他们吗?”

小时候我也问了很多次外公外婆的事情,原本妈妈是闭口不谈的,直到后面耐不住我一直问了,便一点一点向我吐露了她和外公外婆之间的事情。

好像是在妈妈才十五六岁的时候吧,那两个老人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突然不见了踪影,好像是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妈妈四处找寻,都找不见他们。这样的结果在妈妈的认知里面,慢慢就成了是他们抛弃了她,丢下她不见了。

所幸他们还留给了妈妈一笔钱和房子,妈妈后面也考上了大学,就是再之后就遇见了那个畜生……

那两位老人家的事情妈妈很少和我讲,但我每次都能在她那嘲讽的脸上看见一点怀念。

妈妈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恨吗?”

我定睛看着再次露出思念表情的妈妈,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过了片刻,妈妈的回答才慢慢传来……

“他们生我育我,尽管后面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孤独那么多年,但于我而言,他们还是恩大过怨的,算不上恨。我只是有些可惜,可惜他们,没有看看他们的外孙。”

妈妈说着,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咬唇过后,洒然一笑:“妈妈就是看着小风你陪着妈妈,突然有些感伤而已,好啦,今天新年,开心点。”

感受着妈妈就要从我的脸上抽回手,我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妈妈的手。

妈妈愣了愣,歪着脑袋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占我便宜?

我握着妈妈有些凉的小手,柔声道:“妈,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啊。”

妈妈蓦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飞快升起了一抹红霞,嗖的一下抽回了手,站了起来:“是……是啊,我不是一个人了。你别跟我再说这些了哈,这些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我们之前那些事情也过去了。你现在要说,就跟欢欢说去。”

话音落下,妈妈站在原地,很认真的俯视着我,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而没如愿见到妈妈落荒而逃的样子的我慢慢站起,无奈地道了一声好。

见我应答下来,妈妈那严肃的表情也渐渐缓和,脸上的红霞也好似一瞬而过,此时无影无踪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道:“好了,别干站着了,先去吃东西吧。哦对,你待会问问欢欢,要不要帮忙贴对联啥的?”

“啊?贴对联?还能帮忙的?”

“你们不都成了吗?早晚都是一家的,你敢辜负欢欢,我和你秦姨揍死你。”

妈妈举了举拳头,让这番话说的更有威慑力。

不过我是没被这威慑到的,反而是被萌到了。

但萌归萌,妈妈的这番话也给我挑明了一个问题。

我和小白那演的情侣,妈妈秦姨她们都认为是真的了,以后要是给秦姨她们说的话,要咋办?

…………

对联是没帮贴的,但年夜饭,是两家人一起吃的。

秦姨和小白今年直接来到我们家,一起准备年夜饭了。

这其实也算是我们两家的一个习俗了,很早之前就有了,每一年的年夜饭轮流去对方家中帮忙,然后一起吃。

两个人的年夜饭也的确太过安静了,多一对母女的话,会好很多。

不过下厨的人嘛,本应该是两个当母亲的。

可惜秦姨厨艺一般,也不咋做饭,所以就由小白去和妈妈忙活了一天,我和秦姨两个人在客厅嗑瓜子唠了半天。

就是不知道为何,秦姨和我唠的一些话题,都有点让我如坐针毡?

譬如妈妈和宋姐比起来,哪个更漂亮?又或者我和小白在国外,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总之感觉很奇怪,而秦姨一提起小白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欣赏的同时,却又有点恼火,喜悦之中又夹杂着一丝危险。

那是一种看未来女婿的眼神吗?

但我怎么感觉不太像的呢?

更像是那种笑里藏刀……

当然,我又没想真当秦姨女婿,所以对这种目光的抵抗程度还是挺高的,问题不大。

唠嗑唠嗑,唠着唠着被抓去当了一会儿的壮丁后,也是到了夕阳西下,夜幕渐渐被拉开了,星夜低垂,天气正朗,除却偶尔的寒风如入骨髓。

下午的时候还有点点飞雪,入夜之后便晴朗许多,似乎是因为年味正浓,到了家家户户围坐一起吃年夜饭的时间,也是莫名觉得温暖了些许。

开着电视,看着越发无聊的春晚,四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时间很快过去。

我和秦姨就是负责处理剩下的烂摊子了,妈妈和小白这两位厨师就去好好待着了。

也不清楚她们在外面有没有说什么,厨房里面的我和秦姨则是不停地发生着肢体接触,惹得我红着脸被秦姨笑了好一会儿。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不是秦姨你故意贴到我身上的吗?

对此我的反应只能是憋着,心里面说一说,不好明面说出来发脾气。

毕竟再怎么说,占着便宜的人是我。

秦姨身上很香很软,外加上她不羁随意妖里妖气的作风,整体在我的印象里面就是特别像个魔女的,非常妖艳。

对于这种妖艳美女,占了便宜我也不亏,更遑论这个还是我的长辈,又自带着一股难言的刺激。

不过我被搞得也是逐渐升起某种火,万幸途中妈妈进来了一下洗个手,见到秦姨故意地对我上下其手着,就立马把她给轰了出去,接上了秦姨的活。

所以到了最后,也还是我们母子俩在厨房搞完这饭后残局。

“雨禾,小风,那咱们换身衣服楼下集合咯?”秦姨挽着小白的手,起身往门外走。

“行,快点哈,别化你那个妆浪费我一个小时。”

妈妈埋怨的说着,见到秦姨母女俩回去了,正想喊我的时候,耳边却是先听见了我的声音。

“集合?妈,咱去哪?不像往年在家里面了吗?”

妈妈回头看向我,将自己的发圈解下,套在手上:“每年新年都呆在家里面都无聊死了,出去走走吧,刚好今晚好像也有烟花放,去看看。好啦,快点去换衣服,你也得去的。”

一副不容拒绝样子的妈妈说完,就回房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着算了,便也回房随意换了身衣服出来。

女人换衣服的时间总比男人要长,因为女人做这件事情,不只是单单换衣服,还有化妆一条路。

在客厅里面等了好半会儿,终于有道轻轻的开门声响起了。

我回眸一看,就见打扮的同样很随意但非常亮眼的妈妈款款走出。

最外面是一件黑色风衣,内里是一条灰色背带裙搭配着一件纯白色衬衫,下半身还穿着一条深黑色的丝袜,显得乖巧优雅,经典的黑白灰配色整体显得格外干净简约,大方且富含着稳重气质。

这一身从视觉上还拉长了身材比例,妈妈穿着这套打扮的时候,还充满了女人味,那种本就无比明显的成熟风韵愈发的惹眼,饱满的身材也是在这宽大的风衣下隐隐若现。

妈妈束着长发,脸上的妆容很淡,几乎让人看不出痕迹,也不愧是耗了一些时间打扮的吧。

反正就是好看~果然长在我的xp上~

就是为什么妈妈现在穿衣都有点商务风?

妈妈没有留意到我有些炽热又困惑的眼神,拿着自己的包包就前往玄关:“走啦。”

“好。”我收敛了心中的思绪,快步跟上。

片刻之后,我们来到了楼下却不见秦姨她们的踪影。

妈妈气恼地跺了下脚,脚下的黑色真皮长筒靴也随之噔了一声。

我在一旁看着妈妈打电话,听着她气急败坏地对电话那头的秦姨道:“你不是再等我们了吗?好你个秦烟玥……新年不能骂人是吧……行……待会我打你的时候你别跑!”

“好啦好啦,我到了,就这么急啊?你是某只猴子国王啊?”

秦姨的声音悠悠从刚开的电梯间那边传来。

我定睛望去,只见这对母女打扮的……唔,真有年味?

白欢是红色针织毛衣配着一条黑色的长裙,脚上穿着双黑色的小皮鞋,隐隐同样可见她穿了和妈妈类似的深黑色丝袜,扎了个高马尾,脸上也是化了个淡妆,整个人看着挺喜庆的,也有少女独有的几分娇俏清纯。

而秦姨就不得了了。

她直接穿上了一件金丝镶嵌的红底旗袍,凸显了那诱人性感的身材曲线。

而在旗袍外面,则是搭着一件白色狐裘,显得无比高贵。

在那一双足以保暖的肉色丝袜之下的玉足,则是踩着一双黑色漆皮矮高跟,每走一步,便伴随着一声噔作响。

这一身打扮搭配着她脸上那明艳的妆容下来,显得格外淑女成熟,又高贵优雅,精致奢华,那张扬的明艳气质一下子就上了个档次。

只看了一眼,我心便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

该说不愧是秦姨吗?如果她再烫个发,真就像上世纪那时候的贵太太了。

当然,秦姨秀发披肩,加之人长得特别漂亮,现在也肯定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嘿嘿,二位就等咯。”秦姨款款来到我们身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后,目光转到妈妈身上:“雨禾~你不穿点有红色元素的衣服吗?这是新年欸。”

“新衣服不就行了吗?”

妈妈有些嫌弃,转口道:“还有你能不能别那么浪啊?打扮得这么明艳,是要干嘛啊?”

秦姨眨了眨眼,撒开一脸黑的小白,凑到我身边,笑嘻嘻地挽住我的手,冲我抛了个媚眼。

“还能干嘛啊?当然是勾引我们小风咯~”